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中聯的某層的一個小房間裡,王國瑞坐在椅子上,一張辦公桌橫在他前面。
在房間的另一頭,一把椅子背對著大門孤零零的放在房間的中間,四周無依無靠,讓人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王國瑞背後的牆壁上光禿禿的,之前上面掛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全被扯了下來,只剩下一圈圈塵土的印記。
這裡的環境是王國瑞特意佈置的,他滿意的看著周圍,找到一絲以前當警察時候的感覺。
如果能找到紅漆,寫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那就幾乎和審訊室一模一樣了,他瞇著眼睛暗想。
張野歪著頭坐在中間那把椅子上,看上去還在昏迷之中,他的手腳都被牢牢地捆住,一點動態不得。
王國瑞輕輕的笑了下,他俯視著下面的張野:「毛頭小子也敢和我耍心眼。」
「老大,要不要叫醒他?」老二額頭上頂著一塊紗布,臉上的血跡還沒有清洗乾淨。他湊過來低聲問王國瑞。
王國瑞擺了擺手:「咱們有的是時間…」
安家中聯五層的體育用品店裡,劉智第一百次走到門口,從這裡勉強可以看到樓梯口。
突然,樓梯上手電的光芒閃動,劉智的心情一下激動起來,可是很快她就看清上來的只有一個人,巨大的失望一下擊中了她,。她的枴杖一晃,身體差點歪倒。
孫健走了進來。
他看到劉智靠在門口的架子旁邊,趕緊過去:「劉智姐,你沒事吧。」
劉智苦笑著揮揮手,傷腿莫名的刺痛起來,她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葉子哥還沒有回來?」
孫健搖搖頭:「我先扶你坐下。」
「王國瑞他們怎麼說?」劉智的目光焦急。
「他說他們也很著急,野哥是為了救他們才去引開屍群,現在他們的人都在外面找…」
「你覺得是真的嗎?」劉智突然問道。
孫健低頭想了想:「中午他們回來時的樣子你也看到了,下午我過去看了,是有一輛皮卡撞在那裡,也確實有搏鬥的痕跡,有幾隻喪屍就是被野哥幹掉的,你知道他用的那個鶴嘴鋤,留下的傷口和別人不一樣…」
「那有他的線索嗎?他有沒有留下什麼記號?」劉智又問。
「對了,丁…」還不等孫健回答,劉智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把音量壓低了一些:「會不會去丁威那邊了?」
孫健搖了搖頭:「不知道…也有這個可能。王國瑞他們也去問了,但是似乎要明天中午才能有回話…」
沉默了一會兒,孫健突然問道:「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野哥要這麼做!」
劉智搖搖頭:「他肯定有他的考慮…」
「那我們就只能等著嗎?」孫健追問。
「只能等了,你的那個研究不能停下來,無論發生什麼情況,在葉子哥回來之前咱們都必須把這個搞定!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劉智看著孫健的眼睛說道。
孫健點了點頭。
「葉子哥肯定沒事!」劉智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
整整一夜張野都沒有回來,又到了早上的時候,劉智和孫健兩個人都掛上了重重的黑眼圈。
「劉智姐,你放心,我這就出去找野哥。」孫健用手搓了搓幾乎僵硬的臉,現在已經是深秋時節,晚上這裡還是比較冷的。
「你還是繼續琢磨那個東西吧,他們不都在找嗎。」劉智考慮了一夜,覺得王國瑞的話還比較可信,他們回來時候的慘象劉智是親眼看到的,如果真的是為了演戲,那麼老二頭上的口子也太逼真了一些。
「對,找人的事就交給我們!」王國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兩個人都是一驚,可能是因為心事重重,他們誰都沒有發現王國瑞和老二走了過來。
「孫健,你還是踏實研究電源,葉子的事情你們不要擔心,今天我們全體出動去找人,保證找到。」王國瑞一副大包大攬的樣子。
「謝謝國瑞哥,不過我還是想自己去找找…」孫健對王國瑞的態度不冷不熱。
「老大讓你在這你就在這,哪那麼多廢話!」老二頭上頂著紗布,但是凶悍之氣絲毫不減。
王國瑞手一擺:「自己人不要這麼說,葉子也是為了我們才失蹤的,孫健兄弟的心情我理解。」
不等孫健回話他就繼續說道:「不過我們都出去了,這裡就沒人看著了。老三的傷還沒好,留他一個人我們也不放心,你留下的話我們在外面也放心些,你說是不是孫健兄弟?」
王國瑞一邊說一邊熱絡的拍著孫健的肩膀,其實他的言外之意很明顯,你要是堅持去,就別怪我們找不到人…
孫健低頭扶了扶眼鏡,眼角瞥了一眼劉智。
劉智卻是一笑:「國瑞哥說得對,孫健你就踏實在這裡,野哥沒事的,但是你的研究不能停。」
聽劉智支持自己王國瑞也是愣了一下,不過立刻就恢復了常態:「還是劉智妹子想的周全。」
劉智攏了一下頭髮,笑著說道:「國瑞哥,我想去藥庫看看。」
「哦?」王國瑞沒想到劉智會有這個要求,他的雙眼瞇了起來,為什麼這個時候劉智突然要去藥庫?
「你們認識的藥終歸有限,沒看見我也說不上來還有哪些藥是有用的,還是去藥庫看看最直接!」劉智早就想好了理由。
這個理由確實合理,一般人看見那麼多藥名就已經暈了,哪裡知道什麼藥是做什麼的。如果一瓶一瓶的拆說明書看也太費時間了一些。
「這個…」王國瑞一時沒想出來劉智是什麼意思,沉吟著沒有應聲。
「怎麼了?難不成藥庫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劉智展顏一笑,眼神卻銳利起來。
王國瑞一愣,立刻哈哈笑了起來,原來劉智只是擔心藥庫裡有什麼貓膩,這樣的話就更不怕她去看了。
「哪裡哪裡,正好去那邊的路通了,我開車陪你一起過去。」王國瑞笑道。
黑色的桑塔納沿著通道蜿蜒蛇形,車速十分緩慢。昨天的事故讓王國瑞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後怕,他甚至覺得那是末世以來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妹子你看,這裡就昨天我們和葉子分開的地方。」王國瑞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劉智一聽立刻仔細往窗外看去,果然看到一輛皮卡一頭撞在路邊的樹上,擋風玻璃碎了大半。
皮卡後面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幾具喪屍的屍體躺在那裡。再遠一些的地上佈滿了膿血和人類的殘肢,一條紅褐色的車輪印一直延伸到皮卡之下。
「要不要下去看看,也許你能看出什麼線索?」王國瑞停下了車。
劉智猶豫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咱們走吧,葉子哥一定沒事的。」
藥庫比劉智想像的還要大些,三甲醫院確實和普通的醫院不一樣,藥品的種類和數量都非常驚人。
劉智拄著枴杖在貨架之間來回穿梭,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勾起了她很多記憶。
很快她在一個貨架之前停了下來:「國瑞哥,你有記號筆嗎?我直接在箱子上標注一下,打了記號的就是有用的,咱們都搬回去。」
王國瑞一聽正中下懷:「那邊辦公室就有。」說完轉身就去了外面。
很快王國瑞拿著一隻馬克筆走了回來,劉智果然開始在箱子上作著標記:「這個可以治療頭痛,這個可以治療內出血…」她一邊走一邊作著記號。
王國瑞在後面跟著,不時的點著頭發出讚歎:末世裡一個知道藥的人真是太寶貴了,這裡大部分的名字他根本就沒聽說過,更別說知道怎麼用了。這樣的人才一定要留在身邊!
心情略微激盪的他並沒有注意到,劉智的褲兜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微微的鼓起了一塊,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塞在了裡面。
安家中聯的五層體育用品店裡,老三彪子坐在門口冷冷的看著孫健在那裡鼓搗一堆電子元件兒。
王國瑞交給他的任務就是看住孫健,別讓孫健趁他們不在搞什麼鬼。
所以他就乾脆一屁股坐在了體育用品店門口,借口是兩個人在一起踏實,實際上是為了監視孫健的一舉一動。
對此孫健似乎毫不在意,他只是低頭不停的用一些彪子不認識的東西來回測試著,又在紙上畫著什麼。
彪子湊過去一看,紙上很多線縱橫交錯,似乎是張地圖。
老三頓時警覺了起來,這小子畫地圖做什麼!
「孫健,你畫的這是啥?」彪子的語氣頗為不善。
孫健頭也沒有抬:「電路圖。」
「電路?你胡說!這是啥!」彪子根本不相信孫健說的,他指著一個符號問道。這個符號是兩條平行的線段,上面還有一個斜著的箭頭,在彪子看來分明就是一條通道,還指名了前進的方向——出了通道斜著向左走!
孫健瞥了一眼彪子,目光中帶著一絲不屑:「那是電容。」
「電容?你可別騙我!這個箭頭什麼意思!」孫健的眼神激怒了彪子,他厲聲問道。
孫健也不說話,隨手從身邊抓起了一本書,翻到最後的附錄然後送到彪子面前。
「那叫可變電容。」孫健的話不帶任何語氣。
彪子盯著翻開的那頁看了半天,終於在第二行標注裡看到了一個同樣的符號,果然旁邊註釋著「可變電容」四個字。
「哼!」他臉上一陣發燒,一把撥開了眼前的書,又走到門口坐了下來。
孫健則沒有任何反應,依舊低頭研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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