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重賢的事,是老頭我太過突兀了!」雙方既然彼此瞭解,樸志厚自然知曉李二狗師門的一些古怪規矩,兩人一坐好,立馬有些歉意道。
「現在都已經進入科技時代了,至於師門和那些個門規……」李明順瞟了它一眼,「呵呵」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時代不同了,一些東西自然也在隨著時代變化著。當初天朝剛剛建立之初,一場風暴席捲了整個大陸,與李二狗師門相關的人基本被弄了個遍。
殘酷戰爭之下,那些殘存下來的人,不是被弄死在那個動盪的十年內,就是四散到處去往海外謀生。
到了現在,誰還會去遵守當時匆匆定下不能以術法謀生的門規和規則。
「也是!」樸志厚年輕時雖然沒在「那邊」,但當時的情況和事跡,這些年也從一些老友那聽聞了不少。頗為贊同點點頭,算是回應了李明順的話。
不過,沒等他開口,樸志厚卻話音一轉勸說道。
「既然這樣!」
「那重賢的事,明順你就索性放開一點手腳吧!」
「至於守密什麼的!」
「事後,我一定會鄭重囑咐他的!」
「哦!知道了!」李明順隨意點點頭,躲開了對方炯炯地眼神,訕訕一笑,並沒有立馬就答應下來,依舊不是很確定道,「樸爺爺你應該知道!」
「人都去了三天了!魂魄……」
「別拿這個來糊弄我!」樸志厚一聽,頓時就吹鬍子瞪眼,見李明順依舊推脫,頗為不悅道,「現在就我們倆了,明順你居然還來這套!」
「明順你這唬唬外人還行。」
「跟我還來這套說辭!真是的!」
李明順一臉苦笑,低頭沉默不語。樸志厚倒是沒說錯,李二狗是傳過他這方面的秘法。
一般只要剛過的世人未滿七天,就算已經形成的遊魂通過自然原因已然消散,他們這些有能力的人都可以用術法召喚將消散的遊魂從新給出來,再進行凝聚,顯現。
不過,這種術法畢竟只是一種秘法,不似一些尋常的術法一般存在。釋術者會付出一些代價,而且法力消耗也不是一般的大。
以李明順現在的情況。如果李重賢父親所變成的遊魂,已然自然消散的話。要強行將對方從新給召喚出來的話,再凝聚成實體,讓普通人看得見,估計他體內的法力基本會消耗一空。
等到再恢復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天之後了,而且他本人心神也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傷。
這兩樣代價,都不是現在李明順所想要的。
因為,最近他正打算去好好會會當初那只地縛靈。
至於原因。
距離上次少時車禍僅僅只有十天左右。同一地點,還是那個十字路口,現今已經發生了兩起車禍。
四死兩傷,三個成年男女,加上一個只有三歲大的小男孩。
李明順昨天再次偷偷去那裡觀察時,入眼的場景……現在只要回想起來,都讓他忍不住升起一股暴戾的衝動。
見李明順沉默,樸志厚怔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雙方陷入到沉默。
片刻後。
「明順吶!你知道重賢他的過去嗎?」老人特有的沙啞聲,李明順回了回聲,抬頭注視著他。
樸志厚對上李明順的眼睛,關於李重賢的過去,一點點開始述說出來。
年輕時候的李重賢,算是一個**、瀟灑的「浪子」。叛逆過、混賬過、瘋狂過……甚至一度跟家中兩個老人鬧得不可開交。
但是六年前那個夜晚,這個放蕩不羈的男子醉醺醺回家。
面對家中高掛的白綾,閉目躺在那裡,永遠不能睜眼、嘮叨、維護地母親,以及一個人守在靈堂瞟暗自傷神、落淚的父親。
李重賢突然放聲大哭,虛度了近四十年。驀然回首,嘮叨地母親此刻已然永久躺在了屬於未來歸宿的「盒子」內,以往威嚴、總是一副強硬姿態地父親,也是白髮蒼蒼。
人生還有多少個四十年。
從那刻起,李重賢重新開始了自己的人生。結束了荒蕩的「浪子」生涯,直接斷絕了大部分狐朋狗友的聯繫,不到一年時間娶了一個普通的女子,有了自己兒子,逐漸開始細心經營自己手下的小公司……
一直到今天。
傳奇般的經歷,可說說得上是一個勵志的典範,讓李明順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蹉跎了二十多年,一事無成。每次回家,幾乎都能看到同學、朋友們拉著兒女,而自己一個人面對父母的不滿、嘮叨和抱怨。
「哎~西!」李明順有些躊躇,李重賢和那只地縛靈的事,在他腦中不停轉換。
說實在,如果真要從中取捨,李明順現在很難做出抉擇。
一個是浪子回頭地期盼,一個是四隻怨魂那揪心地哀嚎。
「麻煩呀!」不住地歎氣,李明順慣性摸上了寬大衣物下的葫蘆,狠狠灌了口,低頭默然在一邊沉思。
一見李明順為難的樣子,樸志厚也知道事情不想自己想的那樣,識趣沒有繼續勸說什麼,而是
是樂觀道。
「明順,或許事情都沒有我們想得那麼麻煩呢?」
「嗯?」李明順一怔,普通人只要一過世,不出兩天變成遊魂的魂魄就會消散,這都三天了……
除非?
「樸爺爺,你該不會……」李明順眉頭一挑,似想到了什麼,有些惱怒瞪著他,沒好氣道,「這樣戲弄我好玩麼?」
「我這不是也沒經驗麼?」樸志厚訕訕笑著,李有富死前雖然已經不能言語,但神色卻一直表露出很想見自己兒子一面,所以……
「第一次按照二狗說的佈置,誰知道會不會出錯!」
「而且時間都這麼長了,連明順你都長這麼大了!」
「人老了,記憶力總會出現一點偏差!」
「老年癡呆嘛!等過個幾十年,明順你也會體會到的……」
樸志厚碎碎唸唸地話,讓李明順像吃蒼蠅一樣噁心,頭一偏便扭頭開始悶悶打量起屋內擺設來,完全無視老人不停地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