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好不容易給領班請了一天假來醫院,可是我來醫院不是看病,因為生病對我來說都是奢侈。和我一起上班的一個女孩突然之間就換了一部很貴的手機,後來我才知道她去捐卵了,她給我說捐卵成功一次最少會拿到五千。五千,我要在夜店賣多久的啤酒才能賺到,五千又可以給我媽輸幾瓶人血白蛋白。聽完以後我立馬就心動了,問了她醫院地址,晚上回去洗了個澡第二天就來醫院了。
這個醫院很大很大,但是所有窗戶的窗簾又都是緊緊拉著的。醫生和護士都戴著大大的口罩幾乎遮住了整張臉,我聽旁邊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說這是犯法的,他們就怕被別人記住長相。
輪到我進去的時候,我的腿都開始發抖。進去以後並不像我想像的那樣會有人直接脫我的褲子,醫生先是讓我填表,然後護士帶我做了基本的檢查,怕我們有會遺傳和傳染的病,就算是最近吃過感冒藥也不能捐卵。
做完檢查以後護士讓我們回去等電話,體檢合格的第二天要來醫院打排卵針。
我從醫院出去以後已經是中午了,早上是空腹去醫院的,估計是餓過了,到了中午都不想吃飯。這個時候店裡面剛開始打掃衛生,我趕回去的話還不算請假,到了下午可以直接上班。
到了店裡一直低著頭掃地,過了一會頭開始暈的厲害,一不留神就碰到了桌角,我對著反光的玻璃看了一下,額頭已經滲出血了。還好有劉海擋著,不礙事。
打掃完衛生以後我們就去更衣室換衣服、化妝。我不會化妝,也買不起化妝品,換了衣服就走了出去。冬天的北京,夜晚來的格外早。我端著一筐啤酒走上二樓去推銷,看見有一張大桌子坐滿了人,他們應該會買很多啤酒吧。
我低著頭問他們需不需要啤酒,一個坐在中間的男人狠狠摸了一把他懷裡的女人說:「你說什麼,我聽不見你說話。」我抬起頭看了一眼他臉上誇張的表情,這種人我見得太多了。我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你們需不需要啤酒?」
我剛一說完,那一桌子的人都笑了。一個女人嬌笑一聲說:「這年頭,還有這樣賣啤酒的。」說完以後就是一陣浪笑,我的臉憋得很燙很燙,雖然這種場面見得多了,可我依然沒法應對自如。
坐在中間穿著白襯衣的男人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拿起一瓶啤酒說:「我不喜歡為難女人,這樣吧,你這筐啤酒,每一瓶你喝一半我喝一半,只要你能喝,有多少我買多少。」這個男人剛說完,坐在他周圍的人就開始起哄。可是今天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護士說最近一定不能喝酒抽煙,如果不是明天我還要去醫院,這真的是一個賺錢的好機會。
那個男人沒等我的回答,打開一瓶啤酒仰著腦袋就灌了下去,我想說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拿著還剩半瓶啤酒的瓶子對著我晃了晃說:「該你了。」我搖搖頭說:「我不能喝酒。」我剛一說完,他的臉色就變了變咬著牙說:「你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