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徒和俘虜的待遇就是天淵之別,不但有肉吃,還有衣服可以穿,雖然只是一塊獸皮做成的遮醜布……
羅克知道,羅賓為自己鬆綁,並讓自己坐在她身旁靠近篝火取暖,並不是說她對自己有了什麼信任,而是她根本瞧不起自己的些微劍術,有自信隨時能把他再制服。
狼吞虎嚥地消滅了一條烤得恰到好處的野豬腿,羅克發現獸女正在旁邊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自己,想起剛才發生的荒唐事,他心裡不是覺得恥辱,反而有種很奇妙的曖昧感覺。
想當年楊大俠和小龍女那個什麼,楊大俠是不是也和自己有同樣的感覺?這個對比雖然不太恰當,但小龍女是師父,現在羅賓也成了自己的導師,這種節奏……
為了掩飾心裡的侷促,羅克開腔打破沉默。
「那個……羅賓,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師徒的關係,過去的不快我們就不要再提了,我們不如各自說些自己的事情,好加深雙方的瞭解。」
「洛克學徒,你應該尊稱我為導師,你天然學派的導師連這些最基本的禮貌也沒有教導你?看來你轉投我鐵劍學派是明智的選擇啊!」羅賓已經進入了導師的角色,教訓起羅克。
「這個……我天然學派的導師可是一個很猥瑣的大叔,如果我也叫你導師,豈不是把你和他混為一談?你是如此的強大、美麗、豐滿……那個猥瑣的賭鬼怎能和你比較呢?」
羅克肉隨砧板上,不值錢的馬屁啪啪啪地拍出去,其實他完全是因為感覺叫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年紀還要小的女子做導師很丟臉,這反倒讓羅賓覺得這個學徒除了作為打擊歌莉亞的工具,還有其他的價值,羅克稱讚她的相貌和身材也就罷了,這本來就是事實嘛,而那一句強大正投其所好,讓羅賓飄飄然起來,。
「那你說要怎樣叫?」
羅克心想,自然不可能學楊大俠那樣叫你姑姑,不如……
「那我就叫你姐姐好了,既不把你叫老了,又能充分表達我對你這個長輩的尊重。」
「姐……姐……」羅賓瞬間陷入失神,羅克正想自己是不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羅賓的眼睛竟然有點濕潤了。
羅賓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又掏出歌莉亞的畫像,用匕首把它釘到樹身,舉起樹枝一陣鞭撻。
「洛克弟弟,你簡直就是獸人祖先賜予我的禮物啊!你是不是覺得姐姐這樣鞭打歌莉亞的畫像很變態?如果你知道她對姐姐做過些什麼事,就能理解姐姐的心情了,等會兒,讓姐姐再打三十下解解恨,才慢慢告訴你!」
那幅歌莉亞的畫像,也不知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被羅賓長年累月「折磨」,到現在也能保持鮮艷的色彩,畫像上漂亮得不像話的少女栩栩如生,羅賓手上的樹枝打上去,竟讓羅克產生痛在他身上的錯覺。
發洩完的羅賓丟下樹枝,大叫一聲真暢快,她重新坐到羅賓身邊,只是這次她的身體完全貼到羅克身上,讓羅克身體產生異樣的反應。
幸好有一塊獸皮擋住!羅克心裡大叫一聲好運。
「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訴你姐姐的真正來歷,姐姐原來是獵人旅團『大劍』的三席,人稱『貓耳』羅賓的見習青銅獵人。」彷彿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羅賓取出一塊藝人面具戴上面上,她易容後的相貌,和羅克首次看見歌莉亞的樣子很相似。
「羅賓姐姐,你原來是一個貓女?」大劍三席的身份沒讓羅克感覺驚奇,從「貓耳」的綽號猜到的貓族身份反而讓羅克吃驚。
「笨弟弟,這不是明擺著的嗎?」羅賓疑惑地望了自己的學徒一眼,尾巴一翹,在羅克的臉龐輕掃了一下,讓羅克舒服得差點呻吟出來。
經過羅賓的解釋,羅克才知道她原本是大劍的三席,很有前途的女獵人,一年多前,因為歌莉亞加入大劍旅團,破格被升為次席,羅賓被迫出走在大陸各地冒險,半年前她來到雷米公國的波爾多領,在玫瑰之城偶然認識了避難所公會的副會長,無所事事的羅賓因為一整年沒有接過賞金任務而手頭拮据,同時因為她想體驗盜賊的生活,於是和避難所公會簽訂了一個合同成為簽約獵人,幫助他們奪取以烏有鎮為中心的這塊地盤,開闢公會的新財源。
羅克心道,原來羅賓是和歌莉亞競爭旅團次席失敗的落選者,怪不得她這麼恨歌莉亞了,權力的**真是害死人啊,原來歌莉亞還有那樣的一面嗎?自己真的對她完全不瞭解呢。
真好笑,我和歌莉亞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吧,她憑什麼要讓我瞭解呢?羅克不斷自嘲,有點心酸。
羅賓拉住了學徒的手,喋喋不休地吐著苦水:「我從部落出來考取了獵人執照後,一直就待在大劍旅團,雖然那個胸部比我大的陰險經紀人海倫很難相處,但和我一樣使用巨劍的首領,對我還是很不錯的,可惜歌莉亞加入旅團後,我的生活就被毀了!」羅賓的眼睛好像要噴出火來。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了那一天,有人對我說旅團來了個很厲害的新人,作為前輩,我當然要去瞭解一下未來的搭檔,哪裡知道,我第一次和歌莉亞那個尖酸刻薄的女人碰面,她就出手……」
第一次就打起來了,真是兩個好勝的女人啊,羅克心裡想,羅賓已經這麼厲害了,打敗她的歌莉亞豈不是更強?怪不得第一次見到歌莉亞時她就自稱是很厲害的獵人,當時還以為她是開玩笑,原來是真的。
羅克聽到羅賓繼續道:「她就出手摸了摸我的頭髮,說『哎呀,哪裡來的可愛小女孩啊,真想捏捏你的臉』。」
羅克心裡一突,不是打起來嗎?
「那是我平生僅有的奇恥大辱,我看過歌莉亞的入團簡歷,當時她明明只有十七歲,比我還小了三歲,她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羅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再一次掏出歌莉亞的畫像釘到樹上,鞭撻起來。
羅賓所說的是去年發生的事,這樣算起來她現在已經二十一歲了,這換了誰都難以看出來啊。
「不單這樣,後來我鄭重地告訴她我的年齡和姓名,讓她對我保持應有的尊重,但她每次碰面都故意無視我,把我的名字叫成羅伯特!」
羅克不禁嘴角抽搐,羅賓一點也沒提到歌莉亞這個新人席位排在她前面的事,原來自己的便宜女導師,根本就是為了次席的位置和歌莉亞反目,而是為了其它的原因才從大劍旅團出走,怪不得自己叫她姐姐時,她竟然感動到詭異的地步,看來被人誤認為小女孩是羅賓的逆鱗,羅克暗暗告誡自己,一定不要栽在這上面。
細心一想,以歌莉亞那種冒失、健忘、粗枝大葉,喜歡自認大姐頭的個性,會對陌生人做出那樣的舉動毫不奇怪,初次見面時,受了羅克恭維的歌莉亞同樣像撫弄小動物那樣撫摸了羅克的頭髮,而且後來也沒記住羅克的名字,一直把他叫做法克……
這是兩個女人性格相剋所產生的誤會,恐怕歌莉亞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羅賓吧,羅克卻不打算為她澄清,插手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那怕是因誤解而產生的戰爭,都是作死的行為。
羅賓發洩了很久才平復了心情,她再次坐到羅克身邊後便問起了羅克的事。
原本羅克打的是盡量糊弄貓女的主意,一席交談後,發現這個便宜女導師雖然已經二十一歲了,但心智還真就如外表一樣,有種小女孩的思維方式,一覺得別人可以信賴就對他掏心窩子,有了這份信任,羅克就無法容忍自己再欺騙羅賓,於是便從遇見羅曼他們綁架亨利那次說起,把在夏爾城自己成為通緝犯、最近和魔法師密謀統一這地區所有盜賊的事說了一遍,自然,前面還是為自己編造了一個荒野遊民的身份。
「怪不得,我一來烏有鎮就聽到人說魔法師羅曼是這個地區最陰險的盜賊頭領,連我都差點栽在他手裡了!弟弟你也挺可憐的,被人誣陷為叛黨,那些貴族真可惡!」
「這也不能完全怪羅曼,他和其他的盜賊還是有點不一樣的,不然我也不會幫助他。」羅克生怕貓女記恨魔法師,連忙又把邦妮和小山村的事說出來。
「姐姐,現在倒是叫你為難了,你帶到烏有鎮的人已經全軍覆沒,只怕不好向避難所公會交代。」羅克擔憂地望著貓女。
「哼!避難所公會在玫瑰之城是有點能耐,但姐姐我可不是賣身給他們,我要走的話他們還是攔不住我的,倒是烏有鎮這個爛攤子,你打算怎麼收拾?我看那個羅曼的做法,是想用未來盜賊公會會長的位置綁住你!」羅賓反問道。
羅刻苦笑著低下了頭,「我……不想做盜賊,但我變成了通緝犯,想不到還會有什麼出路,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容納我……」
貓女的尾巴忽然翹起,輕輕地掃著羅克的頭髮,讓羅克有種很舒服很安心的感覺,羅賓安慰道:「弟弟別喪氣,做盜賊有什麼好的?我當了半年盜賊就覺得膩了,你盡快學會我的劍術吧,然後到比基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