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零一愣,昀犀的動作很快,不過她依舊能夠輕而易舉地避開。但是她沒有,眼看他的薄唇就要壓下來,赫連零微微偏過頭,他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在晚風清涼的夜,他的唇竟然滾燙如斯。
「昀犀,你要親我?」赫連零一動不動,任由他抱著。這是昀犀第二次想要親吻她。第一次是在她吸收紫冥藍從北棠沽緣家出來時,在昀犀的車上。那時,他便說過他喜歡她。
——
『你……你想親我?』
『不,不是親你,是吻你。』
——
對於昀犀,赫連零的感覺很複雜。畢竟她不能忽視昀犀接近她的目的是為了紫冥藍。雖然這麼長時間,他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她的事情。但是,她內心依舊有一絲背叛的感覺。
「嗯。」昀犀認真地看著少女近在咫尺的容顏,沉默了一下點點頭。手臂依舊輕柔而有力,似乎並不打算放開她。
「撲哧~昀犀,我以為你對我的感覺已經淡了呢。上一次在這個地方,我向你表明心跡,你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哦。怎麼才一個多月不見,你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赫連零聳聳肩,想要離開他的懷抱,無奈他禁錮得牢牢地。突然赫連零發現昀犀哪裡不對勁兒了。
瑟碧琳。
他身上沒有淡淡的瑟碧琳香味。
赫連零一怔,皺皺眉,看著昀犀,想從他眼睛裡看出什麼。然而他的眸底除了深邃還是深邃,彷彿深不見底。
昀犀一向注重外表,從認識他開始他身上便有淡淡的瑟碧琳香味,彷彿那成了他的經典味道。然而今夜的昀犀太過陌生,頹廢、滄桑、還有一股說不明的落寞。
「昀犀……」赫連零定定地看著他,輕輕地呼喚他的名字,「你怎麼了?」
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反而抱得更緊了。赫連零未置一詞,任由他緊抱著她。此時的他就像是深水潭裡的一片孤舟,孤獨而脆弱,似乎在尋找依賴,能夠堅強的存在。
「零……」昀犀貪婪地聞著她身上的味道,聲音依舊沙啞,且多了一絲絕然。
赫連零一愣,推開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若是不說,我現在就走!」
「我……」昀犀痛苦地望著她,俊美滄桑的臉上竟然滑下兩道淚痕。赫連零一愣,有些驚訝,想也沒想拉過他的手臂抱住他,「發生什麼了?沒事,對我說。」
怎麼說?
難道說他因為她和夜君溟在一起而傷心痛苦?難道說他糾結於要不要接受夜君溟?難道說他自私且霸道地想要一個人佔有她?
天知道當他看到她全身**的時候,他是多麼的羞澀,多麼的尷尬。連忙迴避,腦海中卻想到她鎖骨處紫冥藍的花瓣少了一枚。
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接受了一位異能者!除了夜君溟,還能有誰?
一想到她之後除了夜君溟之外,還會有五個命中注定的男人,且他就是其中一員,他的心就忍不住地痛。
看著心愛的女人和別人歡愛,還要接受她的其他男人,他如何也做不到!
調整一下情緒,昀犀輕輕地推開赫連零,微微一笑,眸光柔和而莫名,令赫連零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小零兒,昀犀哥哥要回意大利了。」是啊,該回去了,這裡本不是他應該來的地方。
赫連零一怔,「怎麼突然要回去?」
昀犀淡淡一笑,有一股紳士的味道,「我來華夏,只是不甘會成為紫冥藍擁有者的奴僕,想要毀掉紫冥藍。既然你吸納了紫冥藍,我甘心守護你,只要你需要,我隨時會來到你身邊。但是現在……我想你暫時不需要我。而昀犀哥哥在意大利有人脈有前景,那裡才是我發展的地方。」
頓了頓,昀犀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沙啞的聲音有絲微不可聞的哽咽,「小零兒,昀犀哥哥會永遠守護著你,不論什麼時候,記住,有一個叫做昀犀的男人一直在你背後。」
赫連零不語,眸子低垂,夜色在她臉上打下一層層的黯淡,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好啊。我和君溟會去意大利看你。」良久,赫連零突然抬起頭,笑容淺淡絕美,幽黑的眸底竟然也和昀犀一樣深不見底,讓人看不出眸底的波動。
昀犀笑笑,放下手,轉過身,邁著優雅的步伐向天橋的另一邊走去。晚風拂過他身上,微長的髮絲凌亂舞動,寬敞的休閒裝有一股飄逸的味道。赫連零一瞬不瞬地站在原地,望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突然感覺內心無止盡的空落和煩躁。
直到昀犀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赫連零才垂了垂眸,有些不明所以地摸摸心臟的地方。那裡,似乎空了,似乎痛了,似乎……
突然赫連零落入一個溫暖微涼的懷抱。不用回頭,赫連零也知道是夜君溟。只是她是不是太大意了,竟然連有人靠近她都不知道。
「溟……我好像……難過了……」赫連零靠在夜君溟肩膀上,不明白昀犀竟然能牽動她所有的情緒。
愛嗎?
不。她愛的人只有夜君溟。對於昀犀,只是純粹的喜歡。純粹的喜歡……
夜君溟不語,深深地抱著她,淺色的眸子卻是看向天橋另一個盡頭。
兩個人就這樣保持著固定的姿勢,直到夜色有些微涼,夜君溟才鬆開她,拉正她的身體,面對著他,深深地凝視著那雙幽黑的瞳孔。
「零兒,我們結婚吧。」
結婚?
赫連零愣了愣,淡淡一笑,點點頭。此時,赫連零絲毫沒有發現,她竟然忽視了夜君溟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看樣子身體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
——
昀犀第二天便離開了。赫連零望著窗外,手裡緊緊地攥著手機,頻幕上『昀犀老師』幾個字從明亮到暗淡,她終究是沒有撥出去。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半了,那麼昀犀一定坐上飛機,前往意大利了吧。
忽然心裡湧起一陣惆悵,赫連零不清楚那是什麼,只是感覺心裡壓抑。看了看電話薄,最後撥通了一個號碼。
不歸酒吧,零零星星的男女搖動著身體,在閃光燈下扭曲瘋狂。吧檯處,兩抹驚艷的身影時時刻刻吸引著酒吧內所有的目光,從兩抹身影進入酒吧開始,這個酒吧彷彿就是那兩人的天下。
奇怪的是,平時搭訕混熟的男人們沒有一個敢上前,不是那兩人長相醜陋,而是兩人的氣場太過強大。尤其是那名絕美的少女,冰冷孤寂的氣場饒是吧檯的調酒師都退避三舍。
「唔……這酒真爺爺的垃圾!」少女一把抓住一瓶啤酒就往胃裡灌。拉娜絲只是無語地看著少女,本來想攔下,誰知還沒有伸手,少女便瞥過來一個『你敢動』的眼神。拉娜絲還想多活幾年,遂,選擇陪酒。
「那你還喝?」拉娜絲優雅地抿一口烈火青春,眼神掃向酒吧內,可惜,沒有一個入得眼的帥哥。最後,她只得把眼神移回來,有些好奇,凋零這般買醉為那般。
「呵呵……呵……拉娜絲,你和那什麼戚殿什麼時候勾搭上的?你孩子都有了竟然沒有通知我?呔!你該當何罪!」少女似乎喝了不少酒,雙頰微紅,醉態熏熏,但是那雙幽黑的眸子閃過的清明則說明少女神智的清醒。
拉娜絲無語,瞥她一眼,傲嬌十足,「老娘可不像你。老娘敢愛敢恨!愛上了就追,追不到就強!強了就跑!老娘跑路那會兒不知道肚子裡有了,我要是早知道肚子裡有個凱瑞,就不跑了!那會兒最怕的是什麼?是我家小殿殿!」
「哦?強上啊……你挺先進。戚殿沒有要你負責嗎?」少女笑笑,有些難以想像戚殿那樣榆木性格的男人會被拉娜絲看上,不知道戚殿發現被強了之後會是什麼表情。嘿嘿,一定很好玩。不過……凱瑞……拉娜絲的兒子都八歲了啊!
「沒有。」拉娜絲想到什麼一口將烈火青春喝淨,咳嗽一聲憤恨道,「丫丫的!老娘這輩子最恨強迫女人的男人!那廝找到我二話不說,就扒光老娘的衣服!靠之!」
或許是拉娜絲情緒激動,聲音高昂了些,瞬間便吸引了一些男男女女的注意。拉娜絲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一把搶過少女手中的啤酒,猛地灌幾口,豪邁地用袖子一抿,直接擦掉。
「老娘要知道那傢伙會強迫女人,早就誘惑幾下!不信他不動心!」拉娜絲想起往事,就憤恨。帶著凱瑞跑路了近乎三個月,三個月啊!小凱瑞正是從小蝌蚪變成小小人兒的關鍵期間啊!她竟然為了跑路神經緊繃?特麼!怪不得小凱瑞生下來就比一般人早熟!特麼都是他老爸害的!
少女撇撇嘴,翻個白眼。貌似是您老先強迫別人的吧……不過……少女的眼神瞥一眼拉娜絲身後那個漸漸靠近的黑色身影,有些猶豫要不要提醒拉娜絲一聲。想了想,少女繼續喝酒。反正那是拉娜絲的家事,與她沒有多大關係。
這廂,拉娜絲繼續義憤填膺,將平時『敢怒不敢言』的言語全部一股腦兒地說出來,絲毫不知道危險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