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夙禹、楊白、武朔、以及宋家兄弟,先後被鳩老大的海賊手下換上黑玄鐵打造的重型枷鎖,並蒙上黑眼罩,在繞過無數個彎彎道道,淌過不少泥濘之路,接著只聽到「咯吱」幾聲巨響,他們被推推攮攮的關進了魔魂島某個黑暗的地牢中。
牢門又被重重上鎖,一海賊手下臨走前還不忘嘲諷兩句:「你們這幾個傢伙什麼事情不做,竟然去殺自己的老大,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另一海賊手下接話道:「好啦,你也少說兩句,反正到了明天他們就是死人了,老大那裡放話下來,明日午三刻就對他們實施炮烙之刑。」
「等等,他們那個海賊頭子羽千夜還沒抓到,就對他們實行炮烙之刑,似乎不太好吧。」
「不過一個以色伺候男人的女人,有什麼可怕的,說穿了,這裡這群男人還不知道有幾個也是那女人的入幕之賓呢,也或許他們合夥殺了柳老大,就因為一個色字!」
「說得也對,羽千夜雖然是海賊頭子,也不過是個女人,怎麼鬥得過鳩老大,我們還是快些離開,聽說麗春院今晚又會來一批女人,據說還有玄天國曾經紅極一時的花魁,也不知道怎麼會得罪了玄天國的國師被判流刑,最後輾轉落到了我們老大手中來到麗春院。」
一提及女人,他們對看守地牢的海賊們嘮叨幾句,飢渴難耐地離開陰暗潮濕的地牢。
雁夙禹見這群海賊離開,一手扯下蒙著眼睛的黑眼罩,道:「呸,一群色胚,竟然這樣詆毀我們。」
宋家兄弟一副無奈的樣子,道:「我們是羽千夜的入幕之賓?做羽千夜的面首,這不是給自己找沒趣?!」
雁夙禹質疑道:「羽千夜人似乎還不錯,你們竟然還覺得委屈,真不知道感恩。」
宋家兄弟相視一眼,反駁道:「不是委屈,是我們不敢伺候這女王陛下,萬一哪一天她突發奇想,和方木卓那老匹夫一樣,把我們賣了數錢,太不值得了。」
雁夙禹難得與宋家兄弟同一戰線,埋怨道:「那個老匹夫,不想惹麻煩放我們逃跑就是,竟然將我們送給鳩老大拿賞金,這樣也就算了,最後還封了我們的經脈,現在想逃跑都不成了!」
站在一旁的楊白突然插話:「好了,你們都別爭了,他們都說了,明日午三刻將對我們實行炮烙之刑,我們得想個法子逃出去才行。」
三人見著四面牢固得絲毫不得動搖的牆壁,發現只有一處牆壁的頂上方有一狹窄的通風口,通風口上除了鑄滿黑玄鐵,外面還有一層由特殊材質鑄造的防護網,這個防護網就是隔絕地牢與外界的魂鏡聯繫。
三人見狀,急忙搖頭,異口同聲:「難,難,難,簡直難於登天啦!」
楊白焦急的眼神又望向武朔:「武朔,難道你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
武朔依靠在潮濕的石壁上,慢悠悠地摘下黑眼罩,道:「我在想那個柳莽原本好好的,怎麼就死了呢?」
話未落音,就見楊白大歎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泥地上:「是啊,幾個時辰前我們還好好的,現在怎麼就受到這等無妄之災……」
武朔望了楊白一眼,晦澀一笑:「這個羽千夜簡直就是災難,只要沾染丁點,都可能萬劫不復。」
楊白若有所思地眼神望向武朔,暗自低語:「萬劫不復嗎……似乎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早已萬劫不復了……」
楊白以為武朔沒有聽懂她說什麼,默默地將頭望向潮濕地牢上空唯一的通風口,以至於忽略了武朔無意間望過來的目光滿滿的歉意。
對於武朔而言,他的目光雖然帶滿了歉意,但是他的心很早以前就丟失在羽千夜的身上,如今心中的羽千夜早已死去,更是憎恨著現在霸佔心愛之人軀體的異界之人,又如何將心思再放在另一女子的身上?或許也注定了到生命最後的一刻,也不可能坦然接受楊白的愛意吧?!
通風口外隱約可以瞧見清冷的紅月懸掛夜空,可以聽到海水拍打礁石發出巨大的海浪聲,地牢中也是一片凝滯,他們各懷心思、或站或蹲的徘徊不定,不甘心地等待著明日午三刻的審判……
當然,這種充滿悲慼哀思的氛圍可不一定適合他們,此刻他們在幾聲哀怨歎息的徘徊之後,竟然嘻嘻哈哈的講起了黃段子並打鬧起來,如此不作為的等死又讓看守他們的海賊們堪堪稱奇。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清冷的一夜很快過去,直到第一縷朝霞透過狹窄的窗戶照射進來,只聽「匡啷」幾聲,被重重上鎖的鐵門被打開,一群海賊走了進來反覆吆喝,將他們推搡著拽起來,再度用黑布蒙上眼睛直接拖出地牢,蹣跚來到炙熱難耐的沙灘上。
等黑布被人狠狠扯下,他們已然被吊在大樁之上,在他們的上方是烈日炎炎的毒陽照射,在他們的下方是油浪翻滾的油鍋,五個人六口油鍋,看著就讓人瘆得慌,更何況他們還是當事人。
由此看來,鳩老大並沒有放棄抓羽千夜的念頭,更是借用這個機會想將雁棲海賊團的主要頭目一網打盡。
此時正至上午,就算太陽毒辣得讓人渾身不對勁,還是由不少人前來圍觀,發出窸窸窣窣地聲音,大多在說這幾個男人都是女海賊頭子羽千夜的男人,還有人說:那個羽千夜看著人模人樣,骨子裡浪蕩不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活該下油鍋!
被掛在木樁上的雁夙禹聽到這些污穢的聲音,連連為這群人叫慘:「這群人可慘咯,萬一被羽千夜聽到,估摸著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宋家兄弟一聽,異口同聲:「雁夙禹,你還同情別人,先顧好你自己吧。」
本不想吭聲的楊白在這種危難時刻,竟然也沒有哭出來,而是苦笑幾聲,舔了舔乾涸的唇,道:「這下可慘了,估摸著方老將軍不會是來救我們的,你們看,他竟然是那個該死的鳩老大請過來監刑的。」
他們目光一致對上前方不遠處悠哉坐在太師椅上的方木卓,竟然十分默契地咬牙切齒:
「等羽千夜回來,定然要他好看,這個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