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羅克主僕兩人回去休息,邦妮父女三人則續攤進行盜賊的秘密會議。
邦妮把魔鬼草煙深深吸入肺部,然後狠狠地對魔法師說到:「羅曼,不准再笑了,信不信我撕爛你那張討人厭的嘴?」
「哦……噢!寶貝兒,女孩子抽煙別抽得那麼凶,這套裝酷的做派二十年前脛骨海峽的女海盜都不屑做了,其實我是想到了一個很妙的主意,情不自禁就笑了出來。」羅曼連忙解釋,撇清。
「說,你又想到了什麼壞主意?」克萊德這支大煙囪抽的是魔鬼草原葉捲成的煙炮,只一口,就足讓人誤以為他身處的屋子是不是走水了。
「我說,洛克小弟已經成了公國的通緝犯,是不是可以讓他加入我們?你們今天也看到了,他的戰鬥力已經達到准職業者的水平,如果有他幫忙,說不定我們能組織起一個小型的盜賊公會。」羅曼摸著下巴,陶醉在未來美好的願景中。
邦妮心裡一喜,自從上次綁架亨利失敗,那些被羅曼花言巧語欺騙來的混混炮灰死的死,散伙的散伙,再沒有人願意過來幫忙,盜賊三人組這段時間都不敢打劫大一點的車隊,他們的財政已經捉襟見肘了,畢竟他們不是自己吃飽了事,還有二十多戶人,七八個孤兒要照顧。
但邦妮看起來粗線條,內心仍有那種女兒家的細緻,她觀察羅克的言談舉止,感覺他和自己這些人有點格格不入,他會答應入伙嗎?說不定羅克心裡有點瞧不起他們這些盜賊呢!這念頭一起,讓邦妮有點失落。
我這是怎麼了?我們從來都是靠父女三人打拼過活,從不祈禱神的憐憫,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可憐,我幹嘛要在乎一個外人的想法?邦妮心裡自嘲。
當邦妮把自己的想法對羅曼說出,羅曼胸有成竹地奸笑著。
「我有辦法。」
第二天,眾人再次在石屋吃過早飯,羅曼忽然說起今天要把村裡存下的野獸皮草和農作物運到附近城鎮售賣,克萊德覺得奇怪,他們向來做慣的都是無本生意,這種正常的貨物往往會夾雜在贓物裡一同出手,單賣正常的貨物,半年一次就可以清空村裡的存貨了,而距離上次出貨還不到半個月,羅曼他腦子燒壞了嗎?我們拿什麼東西去賣?
克萊德正要問起,羅曼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克萊德知道魔法師肯定又在打什麼壞主意,頓時把說話吞回肚子裡。
飯桌上,羅曼力邀羅克一同到附近的城鎮轉轉,言談中,還不時望向莉莉娜,說道村裡的條件不好,很多女兒家必備的用品都找不到。
羅克果然心動,按照這個世界的情理,莉莉娜算是他的私有物品,但羅克可不這樣想,一個美麗的少女,跟著一個通緝犯逃竄流浪,每天都要面對未知的危險,羅克覺得虧欠莉莉娜太多,從波德萊爾莊園計劃出走時,莉莉娜很多衣裙飾物都沒有帶走,現在暫時安定下來,也該為她添置一些女孩子的東西了,要一個青春年華的女人不打扮,簡直比叫一個妓女不發浪還要殘忍。
羅克向身旁的女奴說道:「莉莉娜,我們也一起去看看吧,順便幫你買一些衣裙飾物。」說完,他扭過頭問對面的女盜賊:「邦妮小姐,你知道城鎮裡有什麼好的店舖嗎?」
「哼,別來問我,我從來不穿戴那些東西!」
昨天羅克鬧了個大笑話,把邦妮和她的養父克萊德說成是夫婦,邦妮心裡還有氣,不過她說的倒是實話,女盜賊從來不打扮,連普通的裙子也不穿,一方面,裙子這種東西讓長劍不離身的邦妮覺得麻煩;另一方面,一般的店舖實在找不到適合邦妮尺碼的裙子,特意訂做,又有被兩個養父取笑的潛在危險。()
羅克熱臉貼了個冷屁股,一臉尷尬,他旁邊目無表情的莉莉娜,早就收回了昨天不隨便在心裡誹謗其他女人的諾言,邦妮在她心裡又變成了一個「沒禮貌的女人」。
這種時候當然要靠羅曼救場,這貨打劫的時候也要穿戴得好像貴族一樣,自然對附近城鎮售賣衣服飾物的店舖如數家珍。
飯桌上的種種略過不提,早飯後,幾人歇息了一會,有村民過來對羅曼說,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兩輛運貨的馬車,四個壯實的男村民,再加上羅克他們三騎一牛,便往附近一個城鎮出發。
在隊伍最後面壓陣的牛頭心裡好生奇怪,先不說他們現在走的這條路並不是通往最近的城鎮,依靠一個盜賊的經驗,他從地面壓出來的車撤發現馬車上還真有貨物。
那個死羅曼,他是從哪裡變出這樣一批貨?好奇的克萊德走近馬車,悄悄打開掩蓋的麻布一看,干!哪裡有什麼貨物?全部都是村落附近隨處可見的特產——石頭!
心裡有疑問,牛頭卻不敢隨便開口問羅曼,生怕被羅克發現了他們的秘密。而越走,克萊德頭上的問號就越大,心裡更沒有了平日的鎮定,因為他們,已經走入了其它盜賊的地盤!羅曼更好死不死,大聲和羅克高談闊論,生怕附近的盜賊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一聲尖銳的嘯叫響起,克萊德心道不妙,遇上同行了,他迅速穿戴好自己的鐵指虎,望望羅曼,同伴還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十來個或蒙面,或臉上塗抹彩油的強盜,嘴裡不乾不淨地怪叫著,從四面八方把羅曼的車隊包圍起來,一個臉上塗著怪異臉譜的盜賊,右手不停搖動著連枷前面的釘頭鐵錘,走近了車隊,作打劫前的開場演說:「羅……」
盜賊的頭目還沒有說完,一記瞬發的魔法飛彈把他胸前的皮甲打得皮都掉了一層,盜賊更被震得退後幾步。
好你個羅曼,平日大家守著各自的地盤相安無事,打完劫在城鎮的酒館享樂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現在你經過我這裡,不過想要你拿些許的路費而已,你還敢先挑起戰鬥?這種事給都城的盜賊公會評理,道理也是在我這邊。
魔法師卻不給盜賊頭目說話的機會,他大聲喝道:「保護貨物,這些都是我們村民的血汗,和這些強盜拼了!」
盜賊頭目雖然中了羅曼一記魔法飛彈,心裡卻不怎麼懼怕,如果遇上羅曼全盛時期的隊伍,他自然會讓對方三分,甚至根本不敢走出來要買路費,不過現在所有行家都知道,羅曼綁架某個貴族的計劃失敗,隊伍已經被打散了,以羅曼為首的三個頭目雖然有點厲害,但頭目手頭上有十來號人,還是能欺負他們一下的。
尤其當盜賊頭目看見羅曼車隊中還有一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少女,他便覺得即使死幾個兄弟也是值得的,反正只要元貝一撒,城鎮的酒館中就有無知的年輕人爭著充當他的炮灰,作為一個盜賊的頭目,要頭痛的是能養起多少手下,而不是招不招到手下。
「兄弟們,給我捉住那個女的……蠢才!我要那個粗魯的女盜賊幹什麼,是面無表情的那一個!」
羅曼隊伍中的幾人第一時間就下了馬,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勉強騎馬砍殺只會降低自己的戰鬥力,就連四個壯實的男村民,都從馬車上抽出了像農具更多於武器的鐵刀,和盜賊打了起來,看樣子他們都會一些粗淺的武技,在那些靠在酒館好勇鬥狠學會打鬥的盜賊面前,勉強保住了性命。
看見羅曼把農夫都弄來了當作手下,盜賊頭目心裡更加不屑,但很快他就不淡定了,一個在附近從未見過的黑髮年輕人,手起劍落,幾個呼吸時間,已經擱倒了他三個兄弟,不,四個了!他甚至連劍都還沒有拔出來。
盜賊頭目發現自己被年輕人盯上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年輕人望向自己的眼神特別凶狠。不,這不是錯覺,年輕人拔出了他的劍,向頭目衝了過來。
丟那馬!又是一個看見莉莉娜就流口水的大色狼,我劈死你!羅克的劍大力一揮,也不怕那把適合刺擊多於砍劈的佩劍折斷,這一下沒有鬥氣的加成,但以羅克的怪力和特殊發力技巧使出,就像鐵棒一樣沉重。
好像只是隨意的一劍,頭目拿臂盾一擋,只覺得前臂的骨頭好像要被震裂,他平日自詡起碼能排上附近盜賊榜單前三名的秘招,自稱具有角馬一樣強大撞擊力的「角馬流星錘」,完全沒有機會施展出來。
驚恐中的頭目,攻擊變成無意識的亂揮,右手的鏈枷就像少女的裙擺一樣溫順。
兩三下手腳,羅克便把盜賊頭目劈倒,這還是因為他不能主動使用鬥氣,否則一招制敵並不是玩笑,羅克心道,這群盜賊比起昨天的護衛差遠了,眼前這個盜賊頭目別說和那個護衛頭目比,和那些普通的護衛比水平也高不了哪裡去。
「快走啊……」
「那個黑頭髮的好厲害……」
「不要啊,今天我還是處男啊……」
「馬呀,今天碼的字還沒更新呢……」
眾盜賊的哭叫聲中,羅曼眾人已經完全掌控了局面,除了走脫三兩隻小貓,連頭目在內受傷倒下的盜賊有九人,邦妮殺死了一個,毫髮無損的居然也有兩個,這恐怕就是還沒見過血,暫時負責吶喊,在對手倒下後補刀的盜賊菜鳥了,他們剛才看見羅克一下子就打倒了四人,早就嚇得邁不開步。
這一切,和羅曼設想的非常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