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嫣奇怪地望著妹妹,不明白她的表現為何如此反常。
「我今天去博物館了。」喬然道出了原委,「我看到一張老照片,照片中的人,和這位尉遲先生,長得太像了。對了,那人也姓尉遲,叫尉遲夫。」
「你看到的,是我曾祖父的照片。」尉遲弘淡然地掃了喬然一眼,轉頭繼續打量室內的陳設,精雕的博古架,青銅鏤花壁爐,名匠細琢的廊柱,歐式豪華沙發,一派低調的奢華。
壁爐後方的雪白牆壁上懸掛著一幅黑白老照片,尉遲弘走到壁爐前仰視,照片中是一個梳著髮髻、嫻秀麗的中國婦人,和一個戴著寬沿帽、風姿動人的外國女人。
「照片中的中國女人,就是你剛才所說的故事主人公六姨太。這是20世紀30年代,六姨太送別她的洋人好友時,在逐浪島老渡口拍攝的照片。」喬嫣見尉遲弘看得專注,主動作了介紹。
「你的祖父,是喬植的第幾個兒子?」尉遲弘詢問。
「嫡長子。」喬嫣簡短回答。
尉遲弘又看了一眼牆上的照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謝謝你的招待,我該走了。」
「咖啡還沒喝呢。」喬嫣純屬說客氣話,並非有意挽留。她沒有料到的是,尉遲弘徑直走向沙發坐下,一派氣定神閒,「那就喝完咖啡再走吧。」
喬嫣還未及說話,喬然已搶先說:「我去煮咖啡,你們聊。」
喬嫣默然幾秒,走了過去,在尉遲弘身旁坐下。然後讓她更意外的一幕出現了——尉遲弘迅即起身離開長沙發,坐到了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支隊長,」喬嫣莫名地喊了一聲。
「我叫尉遲弘,非上班時間別稱呼支隊長,我不喜歡。」尉遲弘提出了意見。
喬嫣眨眨眼睛,再仔細看他,「既然這樣,我也不客氣了。尉遲先生,請恕我直言,你是不是患有女性恐懼症?」
尉遲弘深沉地看了她一眼,「為什麼這麼問?」
「你從不正眼看我,連跟我坐在一起都不敢。」喬嫣此時已進入過去精神科醫生的角色,把尉遲弘當作她的病人。
尉遲弘的眼光深邃而敏銳,寬闊的上額帶著股不容侵犯的傲岸,「如果有女性恐懼症,怎麼能把你抱到我家去?」
這話讓喬嫣臉色發紅了,之前在尉遲弘家裡,當他對喬嫣說「看到你昏倒在外面,就把你帶了回來」時,喬嫣並沒有細想,他是如何把她「帶」回去的。這會兒聽到他親口說出,頓感羞赧。
為了掩飾羞窘和尷尬,喬嫣很快的把睫毛低垂下來,藏住了那對閃爍的眸子。半晌,她再揚起睫毛,顯露出一股子不服輸的勇氣,「我們做個測試怎麼樣?」
「什麼測試?」尉遲弘僵硬地問。
「測試你有沒有女性恐懼症」,喬嫣的聲調有一些輕顫。
尉遲弘緊繃著臉,眼底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他隱在自己那黑暗的保護層裡,完全無意讓她看透他,「好,我倒要看看,你要用什麼方法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