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流閣中,她仰躺在床上,雙手覆在枕頭上,半瞇著眸子,散發慵懶垂地。
「吱嘎」輕輕開門的聲音。
聽著熟悉的腳步聲,鳳藍就是不抬頭,也知道是他——春裡!
她崩的一下對著他俊美的臉蛋,扔了枕頭過去,「媽的,誰讓你進來的,誰准你進來的?」
即使被砸了枕頭,即使被她冷眼以對,他也顯得無動於衷,神情若定。
「這麼生龍活虎的,看來是我多慮了!」說完,他轉身欲走。
「喂——」她朝著他修長背影大叫,「誰准許你走的?」
「既然不受歡迎,為何要留著?」他倒是反問。
「那你是為何來的?」這兩人對話很有趣,總是以問句的形式。
「反正你都不歡迎我,還追究什麼來的原因呢?」他似是輕笑,嘴角卻是和水平面一樣,拉成了一條線。
「崩」的一聲,是門關上的聲音。
她冷氣四面重生,她還生氣來著呢,這傢伙還搞彆扭?
在床上又躺了會,輾轉反側,總是無法入眠。
哎呀大吼一聲,跳下床,管它三七二十一,衝出了臥室。
只因為心裡一直在叫喧,不行!不行!春裡這傢伙,打了她一巴掌!怎麼說也不能這樣不了了之。
等她推開門的一霎那,全是訝然!
滿目的綵帶,捆綁在樹枝上,七色艷麗,翩躚飄然。
她能看到,綵帶上還寫著字。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全是對不起,龍飛鳳舞的字,熟悉的字,醍醐灌頂般,一下子豁然開朗。
她的視線抬起,他隱在樹枝綠葉後,若仙若霧。讓人看不清,摸不透。
徐徐得,他踱步出來,底下平凡無奇的土地,頃刻間閃耀灼灼如紅毯。
雪袍迎風燁燁,星光玉瑩,即使樸素的衣著,簡單的打扮,好似也難掩蓋他天生讓人仰視的高貴。
鳳藍當時竟然會擔心滿地塵泥,會污穢了他!
他一張可另天地全然失色的白淨玉貌。
他猶如一幅展開的墨水畫,風景美到令人窒息。
他聲音清越低潤,仿若雪山之一口清泉,清美華麗,聽在人耳朵裡,更像人七魂六魄被迷了去。
「對不起——」若是地皇知道自己對一個女人如此低聲下氣。
一定會吹鬍子瞪眼,罵這個沒出息的兒子!但是能怎麼辦呢!在她面前,他已然不是高高在上的帝君了!
「只是三個字,對不起麼?沒有別的解釋了麼?」
他一怔,作為帝君的他,從來不必考慮別人的感受,他也沒想過,解釋這兩字會出現在他的人生裡!
「打女人不應該?」
「我不該衝你發火?」
見她小腦袋如撥浪鼓,搖個不停。
他的聲調不自覺往上,「那你到底想要聽什麼解釋?」
「喂!你有沒有道歉的自覺性啊!一點誠意也沒有的解釋!」
他開始回顧當時的場景,粉唇皓齒中蹦出此話,「看見你吻他了,你又願意捨身救他,不惜置自己的危險不顧。我生氣了!才會不小心打了你!」
忍俊不禁,噗嗤一笑,「我說,你吃什麼醋呢?他就那樣的七歲小屁孩,親他的時候,奶味都沒清乾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