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石在那邊歪著腦袋賣萌,這邊的綠蕪是高興得眼裡只有兒子,那些什麼勢力對峙人類喪屍的都被她拋在了腦後。
「墨寶兒,你沒事了就好,沒事就好。」
大庭廣眾地,少年被自家老媽抱得有些不好意思,從女人懷裡鑽出來,微紅著臉道:「媽,我已經是大人了,別老是抱我。」他是最先一批陷入癲狂的新生喪屍,但是在這十年裡,他並不是沒有感覺和記憶,他的心裡比誰都清楚發生了什麼。自然,他也很清楚自己已經不是一個幾歲小孩兒的事實,再賴在媽媽懷裡實在是不像話。
比起一心掛著孩子的綠蕪,幾個長老顯然對墨寶兒剛剛說的話更加感興趣。
齊天銘指了指司承川,開口問道:「小墨,你剛剛說相信他的話,應該有你的根據,說說看。」
齊天銘墨寶兒是認識的,見他問話,恭敬地回答:「大長老,雖然這些年我看著沒有神志,但我心裡是清楚的,我想其他喪屍也是如此。十年前,我突然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危機感,腦海中有一個念頭越來越強烈,直到完全被這種念頭所控制,就像初階喪屍被食慾所控制一樣。」
「什麼念頭?」其他長老也開始關心,這對整個喪屍群體都是大事。
墨寶兒臉又不好意思地紅了,支支吾吾地:「成……成為喪屍王。」
這話一出,整個喪屍群都開始了交頭接耳地騷亂。一個連高階喪屍都算不上的新生喪屍,居然想要成為喪屍王,還被這種念頭所控制。齊天銘皺眉冷哼了一聲,迫於威勢的喪屍們立刻安靜下來。齊天銘安撫地看向墨寶兒:「你接著說。」
「是,當時我也反抗過,但是危機感卻越來越強,我能模糊的感覺到,這個世界在走向衰亡。」墨寶兒稚嫩的臉也嚴肅起來,陷入回憶的眼裡是驚恐:「當時腦袋裡的念頭很清楚地告訴我,只有吞噬掉這個世界上的一切,變成喪屍最終的進化體,才能夠在世界最終衰亡時活下來。其實我們不是不認人,只是所有的活物在我們眼裡已經變成了必須吞噬的,看上去就像瘋了一樣。」
仲晚在一旁聽著,心裡料想,大概真正成為了喪屍王之後,確實是能劃破虛空的,也就能在世界衰亡時逃離這片時空了。新生喪屍的癲狂居然是因為預感到了世界的衰亡,這能力也是醉了。
「所以……」墨寶兒下了結案陳詞:「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喪屍群裡有短暫的沉默,那邊的兩個長老冷著臉:「即使如此,也不能保證在這裡就是安全的,哪怕是死,也不能讓人類圈養我們。」
仲晚看了看那兩人,他們的眼神其實已經開始動搖,淡笑著開口:「我想墨寶兒能恢復正常,已經能說明這裡是安全的了,不是麼?」
見仲晚看著自己,墨寶兒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嗯,我的確是感覺不到那種危機感了,我想他們也會慢慢好轉的。」
喪屍群開始關注那些新生喪屍的狀況,果然,原本需要鎮壓的新生喪屍們都出奇的安靜,即使沒有像墨寶兒那樣清醒,也不再掙扎著想要攻擊同類了。
「你們信與不信,這事已經塵埃落定,還希望各位安心住下吧。」司承川道,他的精神力已經撐不住了,必須快點出去:「改天再來和各位商量投入變異獸的事情。」
說完便給攬著仲晚出了空間,外面冷風和曲夏焦急地等著,見他們出來剛剛鬆了口氣,卻見得司承川直直地往後倒了下去。
「承川!」仲晚就在他身邊,把人扶住了擔憂地看向冷風。
冷風上前看了看:「累到了,睡幾天就好,我們回去吧。」說著把司承川接到自己身上,生怕壓著了有孕在身的小妹。
「那邊還有南界鎮的初階喪屍。」仲晚不大放心,那些喪屍是沒有神志的。
「我們已經去加固過了,他們出不來,等他恢復過來再來把他們送進空間就是。」冷風回道。
司承川這一覺睡了好幾天,要不是異能者身體素質強悍,這麼幾天睡下去非餓死不可。仲晚倒是每天都給他喂湯下去,是冷風開的藥膳,一定程度上能幫他恢復。剛一醒來,司承川稍作梳洗休息,便帶著仲晚再次進入了空間。
喪屍們倒是不用每天吃東西,但不用吃和不能吃到底給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這幾天待在空間裡,雖然風景好氣候佳,但實在沒什麼吃的。山林裡的那些動物多是末世前的品種,血肉裡不帶能量,對這些吃慣了變異海獸的喪屍們實在是沒滋沒味。
這麼一天天等著,不少喪屍擔心司承川就那麼一去不回了,他們漫長的生命裡都要吃這些沒有滋味的東西,想想都難受。等到司承川如約進來,眾喪屍都是鬆了口氣。
仲晚他們進來時再次感慨了齊天銘的高手段,短短幾天時間,喪屍群顯然在這裡又建立起了穩定的體系。土質的,金屬的,木質的房屋錯落有致地排列著,屋舍邊是引流二來的清澈河水,一些已經恢復正常的小喪屍無聊地在捉魚玩兒,顯然他們已經安定了下來。
一見到兩人,便有高階喪屍過來領了兩人去長老們的議事廳。
那位美婦人長老看到兩人溫婉一笑:「你們可算來了,這幾天可把我們給饞壞了。」
「幾位可商量好了,哪些人和我們一同出去捕捉變異獸。」司承川笑得很無害。
齊天銘永遠都是一張嚴肅臉:「我們五人去足夠,其他人去難免會有傷亡。」
司承川點頭,要是放很多喪屍出去他也不能放心。他們五個去,有齊天銘看著,出不了大事:「那就出發吧。」
/>美婦人笑道:「不忙,我們想捕獲一些變異海獸,可是這裡沒有找到海。」
司承川伸手握住齊天銘的胳膊,示意幾人兩兩牽著,在空間內他要做什麼倒是方便了許多:「跟我來。」
空間內原本的確是沒有海的,但是兩人婚後,雙方的空間都開始發生變化,變得越來越完整,越來越像一個單獨的世界。於是在到達桐城沒多久,空間的邊緣處變成了一片汪洋,甚至漸漸地開始有了末世前的海獸。
五個長老看著眼前沒有邊際的海洋咂舌:「這這這……還真有海啊。」
美婦人閉上眼,精神力延展而去,片刻後笑道:「而且是末世前沒有變異的海洋,好多年沒有見過了,還真有點捨不得放變異海獸進去了呢。」
其他長老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裡也都是懷念。
司承川無奈,這他可沒辦法,總不能把海分成兩部分吧,他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現在腦袋還暈著。
捕捉變異獸的行動持續了兩個月,到最後仲晚和司承川都知道帶上燒烤架在旁邊一邊野餐一邊等了。這兩個月下來,仲晚和司承川倒是發現這些喪屍的嗜血性似乎慢慢地變淡了,最後仲晚特意問過齊天銘。
他證實了他們的猜測:「的確,尤其是我們五個,能夠明顯感覺到食慾的影響越來越小了。可能有一天,我們真的能與人類共存。」
其中的原因,仲晚猜想,這空間是神仙奶奶給九爺爺的,為的就是他的病。大概裡面的東西本來就有淨化之類的作用,使得裡面生活的喪屍們漸漸地平和下來。無論真相如何,這都是好事。
在最後一次捕捉行動之前,都城傳來了消息,天機秘境提前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