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劉氏彭的站了起來,冷著臉呵斥道。
「是,是。」春喜懵了一般連連點頭,她看著劉氏,聲音顫個不住。「格格,該怎麼辦?」
劉氏抬手制止春喜開口,她走動了下,隨即冷哼一聲,道:「嬤嬤可有做了什麼?」
「不曾。格格沒有開口,奴婢們又怎敢隨意做什麼?嬤嬤一直跟隨著格格,又怎麼可能會自作主張給格格帶來麻煩?」
劉氏心裡也明白。
「走吧,去瞧瞧,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居然不同我吱一聲就帶走了我的嬤嬤,她們可有把我這個格格放在眼裡嗎?」劉氏心知肚明是為了什麼事情,只是,想要扯到她的身上來?做夢!
瞧著劉氏冷著臉走了進來,在座的人眼眸閃了閃,李氏歉意的笑了笑,道:「劉妹妹瞧著臉色不好,可是遇上了什麼要緊的事兒?福晉在這兒呢,有什麼事情且說出來,還怕福晉不給妹妹個公道?」
她似有所指,劉氏也不傻,不過,這個時候劉氏確實只能找優曇了。
「請福晉安。」劉氏行了禮,又在優曇的示意下坐了下來,這才憤憤的開口道:「福晉,我的嬤嬤雖然不頂事兒,可也不能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抓走了啊。」
「劉格格且放心,福晉雖然帶走了你的嬤嬤,不過是想要問上幾句話罷了。妹妹來的緊,現在可是連話都還沒有問上一句呢。再說了,這也怪不得福晉啊,烏雅氏妹妹的事情劉妹妹可知曉了?烏雅氏妹妹求著福晉做主,福晉遣人去問了,可不巧就問出了妹妹身邊的嬤嬤來。」宋氏輕輕搖頭,歎氣道:「這不,福晉也只能將妹妹的嬤嬤帶來問問了。」
「若是如此,妹妹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可好歹同妹妹說上一句話啊。這麼冷不防的帶走、、、、、、罷了罷了,烏雅氏妹妹如何了?」劉氏目光閃了閃,卻也明白她做不了什麼了。
「烏雅氏格格被嚇的不輕呢。」李氏微微一笑,道:「不過她肚子裡的孩子倒是個有福氣的,穩穩妥妥的待在烏雅氏格格的肚子裡呢,劉妹妹也無需擔憂了。只要這是跟你院子裡的嬤嬤無礙,想必嬤嬤當會兒就可以隨著妹妹一塊兒回去了。」
「借姐姐吉言,嬤嬤的為人妹妹最是清楚,她怎麼可能做下這等事情來?想必是那些丫頭婆子心懷歹意,隨口捏造出來的。福晉可得徹查一番才是啊。」劉氏看向優曇,優曇抿著嘴點頭,慢悠悠的說道:「這一點大家都放心,我自然是會好好的查探一番的,若是不成,可還有爺呢,等爺回來了,烏雅氏妹妹縱使有天大的委屈,爺也會給她一個交代的。」
優曇這麼一說,在座的幾個,心裡不舒服,面上依舊笑成一朵花。
「福晉少說了呢,爺那兒自然是擔心的,想來宮中德妃娘娘那兒也是揪心著呢。」宋氏輕聲歎息,幽幽的看了一眼身側的劉氏,低聲道:「好妹妹還是、、、、、、」
劉氏心裡明鏡似的,哪裡不曉得宋氏話中的意思?擠出一絲下笑容來,微頷首,手帕捂著嘴,低聲道:「好姐姐,我心裡明白的。」
她們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嘛也算不小了,至少身邊的幾位,大抵都聽在耳內了。
「劉格格且不必擔心,若是與你無關,自然會還你一個公道。」優曇看向如玉,如玉微微頷首,走了出去,很快,如玉便走了回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婆子,劉氏身邊的嬤嬤也在其中。
「見過福晉。」幾人乖順的跪倒下來,頭磕著地,一點都不敢抬頭。
「你們且抬頭,將你們所知道的都說出來吧,我也不希望你們個個都皮開肉綻的,更甚的,枉自丟了命。」優曇聲音微沉,廳裡登時瀰漫著一股威嚴,壓得幾個婆子心驚膽顫起來。
「福晉說的對,還是老老實實的說清楚,不然、、、、、、」李氏挺直了腰桿,她可是等著看好戲的,瞥了優曇一眼,李氏捏著手巾抿著小嘴輕輕的笑。
劉氏著急,她看向如嬤嬤,問道:「嬤嬤,你可曾做了什麼?」
如嬤嬤嗑了下頭,這才回答:「格格別急,嬤嬤不曾做過什麼。」她看向福晉,詫異的問道:「福晉想要知道什麼且問來,奴婢還真的不知道奴婢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如嬤嬤的表情很無辜。
「聽說你曾在廚房裡弄倒了油桶,可有這回事?」優曇看向如嬤嬤身邊的幾個婆子,淡淡的問道。
「奴婢不曾弄倒油桶。」如嬤嬤稍微一愣,隨即斬釘截鐵的搖頭道。
「不曾?」優曇揚眉,問道:「何嬤嬤,你來說。」
「回福晉的話,如嬤嬤說謊。」何嬤嬤盯著如嬤嬤,一字一字的說道。
優曇瞇起雙眼,漫不經心的瞥了劉氏一眼,輕哼道:「哦?那何嬤嬤說說看,這如嬤嬤怎麼說謊了?」
何嬤嬤又嗑了下頭,這才開口解釋道:「奴婢是廚房裡的人,在廚房裡來來往往的人一向就那麼幾個,如嬤嬤雖然是劉格格身邊得意的人,可也經常往來廚房,因此奴婢自然認得。三天前,天冷的厲害,晚膳又早已經送走,廚房裡的人用了晚膳也大都離開,就剩下幾個人留著。奴婢在屋內聽到外頭有聲響,這才掀開簾子看了幾眼,這不,剛好瞧見如嬤嬤彎腰扶著油桶,那油可是落了一地呢。後來奴婢還出聲了,可如嬤嬤也不知道怎麼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奴婢可不敢說謊,福晉若是不信,問問小喜兒,當時奴婢遠遠瞧見她了,她定然也是瞧見了。」何嬤嬤彷彿想起了什麼來,語氣更是加重了幾分。這種事情不撇清,難不成還拖到自己身上?廚房的油桶出了事故,偏偏烏雅氏格格又跌倒了,這種事情砸到誰的頭上睡倒霉啊。
奴才也不傻,自然懂得該如何選擇。
「小喜兒?」優曇看向如玉,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如玉側首想了想,凝眉道:「可是武格格院子裡的丫環?」
「是的,是的。」何嬤嬤連連點頭,瞧著優曇好像還不知道是那個人,趕緊解釋道:「是武格格身邊的二等丫環,經常來廚房帶點心,因此奴婢認的她。」
「武格格、、、、、、」優曇看向面上有些擔憂的武氏,武氏點頭,道:「嬤嬤,且讓人將小喜兒喚來,若是真有這麼一回事,想來她也不會不敢說才。」
這與小喜兒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很快小喜兒喚來,她戰戰兢兢的跪倒下來後,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罷了,優曇倒也沒有拖沓,逕直開口詢問起來,小喜兒雖然害怕,吐字倒是清晰,她點頭,道:「確實是遇上了如嬤嬤。」
「奴婢冤枉啊!」如嬤嬤一聽登時就哀嚎起來了。
「冤枉?難不成小喜兒說謊了?」優曇瞥了一眼小喜兒,小喜兒慌慌張張的搖頭,連連開口道:「不,奴婢沒有!奴婢是真的看到如嬤嬤了。」
瞧著小喜兒說的真,優曇轉而盯著如嬤嬤,劉氏也有些坐不住了,她看向如嬤嬤,眼底閃過一抹掙扎和怨氣。
「奴婢是有到過廚房,可那油桶並不是奴婢弄倒的呀!」如嬤嬤喊冤,她是真冤枉啊。「何嬤嬤說了瞧見奴家,可也瞧見了奴家弄倒那油桶了嗎?」
何嬤嬤一梗,這倒是沒有,她搖搖頭,回答道:「只是就那麼一會兒,不是你會是誰呢?」
「這奴家哪裡知曉?」如嬤嬤擰著眉頭,道:「奴家原本是打算去給格格拿點點心的,那一日晚膳小格格鬧著格格,格格用的不多,奴婢擔心格格餓著,這才準備過去做些點心的,誰料想奴婢還沒有進門呢就聽得裡頭一陣響,忙忙進去一瞧,除了油桶倒在地上,人影一個都沒有。」
「奴婢想,定是有人弄倒了油桶,擔心被罰,這才匆匆的跑了。福晉啊,這事與奴才真的沒有干係啊!」如嬤抹了下臉,皺著眉頭又想了想,道:「再說了,那個時候何嬤嬤不也瞧見了奴婢,可曾見到奴才盛油離開了?」
「這倒是沒有。」何嬤嬤想了想,搖頭。
「再說了,誰也說不准到底那油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啊。府上可以隨意進出的人很少,可也不是沒有啊,說不準那灑在地上的油就是從外面帶回來的呢。」如嬤嬤住了嘴,眼睛滴流了一圈,不說福晉,側福晉,幾位格格的院子裡,難道還拿不出一彎油來?
事情到了這兒,優曇也就不為難如嬤嬤了,她看向另外兩個婆子,一個是採買的婆子,一個原本是烏雅氏小廚房裡的管事婆子。
「採買的事情一向是你在處理,現在你來說說,近來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優曇看向採買的婆子,她搖頭,道:「近來府上並沒有什麼事兒,奴婢也一向小心,不敢有所懈怠,主子們入口的東西,奴才縱是有一百顆膽子也不敢胡來啊。」
烏雅氏格格的事情與飲食並沒有關係,她是跌倒了。輕輕的笑了笑,優曇看向烏雅氏小廚房裡的管事婆子,這個人,優曇瞥了一眼在場的幾個人,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收買了。
「福晉,這個人是烏雅氏格格院子裡的人,難不成、、、、、、」宋氏擰著眉頭,慢悠悠的開口問道:「若是如此,烏雅氏妹妹可真真要傷心了。好心好意護下來的奴才,卻是個心狠手辣的小人啊。」
「哦。這是怎麼一回事?」優曇好笑的看著宋氏,問道:「難不成這其中還有我不知道的典故?」
「福晉有所不知。這個人原本是側福晉派過去服侍烏雅氏格格,可誰知道她居然是個貪心不足的人,暗自剋扣銀子不說,對待那些不如她體面的奴才,嘖嘖,可真真是飛揚跋扈刁鑽的緊那,聽說仗著自己是側福晉身邊的人,一點都不將烏雅氏格格放在眼底呢。要不是烏雅氏格格心善,你那裡還能在小廚房裡幫忙?要是我呀,直接找上李姐姐說理,哪裡留著她坐下這等罪過!」
李氏冷笑一聲,道:「宋妹妹這話說的對,早該直接派人送到我跟前來,若是直接打發出去,何苦善心打發的留下禍害來?再者,她原本就是個謹慎穩重的人,待在府上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爺也是開口讚過的,怎麼一到烏雅氏妹妹的院子裡,卻成了一個不知輕重飛揚跋扈且又貪心不足的小人了?等烏雅氏妹妹身子好了,我可得過去評評理,若是真的此事,不說我留她不得了,想來爺和福晉也容不下這等奴才的。惠嬤嬤,你自己說說,可有此事?」
「回側福晉的話,奴才不敢如此妄為。」惠嬤嬤避開話題。
「也就是說,烏雅氏格格誤解你了?」宋氏輕哼一聲,道:「所以你懷恨在心,暗中做下此事,想要害了烏雅氏格格肚子裡的孩子?」
「奴才並不曾做過這等事情。」惠嬤嬤趕緊磕頭,她看向優曇,目光並不曾躲閃。「烏雅氏格格不喜奴才,卻是奴才做不出烏雅氏格格想要的味道來,這只能怪奴才,哪裡是烏雅氏格格的錯?再則,烏雅氏格格也容得奴才繼續呆在廚房裡,雖然不在是管事婆子了,也可算是給了奴才一個極好的位子了。奴才又不是沒心沒肺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傷害主子的事情來?福晉明鑒啊。」
「這、、、、、、」優曇抬手擦擦額頭,這算什麼事啊?她瞥了如玉一眼,如玉嘀咕了聲,道:「實在是找不出更多的人來了,所以、、、、、、」
稍微有點關係的人都拉過來充數,是吧?
優曇嘴角微抽,說真的,烏雅氏的事情大抵是她自己做的,只是,她現在要你替她做主,你還不得不出面,這可真不美啊。
「這樣吧,我看暫時也問不出什麼來了,不如就這樣好了,你們幾個先看守起來,等爺回來後在處理吧。」優曇下了決定,她想很快烏雅氏就沒有什麼時間來折騰這些了。
劉氏暗中鬆了口氣,這樣也好,倒是宋氏和李氏,心裡各自有著思量,倒也沒有多說什麼,一向裝的個木頭似的耿氏和武氏,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的。
等所有不相干的人退出去後,如玉這才皺著眉頭開口道:「福晉怎麼不繼續詢問下去了?縱使找不出那個真正下手的人,也該將此事處理了,省的爺回來後會、、、、、、」四爺要是將責任推到福晉的身上來,那可就不妙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優曇頗有些頭疼的按著額角,找出來的那幾個人雖然也不是完全的無辜,如嬤嬤心裡是巴不得烏雅氏掉了孩子的,可這一次,她還偏偏沒動手,也許是沒來得及動手,烏雅氏格格就跌倒了。至於小喜兒,心裡怎麼想的優曇是不清楚,不過她能做什麼,不過是恰好經過遇見一些事情罷了。倒是那個被烏雅氏貶到一旁的人,想來是李氏的人了,烏雅氏早早的就將她撇在一旁,想來她也是沒有這個機會的。
這些人說謊沒,優曇還是看得出來的。
「可對爺來說,這可算是大事了。」如玉有些擔憂的看著優曇,低聲道:「要不,奴婢去安排?」
「不。不需要。」優曇瞇起眼睛,輕輕的笑了笑,道:「不急,你且去烏雅氏那兒,將剛剛的事情都說上一遍。想來她也會同意我的做法的。」
烏雅氏不過是想要求的安穩,至少等她肚子裡的那塊肉生下來,在這之前,她也不希望一直牽扯不清的。
時間過不緊不慢,一轉眼,已經過去了十天。
李氏等人正打算優曇這兒出去,卻傳來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立時幾人眼角都帶上了一絲著急,眼底閃著喜意。
烏雅氏格格小產了。
優曇彷彿楞了一般,眨巴著眼睛看向幾人,問道:「喲,喲,喲,可是我聽錯了?烏雅氏格格身邊又有著太醫,身子骨也不錯,昨天太醫也才說過,她的胎位很穩呢,怎麼今兒就、、、、、、」
「莫不是烏雅氏格格又跌倒了?」劉氏皺了下眉頭,很是擔憂的說道。她的嬤嬤還被關著呢,她如何能不氣?烏雅氏格格的肚子太叫人嫉妒了,沒了更好,這幾乎是府上這些女人的心聲啊。
宋氏倒是比較會做人,當場紅了眼眶,低頭擦擦眼角,哽咽道:「可憐見的,烏雅氏妹妹這下可不得哭昏過去了?」
「且去瞧瞧。」優曇早就料到了事情不會這般簡單,說真的,烏雅氏肚子裡的孩子,期待他降生的還真的沒有幾個呢。優曇瞥了一眼李氏,宋氏等人,不管有沒有孩子的,烏雅氏肚子裡的那塊肉,都不受歡迎。要知道烏雅氏格格宮中可還有一個德妃娘娘做靠山呢,她的孩子,嘖嘖,說不準比福晉的孩子更得寵!當然,影響說不准也更大了。
母憑子貴子憑母貴,自古有之。
再次瞧見烏雅氏格格,這一次她是真的花容失色了。眼淚不住的往外冒,顯然這一次,她是真的傷心真的無助了。
優曇心裡並沒有什麼感受,這並沒有發生在她的身上,她只能盡量去理解。她坐了下來,抬手拍了拍烏雅氏露在被子外的手,烏雅氏的手指冰冷冰冷的。
「妹妹還年輕,今後有的是機會。」優曇的聲音很輕很輕,這個時候她說什麼烏雅氏都聽不進去的。她直愣愣的躺著,一句話不說。
「可憐的妹妹。」宋氏低聲哭了起來,她一哭,屋內的氣氛愈發的不好了。
「哭什麼,烏雅氏格格的身子骨如何了?可要緊?」李氏啐了宋氏一口,皺著眉頭道:「烏雅氏妹妹心情不好,大家更該勸著才是,怎好一塊兒哭了起來了?」
「格格身子倒是無礙,就是可惜了肚子裡的小阿哥啊。」烏雅氏的奶娘紅著眼眶回答道,她心疼的看著烏雅氏蒼白的小臉,心裡恨得直咬牙。該殺千刀的,怎麼就被人暗中動了手腳呢?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優曇看向奶娘,俏臉一沉,倒也威嚴的緊。
奶娘心裡一悸,嘴角微翕,眼角看了一下烏雅氏,咬咬牙,開口道:「格格吃的安胎藥中被下了巴豆!」
巴豆?
優曇楞住了,她扭頭去看烏雅氏,她的手背上露出青筋來,顯然她還是聽得見的。
「煎藥的是誰,又是誰服侍烏雅氏格格吃藥的?」優曇一一掃過跟前服侍的幾個丫鬟婆子,所有的人目目相覷,隨即將目光轉向奶娘,優曇眉頭一勾,難不成是烏雅氏最為信任的奶娘
倒是好計謀啊,一箭雙鵰,去了烏雅氏的孩子,斷了烏雅氏一臂,果真好的很啊。
奶娘撲通跪了下來,硬邦邦的嗑了下頭,額頭很快就紅腫起來了,優曇皺眉,道:「嬤嬤先說清楚,現在事情還未明瞭,你縱使有罪,也該說明白才是啊。」
「那藥是奴婢親自看著,也是奴婢侍候格格喝下的,可奴婢真不知道為何就被下了巴豆啊。」奶娘涕淚橫流,痛不欲生的捶地。
她看起來是真的痛苦,眼底更帶著一種自責悔恨。她沒有照顧好主子,也沒有照顧好小主子,她有罪啊。
「既然你並沒有經手他人,又怎麼會出現了巴豆?」宋氏覺得奇怪了,你若是一直盯著藥看,難不成鬼怪作祟?
武氏也覺得奇怪,吶吶的問道:「嬤嬤怎知道是因為巴豆?」若是早知曉了,又怎麼能讓烏雅氏喝下去呢?
宋氏和武氏的疑惑,在場的人自然也是有的。
「奴才並不懂這些,這是太醫剛剛說的。」奶娘哽咽了下,眼睛看向一旁冷汗直冒的太醫,隨即在場的人也將目光轉向頗有些不安的太醫。
「藥渣可看過了?」優曇問道。
「奴才瞧過了,藥渣裡確實含有巴豆。」太醫額頭冷汗滑下,隨即開口道:「可開出的方子裡,並沒有這位藥材啊!」他喊冤,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敢給孕婦開這樣的方子?又不是不要命了!
「藥材是府上的人抓的,將藥房裡的人帶來問問,看看到底是老眼昏花做不了事情了,還是心懷歹意別有用心!」優曇抿直了雙唇,冷聲吩咐下去。
結果出來了,藥房裡的人個個都不承認,仔細探查後,發現藥房裡的藥材一樣不少,巴豆更是不曾有失。
結果出來後,藥房裡的人,腦門的冷汗這才止住了。
「福晉,就算沒有少,可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多買些回來呢?若是真有此心,這藥材多少,還真的代表不了什麼。」
宋氏此話也有理。
「誰抓的藥?又是誰帶回來的?」優曇知道,鬧開了對誰都不好,她也不希望總出現這種糟心的事情來。
這一回,管你們有沒有做,全部倒霉!
聽了優曇這麼一說,其中一個小伙子登時就白了臉了,他哆哆嗦嗦的磕頭,道:「回福建的話,格格的藥是奴才抓的。」
「是奴婢帶回來的。」一個丫環也白著臉跪了下來,她是烏雅氏院子裡的人,畢竟這種事情,烏雅氏也不放心別人去做。
「拖下去吧。」優曇淡淡的開口,兩人登時身子一軟,癱倒下去,小伙子還撐著一股氣,他瞪大眼睛喊道:「奴才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很是淒厲,幾位主子都皺了下眉頭,底下的人很有眼色的將人堵嘴,飛快的拉下去了。
「嬤嬤負責煎藥,又是嬤嬤親自服侍烏雅氏格格用的藥,現在出了這等事情、、、、、、」優曇看向烏雅氏,淡淡道:「帶下去吧。」
烏雅氏的奶娘楞了下,張張嘴,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她是有罪啊,可這個時候離開格格,格格的日子豈不是要更加艱難了?
「等等。」烏雅氏終於開口了,她看向優曇,聲音虛弱不堪卻堅持,道:「請福晉饒過嬤嬤吧,嬤嬤最是關愛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我相信嬤嬤不會害我的!」
「格格!」嬤嬤眼淚又滾落下來了,她低頭抹著眼角,聲音脆弱不堪。「嬤嬤該死啊,嬤嬤沒有照顧好格格,沒有保住小阿哥啊!嬤嬤該死啊!」
「福晉,廚房那兒有人開口了。」如月走了進來,聽她這麼一說,大家的注意力登時就被轉過去了。
「帶進來吧。」優曇瞥了一眼烏雅氏,她先是一楞,隨即眼角染上赤紅,表情變得猙獰起來,顯然,她心裡是恨極了的。
「福晉,奴婢有話說,有話說。」這是烏雅氏小廚房裡的丫頭,她顯然被打的不輕,無力的趴在地上,抬著頭,一張小臉白的,叫人瞧見了都有些不忍心。
「說吧。」優曇上下看了幾眼,傷的不輕哪。
小丫頭吞了吞口水,勉力開口道:「奴婢並不知道是誰下的藥,不過奴婢看到了,那天是嬤嬤灑的油!」
小丫頭指向的人,赫然是烏雅氏的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