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打算怎麼處置這個昏君?」遊蕩兒的話鋒突然轉向了冷凝峰。
蕭長弓憤恨的眸光繼而轉向冷凝峰:「他三番五次想要殺害於我,按罪當誅!」
「不!」谷洛冰突然伸出雙臂將冷凝峰擋在身後:「長弓,你答應過洛冰不殺他的,難道你忘了嗎?」
「可是洛冰,我若是不殺了他,日後他若是東山再起,一定不會輕易饒了我的。」放虎歸山後患無窮的道理蕭長弓豈會不知。
冷凝峰眼神有些惶恐不安的注視著一心將要置自己與死地的蕭長弓,他知道自己這一回算是栽在蕭長弓手裡了。
冷凝峰多次設計陷害蕭長弓,他怎麼可能會天真的以為蕭長弓會打算放過自己,但是見谷洛冰這樣拚命的護著自己,冷凝峰冰涼的心,似乎有了一絲餘溫。
於是上前對谷洛冰道:「洛冰,你隊朕的好,朕心領了,不過這一切都是朕罪有應得,朕只是放不下你!」言畢緊緊的皺眉。
他是真的放不下谷洛冰,看到眼前這張為自己著急的臉,冷凝峰當真是捨不得閉上眼睛。
他怕自己永遠都醒不過來,再也看不見這張臉。
雖然是萬般的不捨,但冷凝峰還是轉身對著蕭長弓坦蕩蕩的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冷凝峰與蕭長弓的較量到此也算是畫上了一個終結的原點。
面對冷凝峰的坦蕩,蕭長弓卻是不屑一顧,爾後轉首對著身後的遊蕩兒命令:「將這個昏君壓入天牢,三日之後斬立決!」
「是,屬下遵命!」遊蕩兒拱了拱手然後壓著冷凝峰便離開。
谷洛冰不可置信的望著冷凝峰遠去的背影。
看著冷凝峰有些落寞滄桑的背影,不禁鼻頭一陣泛酸。
其實冷凝峰與蕭長弓兩人的本性都不壞,且之前關係一直很好。
但是究竟是什麼讓他們演變成了今日的兵戎相見。
歸根結底,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若是沒有自己,就不會有這一場無聲無息的爭奪。
便不會有無止無休的殺戮。
所以谷洛冰認為一切根源皆在與自己。
她三番企圖勸服蕭長弓放過冷凝峰,可是蕭長弓似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壓根就沒有打算放過冷凝峰。
第二日,蕭長弓行登基大典,改國號為蕭,號為蕭王國。
舉過上下免勞役賦稅兩年,此舉深得民心。
至此,蕭長弓終於可以摘下面具堂堂正正的做人,光明正大的存活在世間。
苟且偷生忍辱負重的日子也將一去不復返。
就在登基大典當日,蕭長弓宣佈谷洛冰為蕭王國皇后。
可谷洛冰卻是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再過兩日冷凝峰便要行刑,谷洛冰整日整夜的皆在操心著冷凝峰的存活。
待登基大典完畢之後,谷洛冰又同蕭長弓說起了這件事情。
「長弓。」雖然蕭長弓已經做了皇上,可私底下,蕭長弓還是喜歡谷洛冰這樣叫喚自己。
「洛冰,你總是深鎖著眉黛,似乎心中總有解不開的鬱結?」蕭長弓伸手輕輕的撫摸著谷洛冰的秀眉。
谷洛冰將頭輕輕的靠在蕭長弓的肩膀處:「長弓,你知道洛冰心中鬱結所為何事的。」
蕭長弓明白,谷洛冰定是又要說起冷凝峰的事情,聞言便輕輕的將谷洛冰推開:「洛冰,這件事情朕自有主張,你無需操心。」
言畢甩下谷洛冰一人便徑直朝龍衍殿行去。
徒留谷洛冰一人在身後兀自哀傷。
說真的谷洛冰不願意看到蕭長弓與冷凝峰任何一人受到傷害。
看著蕭長弓漸漸遠去的背影,谷洛冰隨後緩緩的跟上了蕭長弓的步伐。
只見蕭長弓進了龍衍殿之後,便看見貼身的太監李公公哈著要行了進去。
谷洛冰並沒有將李公公的到來放在心上,可當她快要走進龍衍殿的時候,她聽見了蕭長弓與李公公的對話,當時就停下了腳步。
「李公公這次選秀的事情就交給你去安排處理!」
說話的人是蕭長弓。
才登記一天蕭長弓便要選秀!
谷洛冰也是吃了一驚。
「是,皇上,奴家看了看,這次選秀的名額大多都是官宦家的女子,且一個個才藝兼備,貌美如花,一定有皇上你喜歡的。」
聽著李公公的誇讚之詞,谷洛冰只覺得一陣凜冽的寒風從自己心裡刮過,然後將自己刮的生疼生疼。
莫非是因著自己三番五次替冷凝峰求情,然後蕭長弓因此就厭惡了自己,才登記不過一日便要選秀。
冷凝峰好歹能為了自己不納一房御妻。
可自己一心愛著的蕭長弓竟然這般迫不及待。
究竟是不是自己信錯了人,還是另有隱情。
但是不管蕭長弓是出於什麼原因,谷洛冰只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此時心疼的感覺。
也難怪,他的心中可以承載那麼多人,區區一個谷洛冰又算什麼,更何況還是一個胳膊往外拐的女子。
蕭長弓如今是天子,他有權利選擇不同的女人陪伴自己左右。
可谷洛冰曾經還幻想著自己能與蕭長弓一生一世一雙人,然後相守到白頭。
難道自己幫著他一起打拼天下真的做錯了。
或許他只是在利用自己而已。
心中思緒如滔滔巨浪一般掀起,不知不覺竟然就紅了眼眶。
她承認自己吃醋了,傷心難過了,可蕭長弓如今是皇上,她還能要求他只守著自己一人嗎?
「不,這不是我想要的。」谷洛冰低頭喃喃語噫。
蕭長弓之前明明答應谷洛冰要放了冷凝峰,現在卻反悔了。
那是不是他之前答應自己今生今世只愛自己一人也是騙她的。
谷洛冰心力交瘁的在心中你暗罵:「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可以相信?」
而龍衍殿內的蕭長弓明明看見谷洛冰一直立在身後,萬萬沒有想到谷洛冰會隨著自己而來。
所以再與李公公談及選秀之事亦是好不避諱。
谷洛冰踉蹌著回道了自己的寢宮。
見谷洛冰回來金鳳關切的上前:「娘娘,你總算是回來了。」
谷洛冰將自己支開說是有要是與蕭長弓商量,金鳳一直放心不下谷洛冰,好在她不久便回來了。
但是看著谷洛冰呆滯的表情金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便問:「娘娘,你怎麼了?」
谷洛冰呆滯的搖搖頭,心中卻是愁思萬千,她連蕭長弓的心都留不住,怎麼還有能力勸服他將冷凝峰放了。
「娘娘,皇上今天晚上會過來嗎?」金鳳小聲的詢問。
「不知道,興許會來吧,你備兩個人的晚膳便好。」吩咐了下去,之後,谷洛冰便覺得昏昏沉沉的。
孩子已經快四個月了,谷洛冰明顯的感覺自己的腹部漸漸的隆了起來。
而蕭長弓與李公公商量好了選秀之事後,李公公將事情一一安排了下去。
「小李子,隨朕去看看皇后。」蕭長弓一閒下來便響起了谷洛冰。
其實谷洛冰同自己說的問題,蕭長弓這兩天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為了防止冷凝峰有朝一日能東山再起,所以蕭長弓不得不想一個完全之策便能對谷洛冰答應下來此事。
正提了不準備朝著谷洛冰那邊寢房行去,蕭長弓卻突然頓住了腳步。
「皇上,不去龍鳳殿了?」李公公不明所以的隨著蕭長弓一起停了下來。
蕭長弓仔細想想,若是去了谷洛冰哪裡,指不定又會同自己說起冷凝峰的事情。
他不喜歡看到谷洛冰開口閉口便是左一個冷凝峰,右一個冷凝峰。
為了不掃興,在沒有想到完全的法子之前還是讓雙方都冷靜冷靜一下吧。
於是轉身便朝龍衍殿返回身去:「今晚就在龍衍殿用晚膳吧。」
「是,皇上!」李公公恭謙領命。
而富麗堂皇的龍鳳殿內,屋內的寬敞與楠木圓桌上的兩無碗碟,映襯著龍鳳殿的清冷。
谷洛冰訥訥的以手撐著臉頰,坐在美人榻上等著蕭長弓過來用晚膳。
蕭長弓答應了自己這個時辰要過來的。
可是谷洛冰滿心的期待,卻換成了昏昏沉沉與漫長的等待。
夜幕籠罩,燭光微熏,卻始終沒有見著蕭長弓的身影。
谷洛冰撐起身子,金鳳便行了過來:「娘娘,皇上今日怕是不會過來了吧。」
谷洛冰表情訥訥,沒有回答金鳳的話,只是輕聲說道:「金鳳,他不來,女婢陪我吃吧。」
語氣有些泛酸,聞言,金鳳慌忙擺了擺手:「娘娘使不得,金鳳是奴才,怎麼能同尊貴的娘娘平起平坐!」
「那如果是我命令你呢?」谷洛冰毫不質疑的看向金鳳。
金鳳訥訥的低垂著頭:「那奴婢只能遵命了!」
言畢恭謙的落座在楠木圓桌前。
首先幫著谷洛冰夾了些她最愛的菜色,然後有些不自然的跟著谷洛冰吃了起來。
飯席間,谷洛冰始終都是低垂著頭悶聲不語,一看便是心中有心事。
突然谷洛冰沉沉的放下了碗碟:「金鳳,你說皇上不來為什麼也不差人通稟一聲,難道他不知道我會在此等他嗎?」
谷洛冰還是忍不住將心中的苦水傾訴了出來。
金鳳嚥了咽口中的飯,然後低聲安慰:「娘娘許是皇上方才登基日理萬機,一時忙的焦頭爛額所以才會忽略了娘娘吧,娘娘您別往心上去。」
「是啊,他當真是日理萬機!」不由便又想起了今日在龍衍殿聽見蕭長弓與李公公說是要選秀的那一番對話。
才剛登基就已經如此了,日後填滿了三宮六院,蕭長弓的眼中哪裡還容得下自己。
越想便越覺得不開心。
用完晚膳之後,不多久,金鳳便開始伺候谷洛冰就寢,可是不知怎麼的,金鳳只覺得自己頭暈眼花,整個人輕飄飄的。
沒多久,整個人便暈倒在了地面。
「金鳳,金鳳……」谷洛冰緩緩上前搖晃著金鳳的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