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娘的讓老子乾等,那個……啊!邦妮?我的寶貝兒!」
克萊德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牛一樣的大眼,確定自己看到的不是魔法師弄出來戲弄自己的幻覺,這才幾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把邦妮高高舉起,興高采烈的轉了幾圈,這不像情侶間的舉動,反而像一個丟失了女兒的父親終於看見女兒平安歸來,以他差不多近三米的身高,舉起身材高挑的邦妮,倒沒有半分的違和感,如果羅曼做這個舉動,那就太可笑了,邦妮的體重,可能會壓扁孱弱的魔法師。
「克萊德,狗-娘養的,放下我,我已經二十歲了,這多丟人啊!」紅髮邦妮用腳狠狠地踢擊克萊德的胸口,無奈皮粗肉厚的克萊德只當是撓癢。
「邦妮寶貝兒,無論你多少歲,無論你現在的胸和屁股多豐滿,在我們心裡你永遠是那個流著鼻涕的小女孩,你就可憐可憐這個死牛頭吧,這些天來,我好幾次見到他偷偷哭鼻子了……」魔法師羅曼的眼眶濕潤了。
「你他娘才哭鼻子,你他娘才是牛頭,我是人類!」克萊德抗議道,終於放下了邦妮。
「克萊德,好樣的,我還以為你會有一場好打,好像沒受什麼傷嘛!」羅曼問道。
「哈哈哈,那些傭兵,笨得就像豬玀獸,我戴上鐵指虎,裝模作樣地向他們衝過去,有幾個傢伙頓時嚇得閉上了眼睛,好大一群人都呆了,我見機會難得,還不快溜?於是撞破了身後的窗戶,一場架都沒打就翻-牆逃了出來!」克萊德得意洋洋地炫耀道。
「你們呢?原來的計劃不是說捉到亨利那個狗-娘養的交換邦妮嗎?」克萊德瞪大了自己的牛眼。
「唉!一言難盡……」羅曼對邦妮眨了眨眼,「我們欠了某人很大的人情,恐怕要寶貝兒以身相許才能還得清了。」
「你胡說什麼?」邦妮飛起一腳正中魔法師的屁股。
「你當我瞎的麼?那個深情的擁抱是什麼回事?」羅曼一副吃乾醋的樣子。
邦妮面色如常,應道:「一點福利而已,無論你使了多少元貝,肯在那種情況下對我們伸出援手的人,都絕對不是只為了錢,要知道那等於和整個夏爾城的黑幫作對,癲馬莊園背後的傭兵團,一點也不簡單,羅曼,那個很有義氣的人是誰?」
「這個……我答應過人家不能說出來的,這也是……也是為了保護他,做人要守信用。」羅曼支吾以對。
「知道了,越少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就越安全,我明白的。羅曼,你的幻術又進步了,我完全看不出破綻,那人的偽裝和那個荒野遊民簡直一模一樣!」
根本就是本人,有破綻才見鬼!羅曼乾笑幾聲應付過去,事實上,他也想不明白那個自稱洛克的遊民為什麼會幫助他們,想要解毒劑,他完全可以從自己的屍體上尋找。
「羅曼,我可沒看出你是這麼守信用的人,從五年前開始,我就警告你不要偷看我洗澡,你每次都答應我,可有那次遵守過承諾?」
見羅曼吃癟,一旁的克萊德正想偷笑,沒料到邦妮的怒火也燒到他頭上了。
「還笑?你也是,都他媽穿一條褲子的老淫-棍……」邦妮轉身騎上了角馬,一夾馬肚催馬離開了,餘怒未平的她心裡還在感慨,有這麼兩個變態的養父,簡直就是倒了三輩子的大霉!
克萊德說道:「怎麼回事?她這次好像說得很認真!」
「這還用問?」羅曼爬上另一匹角馬,「女大不中留,好東西要收起來便宜外面的小子了!」羅曼狠狠地鞭了馬屁股幾下。
「哦……其實我還是不明白……喂!等等我,為什麼每次都要我走路?」
克萊德邁開大步,在夜色下可憐巴巴地追趕著前面的兩匹角馬。
羅克並不知道,黑鐵獵人、初級魔法師,瑪嘉爵和羅曼這些人,只是組成這個世界職業者的最底層,那些高階職業者的廣大神通,是他想都沒法想像的,他今晚實在是走了狗屎運,沒有遇上在背後真正操縱癲馬莊園那個傭兵團的職業者,否則他可能會提前到原來世界的佛祖那裡報到。
現在怎麼說羅克都做了一件英雄救美的正義之事,這不禁讓他飄飄然起來,直到黑狗傭兵團的老大找上門。
在奧之園的亨利甦醒過來後,便被癲馬的傭兵「保護」起來,這些人沒有穿著傭兵團的制服,也沒有神經兮兮地緊握著兵器,但他們冷漠的神情能讓淘哭的小童止住聲音。
說是為了保護亨利,但亨利覺得,這些人倒像是來監視自己和洛克的,他以前到癲馬莊園很少見到這些人,這大概就是癲馬莊園背後傭兵團的真正力量了。
「亨利閣下,我希望你能給一個說法,為什麼你和你的護衛會出現在莊園的庫房帶走了一個奴隸?雖然那個女奴隸本來就是你的,但這種行為已經觸及到癲馬莊園的底線,現在所有在拍賣場的客人都等著看我們怎麼處理這件事,我希望,你能給那些客人一個說法,他們可是仰慕紅髮邦妮很久了啊!」
黑狗團長說得輕巧,亨利的臉卻沉了下來,黑狗團長在他眼中就是一個狗屁,如果平時他這樣和自己說話,恐怕亨利絕對不會讓他好過,但他現在代表的是癲馬莊園,就不能隨便敷衍了,癲馬莊園背後的人,要他那個子爵父親親自出手才能擺得平。
眼前十多個看守庫房的傭兵,一口咬定就是亨利和洛克打暈了他們一個兄弟,然後把紅髮邦妮偽裝成那個傭兵帶了出去,這讓亨利不知如何說起,這種事很荒謬。
亨利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羅克,希望他能為自己排憂解難,他醒來了便知道羅克又一次救了自己,不由對他信任有加,但他中了魔法師羅曼的幻術,對整件事實在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後面又發生了什麼事。
羅克果然不負亨利的期望,他站了出來,憤怒地說道:「你在放屁!癲馬莊園……要把自己的無能……推卸到我們身上嗎?」
亨利點點頭,這個黑狗團長他現在看不順眼,羅克罵他一句讓他覺得心情舒暢。
羅克繼續怒道:「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是……一個叫羅曼的……魔法師做的,亨利閣下也可以證明他出現過,我也是從……羅曼身上得到了解毒劑,你不感激……我救了你的手下,現在反過來懷疑……我們?。」
黑狗團長心道這亨利的護衛激動得連說話都不靈光了,他的神色不似有詐,只有亨利知道,羅克的通用語學了沒多久,能說出這樣的長句,已經極有語言天賦了。
其實黑狗團長早就覺得那些傭兵的口供不足為信,女奴本來就是亨利的,他犯得著轉彎抹角把她弄走嗎?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亨利絕不會為了一個女奴隸的賠償金走來訛詐癲馬莊園,子爵閣下的政治影響力是不咋樣,但他的富裕人盡皆知,還有,即使是訛詐,有蠢到用自己本來身份跑去訛詐的人?
但黑狗團長還不死心,莊園出了這種事,他作為其中一個看場的老大,有很大的責任,即使不能把黑鍋丟給別人,他也想拉個人分擔一下自己的責任,他對羅克道:「那你為何沒有抓住那個魔法師,你拿到了解藥卻又讓他走了,這說不通,難道你和他是一夥的?」他直視著羅克。
「我抓不住他……是因為那個魔法師非常狡猾……他的幻術非常厲害……有劫持了亨利閣下……我當然要以亨利閣下的安危為重了……你這個蠢貨……如果我和他是一夥的……還會留在這裡?」羅克激動地分辯起來。
「你罵誰是蠢貨?」黑狗團長變了臉。
「夠了!」亨利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你還想拉我的人承擔責任?你真的就是一個蠢貨!」
亨利對著黑狗團長大發脾氣,事情未明朗前他也只會保持沉默,現在他覺得一切都很清楚了,那裡會給這個黑狗團長面子?他想威嚇自己帶來的羅克,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抱歉!亨利閣下……」黑狗團長低下了頭,再也沒有剛才狐假虎威的氣勢。
「看見你們這群狗東西就不順眼,連我一個要拍賣的奴隸都看不住,甚至連我的安全也保證不了,你們給我滾!」
黑狗團長那裡敢說個不字?剛才是他佔了理,腰骨還可以挺直一點,現在變成了亨利的女奴隸被莊園弄丟,亨利更是其中一個被害者,那裡到他不低頭?他朝那些過來對質的傭兵們挑挑下巴,他們便走下去了,等待這些失職傭兵的,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
待黑狗團長離開房間,亨利才對羅克說:「洛克,你這次做得好,這些聽不懂人話的東西,就該這樣罵,巴頓!你就實在太沒有用了,瑪嘉爵教出來的人只有那些傭兵的水準嗎?」
站在一旁的巴頓非常慚愧,這次回去少不免又要挨他矮人叔叔的一頓好碼。
「亨利閣下,這也不怪巴頓,是那個魔法師太狡猾了,讓他走脫了是我的責任……還有就是癲馬的人太沒用了。」羅克主動把過失攬在自己身上,大概是玩了一回無間道,覺得對巴頓有點內疚吧。
巴頓感激地望了羅克一眼,如果不是羅克,他這次犯下大錯不說,可能連小命都保不住。
羅克這時才舒了一口氣,臥底不是這麼容易做的,他背後早就冒出了一身冷汗,賊喊捉賊的他剛才被那個傭兵團長的話嚇了個半死,他不去做治安官真是浪費了,幸好這些人都有個心理盲點,他們不知道羅克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有著不同的善惡觀念,也就無從推理他救人的動機,這才讓羅克矇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