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漬……」
白虞妃輕蹙秀眉,咬著牙關倒吸了一口冷氣,傷口並不是很深但卻冗長見肉,雖然應該不至於會達到那鑽心的疼痛,可是那如同蟻筮的感覺也是不可忽略的,引得所有人注意力都看向了她。
「笨。」
商子佩的聲音並不大,半蹲著身子就在白虞妃的旁邊卻紋絲不動,絲毫沒有想要獻慇勤的意思,她還就怕自己這麼一幫忙就讓這自戀狂又賤兮兮的覺得自己又圖她的美色了,所以便遲疑了一下就沒動這方面的心思了,還逮著機會冷嘲熱諷道:「果然是個大小姐,連這麼點事都做不好,你還是去休息吧,這種事還是留給我這個小姐的身子奴才命的人做吧。」
商子執推了推單膝跪地的商子佩,她被這麼一推一個趔趄險些摔倒,而商子執卻埋怨道:「子佩,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啊,白女神她也是在幫我們,你不謝她反倒責備她,這就是你不對了。」
「她你妹我你妹啊?」
看著這個一直口口聲聲說是比自己親哥還要親的哥哥,現在卻胳膊肘往外拐連血緣關係都不管了,這種見色忘義的行為以後一定要被深深的譴責,而身後充滿殺氣的目光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女王大人麾下的忠犬凌雲,商子佩在心底給予深深的鄙視,祝你這一年吃方便麵只有調料包,要不是打不過早就動手了,而且她這分明是變相的讓白虞妃去休息好嗎,只不過人家這麼內斂的人怎麼好意思直接說,但是但凡有點智商的人都聽得出來的好嗎?
「你呀!」
商子執心虛的衝著商子佩奴了奴嘴,但很快又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正面形象,說道:「但是,作為一個聰明勇敢正直善良的人,我絕對會大義滅親的,因為我是正派角色。」
「你妹!」
「不就是你了。」
「……」商子佩竟然無言以對,這是一種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然後還上趕著往下跳的感覺。
歐陽清秀放下背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個急救盒,彎下腰對蹲著的白虞妃提問道:「虞妃姐,你跟我到這邊來,我幫你包紮一下吧。」
商子佩瞪了一眼反駁自己的商子執,然後看向白虞妃,可是白虞妃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這樣呆呆的朝著地上已經散落的鏈子飾品發愣,雖然商子佩看不見白虞妃的眸子的感情,但是竟然就這樣注視著就可以感受到白虞妃的悲慼和失落,就這樣靜靜的,商子佩的雙眼也浮上了幾分的認真。
「好。」
沉默了許久,白虞妃這才抬起頭,臉上依舊是如花笑靨,即便是看穿也無法在眼底察覺到商子佩感覺的狀態,可商子佩並不覺得剛才的一瞬間的感覺是幻覺,看著地上的飾品便發起了愣。
白可欣見白虞妃隨著歐陽清秀走了幾步坐在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喚了她一聲,伸著指了指地上的物什,語氣中帶著不明的意味:「姐,這個手鏈……」
「算了,這條串了飾品的紅繩都斷了,用別的代替也不是原來那一條了,既然這樣又何必費心呢?」
「可是……」白可欣急忙想要反駁,卻還是被當場截斷:「沒有什麼可是的,就這樣吧。」
眾人並沒有在意兩個人的對話,就當是不過一條漂亮深的白虞妃喜歡的手鏈被劃斷了,就當所有人都在圍著白虞妃寒暄的時候,一旁的商子佩便縮在了荊棘門的一角,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商子佩是在彆扭破荊棘的時候,其實她是在一顆一顆仔細的搜尋著那項鏈上的飾品。
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真的很值錢,但是在白虞妃的心中是萬金也不可匹敵的吧,畢竟她從未見過那個笑面狐狸露出受傷幼獸的淒涼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也許是出於白虞妃剛剛透露出的熟悉感,對那種悲傷的熟悉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所以商子佩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不過這樣模凌兩可的理由連商子佩自己都覺的已經越來越不瞭解自己了。
收集完東西後,商子佩這才真正的開始幹活,而白虞妃作為一個傷員只是遠遠的坐在一邊拿著自己的匕首,可是雙眼卻沒有絲毫的神采。
折騰的許久,荊棘門才被一刀子一刀子的暴力拆除,而剛剛才推開的下一刻,一陣夾雜著風沙的狂風便迷了所有人的眼睛,使得商子佩不得不捂著口鼻背過身子,但過了一段時間適應了環境這才轉眼望去,而這就是這一眼,使得商子佩繼對科學產生懷疑之後對最有把握的地理也開始持觀望的態度了。
而其他人的表情,連凌雲這個死面癱都無法控制的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放眼望去,一顆火球孤零零懸掛在天上,而與藍天相接的並不是想像之中的碧水綠樹,而是那望不到邊際的黃沙被風吹得迷濛的視野,唯一稱得上綠的便只有那一株株帶刺的仙人掌傲然屹立,有的地方還有枯黃的雜草,只是早已垂敗。
而與之對應的,站在山腰的他們將目光放在了與地面相接的三角,鬱鬱蔥蔥的大樹枝繁葉茂,與離他們不足十尺的黃沙平地產生鮮明的對比。
「我一定是在做夢,我一定外星,等等,貌似我本來就在外星。」
見商子佩一個人在喃喃自語,商子執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幾下,見她依舊嘴巴一張一合的在說些什麼,便對著商子佩的耳朵大聲吼道:「你幹嘛呢。」
商子佩整個人一激靈,一臉驚悚的看了商子執一眼,感受到耳蝸劇烈的顫動和大腦嗡嗡的震動,來氣的說道:「你幹嘛啊!」
「我還以為你魔怔了。」
商子佩見商子執一臉無辜的看著自己,毫不吝嗇的贈送了一個大白眼,一陣風吹來又是一冷戰,這讓她立馬驚覺到了不對的地方,伸手感受著陽光,而過了許久依舊是溫熱的,睜大眼睛抬起頭正好於白虞妃的目光的相接,她明白白虞妃肯定是在自己的動作的時候就看向自己,她肯定一早就已經察覺到蹊蹺。
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下,竟都衝著對方莞爾一笑,而其他被她們兩個人的互動看的一愣一愣的。
白可欣的雙眼在兩人身上晃蕩了許久,最終還是受不了噴湧的粉紅泡泡和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便自認為不恥下問的順道:「你們兩個擠眉弄眼的幹嘛呢?商子佩,雖然你救了我,但是我也絕對不會把我姐給你的。」
「倒貼我都不要!」商子佩用死魚眼掃了白可欣一眼,然後說道:「我們兩個只是在思考的問題上不謀而合了而已,你看看這個太陽,感受到了什麼?」
除了白虞妃和商子佩,所有人雙眼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太陽,然後隨之想起商子佩之前的動作,慎思之後腦袋靈光的人都是一愣,而只有商子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說道:「怎麼了嘛?挺暖和的呀。」
「問題就在暖和上,像這樣的溫度,怎麼可能會出現沙漠,而且山上山下分明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像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事出必有妖。」白虞妃心底隱隱的察覺到應該還會有什麼事發生,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可是卻是空蕩蕩的,低頭看了一眼雪白的手腕幽幽的歎了口氣,也不回頭觀望手鏈的殘骸,看了反倒是讓心思煩躁了起來。
商子執恍然大悟,也陷入沉思。
幾人交談了幾句還是選擇先下去,山路難行,廢了好大的功夫他們才踏上了這片沙地,而商子佩第一時間就被腳旁的一個物什給吸引了去,就在所有人往前走的時候她彎下腰撿起了吸引她注意力的東西,是一個被黃沙埋了一半的白色魚骨架子,很平常,並沒有多出了手或多出個腳,奇怪的是竟然出現在了這片沙漠。
拿著魚骨,特地仔細的在邊走邊在地上看,更讓她驚訝的是,類似魚骨這樣的東西卻是不少,而且在這樣大的風沙中竟然沒有完全被掩埋,貝殼、魚骨、龜殼等等和沙漠這個詞並不相符的東西,這裡就算是從湖泊演變過來的,那這些東西早也應該被這頻發的風暴埋的長眠於地下,不該這樣赤果果的暴露在沙漠的表面,除非有人刻意這麼做或者它們自己出來曬太陽。
握著魚骨的手不由的緊了緊,前面的兩個猜測一出現在她腦海就被立馬推翻,先說這不是能力所能及,即便可以目的又是什麼?第二猜測沒有分析就直接被自動pass,因為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也許這取出她所見到的某一個奇異的自然現象都可以用各種理由做出解釋,可是當這些都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那麼問題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