「我在迷霧山莊看到過你。」在被他「透視」徹底之前,喬嫣自己先坦白了,「是更早的時候,大概有半個月了,在黃昏的廢墟前,我看到你的背影。」
尉遲弘的目光中泛起一絲興味。「既然是背影,你怎麼能確定是我?」
「直覺,」喬嫣大膽直視他了,眼光裡帶著研判的意味,「我相信自己的直覺。我昏倒的那晚,你也不是跑步經過迷霧山莊,你和迷霧山莊,一定有什麼淵源。」
尉遲弘微蹙著眉,慢吞吞地啜著豆漿,彷彿那是什麼難以下嚥的東西。
「如果不想回答就算了。」喬嫣有些煩惱。
尉遲弘在一陣沉吟後,忽然說:「你昨天問我跟蹤那兩個人的原因,我還沒有回答你。」
喬嫣用一種苦惱的專注的神情看著他。
「他們關係到七年前的一樁案子。」尉遲弘說得很簡短,「至於案子的內幕,我不方便告訴你。」
七年!喬嫣記得其中一個男人說過的話,「委託她先去查找七年前的資料,我們另外約個時間再來……」又是七年!為何這麼多雜亂的事端,都指向了「七」這個數字?
「快吃吧,離上班時間只剩15分鐘。」尉遲弘催促。
喬嫣突然間胃口全無了,她將只咬了一口的肉包和未開封的豆漿裝回塑料袋。「我現在吃不下,帶到辦公室去吃。」
她以最快的速度回房間疊好被子,又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收拾好裝進行李袋,連陽台上潮濕的衣服也收走。她的腳基本可以行走自如了,不好繼續賴在人家的宿舍裡,再說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著實尷尬。
尉遲弘自然也沒有挽留,他幫著喬嫣將行李提上車,依舊把車開到公安局的地下車庫,兩人並未再多作交談。
喬嫣提著行李袋到了辦公室後,就投入緊張的工作當中。莫語晴已經把頭髮燙染好,進入了達芬奇藝術學院的女生宿舍,她的身上佩戴著微型通訊設備,可以隨時將掌握的信息反饋回來。
一整天,莫語晴都毫無收穫,但是傍晚的時候,她看到了宿舍樓下公告欄新張貼的海報,首屆全國大學生微電影節進入預熱階段,明晚開始在學校旁邊的電影院放映參展作品,第一晚放映的十部作品中,就有疑似罪犯寄給電影節組委會的參展作品《美麗的遊戲》。
「這是個好機會,犯人一定會出現在電影院裡面。」喬嫣肯定地說,「錄像帶不是犯人的戰利品,戰利品是被害者身上的部位。犯人將作品寄給電影節組委會,是有其他的目的,作品的放映對於他來說,有某種特殊意義。」
雖然影片女主角已經遇害,影片也隱含著犯罪預告的信息,但由於警方未對外公佈案件細節,電影節組委會一方面不瞭解內情,另一方面覺得該作品較為另類,可以為電影節製造話題,便照常安排放映。
尉遲弘認同了喬嫣的看法,第二天晚上,他親自參與誘捕行動。
莫語晴在女生宿舍住了一個晚上,直至第二天晚上6點半左右,照樣安然無事。她打扮得新潮時髦,還穿了一雙鮮艷奪目的紅色高跟鞋,出了女生宿舍樓,一路走向學校西門外的電影院,站在電影院門口,裝作等人的樣子。刑警們各自偽裝成路人,在周圍監視。
電影院有一定的年份了,外觀老舊,外面是一個休閒廣場,有配套的石椅、路燈、停車帶等設施。
尉遲弘和喬嫣扮作一對情侶,坐在斜對著電影院門口的石椅上。分配任務的時候,呂斌主動提出要和喬嫣扮情侶,卻被尉遲弘一口否決,安排他和曾錦苓、萬星一起把車開到廣場停車帶上蹲點。呂斌為此頗為不悅。
兩人坐定後,喬嫣下意識地望向停車帶,隱約可見呂斌和曾錦苓、萬星乘坐的車亮著大燈。
「別亂看。」尉遲弘緊摟住喬嫣的肩,喬嫣被動地窩在他的懷裡。
「為什麼不同意呂斌和我扮情侶?」她故意小聲問。
「因為我比他有經驗。」尉遲弘鎮定作答。
喬嫣噎住了,他說得倒真輕巧啊,什麼叫有經驗,簡直把佔她的便宜當作習慣了,還能這樣一本正經。她也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反駁,只能盡量表現得敬業,一邊乖乖配合,一邊密切留意周圍的動靜。
學生和市民陸續進入了電影院,莫語晴那邊一直沒有什麼情況,附近的刑警也沒有發現可疑車輛和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