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著了嗎?
忍不住的,他抬手輕輕撫摸著她烏黑的長髮,嘴角噙著一抹由衷的笑意,憐愛又寵溺,這個傻丫頭,不知道冷嗎?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在等誰呢?
呵,在等我嗎?雖然知道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可是?心裡的這個想法還是讓他喜形於色。
「呵呵」,忽然一聲輕笑,從他的嘴角溢出,他脫下外衣,披蓋在她身上,然後大手一把抄起她嬌小的身子,抱在懷裡,向著她的臥室走去。
似乎害怕驚擾她,他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到床上,然後蓋上被子,將房間裡的空調開到最大又用手試了試溫度,又轉回身,幫她掖好了被角,凝視著她好大一會兒,才輕輕的在她滑膩的臉頰上印上一個吻:「臭丫頭!」忍不住的又用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臭丫頭的睡相實在是不敢恭維呢?小嘴巴撅起老高,居然還流口水,像個小屁孩似的。
他看著她,忽然移不開那雙黑眸,卻見她不耐煩的吸了吸鼻子,他頓時嚇了一跳,急忙縮回手,害怕把她吵醒,不敢再動,可誰知,小丫頭又胡亂的翻了一個身,小手胡亂的抓著什麼?他裂開嘴巴,笑著,將床邊的那只很舊的小熊遞給她,她忽然摟住,似乎很滿足的樣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去了。
他依舊是滿臉的笑容和寵溺的味道,這個臭丫頭,看來離開小熊是睡不著覺啊!
雖說因為知道那隻小熊對她來說肯定有著特殊的意義,心裡未免有些酸澀的味道,但是,他還是難掩眸底寵愛的神色。
他知道,從此以後,自己怕是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對她了,這個丫頭,對他來說,就是他的生命,如果說,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做的,那麼,眼前的小丫頭,睡顏像個可愛的寶寶,她,恐怕就是他曾經丟失的那根肋骨吧!
今生找到了,再也不會放手。
不過,小丫頭,告訴上星哥,我該怎麼辦,想到躺在醫院裡渾身插滿各種管子的米蓮,雲上星的心裡頓時壓上來濃濃的烏雲,暗沉的看不見一絲亮光。
以前的他從不會想到他還會有這樣的時候,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他從來沒有害怕過誰,只有別人害怕他,可是?現在,他不得不害怕,不是害怕自己會有什麼危險,而是眼前的丫頭。
米建坤臨走時意味深長的話語和陰狠毒辣的目光,老是浮上他的眼前,他不是一個傻瓜,自然能聽出來,他不是在威脅他,他是有名的老狐狸,滿肚子的壞水,商界圈子裡的人,很多都會讓他幾分,如今,因為他,他的女兒成為了毫無知覺的植物人,他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那麼,自然地,小丫頭,他是不是也不會輕易饒過,他想著,明天要不要派一些人手保護她。
他又捨不得似的,望著她,她的懷裡緊緊摟著的小熊,嘟著小嘴,那滴口水緩緩下落,他嘴角浸上一抹微笑,輕輕拭去那滴已經流到下巴的水滴,他覺得,即使心情再不好,只要看到她,他的心裡便會寧靜許多,便會溢滿幸福的味道,煩躁和鬱悶也會一掃而光。
不過。
他掃了一眼她懷裡的小熊,這隻小熊是不是太舊了。
若有所思的樣子,又看了一會兒,他才強迫自己離開,他怕自己再不走開,會控制不住的要留下來,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許多需要他親自處理的文件都沒有來得及看,看來,今天又會是一個通宵不能休息了。
一會兒,她臥室裡的燈光熄滅了,緊接著,他的書房裡亮起了燈光。
「哥哥不要走,哥,不要走,上星哥上星哥,救我,救我救我,啊!」安琪不停地搖頭,滿頭大汗淋漓,似乎還沒有醒來。
「琪琪,醒醒,醒醒!」雲上星俯下身子,撲在她的床邊,不停的搖晃著她的身子,試圖將她喊醒。
一個通宵未睡,將所有文件處理完,剛剛忙完,要去衛生間時,雲上星就聽見她的臥室裡傳來喊聲,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快步跑過來一看,小丫頭居然做噩夢,嘴巴裡不停的喊著什麼?等他跑到眼前時,卻只聽見「上星哥,救我」的喊聲,他的心裡頓時欣喜一片。
這個丫頭,是不是已經信任他了,是不是表示,從此以後,她已經將他裝在心裡了。
「丫頭,醒一醒琪琪!」他又喊她,聲音輕柔又擔心。
「哦!」她忽然睜開雙眼,看到了眼前突然放大的熟悉的臉,此時,正滿臉的擔心和關切望著她。
「我,我怎麼了?」安琪覺得渾身好難受,像是剛剛打了一場打仗,疲憊又無力。
「你怎麼在這裡!」她起身倚坐在床頭,水眸充滿疑惑,擰著眉看著他,他不是應該在醫院裡嗎?
雖然知道他應該去看米蓮,可是?她一想到他在醫院裡陪另一個女人,心裡就總是有些不舒服。
「怎麼,不想看到我嗎?」他聽她這樣問,故意裝出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冷陳著嗓子問她。
「我,哪有!」她低頭,不敢看他,他濯濯黑眸似乎有她不敢看見的東西,閃動著異樣的色彩。
知他在看她,目光如炬,帶著灼灼溫度,她忽然就害羞起來,這個男人總是讓她不敢和他對視,總是讓她感覺到強大的氣場和強烈的讓她想要逃開的氣息。
「那就是想我了!」他忽然裂開嘴巴,大言不慚的嬉笑了一聲。
雖然聲音極輕,卻異常清晰的鑽進她的耳膜,她恍然抬頭,似有微微怒意:「誰想你了!」自作多情的臭男人。
「看著我!」他忽然抬起她的下巴,狹長的眸子,望向她的水眸深處,灼灼生輝:「可是?丫頭,我想你了!」聲音裡是滿滿的濃情蜜意,她幾乎要深陷其中。
他的黑眸睇視著她,四目相對,她聽見了自己心底的轟鳴聲,他,真的想她了,她的心底有一絲喜悅,不經意的就流露出來,她抬起眸子,眼角含帶著一抹笑意,看他下巴上突然冒出來的胡茬,像是農民伯伯剛剛割過的草地,一夜春風後,又茁壯生長出來了。
真的好想摸一摸。
心底的想法一出,安琪愈加的害羞起來,緋紅著一張小臉,合上大大的水眸,不再看他。
看著她忽然害羞的樣子,心跳聲忽然急速劇烈了幾下,可惡,小丫頭知不知道自己害羞的樣子讓他想要犯罪啊!
她水潤的雙唇似兩片粉色的果凍,閃爍著滑潤的光澤,誘人心魄的想要去品嚐。
到底還是忍不住的,他慢慢覆下唇,輕輕的吻上她的嬌嫩的唇瓣,只是輕輕的觸碰,他就發現自己欲罷不能的想要更多,輕輕叩開她的唇瓣,哦,好甜,於是,他忍不住的輾轉癡纏起來。
哦。
安琪小小的掙扎了一下,想要推開他,卻發現自己無力的再也抬不起手臂。
直到她的心臟好像要停止了跳動了,直到他粗重的呼吸幾乎要噴出火來了,他才不得不放開她。
「丫頭,哦,丫頭!」他的額角抵在她的小小的腦袋上,不停地呢喃著這個磨人的小丫頭,味道為什麼會這麼好呢?為什麼對她總會情不自禁呢?居然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嗤。
他又輕笑一聲,聲音裡是難得的滿足和喜悅,這一次,小丫頭沒有討厭的推開他哎。
安琪小小的腦袋被他捧在手心裡,呼吸著他鼻翼間播撒的氣息,她依舊是滿臉緋紅,好似醉酒後的迷濛的眼神,更是不敢看他,她知道自己又一次沉浸在這個本來應該抗拒的吻裡,無法自拔了。
她想,自己難道真的喜歡上他了,可是?這個男人曾經那樣對她,她,還有哥哥啊。
「丫頭!」她胡思亂想著,他卻又開了口:「丫頭,真的好想你!」怎麼才一天不見,就好相隔著千年呢?他將腦袋忽的埋進她的頸間,再也不願意出來,好香啊!他使勁的吸了一口氣,又用唇瓣不停的摩挲著她的嬌嫩的雪肌。
脖子上癢癢的,安琪有些又羞又緊張,還有一些複雜的情緒在裡面,她忍不住的一把推開他:「我要上學去了,到點了!」說完,她忽的一下從床上跳下來,抱著衣服,逃一般的去了衛生間。
什麼男人嘛,幹嘛沒事老是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她會會害羞的好不好。
他望著她小鹿一般逃開的身影,嘴角啞然一笑,漆黑的眸子裡是滿滿的情意,小丫頭,真的喜歡害羞呢?
眼前卻又閃現米建坤那張陰險又別有用心的臉,陰狠的盯著他,他嘴角的一抹微笑還沒有來得及放下,愁緒和煩躁又像水草一樣在他身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