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晨對於梅武的話不可置否:「這一點我早就知道,我與雪梨曾經在你喝酒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套過你的話,你當時說,你不喜歡軟趴趴的表妹,喜歡能和你一起舞刀弄槍的弟弟或者是哥哥。還說,我上輩子肯定是個男孩,只是投胎的時候不小心走岔路了。」
梅武驚訝:「你們倒是做了不少好事兒啊,把我的心裡話都給套出來了?」
江雪晨得意一笑:「那是!」
梅武看著那得意的小眼神,忽然笑了,最後搖搖頭道:「可惜,那只是我剛開始的想法,後來,我就知道,我無數次的慶幸你是個女子,這樣的話,我就可以」
「表哥!」江雪晨心中陡然一跳,卻是忽然叫住梅武。
看著梅武倏然暗淡的眼神,江雪晨抿唇,最後還是開口道:「表哥,我一直希望,你把我當成男孩的。我也將自己當成男子一般。」
梅武不語,定定地看著江雪晨,等著江雪晨再次開口。
江雪晨心中默默的歎息一聲,這才朝著梅武道:「表哥,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能夠被外公帶著身邊,可以各處遊走,不管是做什麼,都不需要什麼理由,因為你是個男子,所以你不知道我小的時候有多嫉妒你,所以,我才會表現的很不待見你。但是我也知道,就算是你說話不好聽,總是覺得幾個妹子太過麻煩,即便你說話不好聽,可是我們三個都知道,你心中對我們幾個都是好的,我們也一直當你是我們的哥哥。親哥哥!相信我爹爹和娘親也是這麼想的,不然的話,爹爹也不會將江家的事情交給你打理,而且還是在這個時候。所以,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家人,是我的哥哥,這一點。不管如何。都不會改變的,表哥,你明白嗎?」
梅武垂下眸子。沒有回答她的話。
江雪晨也不急,卻將酒杯倒上一杯酒水,慢慢的品嚐著。
眼神盯著外面的夜色,點點的星光。江雪晨心中這一刻卻是無比的平靜,也許。若是那天沒有出去,沒有契約那個破書,若是沒有遇見狼人,若是沒有掉下懸崖。若是沒有契約損魔鞭。
也許,最後她會按照爹娘的想法,按照所有人的想法。最後依舊沒有遇見自己心儀的人,兢兢業業的在江家商行裡處理著公務。然後等到所有人都等不起的時候,嫁給眼前的人。
可惜,事實不會按照所有人的心思發展,世界上也沒有這麼多的如果,最後,她成了修仙之人,徹底的和梅武,和整個江家的人,再也不是一個世界了。
她有自己的路途要走,為了損魔鞭帶來的麻煩,為了自己身上未知的甩不去的麻煩。
半晌,梅武才抬起頭,笑著對江雪晨道:「是啊,我們都是一家人,所以,我的好妹妹,就算是以後成了仙人,也不要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在念著你呢,咱們家的人,隨時都歡迎你的回來。」
江雪晨迎上他的眼神,微微一笑:「會的。」
「明日你就要離開了,這一去,下一次回來的時候,指不定也在家裡呆不了多久呢,今晚,好好的陪著我喝一次吧!」梅武倒了酒,再將江雪晨的杯子滿上,舉杯對著江雪晨道。
江雪晨點點頭:「不醉不歸!」
於是,觥籌交錯,杯盞交換。影影綽綽的兩人一杯接著一杯,將酒娘子的珍藏的酒釀喝了個底朝天。
只可惜,酒娘子的酒釀後勁很大,兩個人都沒有堅持多久,三更天的時候,兩人就已經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睡意朦朧之間,江雪晨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微微的有些渙散,最後,竟然慢慢的從桌子上起來了,好像是遠方有什麼在召喚一般,整個人輕飄飄的朝著外面飛去。
有些昏昏沉沉的江雪晨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卻清楚的看見那屋子裡睡得正沉的自己,頓時大驚,腦子中的醉意瞬間消失不見。
為何會有兩個她?
腦中閃過一絲這樣的想法的時候,整個身子已經被那股不知名的吸力帶走了。
江雪晨瞪大眼睛,眼看著自己的身體直接穿過層層的樹枝和牆壁,夜空中陰涼的風向似乎都沒能將她吹走一般,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時間慢慢的過去,除了控制不住的身體之外,江雪晨若是這麼多的時間還猜不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的話,這些時間的修仙之道也算是白學了。
離魂?
說句難聽的,就是她被人勾了魂兒了。
再說句坦白的話,要不就是她的壽命已盡,所以鬼域之中有使者前來勾魂了,可惜,她現在如何也不可能是壽命已盡的。已經踏入修仙的行列之後,那壽命是受到天地的掌控的,再也不是鬼域可以輕易掌控的了。
當然,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鬼修的高手在附近,將她召喚來的,至於到底是為了什麼,是敵是友,不得而知。
江雪晨腦海中這個念頭一閃,寒意順江將她從上到下沖刷了一遍。
許久之後,江雪晨隨著夜風的吹動和那不知名的召喚,來到一處破落的院子門口。
只見,無風自動,那院子破落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了,然後,江雪晨似乎感到有人在後面狠狠的推了一把似的,直接朝著前面撲過去。
眼睛驟然瞪大,江雪晨驚恐的停不下來腳步,一個勁兒的向前。
「來了。」
忽然,一個好聽的男聲出現,還不等江雪晨想著什麼時候聽見這
樣的聲音的時候,卻見那本來也沒有開啟的房屋的門也驟然打開。
這一次,吸引她的力道消失,江雪晨整個人像是能夠掌控了身體一樣,自己的力道很快的就回來了。
只是到了這個地步,自然是不能再出去的,能將自己不費吹灰之力的靈魂離體而且帶到這裡來,江雪晨覺得,這個鬼修著的力道,絕對不是自己能夠反抗的。
於是,很自覺分析了利弊之後,江雪晨慢慢的順著那打開的門向裡面走去,只是那腳步挪動的力度,顯然小了些。
終於,看清楚屋裡的情形之後,江雪晨皺眉。
根本什麼都沒有!
若不是之前聽到了那個男人的聲音,若不是因為自己現在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裡,而且肯定自己是靈魂體,江雪晨幾乎要以為,自己是不是喝多了,所以才會腦筋不清楚的跑到這裡來了。
可惜,她現在腦子很清醒。
兩步走進屋裡,身後的門驟然關上。帶著破風的力道和詭異,讓江雪晨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屋裡的環境一目瞭然,簡陋的一個小桌子,連個凳子都沒有,而那床榻上擺著一個桌子,上面還有一盤棋盤,擺放著一盤殘棋。只是,此時棋盤上已經落下來不少的灰塵,若不是仔細看的話,都快分不清楚哪裡是黑棋,哪裡是白棋了。
江雪晨皺眉:「敢問哪位高人在此?可否出來一見?」
其實,若是能夠出手的話,她還是希望自己拿著一鞭子直接將面前的一切都劈了算了。這種在砧板上的感覺真心不好。
可惜,空氣緩緩地流動著,似乎周圍真的沒有人一樣,江雪晨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好像真的沒有人在附近一樣。
江雪晨皺眉,忽然有些迷糊,難道這裡真的是沒有人嗎?
不會真的是自己喝酒喝多了吧?
眼神微微一瞇,她忍不住的回想著自己之前都做了什麼,到底喝了多少酒,是不是喝醉了之後真的跑出去了?
可惜,越是想,好像越是想不起來,空氣裡似乎瀰漫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讓她忍不住的想要沉浸在這種味道之中,舒服至極。
但是腦中卻是隨著這個味道越加的模糊,越加的,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情。
慢慢的,江雪晨都快要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如何過來的了。腦中彷彿打了一個大大的結一般,將所有記憶凝固出來,然後結成塊,最後粉碎,消散在空氣中,渣都不剩!
眼中慢慢的模糊起來,微微的有些呆滯,就連行走的動作,都顯得有些呆滯起來。
身後忽然微小的破空聲傳來,細微的一點點,卻是第一時間衝到她的耳中,而正是這一個細微的聲音,讓江雪晨本來迷濛的雙眼一下子清明起來。
江雪晨陡然一轉,側身避開那破空而來的致命之物,眼神清冷的看向破空聲傳來的方向。
又是什麼都沒有?
江雪晨眉頭皺的更緊了。
忽然,快速的偏頭朝著那破空聲飛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那牆壁上一個幾乎快要穿透牆壁的深深的印記留下來,只是卻不見任何的暗器。
江雪晨計算著角度,慢慢的踱步朝著相反的另一邊走去。
驟然,江雪晨快速兩步向前走去,眼神定格在那棋盤之上,只見整個棋盤驟然看上去變化不大,但是卻足以讓她一眼看出差別在於何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