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殘隨手抄起地上的砍刀,用刀背輕輕敲了敲司空凡的腦袋,笑道:「凡總,跟我們走一趟吧。」
「好小子…啊!」司空凡雙眼忽然一黑,頓時暈了過去,雪姬單手抓起他的衣領。
「你帶著他先走,我隨後就到。」
雪姬剛剛離開,沈殘環顧四周,人堆裡還有一名尚未斷氣的斬首堂小弟。這名小弟的胳膊已經被砍斷了,單薄的皮膚正黏著斷骨,他抓著沈殘的腿呻吟道:「殘爺,救救我。」
沈殘蹲在他面前,用刀刃抬起了他的下巴,冷冷地說:「家裡有兄弟姐妹嗎?」
「我,我是孤兒。」
「孤兒……很好……想活命很簡單,從今天起改頭換貌跟我。」
「殘爺…老闆…我願意…唔!唔!」
忽然一片刀光閃過,男子的臉上出現七道裂痕,血迅速滲出,滴答在沈殘的皮鞋上。
沈殘扛起這名男子將刀遠遠飛出去,心中納悶,奇怪了,今天是怎麼回事,竟然同情起其他幫會的人了?古怪,古怪。
黑暗籠罩著軒泉市,趁著茫茫夜色,沈殘與他事先安排好的人手毫髮未損地折回了總部,在總部的會議廳裡,沈殘播通了夏天的電話。
「看來你得手了?」很難想像凌晨兩點夏天,天門的龍頭還沒有休息。
沈殘笑道:「是得手了,只是這個傢伙比我預計的還要值錢些,是個五爪。」
「嗯?」電話那頭有些疑惑:「五爪…等我看看…」
對面傳來辟里啪啦的鍵盤聲,過了一會,夏天呵呵笑道:「這是我的失誤,司空凡…司空三兄弟中排行老二,老大叫司空無言,老三叫司空神。都是天鳳的大幹部,老三別名阿神,已經被喪屍強幹掉了…這個老二在幫裡的地位相當於外交部長,是個很高職務的傢伙。你殺了他嗎?」
「還沒有。」
「耐心等待三天,我會派人去支援你,五爪幹部被抓,天鳳幫肯定要大亂,你的身份恐怕很快就會曝光了,在這三天裡不要接觸任何人。天鳳既然派出司空凡出面,肯定有意統一軒泉黑道,阿殘,你真不幸…剛加入天門就被捲入了兩個超級幫派間的鬥爭,嘖嘖…」
「哈哈,天哥,這些都無所謂,只要那個懸賞是有效的,別說是他,就連八爪、九爪我也敢去綁。」
「呵呵呵呵…錢我會派人打進你的帳戶,嗯,順便說一句,幹的漂亮。」
掛線後,沈殘臉上浮出一絲笑容,這個時候竹馬怒氣洶洶地走進來,使勁拍著長桌:「老闆,你這次出去活動又不叫我!你別看我平時吊二郎當,其實很能打的!」
其實不光是他,就連劉龍、黃天嘯他們也都很鬱悶,本以為能大展身手,誰知老闆只是安排他們搞埋伏做接應,深更半夜在草叢裡蹲了幾個小時,這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沈殘哈哈大笑:「竹馬,冷靜點,這傢伙是天鳳幫的大幹部,抓了他等於是跟天鳳幫開戰,到時候真打起來了,你小子可不要第一個落跑啊。」
「哪能啊!」竹馬來到司空凡身邊,掃了幾眼,撇撇嘴:「就這熊樣還當大幹部呢,我看啊,天鳳幫是沒人嘍。」
張敏君插話問道:「老闆,您還救回來一個斷了胳膊的男人,他是誰?」
是斬首堂的小弟,不過,他已經表明了立場要跟我,所以……就放他一馬,好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告訴兄弟們,近幾天的活動範圍降低在以總部為中心的一千米以內。」
「老大,一千三百米好不好?」劉龍叫喚道。
「有什麼區別嗎?」沈殘發愣,問道。
張敏君在旁賤笑:「一千三百米的地方有個桑拿中心嘛。」
「靠!」
本以為這個夜晚會在一片安靜祥和的氣氛中度過,誰知…凌晨三點——沈殘總部。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一個黑影靜悄悄的打開門,鑽進了會議廳。剛剛轉醒的司空凡氣惱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他的雙手雙腳都被捆的死死的,就連嘴巴都被人用膠布封死了。
黑影的出現無疑帶給了他一絲希望,只見黑影躡手躡腳地來到他身邊,黑暗中傳來『啪嗒啪嗒』的打火機聲音。
微弱的火苗亮起來了,竹馬嘻嘻笑著扯開了司空凡嘴上的膠布。
誰派你來的?總部嗎?算了,不管了,快,給我鬆綁!」司空凡小聲催促著。
竹馬蹲在他面前,掏出一枚硬幣,賤笑說:「我睡不著,陪我玩個遊戲好不好?如果你猜贏了,我馬上就放你走。」
司空凡被氣糊塗了,他板著臉斥道:「媽的,你不想活了你…」
「噓!別被人聽見,你看,我為了救你特意買了蠟燭。」竹馬點燃一根兩毛五分錢的蠟燭,盤腿坐在地上,將硬幣高高拋起,然後摁在手背,說:「猜吧,猜人頭還是字。」
「媽的…」司空凡恨的牙癢癢,這也是沒辦法的,人在屋簷下無法不低頭,他歎氣道:「人頭。」
「噢…開嘍!呀,你的運氣真不好,是字噢…」竹馬失望地說。
來。」
「人頭。」
「靠,又是字…」
「人頭!」
「字…」
「人頭…」
「還是字…」
如此反覆了無數次,天已經濛濛亮了,地上有五灘燃燒盡的蠟燭油。
竹馬打著哈欠說:「哥們,你怎麼總是猜人頭啊,幹嘛一條道走到黑呢?」
頭……」司空凡嘴唇蒼白,一夜間他好像老了十幾歲。
「唉,是字…你真是…真是世界第一等的倒霉鬼!算啦,我困了,回去睡覺了。」竹馬站起來要走。
司空凡急道:「慢著,你別走!再來一把,最後一把,人頭!」
「好吧,好吧!」
硬幣發出刺耳的嗡聲高高飛起,司空凡瞪大了雙眼,祈禱奇跡的發生。
忽然,又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是青梅。
青梅小心翼翼地走過來看著竹馬,問:「師兄,你在做什麼!」她忽然看到竹馬手中的硬幣,頓時嬌喝一聲搶了過去,她埋怨道:「找死啊!連我的寶貝都敢偷,害我找了一整晚!你說,國家造錢機構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呢?為什麼說它是真幣,但它兩邊又都是字呢?好奇怪噢~」
「你們…」無情的膠布再次堵上了司空凡的嘴,司空凡的心中只剩下兩個字,在不停重複再重複——沈殘!沈殘!!沈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