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裡蜷縮著過了一夜的劉智早早就醒過來了,奇怪的是這是自從她來到安家中聯之後睡的最好的一夜。
雖然在安家中聯之中劉智他們有一個相對獨立於王國瑞的空間,但那更多的只是心理上的安慰。劉智總覺得有一隻野獸時刻環繞在左右,這種感覺在張野消失之後更加強烈,這對劉智來說尤為煎熬。
在這個寒冷窄小的車廂裡,雖然和外面恐怖的末世只隔著薄薄的一層車門,但是那種感覺卻消失了,這讓劉智反而安心了不少。
清晨的寒冷喚醒了劉智,她在有限的空間裡稍微舒展了一下身體,她滿意的發現昨天的疲勞雖然沒有消失,但是至少沒有那麼痛苦了。劉智慢慢的把頭探上車窗,警惕的環視了一下四周。
一切一入昨日,周圍滿是被拋棄的車輛,各種垃圾在深秋的微風中無力的擺動飄舞,甚至昨天那具屍體也還在原來位置。
劉智長出了一口氣,看來暫時擺脫了喪屍的威脅。
「今天要找到丁威!」劉智在心中給自己鼓氣,她握緊了已經彎曲無法使用枴杖,悄悄的推開了車門。
安家中聯裡,所有人都一夜無眠。不管倖存者經歷了什麼,他們的神經都還沒有強大到可以任由喪屍在自己腳下吼叫還能安眠的程度。
張野轉頭看了看丁威和弩妹小蘭。昨天張野已經查看了他們的傷口。也許是王國瑞故意為之,也許是好運使然,兩個人的傷口都不算嚴重。小蘭的肩膀只是有一道擦傷,而丁威的大腿外側則被子彈打了個小洞,彈頭穿過皮膚帶走了一塊血肉,流血雖然多但是卻不致命。
丁威發現了張野的目光,他沖張野笑了笑,又瞟了一眼對面靠在柱子上的彪子。張野點了點頭,他明白了丁威的意思,不能放走老三彪子,自己父母的謎團還要從彪子身上解開。
張野看了一眼遠在人群另一側的王國瑞。
王國瑞瞇著眼靠在一個貨架旁邊,表情一如之前,看不出任何端倪,其實他正在琢磨怎麼才能從這裡脫身。
現在雖然他們看上去人數並不吃虧,但是老二和老三和老六都無法信任,算得上是幫手的也只有老五。
老五有個女兒,因為戶口問題上不了學,是王國瑞幫了小姑娘一把,所以他對王國瑞一直算是感恩戴德,不過老五的膽子比較小,所以他對於王國瑞來說是一步閒棋,也只是順手幫忙而已。
想到這裡,王國瑞握緊了手裡的槍柄,黝黑的工程塑料讓槍身不那麼冰冷但是感覺卻很堅固。
「真正能信任的只有它了。」王國瑞微微抬起了手,感受著槍身的重量,沉甸甸的讓他感覺很踏實。
聽著腳下喪屍的嘶吼,王國瑞輕輕的顫抖了一下,他想起了老四看著自己的那絕望的眼神,還有後來骨肉皮膚被撕碎的聲音。
王國瑞暗自舒了口氣,還好自己沒有亂髮善心,沒有浪費一顆子彈給老四一個痛快,沒準哪天這發子彈就能救下自己的生命。至於老四…王國瑞冷笑了一下,這中渣滓餵了喪屍正好。
王國瑞站了起來,是時候和張野他們分開了,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和張野繼續糾纏的興趣。劉智已經失蹤了,而且張野的隊伍已經不再是他可以輕而易舉所瓦解的,現在即便是能夠找到劉智,恐怕也沒有辦法把劉智留在自己的隊伍裡。
想到這裡,他又狠狠的盯了一眼老二,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老二辦事不利所造成的。
很快,王國瑞招呼齊了他的人,準備到其它的地方去尋找出路。
「你們去哪?」張野站起來問道。
王國瑞看了一眼張野,心中頗為感歎。沒想到這個當初自己以為可以玩弄於掌股之間的年輕人現在竟然有了一隻比自己還大的隊伍。
一瞬間他有點後悔對張野下手,不然他們之間的關係還不至於水火不容。王國瑞在心裡歎了口氣,現在都已經晚了。
張野驚訝於王國瑞眼神中一晃而過的疲憊之色,在他的記憶中,王國瑞的眼睛很少流露出他的情緒。無論是失望還是得意,甚至是憤怒都很難在他的表情上找到端倪。
「葉子。」既然事已至此,王國瑞很快的調整了情緒,重新恢復成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之前我是對你過分了點。」王國瑞繼續說道,他指的是把張野丟在地下室等死的事情。
「不過現在屍群近在咫尺,咱們還是不要內鬥的好。」說完他有意無意的撥了撥衣襟,提醒張野自己還有槍在手。
張野點了點頭,王國瑞說的都是大道理,沒什麼可反駁的,現在內鬥可以說是鹿死誰手還不可知,張野也不願意自己的人再受傷。
而且他主要的目的是留下老三彪子,至於自己被丟在地下室的事情,張野倒是沒有什麼糾結,自己當時力不如人,所以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如果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把自己和整個隊伍都搭進去就太不值當了。
「王哥,想離開這裡恐怕咱們還得一起想想辦法。」張野說道。
現在張野最重要的就是勸王國瑞留下來,這樣才能找機會抓住老三彪子。
王國瑞搖搖頭,二樓的窗戶多的是,要離開綁根繩子就行了,現在喪屍都集中在了安家中聯裡面,外面反而沒有什麼喪屍。
「王哥。」張野看王國瑞搖頭,繼續說道:「你們打算去哪?」
這個問題把王國瑞問的一愣,他一直在琢磨自己如何脫身,琢磨哪些人可以留在身邊,哪些人可以再利用一下,但是就是沒有琢磨過出去之後他們幾個人的去向。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王國瑞身上,王國瑞心中暗罵張野給自己來了個措手不及。
「還能去哪,隨遇而安吧。」王國瑞故作鎮定的說道:「我們有人有槍,哪裡還不能容身?」
他刻意強調著有槍兩個字,一方提醒一下隊伍裡的人要活命最好跟著自己,另一方面也是給自己壯聲勢。
「王哥,外面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這附近的食物都已經差不多了,也就這裡吃的還有不少。」張野邊說邊指了指腳下的超市。
王國瑞知道張野說的不假,之前他從丁威身邊的眼線那裡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實際上他就是用食物來控制那個眼線的,很便宜,幾包方便麵就可以換來眼線絕對的忠心。
他知道張野還有下,所以沒有答話。
果然張野接著說道:「就算王哥你們幾個都是鐵打的人,餓幾頓也沒了力氣,再說難免還會生病和受傷的,如果想跑出去,那麼就至少得帶足吃的和藥。
王國瑞沉吟了一下,張野說的不無道理,而且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弄來的那些藥品,王國瑞也捨不得就丟在這裡。
「你有什麼高見?」王國瑞知道張野不會無的放矢。
張野心裡一鬆,果然王國瑞上鉤了,他故作神秘的一笑:「我倒真有個辦法,不過拿上來的東西還有王哥的藥咱們得對半分。」
其實張野對超市裡的物資沒有太大的需求,一方面他從薛強那裡知道車輛已經準備好了,另一方面對他來說一直在喪屍的威脅下尋找食物,所以對在末世裡生存要比王國瑞他們在行的多。
張野之所以這麼說,只是希望王國瑞以為自己願意和他合作,完全是看在食物的面子上。
王國瑞果然沉吟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中午時分,劉智終於藉著車輛的掩護穿過了環路。拜昨天的屍群所賜,一路上她再也沒有遇到一隻喪屍。
劉智吃力的向沿著過街橋的台階向下爬去,可是才下了一半她就耗盡了力氣,靠在台階上喘著氣。
她的腿早已經疼的沒有了知覺,手臂也火燒一樣的痛,失去枴杖的她幾乎是扒著護欄一步步的把自己拖過來的。
劉智苦笑了一下,如果現在再遇到一隻喪屍,恐怕她只能等死了。
一聲驚呼突然傳了過來,模模糊糊的似乎距離不近,如果是在前世,這樣的聲音早就被淹沒在了嘈雜的背景音之中,不過現在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滿地的車輛和樹葉,所以聲音可以傳的很遠。
劉智支起身體向前看去,幸好她還沒有下橋,可以看的很遠。她驚訝的看到一個人的身影正吊在遠處的一間兩層高的小樓的房頂上。那人雙手扒著房頂的邊緣,掙扎了幾下終於摔了下去。
「有人!」劉智心中一喜,在這邊活動的應該都是丁威的人,找到人就找到了丁威,也就可以找到張野了!
她的精神隨之一振,之前的疲憊立刻消除了大半。
自從張野失蹤,劉智就猜他是去找了丁威,至於為什麼沒有回到安家中聯,劉智只是擔心他是受了傷。
劉智努力的站了起來,扶著任何可以借力的東西,緩慢的向剛才人影那裡挪去。
「葉子,等我!」她在心中大喊著。
給讀者的話:
各位真是抱歉,帶孩子出去玩還是太累了。
這次出去特意去體驗了一下靶場,發現如果沒有經過訓練,想用手槍打中喪屍的頭幾乎是沒有希望的。
我們4個人去了靶場,25米9mm的手槍2個成年男子的15發子彈一共只上靶了3發——我雖然全部上靶(以前多少練過一點相關的…)但是7環以內(頭那麼大吧)只有7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