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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裡,空曠而幽深的牢房,四處空蕩蕩的,只有四面白牆,與外面的世界形成一道堅固的阻隔。
顧父坐在床上,老淚縱橫,思緒萬千,一夜間彷彿蒼老了10年。
昨晚發生的事情他歷歷在目,越想越懊悔,早知如此便不該喝那麼多酒,中了小人的道……
夢中,顧父的雙眼被蒙上了一條黑布,被迫跪在地上,雙手向後反扣,顧梔兒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被判死刑,當子彈穿過顧父腦袋的那一刻,血漿四溢,顧梔兒心底裡的支柱轟然倒塌。
「爸……爸……爸……」
顧梔兒雙手緊緊抓著身下的床單,手心沁出一層細密的汗水,眉頭緊皺著,淚水從眼角肆意地流淌,浸濕了半個枕頭。
「爸!」
顧梔兒驚叫一聲,整個人猛地從床頭坐了起來,額頭上冷汗涔涔,一張清秀的臉蛋,慘白如紙,通紅的雙眸,蒙上一層細密的霧珠。
她緊緊抓著自己的胸口,只覺得硬生生地攪動著,疼的她止不住地流淚。
她在床上坐了過了良久,終於平靜了許多,下床換了一身衣服,今天她要去看自己的父親。
剛出房門,吳媽就站在門邊,看起來等了很久。
「吳媽,你有事嗎?」
「少奶奶,夫人吩咐下來,讓我看著你,不讓你出門。」
「為什麼?」
顧梔兒覺得很震驚,她憑什麼禁錮自己的自由。
「少奶奶你別問了,我也只是個下人。」
吳媽顯得很為難。
「吳媽,我就出去一會兒,我去看看我爸,馬上就回來。」
說完,顧梔兒企圖繞過吳媽下樓梯,可吳媽張開雙臂,硬是擋在了顧梔兒面前。
「少奶奶,我懂你的心情,知道你心裡苦,只是……」,吳媽看著樓下站著的保安,面露難色,「夫人吩咐下來,今天要是你踏出家門半步,我們這些下人都得收到懲罰。」
順著吳媽的視線,顧梔兒看到門口處來回走動的保鏢,她冷冷地勾起了嘴角,這個葉母,看來是下定決心不讓自己出這個家門了。
「可我必須去。」
吳媽企圖擋住顧梔兒,不料顧梔兒一甩手,吳媽竟踉蹌得往後退了幾步。
「吳媽!你沒事吧?」葉舒婷大叫,聲音尖銳得能刺穿耳膜,「顧梔兒,你不要太過分了,吳媽好歹是我們家的老人了,她進家門的日子比你的歲數都長,她要是摔了看我媽回來怎麼收拾你!」
良心,顧梔兒冷笑一聲,就你這種人也配跟我談良心。
「小姐……我……沒事,不關少奶奶的事。」吳媽低著頭。
聽見吳媽如此維護自己,顧梔兒只覺得心頭一暖。
「吳媽,對不起,我剛剛一時心切。」
顧梔兒心裡知道自己剛剛的手勁,吳媽畢竟年齡大了,肯定會站不穩,心裡不禁有些愧疚。
「我沒事,少奶奶,你快回房間吧,等等夫人回來了就麻煩了。」
吳媽好心地勸阻,生怕兩人因此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