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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三章 千機石 文 / 松凝

    第九十三章

    看赫奢上去的時候很輕鬆,等自己真開爬的時候還真不是那麼回事。

    銅柱是筆直的立在地上的,上面又光滑。所有的支撐點都在李佐扯得那條繩子上。我平時鍛煉的還少,手臂力量不夠,爬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你還能不能行了?」李佐在後面催促我。

    「我這不是上不去嗎,我有什麼辦法」

    「胳膊使勁,腰使勁。哎呀我的媽呀,你都費死勁了」

    李佐說的容易,到我這根本就沒法操作,有勁當然使勁,我現在根本就是一點勁都沒有。我把腳蹬在銅柱上,胳膊往上一拉,竟然橫著站在了銅柱上。

    估計只要我手握住繩子,沒準還能這麼橫著走上去呢。事實證明,這是一個多麼蠢的想法。

    我剛把腳往上邁了一下,銅柱太滑沒踩住。騎著繩子朝李佐直接坐了下去。光噹一聲,我們倆就這麼摔在了地上。

    沒等我坐實,直接就被李佐掀開。

    「哎呀臥槽,你還挺會找地方,專挑臉上坐是吧」李佐扶著臉從地上站起來。

    「我屁股上又沒長眼睛」

    我這一身的傷,還挑三揀四的,我一會要是耍賴不走,我看你背不背我。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看著那銅柱歎了口氣。估計我是爬不上去了。

    只好衝著上面喊「赫奢!不行,我上不去」

    半天,赫奢從上面把頭伸出來看了我一眼。把上面的繩結解開拿在手裡「把你自己綁上」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赫奢打算把我拎上去?這有點傷自尊吧。無奈我這好奇心太重,就想去看看上面放的到底是什麼。一咬牙一跺腳,綁就綁吧。

    我把自己繞了幾圈,也不知道綁沒綁結實。李佐過來拉了兩下,可能是感覺有點鬆,又打了兩個結。

    捆完以後衝上面打了個手勢,赫奢收到,掂量了兩下把我拎了上去。我像是等待被宰殺的年豬一樣,結結實實的被捆住。

    上升的速度很勻速也很快,看樣子赫奢也沒費多大力氣。可憐下面的我,時而面朝外,時而面朝內。被銅柱撞得光光直晃。不用看我也知道我現在的造型有多可笑。下面的李佐和四眼都忍著笑看著我。

    漫長的幾秒鐘過後,我算是被徹底拉了上去。赫奢蹲在銅柱上面,一把拉住我腰間捆的繩子,直接把我提了上去。

    像是卸載什麼貨物一樣,放在了銅柱上。上面的空間確實像赫奢說的那樣,沒什麼落腳的地方。就連我的腦袋都是懸空在柱子上的。我小心翼翼的往裡面挪了挪,把身上的繩子一點一點解開。

    這個銅柱的最上方被築成了一個噴泉頂端的形狀,從上面看就更像是從地下噴薄而出的岩漿凝結而成。

    在銅柱的正中央,放著一口棺材。我和赫奢都站在棺材的兩邊並不大的一塊地方。

    我蹲下去摸了摸棺材,竟然冰的我把手收了回來。

    「這棺是什麼材料的?」表面看著和普通棺材沒什麼區別,怎麼摸起來是這樣的手感。

    「千機玉」赫奢說。

    「千機玉?這麼大一塊千機玉?」

    說起千機玉,我還真有一肚子話。

    上大學那會沒什麼事幹,我又不愛打遊戲,整天整天的泡圖書館,泡著泡著就泡到手了一個女朋友,叫肖鴦。非常狗血的橋段,年輕男女,拿了同一本書,對視的一瞬間火樹銀花辟里啪啦。

    後來聊了以後發現她對考古類的東西非常感興趣,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專業還是有點優勢的。眉來眼去的倆人就在一起了。馬思哲知道了以後天天跑圖書館,跑的比誰都歡。

    這是閒話,暫且不表。

    有了女朋友以後,圖書館對我的吸引力就不是特別大了,兩個人整天黏黏糊糊的,說不完的話。這聊來聊去的對她家的情況就多少有點瞭解。

    她爸爸,是一個倒騰玉器的商人。我之所以用倒騰這個詞,是因為她爸爸的生意沒那麼白,多少有點見不得光。具體怎麼操作的,我也不好問。

    肖鴦知道我平時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那天就從她爸那裡偷來一塊乳白色的玉石送給我。其實她也不知道這玉石什麼來頭,只是她爸爸珍貴的緊。一個玉器商,能這麼重視一塊石頭,想必也是稀罕玩意。

    可惜我們倆沒人認得這是什麼,我全當是女朋友送的第一個禮物,滿心歡喜的擺在了宿舍的桌子上。

    晚上馬思哲從圖書館回來,倆腿往桌子上一搭,注意到了桌子上的玉石。一下子趴了過去,把玉石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

    「哎呀我的爺爺,這東西你哪來的?」馬思哲問我。

    我把世界盃的決賽留到了今天,意大利對法國,踢的正精彩,沒空分神,隨口應了句「肖鴦給我的」

    「你跟我說實話來,肖鴦她們家到底是幹嘛的?」

    之前,齊達內用頭猛撞了馬特拉齊的胸口,被罰下場。雙方一比一踢平,現在點球大戰正酣。我沒空搭理馬思哲。

    「不用看了,法國輸了」馬思哲悠悠的說。

    我慢慢的轉頭看向馬思哲,恨不得把他嬉皮笑臉的表情一巴掌給消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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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這回說說吧,肖鴦她們家幹嘛的」

    「幹嘛的關你什麼事?」我沒好氣。

    「你告訴我她家幹嘛的,我告訴你我中午吃的什麼」

    「你愛吃什麼吃什麼」

    「你說不說?」馬思哲拿了一杯水,湊近我的筆記本。這筆記本是我爸托人買的,型號少見,我平時很金貴。

    「倒騰玉石的」我道。

    馬思哲把手拿回去「應該也不是什麼能上得檯面的買賣」

    我心裡咯登一下「為什麼這麼說?」

    馬思哲把桌子上的玉石拿到我面前「知道這石頭叫什麼嗎?」

    我一看「不對啊,這不是我拿回來的那塊」雖然形狀一樣,但顏色完全不同。這塊是棕色,我明明記得當時拿回來的那塊是乳白色的。

    「這就是你拿回來的那塊。」馬思哲接著說「這叫千機石,能根據環境不同慢慢改變顏色」

    「像變色龍一樣?」

    「你要是非得找個參照物來理解的話,應該就是和變色龍差不多。」

    我把那石頭拿過來,看了兩下「這東西還真是個稀罕物件哈。」我抬頭「光憑這東西,你怎麼就知道肖鴦家做的是上不得檯面的生意?」

    「千機石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弄到手的,我叔叔前年弄了一塊,你知道花了多少錢嗎?」

    「多少?」

    馬思哲給我比了一個數,嚇得我嘴都合不攏。

    「關鍵這東西不是有錢就能弄到的,得黑市有門路才行」

    「那你叔叔怎麼弄到的?」

    馬思哲翻了個白眼「你也不看看我叔是幹什麼的」

    我想了想,說的也有道理。趕緊拿上那塊千機石,穿著拖鞋飛奔到肖鴦樓下。

    趕緊把石頭塞回去「明天偷偷給你爸送回去」

    「怎麼了?」肖鴦一頭霧水。

    「你別管了,記住我說的話就行」

    後來這件事還是暴露了,肖鴦她爸差點把我皮剝了。可見這東西多金貴,最起碼比我金貴。

    那麼大點一塊千機石,已經是無價之寶,更何況我面前這個用一整塊千機石扣成的棺材。

    「為什麼要用千機石做棺?」我倒是知道這石頭會變色,別的作用還真不知道。難道廢了這麼大力氣,就為了好看?

    赫奢只說了四個字「百過不究」

    「什麼意思?」

    「千機石顏色百變,每換一個環境都是全新的樣子。用千機石做棺,寓意放下以前的自己,前世既往不咎」

    我點點頭。活到老學到老,這石頭還有這功能。死人用千機石做棺,想放下前塵罪過。像馬四野和肖鴦她爸花大價錢買千機石,也無非就是犯的錯太多,找個心理平衡罷了。

    但事實上,饒恕這兩個字,都是自己說給自己聽的。每個人都如此,不會有人徹底的饒恕你,也不會有人真正的怪罪自己。

    「四眼不是說這裡葬的都是族裡德高望重的人?怎麼還會有需要讓人饒恕的事?」

    「那是有相對性的」赫奢淡淡的說。我看了看四周,每個銅柱上面都放著一口棺材,想必也都是千機石造的。

    「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問。

    赫奢把手放在棺蓋上,摸了一圈「開棺」

    我趕緊把他的手摁住「你不是說這墓裡走氣了嗎?現在開棺,萬一起屍了我們倆怎麼辦?」這麼高,估計跳下去也是一死。

    赫奢把我的手拂開「有你在,不會的。」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曖昧?這什麼意思?我還有辟邪的功效?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赫奢要是上來氣人的時候,能把人氣死。

    「你的意思要是說我可以阻止起屍的話,那你可就說錯了。起屍這事我可沒少見。剛才那幽女就是例子」

    赫奢得手好像摸到了棺材上的縫隙「這次不一樣」。說著手上一用力,竟然赤手空拳的把那棺材撬開了個縫。

    赫奢這個不聽勸的驢脾氣不知道隨誰?還是他們幽女一族都這樣。

    棺蓋被撬開以後,裡面飄出一陣青色的煙,我趕緊讓赫奢把口鼻摀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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