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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淺眸低眼竟濕顏 文 / 約瑟明朗1

    倚欄國,國都

    錦天五年

    丞相府因掌上明珠今日與帝王喜結締緣熱鬧非凡,門庭若市,張燈結綵,大紅燈籠高高懸起,滿園喜慶,很是熱鬧。

    屋內,白衣男子看著她火紅的嫁衣,沉聲說道: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祝福你!還有他不似你看得那般簡單,你好自為之。」

    說完宛若嫡仙般的的男子,回頭凝望,眉間儘是不捨,但卻無能為力,這世間莫不是皇土,聖旨以下,髮髻已盤,不捨又如何?蓋世武功又如何?她終究不願跟他一起走。

    從窗一躍而過,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十里紅妝,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

    那一夜,苦等君歸,從激動、喜悅到傷心、絕望。

    白天、深夜到天亮,那個曾經許她一世芳華的男子才醉醺醺的歸來,一身歡愛的氣息,腳步踉飧。

    洞房花燭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她的洞房不過是他和別的女人的一場歡愛。

    好景不長,但是卻沒想短暫到如此程度。

    月於光陰,堪真如此短暫嗎?

    那一日,我執意披上嫁衣,執意要嫁他為妻,他隨了她的願,她成了他的妻,他也毀了她的家。

    鮮紅的綢緞似血,她親人的血。

    一切終將落幕,一切不過是她的貪戀,終究是害人害己。

    ——

    「賤人!」好生響亮的一巴掌。

    「你覺得我娶你是為什麼?這倚欄國的皇后你以為是誰都能當得!沒想到,你的情郎為了你可是什麼都願意?你覺得戰死沙場可好?」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

    「你還敢問問什麼?你家老東西沒告訴你這顆好用的棋子,天下不是那麼容易易主的,天下還是朕的天下。」

    「當初,你為什麼救我,為什麼娶我,為什麼?為什麼?」她嘶聲裂結的吼道。

    他拖著她的身體,一掌將窗推開「你看,這是不是戰火,你聽,好像是炮角聲,好像有什麼人要攻城了,你說你那一下犯上的父親該如何個死法呢?

    「呵呵!呵呵!終於明白,你娶我不過是為了權,我嫁也是為了權。我想享受被萬人膜拜的感覺,我想站在那高高的坤寧宮俯瞰眾生的感覺,可是我卻忘了一件事——」沒有一刻她是笑得如此淒涼,如此美艷。

    「終究,我還是爭不過命。」

    母親將她遠送天山,讓她遠離塵世,不受著山下的紛紛擾擾,囑咐她遠離官場,否則將不得善終,是她忘記了!是她高看了自己。

    冥冥之中早有定數,她逃不過。

    「你怕她和你爭儲,你怕他娶我後和丞相府聯姻增加勢力,所以你娶我,英雄救美這場戲是你自演自導的吧!是我鬼迷心竅,用盡手段,排除萬難,步步為營來到你的身邊,在你眼裡應該就是一場笑話吧!」

    「本來,我還想留你一條活路,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將我的孩兒給害死。」

    「明珠之死,是你親手造成的吧!」

    「奶娘落水,是你做的吧!」

    「皇后小產這裡面應該也有你的功勞吧!」

    ——

    「這些都不是朕讓你幹的吧!啊——」字字控訴,罪狀一條一條,他冷冷的掐住她的下頜。

    是的,這些都不是他讓她做的,卻是假借她的手,除之而後快,他何其聰明,而她又何其愚蠢。

    「那皇上是要賜死臣妾,還是打入冷宮——都悉聽尊便。」她仰著頭,說道。

    「愛妃,朕怎麼捨得賜死你,皇后的位置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我現在就讓你永生永世長住於此,生不如死。」

    這就是她的新婚夜,一夜戰火,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她父親終究是輸了,處心積慮這麼多年,最後的結局竟是萬箭穿心,死不瞑目。

    而她,卻被他囚禁在這沒有一絲光明的黑屋子裡,求生不能,求死更不能,因為她的價值還沒利用完。

    ——

    皚皚白雪覆蓋這坤寧宮這座寂靜的宮殿,男子懷中那一身金色的鳳凰像是振翅欲飛,女子轟然倒地,「依兒」男子大步上前,接住她**的身體。梓依倒在他懷中,嘴角微弱的,釋然的笑。唇角湧出那鮮紅,格外刺目。嘴角鮮紅的血珠一顆接著一顆不停打落在他的手臂上。

    是的,她用她最後的價值換來了片刻的尊嚴,她這一生何其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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