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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章 他怎麼能這樣? 文 / 白客

    依陸仁的話三人出了森林後便遁入了一塊較為隱蔽的空地,支起木架就地升起了火,此時以是冬初,雖不見初雪而至,但那股攜著冷冽的緩風依舊吹得火焰止不住的竄騰,隨之蔓延的便是令人垂涎的肉香。

    商子佩望了望四周,還真挺怕這香味會將狼給招來的。

    「放心,他們這個時候已經在祭祀的地方了,不會在這的。」

    陸仁拾掇著柴火,聽得烈火中傳來『霹靂啪啦』的響聲這才停下手在衣物上隨意擦了擦,抬頭見商子佩東張西望,以為她是害怕食人族的人發現,陸仁便輕笑安慰了商子佩幾句,眼裡帶著幾分父親的慈愛。

    陸仁看著商子佩想起了電視劇裡的一句台詞,『如果我兒子還活著,應該也有你這麼大了。』

    垂眸自憐許久,最後還是以一聲歎息而畫上句點,都是自己選擇的,又能怨誰恨誰呢?

    低著頭不著痕跡的擦了擦發紅卻毫無淚漬的眼眶,手上裝著忙碌往火裡拾柴掩飾突如其來的厲戾,深吸一口氣,確認聲音不會在顫抖這才一點點的吐出來,「祭祀的地方就是在出口,那是一個半山腰,有一條石道是直接穿過這座山的,他們應該就是按平常一樣依舊在隧道外祭祀。」

    陸仁的這些個小動作又怎麼能逃過白虞妃這隻狐狸的眼睛,但是她卻一直裝高深似的瞇著眼睛撫摸著懷中的小狼崽,而冰原狼的雙眼從始至終都未離過木架上的兔肉,泛著幽幽的光澤。

    「那我妹妹沒事吧?」白虞妃撓著冰原狼的下巴,雙眼也笑瞇瞇的望著冰原狼一臉享受的模樣,似乎她就像是隨口一問。

    「是哪個女孩吧。」

    陸仁拿下正在溢著香味的烤肉,扯下一塊放在口中咀嚼了一下,感受到入口即化的肥嫩便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接著說道:「她沒什麼事,受了些皮外傷,今早就被五花大綁的槓上山了,作為祭祀的貢品他們是不會動的,目前來看是沒有什麼較大的問題。」

    陸仁再次撕下大腿上的一片肉,汁水止不住的溢出,衝著一直抑制著干眼饞的小狼扔去。

    小狼原本還安安靜靜的,見飛來橫肉便撒了歡似的掙脫開白虞妃的懷抱一躍而起,叼住肉後便一個轉身安全著地,美滋滋的食用起到嘴的美食。

    商子佩不禁汗顏,作為一隻狼,這樣真的好嗎?不是說狼都是高冷的冷血動物的嗎?誰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她扭蛋的方式不對嗎?就算是系統錯誤了,可是作為一隻狼,為了肉連自尊都不要了嗎?

    「你家這隻狗養的不錯。」

    陸仁讚賞的望著小狼,眼中驚艷的意味溢於言表。

    可是商子佩面對這樣的誇獎卻是感覺哭笑不得,在看小狼那副得知被誇後抬頭挺胸驕傲的模樣,商子佩抱以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孩子,等你進化之後,你會為你今天的行為所不齒,相信我。

    商子佩苦著臉擺了擺手,將思緒再次引到之前的問題,整理了一下頭緒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道:「這就是說她現在是安全的?」

    「可以這麼說,日落之前她是安全的,日落之後……」

    陸仁手中的動作頓了頓,略有遲疑的說道:「不好說,不好說。」

    商子佩提出了異議:「為什麼是日落之後?」

    「那東西不喜光,落山之後它才會出洞。」

    那東西?

    商子佩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麼,還不等她開口,一邊似乎耐不住的白虞妃才開了口,商子佩撇了一眼白虞妃的方向,依舊沉穩冷靜到令人生畏,明明很擔心很在乎白可欣,卻還是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事不關己的模樣,硬要讓別人以為她是冷血動物,其實真正全面的認識她,這個女人變的也不是讓人那麼討厭,相反還讓人有了些……好感?

    呵。

    「那東西是萌寵嗎?」

    陸仁拂鬚沉思了一陣,自顧自的點頭道:「是吧,我想也是,正常的蛇類怎麼可能長三個頭。」然後肯定的點頭道:「肯定是,那東西可厲害著呢,還會噴毒氣,當時要不是我在一群人的後頭,此時還指不定已經在那蛇的肚子裡了。」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陸仁說出結尾她也就□□不離十的明白了一個故事的架構了,也非常簡介的用一句話概括陸仁慘痛的遭遇。

    陸仁這樣的人並不像是這裡的原著民,聽商子執說只要是食人族存在的地方方圓十里絕不會有活人(活著的正常人),而他們多是用本族的語言溝通,在這個食人族環聚通行本地話的地方他可以正常的用人類的話語和他們進行溝通,至少說明在他學習說話的時候並不生活在這一片土地上,陸仁在提到食人族的時候語氣忽冷忽熱,讓人琢磨不定,話語中也聽出他在這片土地已經生活了很久,但有一個問題商子佩左思右想都思索不出一個結果。

    為什麼陸仁可以在食人族的眼皮底下生活的還多姿多彩的?

    接過陸仁遞來的兔腿,先狠狠的咬了一口,眼珠子轉了幾個來回還是猜不出一個所以然,最後揣摩了一下用詞還是好奇的開了口:「食人族不是吃人的嗎?你怎麼沒事?」

    白虞妃本還在逗弄要抱抱的小狼,聽了商子佩的問話也好奇的抬起了頭望著陸仁。

    陸仁掙扎著不知該不該說出實情,最後還是用沉悶的嗓音說的:「他們由於風俗習慣多是食用野獸的生肉和人的屍體,吃不吃人也隨他們的個人喜好,只是他們因為吃人肉被歸為異類,不是馭寵師又會驅使毒蟲,當時的社會較為封建,食人族的文化引人恐慌被極度惡化,排斥之後便被驅逐到了這片地方,然後野史和正史的歪曲才會有這麼神秘化誇大化,其實他們也沒有那麼恐怖,不然那女孩早就被瓜分了,也不會留著去祭祀什麼的。」

    陸仁這樣避重就輕的回答了第一個問題,意圖明顯的想跳過第二個問題,白虞妃聽出來了便低下頭不在有追問的勢頭,可商子佩完全就沒有這個自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怎麼活下來了?」

    陸仁見逃不過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我和食人族的姑娘聯姻活下來了,而和我一起來的人逃過食人族的追捕就進了那個隧道,現在還生死未卜,只是第二天在洞口發現了幾根還黏著血肉絲的人骨。」

    說著便閉上眼,似乎不願意在回憶似的,用雙手覆住臉部讓自己冷靜一下,停頓了許久這才接著又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我知道自己很自私,拋下還在外面的妻兒,為了生存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

    臥槽!

    商子佩的心情這一刻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來詮釋,這個劇情她只猜到了開頭竟然沒有猜到結尾,果然這個世界的任何事情都不可以用正常的眼光來審視,因為在這個不正常的世界只有你一個正常人那你就真的不正常了,習慣性的望了一眼白虞妃,而她則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點了點頭,好像推理能力很厲害的樣子。

    商子佩懷著十分沉重的心情將食物解決了,中間便沒有人打破這份寧靜,收拾了一下便上路了。

    已至黃昏,黃燦燦的落日底部與山頭相接,染紅了一片青山。

    「大叔,你不打算跟我們一起走嗎?」

    送到山下,商子佩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開了口。

    陸仁無奈的擺了擺手道:「不用了,畢竟已經在這兒呆了十幾年了,這裡有一個人離不開我。」

    商子佩還想反駁什麼,可肩頭卻被什麼給牢牢的按住,會過頭,白虞妃含笑衝著她搖了搖頭,她這才張了張嘴最後選擇沉默,心裡卻是怎麼想怎麼不痛快,只得憋著一口氣撇過頭。

    陸仁不知道商子佩在想什麼,便強裝慈愛的拍了拍商子佩的肩膀循循善誘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出的去,但如果你還能活著我給你一個忠告:人和屍體的區別就是人會做夢會追夢有一顆熱血的心,而屍體沒有也永遠不會有,如果有一天連夢都沒有了心也靜了血冷了,就和是一具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別。要麼一開始便放棄,要麼一鼓作氣堅持到最後,有了目標,不要問為什麼,那只會讓你作繭自縛庸人自擾,自己選的路,跪著走也要走完。」

    陸仁都要被自己的發言給感動哭了,倔強的抿著唇,雙眼意味深長的多看了商子佩幾眼這才轉身離去。

    能來到這裡的人不多,他也許久沒有和正常人正常的用正常的語言交談了,這一次同類會面才讓人他有幫助的熱心,但是他真的不知道眼前這個和自己孩子一樣大的女孩命運如何,他能給的只有一個作為過來人的忠告而已。

    見陸仁隱沒在樹叢中的身影,商子佩一時還未真正的緩過神,那一番忠告為啥好像在什麼地方依稀聽過?

    皺著眉將記憶倒退回第三十三章,瞳孔猛地因為驚嚇過度而放大,一張略微肥胖的婦女臉和機靈可愛的小男孩的臉同時擠進她的回憶,是她們?在忘了一眼已經沒了身影的樹叢。

    商子佩眼神變得銳力,邁開步子就打算追上去,可手腕卻被更大的力給牽制住,她回頭瞪了白虞妃一眼,凶神惡煞的說:「你幹嘛?」

    「我還想問你幹嘛呢?」

    白虞妃見商子佩不在掙扎這才放開了鉗制她手腕的手,伸出另一隻手吃豆腐不要錢似的在商子佩的臉蛋上溫柔的掐了一下,商子佩躲開後她又慢條斯理的補充道:「他的事你那麼在意做什麼?你該不會重口味到喜歡這一款的吧?」

    商子佩沒有理會白虞妃的調侃,皺著眉道:「那個老闆娘和店小二還在家裡等他呢!」

    「他要是想回去找就回去了,當初還會選擇留在這?」

    而且我們能不能出的去還是一回事。這句話白虞妃並沒有說,不知為什麼,因為利用價值她必須讓這個女孩快些成長起來,但私心她又不想讓她脫離吸引自己的這點與眾不同。

    商子佩想通後心裡更加的堵了,最後只能耷拉著腦袋:「他怎麼能這樣?」

    白虞妃聳了聳肩,司空見慣似的說:「男人就是這樣,你年紀還小,男人薄情的地方還有你沒有見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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