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安卓君的糾纏之後,商子佩幾乎慌不擇路的逃離外校這塊區域,剛剛到達公交站爭得一口喘息的機會,一輛黑色的轎車帶動著風從遠處行駛過來,然後一個急剎穩穩的停在了商子佩的跟前。
帶來的風沙揚起商子佩的裙擺,卻被她適時的按下才沒有造成□□偷懶,微慍的瞪著被墨色覆蓋的車窗,當車窗被一點一點的搖下,商子卿稚嫩白淨的臉便出現在商子佩的眼前。
「啊,謝天謝地你來啦!」原先還生氣的她看著是商子卿氣便一下子懈的乾淨,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毫不客氣的坐上了車,關上車門後又不解抬頭望著商子卿問道:「話說你怎麼來了?」
商子卿對著後視鏡的司機做了一個開車的手勢,當車開動之後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姐去了這麼久都沒有回來,我就過來看看……」轉頭望向她疑惑的問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商子佩想起那只活寶後便無趣的擺了擺手無奈的說道:「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說多全是淚,被一隻小寵物牽著鼻子走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她還想保留住自己在弟弟心目中高冷的姐姐形象。
商子卿看自家姐姐吃癟的模樣便也識趣的沒有過多詢問,但是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變得欲言又止起來,而他臉上的表情變換商子佩也是看在眼裡的,而她並沒有開口詢問,因為以她對他的瞭解,就算自己不問這小子,就算是在怎麼難開口的事最後都會全盤倒出,剩下的就是糾結多久的問題了。
「他們回來了……」
果然,沒一會商子卿原本童心輕靈的聲音卻刻意壓低的發出,可是商子佩卻依舊不解的看著他,她不能理解他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
他停頓下來瞅了一眼臉色依舊正常的眼底帶著不解的商子佩,這才繼續說道:「商子弘表哥和……書夢姐……」
聽見書夢的時候,商子佩的心還是忍不住顫了顫,本來以為這麼多年已經是過去了也經歷了這麼多也就看淡了,可是自己真的是太看清自己付出的心意了,但是她依舊抿了抿唇不言語繼續聽著。
「還有……還有……柳子儒,不,現在應該叫商子儒了!」商子卿一向文質彬彬的臉上掛上了少見的嘲諷,可見他對這個叫做商子儒的人印象差到了極點。
「哦!」商子佩淡淡的應了一聲,好似這些人都與自己並不相識一般。
商子卿見她這般冷靜的過頭一時間竟然也無言以對,如果放在以前,商子佩定會不屑的搖了搖頭說:「她們回來了那又如何,我商子佩又不是真的敵不過她們!」如今他們真的回來了,而當年那個氣勢滿滿的少女如今卻如同懦夫一般選擇沉默,難道鬥志真的被消磨殆盡了嗎?
此時商子卿對商子佩是說不出的失望,曾經真的已然成為曾經了……
自然虛闔著眼的商子佩自然看得出商子卿的心思,但是她依舊搖搖頭並多言,她沒有了驕傲的資本,沒有了讓人仰視的高位,她只能被迫選擇接受逆來順受的生活。
可是她選擇沉默,這並不意味著她會向誰低頭,因為她還是有著那點微不足道的自尊讓她堅守。
車很快便到了家族的領地,商子佩下了車和商子卿打個聲招呼便打算直奔著自己的房間去,她可沒打算真的和這一波人見面之後動真格的撕逼起來,這場面太美她不敢想像。
她覺得自己還是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態比較好,不然反而顯得她無理取鬧。
商子佩正打算進入大門,卻不巧在門口與披著黑袍風塵僕僕回來的兩人相遇,不過這次兩個人都沒有和在外院見面時那樣帶上帽子,所以商子佩一眼便認出三年多都沒有見過面這位表哥商子弘和青梅江書夢,而兩人也是在看向商子佩的同時一愣。
商子佩鼻息不由加重,不易察覺的瞟了同樣注視著她的江書夢一眼,然後裝作不認識繼續朝著門內走去。
「佩佩……」
商子佩本可以裝作聽不見繼續往前走,但是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腳步從而停了下來,有些侷促的挽著手臂,背對著江書夢等待著期待著什麼。
「表哥,學姐,你們回來了……」就在江書夢張嘴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門內跑來了一名少年,微長的碎發貼在兩鬢,前額的斜劉海遮住了一邊的眉毛,文文弱弱卻生的俊朗,一副古代弱書生的模樣,跑到門口這才發現商子佩的存在,慌忙的笑道:「原來子佩妹妹也在……」
「誰是你的妹妹?」商子佩不留情面的嗆聲說道:「我從來沒有承認過有你這個哥哥,不要自作多情!」
「商子佩!」江書夢有些看不下去,顰眉嗔斥,都已經這麼多年了,這丫頭盛氣凌人的不可一世的任性性子怎麼還沒有改。
商子佩沒有看江書夢,而是面帶寒色的看著商子儒冷喝著說:「這是我的家事!」
江書夢一愣,望著商子佩的背影,眼裡散落著細碎的失望。
「既然是家事,我也是做哥哥的,我總有權力說上一二?」商子弘見依然商子佩絲毫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三年前日頭正旺也就罷了,如今這副田地竟然還這般桀驁,「既然當初柳姨以你繼母的身份嫁入我商家,而柳子儒也確實是你父親的親身兒子,也改姓為商,那他便是我商家的人,這就是你的哥哥,既然他是你的哥哥,你怎麼可以這般不知禮數?」
「你要知道,如今的商子儒才是真正的馭寵師,風系馭寵師,要知道,你已經不是當年身處高位的商子佩了,你現在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倚靠家族的可憐的寄生蟲……」連一個自力更生的乞丐都比不過,都得倚靠我們的施捨,商子弘的話還未出口便被江書夢一句厲聲的「商子弘」給硬生生的打斷。
商子佩並沒有想像中的惱羞成怒一哭二鬧三上吊,而是面帶微笑的聽著商子弘的口出不遜,她無從反駁,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但是她不接受商子儒自然有她的理由,商子佩的父親在18歲的時候便和商子佩的母親結婚,20歲的時候和他的愛慕者這就是商子弘口中的柳母發生了關係,紙包不住火,很快事情就被商子佩的爺爺知道了,柳母也就無意外的被驅逐了,而第二年商子佩也就誕生了。但是在商子佩六歲的時候,她母親便難產死了,而她那個未謀面的弟弟也胎死腹中,她那時躲在角落中聽醫生依稀說到中毒詛咒什麼的字眼,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柳母就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奪取了原本應該屬於商子佩母親的位置,而突然出現的商子儒也成為了本該是她的嫡長子之位。
商子佩無法接受什麼以愛為借口的小三行為,而且之後所發生的事實在是太過巧合,讓人很難不把這些事串起來,就算這些不過是她的憑空猜測。
可是在她八歲那年,這就是商子佩佔有這具身體兩三個月的時候,她曾站在柳母房外的窗台邊偷聽裡面斷斷續續的對話,因為右邊是一個池塘,所以商子佩格外的小心謹慎。
「事情處理好了嗎?」
「那東西我已經毀了,想來他們也找不到證據了。」
「那便好,大郎(商子佩他爹)他……呢?」
還未聽見後續,便被一股推力推進水中,掙扎中她便看到了商子儒矗立在剛才她所站著位置冷冷的望著她,無論她怎麼喊也無濟於事,最後差些沉溺於水中的她還是被路過的江書夢救起的,而那是兩人才真正的認識成為青梅。
可是當她醒來的時候說是商子儒推她下水的又有誰會信?連一向疼愛她的江書夢也只是寵溺的摸著她的頭叫她不要胡鬧,這讓商子佩很不爽,當她當上了繼承者之後便處處針對商子儒,不得不說商子儒很懂得忍耐而且演技也是出奇的好,受到欺負的時候都是裝作手無縛雞之力任人魚肉的書生,而被商子佩她所派去的小夥伴們欺負的時候,江書夢卻會每每出來制止。
也許是商子佩的行為讓不懂得其中緣由單純的認為只是因為商子佩任性使然的江書夢感到不滿,然後便通過刻意的疏遠想讓她明白自己的錯誤,不在為難商子儒。
商子佩明顯也感受到了她的疏離,因為真的付出心意將她作為朋友,所以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熱臉貼著冷屁股的去討好,可是都沒有江書夢重修於好,看著江書夢對商子儒那般的體貼照顧,商子佩便也自暴自棄的放棄了修復,而後來兩個人的距離便越來越遠,直到十五歲那年江書夢因為精神力優異被接回了江家的總部,所以整整三年未見了。
現在在全城的四大家,商、江、陳、林,商家和江家不過是微小到不入流的旁支,但是卻還是能否成為全城的兩大富家,這也說明這兩大家總資歷雄厚勢力極大,而他們的總部也都定守在這個國家的首都。
而當初商家也是派了人下來的,只不過接走了商子弘和商子儒,商子佩認為商子儒可以為什麼自己不行?所以便向家族總部派來的人自薦的時候,卻遭遇了那個老人的羞辱。
「性情浮躁,態度傲慢,對人尖酸刻薄,此子絕不可能成為一名合格的馭寵師,所以我有理由拒絕你!」
對此現在的商子佩聽了都想「呵呵」,有些人總是沒弄清情況便妄下定語,殊不知這將對一個人的傷害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