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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三章 亂黨 文 / 塗鴉喵嗚

    內政大臣見到這個陣仗,心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的確是發生了叛亂,但發動叛亂的不是別人,正是退回了大公堡的卡特爾伯爵。

    「亂黨,你們是雷蒙德那個反賊的同黨!」內政大臣憤怒地用手指了指詹姆斯和子爵,他的權勢是大公賦予的,如果大公倒台,他絕對無法善終。

    「子爵閣下,你是不是忘記了宣佈什麼?」詹姆斯回過頭問演講台上的子爵。

    「差點忘記了,卡特爾伯爵的軍隊已經第一時間入城鎮壓叛軍,但由於還有刺客潛伏在城內,為了各位的安全,請各位務必留在這裡安心等待。還有,雷米軍團長被處死前已經交代了叛亂同黨的名單,它……就在這位卡特爾領巴魯騎士團團長手上。」

    子爵和詹姆斯一唱一和,任誰都看出他們的說詞是早就準備好的,但除了內政大臣,沒有誰敢跳出來質疑,一個都城的黑道老大,一個沒落的子爵,他們敢在這時蹦達出來,也許外面已經被卡特爾伯爵牢牢掌控住了,就算沒有,肉隨砧板上,誰又會在這個時候唱反調?站錯隊伍的人,下場是很淒涼的。

    而令貴族們最驚訝的,不是卡特爾伯爵的叛亂,而是在會場出盡風頭的兩個人,任他們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夏爾城內最大傭兵團的團長,居然是卡特爾領的騎士團長,而那個一向只管風花雪月的子爵,什麼時候變成了卡特爾伯爵的人?

    詹姆斯向周圍的貴族賓客行了個軍禮,他說道:「為了各位的安全起見,我要先揪出混在我們中間的亂黨……內政大臣,你還有什麼說話想說?」

    「你……」內政大臣面色煞白,豬都知道他將要遭受到什麼樣的對待。

    「你們就算殺了我,也不能封住所有雷米公國子民的口,你們這些亂黨,難道還敢把大公的所有順位繼承人殺光?別忘了,這個會場有一半人都是大公的表親!」內政大臣大聲吼道。

    「卡特爾伯爵也是順位繼承人,內政大臣,難道你忘了,伯爵閣下是大公的堂弟?」

    詹姆斯揮揮手,兩個傭兵把內政大臣制住,強行令他跪倒在地上,劊子手大刀一揮,一顆新鮮的人頭便滾落到會場光可照人的大理石地面。

    詹姆斯掃了會場所有貴族一眼,高聲道:「下面,我們繼續宣佈叛亂名單……」

    整個會場頓時鴉雀無聲,每一個被詹姆斯目光掃中的人,都下意識地縮了縮頸項,夏爾城外青年軍的士官、各路世襲或終身制的中小貴族、大公堡的大臣幕僚……詹姆斯發現了個可口的獵物,李察的父親——財政大臣軒尼詩侯爵。

    軒尼詩侯爵冷汗直冒,他平日慣以大公的死忠自居,為抱緊大公的大腿,他不惜做馬前卒說了很多大公想說而沒有說出口的話,那讓他獲得了大公的信任和權勢,但也得罪了很多貴族,無須置疑,如果卡特爾伯爵想殺雞儆猴,他就是除內政大臣外最花枝招展的公雞。

    軒尼詩侯爵急中生智,他「昂然」邁出幾步,大聲疾呼:「大公重傷,幾位順位繼承人年紀尚幼,我斗膽代表大公堡的各位大臣幕僚,請卡特爾伯爵攝政,早日平伏叛亂,震懾夏爾城的宵小!」

    軒尼詩侯爵說話擲地有聲,同時給在場的貴族們指示了一條生路,本來一片死寂的會場熙攘起來,賓客們慷慨陳詞,無非卡特爾伯爵純爺們,公國的未來就靠他了,雷米軍團長那個死相,我早就看出他不是好東西……

    貴族們的聲勢甚至蓋過了傭兵殺人立威的震懾力度,詹姆斯和他的傭兵小夥伴驚呆了,在夏爾城潛伏這麼多年,最下作卑鄙的手段他也見過,但作為一個前騎士,一個地下世界的王者,他自然也有自己的底線,他何時見過變臉這麼快,無恥得這麼徹底的嘴臉?

    看見詹姆斯望向自己的求助目光,波德萊爾子爵暗自歎了口氣,這個軒尼詩侯爵太滑頭了,他本來在自己和詹姆斯的必殺名單上,但他現在高調站出來「擁護」卡特爾伯爵,以大公堡的大臣幕僚代表自居,卻又不好下手了,否則只會對他們收買人心的舉措起到反效果。

    讓詹姆斯殺戮果斷可以,這種磨嘴皮耍詭計的事,還是要自己出面才行,子爵思索了一會,魔法擴音器又響起了他的聲音:「雷米軍團長蒙蔽大公多年,軒尼詩侯爵作為大公最信任的大臣,必定早就發覺一些蛛絲馬跡,只是苦於沒有證據才無法揭穿軍團長的真面目吧,請伯爵閣下寫下軍團長懷有異心的言行舉動,也好日後給公國的子民一個交代。」

    子爵這是逼軒尼詩侯爵立「投名狀」了,就連說詞都已經為他準備好。

    軒尼詩侯爵心裡叫苦,一旦寫下這種東西,就等於逼自己站向卡特爾伯爵那一邊,現在外面的局勢還沒有明朗,他自然不想有把柄落入對方手中,只是這由不得他,他相信自己只要說個不字,馬上就會步內政大臣的後塵,人頭落地。

    不單軒尼詩侯爵,很多貴族和大臣都被迫立下了「投名狀」,但不是全部,波德萊爾子爵心思玲瓏,他知道如果逼所有人向卡特爾伯爵「表忠心」,那些「投名狀」有等於無,日後只要有一個人反水,馬上就會有更多人從眾。唯有在這些人中製造分化,才能讓他們互相忌憚,把軒尼詩侯爵這類人綁上卡特爾伯爵的戰車,讓那些忠於大公的人不敢貿然反水,卡特爾伯爵就能從容騰出雙手,把整個公國控制起來。

    是夜,卡特爾伯爵「護送重傷的大公」到大公堡後,便在「隨行」的領主「幫助」下把整個大公堡的「叛黨」清洗了一遍,讓它完全落入自己的掌控;隨後,一份蓋上大公黃金印章的命令被帶到雷米軍營,雷米副軍團長不疑有詐,只帶了數百軍士匆忙趕往大公堡,被卡特爾領的一千邊防軍設伏襲擊,副軍團長和他的親衛全部戰死;一千邊防軍馬不停蹄,帶著另一份蓋上大公黃金印章的命令和十幾個領主的聯合聲明去到軍營,宣讀原雷米軍團長和副軍團長叛亂的罪狀,不費一兵一卒,便控制了人心惶惶的雷米軍團。

    經過一夜的痛苦煎熬,雷米大公終於「重傷不治」,臨死前,他在公爵夫人和卡特爾伯爵面前說出了先公爵一個天大的秘密,原來卡特爾伯爵竟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卡特爾伯爵抱著大公的遺體痛哭,他向公爵夫人表示,一定盡力輔助哥哥的繼承人,那個只有八歲,連采邑都還沒有的小雷米侯爵……

    那個關於先公爵的醜聞自然不會被公諸於眾,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相信很快,「卡特爾伯爵身上流著先公爵的血」這個消息,就會通過那些領主、通過大公堡的僕人、通過卡特爾領的士兵,像傳染病一樣散播出去,比用官方的渠道更有效率。

    朝霞染紅大公堡的時候,代表並不激烈的血色之夜已經過去,卡特爾伯爵準備了將近二十年,把一場公國最高權力的交替,血腥程度降到最低。

    當這個消息傳到高樂莊園的時候,大部分人都鬆了一口氣,卡特爾一黨自不用說,連軒尼詩侯爵之流都放下了心頭大石,他最怕的不是卡特爾伯爵奪位成功,而是大公穩住了局勢,那麼立了投名狀的他,不但榮華富貴化為烏有,甚至連小命都保不住。

    高樂莊園所有貴族都明白,詹姆斯團長和波德萊爾子爵,必定會成為公國最炙手可熱的當紅炸子雞,莊園的封閉令已經解除,前一夜還擔驚受怕的他們卻不想走了,留下來想方設法巴結詹姆斯團長和波德萊爾子爵。

    當然也有第一時間就離開莊園的人,例如那些影響力小到可以忽略,只有虛銜所以還不夠格抱大腿的小貴族,例如羅克這個局外人,例如李察。

    李察得到父親軒尼詩侯爵的囑咐,要立即回去處理家族事務,大公一死,他必然失勢,他一條小命昨晚險之又險地搶回來了,現在該要考慮怎樣在這個過渡時期盡可能保住軒尼詩家族的利益。

    眼下,軒尼詩侯爵一刻也不敢離開詹姆斯團長和波德萊爾子爵的視線,生怕被人找了借口,死得憋屈,他打定主意,要緊緊黏住這兩位,直到見過卡特爾伯爵,得到他親口說放自己一馬的承諾,才會放心。

    軒尼詩侯爵唯有讓自己的長子趕回家族處理大小事宜,什麼賬本可以擺出來糊弄人,什麼資產需要轉移,什麼人經常貪墨家族生意的盈利,但可以給予一定程度的信任,什麼人看似忠心,其實一根牙籤都不能交給他保管,侯爵逮了個機會,竹筒倒豆子地全部告訴李察,這些本應在他真正接手家族生意時才去瞭解,侯爵卻管不了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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