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說這位頭目聰明,因為他想到了為我們烏有鎮本土勢力爭取最大利益的關鍵,那就是把我們所有人聯合起來!哦……各位老大,難道我一直在做的,不正是這件事嗎?」
羅曼的話說完,有精明的頭目已經領會了他的意思。()
「羅曼,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要我們這些人能抱團,才是我們在這場代理人戰爭中的最大籌碼!」一個頭目說道。
「我也猜到你要說的第四條道路是什麼了,那就是我們聯合起來後徹底傾向其中一方勢力,一來可以找到靠山撐腰,二來也能在烏有鎮保持足夠的影響力,防止被我們的靠山侵蝕!」另一個頭目也急於向同行展露自己的推理能力。
羅曼心道,這些傢伙還挺聰明的,不過,越聰明的人越容易上當。
「我有一個疑問。」烏有鎮最大盜賊團伙的頭目終於發言,不,他的團伙現在只是第二大了,羅曼的秘密公會才是一哥。
「羅曼,我同意我們應該走第四條道路,但我不明白,為何你會在芭樂傭兵團和避難所公會還沒有向我們押注的時候,就先選擇了芭樂傭兵團呢?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們烏有鎮的本土利益著想,我卻覺得你是不是和那位洛克先生有什麼私下交易?如果這個問題不說清楚,你很難說服我一定要傾向芭樂傭兵團,芭樂傭兵團雖然更強,但避難所公會離我們更近,我倒覺得避難所公會會是更好的選擇。」
面對這個頭目的突然發難,羅曼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這個……正因為芭樂傭兵團離我們更遠,他們要把手伸到這裡,一定……一定會更為依仗我們這些本土勢力……」羅曼有點口吃。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理由,至少並不能說服我。」那個頭目搖了搖頭。
羅曼的三、四、五席焦急地望著他,他們三個當然知道羅曼和洛克先生那個不可告人的交易了,但就連他們自己也是從其它渠道知道秘銀廢礦的存在,羅曼只是隱晦地提過一下,可見他不想讓這件事被太多人知道,越多人知道就越會分薄他們的收益啊。
羅曼內心掙扎了一會,然後肉痛地說道:「好吧,我知道有些事不能瞞過你們的,不過在我說出和洛克先生的交易條件前,我要你們答應我一個要求!」
「快說啊!」
「別囉囉嗦嗦了,快說啊?」
盜賊們催促道。
「我要你們發誓,聽過我和洛克先生的交易條件後,要麼站在我們這一邊,要麼永遠離開烏有鎮,所有違背諾言的人,將會被烏有鎮和芭樂傭兵團聯合剿殺!」羅曼一字一句地說道。
「等等。」那個向羅曼發難的頭目示意他停下來,「這有點強人所難,是否有點不公平呢?」
你一個盜賊跟我說什麼公不公平的,還可以再虛偽一些麼?羅曼心裡嘀咕道。
「不!我堅持!當你們聽完我的話,就會明白我為什麼提出這樣的條件,當然,你們聽過後也可以一起反悔,我這是在賭博,各位,你們敢和我賭這一場嗎?」
羅曼用銳利的眼神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盜賊頭目,他堅信,那隻大餅會吸引到大多數人的,至於那些傻到背離大勢的頭目,根本不用羅曼動手驅逐他們出烏有鎮,被大餅吸引到那些人自然會想方設法讓他們蒸發!
中午的太陽正烈,烏有鎮的盜賊頭目卻個個精神奕奕,口沫橫飛地指派手下把整個烏有鎮控制起來,不出羅曼所料,絕大多數人都對他畫出的那個大餅流出口水,秘銀啊!即使只是一個廢礦,其價值也是難以估量的,起碼絕對能把烏有鎮的這些盜賊餵飽!
當然也真有不識時務的傢伙,就是那個聲稱只要烏有鎮的人聯合起來不會怕了誰的盜賊,在羅曼說出秘銀廢礦的秘密,大家都默不作聲,其實已經默認羅曼條件的情況下,他跳出來說羅曼不仗義,竟然隱瞞這件事這麼久,還道如果站在避難所公會那邊,說不定得到的分潤會比芭樂傭兵團承諾的更多,畢竟大家都是波爾多人。
愚蠢!傻冒!有病!白癡……
各種形容智商低下的負面詞語從各個頭目的口中咒罵出來,把那個不識好歹的頭目嚇尿了。
芭樂傭兵團遠在夏爾城,要開發那個秘銀廢礦必然要借助烏有鎮地頭蛇的力量,他們這才能喝一口湯,如果換了玫瑰之城的避難所公會,他們同在波爾多領,即使麻煩點,也不是不能自己包攬開放秘銀廢礦的事宜,到那時候還想喝湯?恐怕他們全部人都會被趕出烏有鎮。
盜賊們回想起這段時間被羅賓?范佩西黑吃黑的事情,原來避難所公會早就在計劃趕他們走了,怪不得羅曼那陰險的傢伙會堅定地站在芭樂傭兵團那一邊,也怪不得他說起這事,顯得這麼為難,頭目們撫心自問,如果換了自己,也不願意輕易說出來啊,多一把湯匙,就少一口湯喝了。
不用羅曼暗示,那個愚蠢的頭目就在會議的場地內被殺掉,他用自己的死亡見證了烏有鎮盜賊的抱團,頭目們彷彿在立下一道投名狀,那怕愚蠢的頭目已經死得不能再死,還是不斷有人向他屍體補刀,似乎只有用他的鮮血沾滿自己的武器,秘銀才會向他們招手。
有四伙盜賊合併的人馬,又拋出了那個誘人的大餅,羅曼無論是實力還是名聲,都立即飆升為烏有鎮的第二人,第一自然是借芭樂傭兵團狐假虎威的羅克,見所有人都默認了自己的地位,羅曼也不矯情,客氣地把下午伏擊羅賓?范佩西和整合烏有鎮的任務分派下去。
所有烏有鎮的盜賊,加起來超過二百多人,全部出動伏擊羅賓?范佩西就是殺雞用牛刀了,沒必要也沒效率,羅曼建議按各伙盜賊的人數比例抽調人手,選出八十個盜賊交給羅克支使,讓他帶人伏擊羅賓,這人數已經是羅賓手下的四倍了;剩下的人則要在鎮上戒嚴,防止走漏風聲。
一切準備妥當,現在就等魚兒上鉤了。
羅克蹲在入烏有鎮必經的一條乾涸河溝,他小聲問身邊的魔法師:「羅曼先生,真是不可思議,七八天前我們手上還只有幾個不禁打的村民,沒想到現在可以拉扯起超過二百人的隊伍。」
羅曼笑道:「這就是詭計的威力,是人類最強的武器,什麼魔法啊、鬥氣啊都比不上,否則,你以為那些獵人旅團為什麼會有戰鬥力並不出眾的經紀人?嫌元貝太多麼?」
「獵人的經紀人?」羅克還想再問,羅曼卻說道:「我的預警魔法有反應了,別說話!」
觸動羅曼預警魔法的卻是他派出去的一個盜賊,他和另外幾個人專門跟蹤羅賓?范佩西的下落,羅曼雖然越玩越大,但他沒有忘記最初的目的,就是防止羅賓把羅克出賣給避難所公會,自然不會犯不找人盯緊羅賓這種低級錯誤。
「洛克小弟,保持警戒,羅賓?范佩西回來了。」
徐徐落下的夕陽背景中,羅賓?范佩西一行十多人慢慢走回烏有鎮,這十多人中,只有中央的羅賓騎著角馬,他身材矮小得可憐,只有十三四歲孩子的身高,騎在高高的角馬上,也只比那十個高大的獸人高出一兩個頭,再加上他穿著一身加厚的特製板甲,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對大眼睛,看上去就像被關在一個人型的鐵罐子裡,令人感覺有種膽小鬼的特質。
羅賓一行的最後面跟著三個人類盜賊,正合力扛著一件長條形的物件,粗重的呼吸聲可以證明,那件裹著麻布的物件很沉重。
「首領,為什麼我們要提前回來?不是才遇見一隊肥得流水的商隊嗎?」一個獸人粗聲粗氣地問。
「別叫我首領,我怎麼可能有你們這些蠢蛋手下?還有,我沒有回答你問題的義務。」
對於羅賓的冷漠,獸人早習以為常,自半年前他被公會抽調出來,派到羅賓手下去開拓地盤,已經見識過他太多的怪癖,他從不和兄弟一起喝朗姆酒,不和兄弟一起洗澡,不和兄弟一起找女人,而且從不在兄弟面前脫下那身可笑的板甲,當他騎上角馬時,所有不自覺站直身子讓他顯得矮小的兄弟會被找各種借口折磨,他沒事就躲在自己的房間對著一副女神一樣美麗的女人圖畫,不斷地用馬鞭鞭打,為了這個秘密,獸人已經犧牲了一個兄弟……
羅賓心裡卻不是獸人看上去那樣冷靜,今天已經第六次遇到其它盜賊團伙的探子了,這比平日多了三倍,而他留在烏有鎮的人員沒有什麼消息傳過來,再加上前段時間有人打著避難之光的旗號栽贓他們,這令羅賓有種不妙的預感,他感覺烏有鎮必定有事發生,他要提早回來一探究竟。
現在,羅賓距烏有鎮只有一百步的距離,羅賓皮膚上突然起了一陣疙瘩,他立即勒住了角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