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在這個異世界,商子佩已然不相信會有什麼好心人了。
整齊的隊伍中傳來了一個稍顯緊張的聲音,這樣不和諧的聲音在一邊倒趨勢下多少顯得突兀,而這劍拔弩張的氣勢也在此時頓了頓,所有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了聲源。
一名在這群訓練有素的軍人中略顯矮小的男子擠開擋在前面的人群小跑出來,與其他人一般職業的迷彩服,而身上那股子弱弱的氣質無疑是一大敗筆,一雙黝黑的眼睛襯著灰頭土臉的臉頰,將那潔白的牙齒襯托的更加白皙。
商子佩真不知道到底是厚待她還是在玩她,如果說是厚待她那也不假,這麼多次那一次不是在險像中死裡逃生,可是說在玩她也是有理有據,明明方才才逃離虎口,下一刻面對的便是漆黑的槍口,說不是在玩她也沒有相信。
命運弄人怕是就是這意思,脫線了一陣便將目光再次投向小步跑過來的男子,歪著頭,雙眼不禁帶著些許疑惑。
明明她認識的人本來就少,怎麼會有從事這個職業的人呢?但艱難的仔細打量這被黑色覆蓋的普通五官,卻偏偏有那麼點眼熟,是誰呢?
默默的注視了許久……腦海一道閃電瞬間閃過,一個人臉浮現在腦海與之重疊,臥槽,這不是商子執嗎?
「長官好!」商子執到了長官面前像模像樣的敬了個禮,抿了抿唇學著之前那人的語氣說道:「我……」
才剛剛一個字便被那眼尖的長官一句話給毫不留情的打斷:「什麼時候混進來的?」
之前因為被那群盜墓人耍的團團亂轉,死的死,傷的傷,一時間便也沒剩多少人了,但急於追趕他們保護好這些國家的文物,便沒有多加注意,可中途隊伍中殺出個程咬金,即便衣著一樣也一眼便認出了真假,但他的疏忽大意卻讓他自己不滿。
商子執一愣,神情不免有些尷尬的說道:「被炸彈砸散的時候。」感覺到長官雙眼散發出的冷芒時,趕忙就衝著這長官擺手說道:「不過我們真的不是你口中的盜墓者,我們是萌寵學院的學生,正兒八經的學生。」
「我憑什麼相信你?」長官面無表情的盯著商子執,對於商子執這樣混跡在他的隊伍裡,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印象也不由的差了幾分,這讓他並不想就這樣輕易的放過眼前的這個人,還有他的同夥。
「看,這是我的學生證!」商子執急急忙忙的掏出學生證遞給了長官,然後撇了一眼商子佩諂媚的補充道:「她是我妹妹,我們是出來探險的。」
商子佩看了一眼有幾分卑躬屈膝味道的商子執,心中難免多出幾分的動容,他大可以不必出來自個兒明哲保身,可是他卻不顧生命危險跑出來替她辯解開脫,那一句「她是我妹妹」讓商子佩不由的心下難平。
長官略有遲疑不肯輕易放人,商子執眼珠子滴溜一轉,趕忙談起了條件:「雖然我不是盜墓者,但是我對墓穴的佈局傳說都有一些瞭解,我願意拿這個你們需要的條件作為交換!」
「哦……」長官半信半疑,便挑眉道:「說來聽聽……」
如果真的是有用的消息對於此時如同無頭蒼蠅的他來說確實很有誘惑性,但是他還並不知曉眼前這青年人口中的消息是否可靠,所以便謹慎的不願冒這個險。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然不知道這長官能否信守承諾,但也只能放手一搏,咬了咬牙商子執說道:「食人族善用草木籐蔓。」
停頓了下來,手指了指內側的牆體。商子執猶豫片刻,並不肯定的說道:「這牆體外層是石層,但應該並不厚實,如果沒有錯夾層裡面是籐蔓包裹。」
「即便在薄我們沒有工具也無法穿破,那你怎麼說都可以。」長官極其的冷靜,對於商子執的話也是將信將疑,畢竟他們根本沒有和那一幫盜墓賊一樣的破牆**,也無法達成商子執的條件,那是真是假誰又說的清?
商子執也沒有焦躁,而是認真的說道:「食人族會使用巫術,用籐蔓設下陣法,所以我們從頭到尾其實都是在繞圈,只是我們自認為自己走的是直線罷了。」
長官臉色一變,冷哼道:「無稽之談,巫術只不過是一個空穴來風的傳說而已,你就拿這敷衍我?簡直荒謬」
商子佩搖了搖頭,又是一個被科學蒙蔽了雙眼的孩子,不過想想如果不是她經歷了如此繁多的事情,那她怕是也不會信的吧?
商子佩腦袋靈活,見這長官不信,便講起了自己的點子:「是否荒繆你我說了都不算,竟然我們在這裡能聽見炮火聲,說明他們可能就在裡面,既然這樣便說明他們已經挖開了一個石層,沿著內側找一找就是了。」
長官撇了一眼被忽視了很久的商子佩,揮手讓士兵將手中對著商子佩的槍放下,轉過身看向自己的部隊,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目光不由的柔和了許多。
「大家也聽到了,我不用多說什麼了吧,分頭行動,細緻些!」
長官的一句話使眾人盡數散去,此時他們境況比誰都要清楚,所以他們也不敢多加懈怠,而商子執很自覺的沒有將自己和他們歸為一類,慢吞吞的挪到了商子佩的身邊。
「你都不怕嗎?看起來好鎮定……」商子執詫異的看著從頭到尾都是一臉平靜的商子佩,畢竟剛剛這傢伙可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這般的定性怎麼能不讓商子執欽佩,他這個做哥哥的都未必能夠做的到。
「呵!」商子佩並未多說什麼,而是乾笑了一聲。
都說了是看起來很鎮定了……只是看起來而已,想到這,便自覺的鬆開了緊緊握著的手心,赫然望見那殷紅的血液沁在表層。
她和常人一樣缺點很多,但其中最致命的一點就是這要強的自尊,死要面子活受罪,即便是面臨生死抉擇她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尊,因為她全身除了這個便沒有更有價值的了,如果少了這個,她便不再是商子佩。
商子執見商子佩沒有回答自己問題的意思,便轉移話題道:「你怎麼會在這?」
商子佩也沒隱瞞,一字不落的告訴了商子執。
下巴衝著前方指揮的長官揚了揚,也沒有什麼避諱的意思:「他們是誰?」
「噓!」商子執趕忙對她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壓低聲音說道:「國家的部隊,應該就是女神說的那支軍隊了,一路上我也瞭解了一些,應該是這支部隊來到這裡的時候發現了盜墓者留下的洞,然後分成了兩個部隊,一隊已經進發,另一隊留下來處理後事,不過這個地方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好對付,而且那盜墓者人數也不少,結果幾百號人最後就只剩下他們幾個了。」
商子佩明瞭的點了點頭,雖然確實不喜歡這號人,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們都是為國家盡心盡力的好公僕,不然像這樣的事情她完全可以不管的。
但想起白虞妃便不由的擔心了起來,尋思了一會便走到了那長官身邊,一副我只是順口說說的表情說道:「喂,你們頭頭出事了」
長官不解:「我們的頭頭?」
商子佩道:「白虞妃!」
長官一愣,沒有施捨多餘的表情,本來看著商子佩的臉聽到這個消息後病了有顯現出多麼著急或者驚訝,而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隨意給了一個音調。
「你不打算去救她嗎?」商子佩不滿的皺眉,雖然白虞妃那傢伙卻是惹人嫌,但是對一條人命這不能這麼淡薄吧!
「我沒有保護她的責任,即便她是我的上司。」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似乎這樣做在他自己的眼中就是大公無私了,但是在商子佩看來卻是猶如小丑一般。
商子佩不怒反笑,撩了一下掩在眼前的劉海,道:「不論她的身份,她是我們帝國的公民!你作為一名軍人,難道就沒有救她的責任嗎?」
「找到了!」長官還來不及做出回答,一個士兵的聲音成功的吸引了他們的視線。
所有人都稀稀鬆松的圍了過去好奇的張望著,那是一塊被炸的體無完膚的牆面,缺了一塊石質的表皮,但是裡層還裹著一緊緊纏繞不留縫隙的籐蔓,僅有那籐蔓纏繞的紋路。
長官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重重的刺入那籐蔓鑄成的牆面,「漬啦」的一聲,那看似無堅不摧的籐蔓牆竟被劃出了一道人型的大口,見這牆面不過如此,長官便沿著破碎牆壁的邊緣描繪,硬生生的給割出了一道門出來。
只不過他們忽略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表示既然已經有人進入了,為什麼這籐壁會是這般如初般完好無缺?
商子執見他們一個一個魚貫而入,而那碩大的洞口傳來的是越發真切慘絕人寰的叫喊聲,那股子絕望讓商子執心驚卻又無能為力,他不會進入,他也不能進入,他也沒有與他們說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這籐蔓會極快的生長與癒合,一面可以輕而易舉的破開,而另一面卻是真正的金剛不壞,無所畏懼。
商子執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似乎在糾結,又好像在慚愧,最後閉上眼睛讓自己的腦海得到了片刻的安生之後便睜開眼睛打算叫上商子佩與自己一起去找白虞妃,可是轉過身便已然不見商子佩的蹤影。
心中一驚,下意識的看向那籐蔓牆的方位,那原本已被切割出一扇門的地方已然再次被封上,令人看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與森然感。
「該死!」發現身上並沒有什麼匕首之類的東西,暗罵一聲便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