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偏著腦袋思索怎麼打身邊的侍從兵時一道湛藍色的人影宛如離矢利箭般射入了半空。()熟悉的氣勢讓我瞬間就明白來人是誰身邊來往的士卒卻絕對承受不起這樣橫掃八荒的凌厲氣場不少人轉身驚望時雙膝一軟就跌在了地上勉強站得住的……諸如我身邊這位長久侍奉在曲靜身邊的侍從兵倒沒有特別失態只是仰望著從半空中一躍而逝的身影屏息半晌不能吭氣。天下第一高手的氣勢確實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匹敵的。
看見葉叔叔就這麼輕鬆自在地飛上了破軍樓我突然也有了點福至心靈的感覺
身邊的所有人都被葉叔叔刻意釋放出來的強大氣勢所震懾一時半會兒醒不過神來。我飛快檢查了身邊的包袱和佩劍一下足尖輕點騰身朝著破軍樓飛躍而起。單說輕功葉叔叔其實不及我我這一躍比他高了不少。
越過城樓之後整個寒雲關就徹底被我收入眼中踩在腳下。遠處是蒼茫無盡的雪原眼下是恢弘偉大的雄關兵戈嘈雜廝殺死亡……我觸摸到指尖刮過的風一時竟有了一種窒息的茫然。分明下面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我卻有一種被活生生抽離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差一點又從半空中墜落下去。
勉強穩住心神瞥見右的箭樓反身借力重新朝著破軍樓飛躍而去。比較倒霉的是我輕功雖比葉叔叔高明卻始終沒有他那種震懾十方的氣勢在他的彈壓下。破軍樓上駐守士卒都有一時的失神絲毫不敢妄動我這往空中一躥正好撞刀刃上。…四面八方地利箭齊刷刷地朝著我射了過來。
迫不得已之下我只好拔劍護身。劍鋒每每削落箭身。耳畔一片無聲的斷裂。密集的箭雨只出現了一次因為我下落地度很快等不及第二次挽弓我已經落在了破軍樓西邊的一座積薪台上身邊都是駐防地士卒。
真是難看死了。我尷尬地避開士卒砍來的刀劍。閃身朝著葉叔叔和曲靜所在的位置躥去。就在我接近主城樓的時候樓上突然令旗豎起追著我一頓飛跑的士卒們齊刷刷地站住了腳步各自飛快地撤回了待命位置。
我抬頭望向城樓一眼就望見那兩道突兀地身影。一身軟甲眉目姣好的自然是曲靜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劍眉斜飛面沉如水無比寡淡的神色中帶著一抹宛如令人不敢逼視的莊嚴寶儀。不就是霧山那位奪得天下第一高手稱號的玄天殿主葉朝玄麼?也就是曾經指導我半年劍術的長輩葉叔叔。
葉叔叔根本就不曾往我這裡看一眼他側身站在城樓上。看著東邊的箭樓。
曲靜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氣咻咻地捶了牆墩兒一下。狠狠瞪我一眼。
小樣兒。我還怕你瞪。一路踩著陡峭十足地石梯飛上了城樓我有點大咧咧地故意站在了曲靜的跟前。看著他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才倏地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針鋒相對地玩笑。我?居然在和曲靜針鋒相對?……我有點愕然地收斂了稍微飛揚的神色對於自己地轉變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地葉叔叔聲音淡淡地說道:「你來了。」口吻是一如往昔的冷漠中帶著慈愛。
我突然覺得自己地心情沒有想像中的壞抬頭看著葉叔叔一貫神情寡淡的臉想起他不顧身份與我一起坐在雪地裡許久不握劍的人卻為我重新捏緊竹枝許多次展示驚天劍術引我進入更高深的修為境界……不禁微微笑了笑往他身邊站了一步微微俯身道:「您也來了。」
葉叔叔看了看我目光又落在了東邊的箭樓上。
那裡到底有什麼好看的?我也不禁追著往東邊看竟然意外地現那上面爬著幾個穿著花白毛皮的烏蘭人。下意識就轉身望向一旁的曲靜:這是怎麼搞的?烏蘭人居然爬到破軍樓的箭樓上來了?雖然只有兩個但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看得出來攀爬上箭樓的烏蘭人也是精通武藝的絕頂高手二人皆身佩短刀一人仗長槍一人持眉尖刀箭樓上的士卒不斷被摔落下台或是摔死或是在箭樓上已被傷及要害斃命當場。不斷有士卒試圖重新爬上箭樓不過箭樓原本就是嘹望制高所用想要攻佔是相當困難的一旦脫手要搶回來就太困難了前仆後繼的西涼士卒不斷地從高空摔落已是一地慘烈屍骨。
曲靜被我看得有些惱羞成怒提著槍就要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身狠狠地說道:「不想走就等著看殺人吧!別往下面走亂七八糟的到處都是血仔細髒了你的靴子。」話音剛落也不等我反應一大堆侍衛親兵就跟著他快步下樓去了。
我不解地看了葉叔叔一眼既然姑姑要曲靜繼承霧山為什麼葉叔叔不在他身邊隨行保護?有眼睛都看得出來寒雲關現在情勢太不妙了破軍樓的箭樓上居然都有烏蘭人爬了上來曲靜再往下走那就直接上第一線了。若有個三長兩短的如何跟姑姑交代?
葉叔叔還是望著東邊的箭樓我再次順著他的目光看箭樓上已經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同樣穿著西涼普通士卒的甲冑我卻能一眼看出那人的身份太熟悉的風骨了。一身錦袍淺淡微笑的青羨林與握著馬刀浴血沙場的青羨林恍恍惚惚很不一樣說起來又是一樣的從容感覺他分明身在沙場之中卻又屬於戰場之外。
青羨林單手攀爬在箭樓之上輕而易舉地斬塌了半個箭樓登堂入室。
簌簌滾落的築樓青石驚倒了不少人樓下的士卒不經意間被砸傷了不少然而所有人都大聲喝彩起來甚至有傷兵擊劍助威。士卒們的熱血叫嚷彷彿絲毫沒有傳入青羨林的耳中他白皙一如脂玉的臉上波紋不興右手中只有一柄馬刀我注意到他攀登箭樓的左手一直背負在身後身形依然瀟灑自如那一直不見動靜的左手卻讓我覺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