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的健康,他總是不放過一絲疑慮!
她有些緊張,猶豫著該不該告訴他實情,心裡很矛盾,萬一是惡性的,怎辦?
「體檢說,沒事啊——」
「給我看看!」,紀景年覺得她有撒謊的嫌疑,那一個遲疑的表情,都讓他感覺不對勁。
「在,在家了!」,她連忙回答,「這玫瑰花是永生花啊——」,連忙上前,將那一束特別的,帶著長長桿子的玫瑰花抱起,深吸口氣。
「顧涼辰!你有事瞞著我!」,敢在他面前撒謊?紀景年那犀利的目光緊鎖著她,走了上前。
這男人,怎麼就能將她一眼看穿?
心裡感動著,轉過身,面對他,懷裡捧著那束玫瑰,「體檢報告,在我包裡——」,表情有點僵硬,那神情讓紀景年的心下沉了下。
有事,一定有事!不然她不會這樣!
她的包剛剛被他掃落在了地上,紀景年走了過去,彎身撿起。
她懷抱著粉紫色的永生玫瑰,站在那,目光裡流露出一絲淒楚,看著那正在從包裡翻著東西的他。
還是告訴了他,一起面對吧,不然,她豈不是跟以前的他一樣了?
得了胃癌瞞著她,眼睛瞎了躲著她……
被他心愛的人拋棄的滋味不好受,她不想他遭受這樣的痛苦。
紀景年雙手有些顫抖地握著那份報告,一頁一頁地翻著,很多醫生的專業術語他根本看不懂,還有一些檢查數據,什麼白細胞紅細胞數量,什麼白。帶常規……
「我子宮裡發現一顆有黃豆粒大的瘤,還不知是良性惡性的,很小的一顆,我之前沒敢告訴你……」,她走到他身邊,輕聲地說。
紀景年眉心緊皺,轉過頭看著她,她的表情緊張,臉色微白,生怕他生氣的樣子。
「怕你擔心,之前沒敢告訴你……」,小聲地解釋,因為兩人之前約定好,對對方一定不要有任何隱瞞,遇到任何困難,都要一起面對。
紀景年的心,此刻只關注那顆瘤,「啊——」,在她不經意間,男人那粗。壯有力的鐵臂將她緊緊地圈住。
她驚呼了一聲。
玫瑰花花瓣一片一片地飄零,她的身子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裡,那種幾乎要將她嵌入身體裡的感覺,代表他對她的緊張和心疼。
「沒事的,沒事的,良性的,一定是,不會有事,不會,我不准你有事!」,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停地安慰,最後霸道地說了句。
他是緊張的,甚至無措的,但是,又不想將這份緊張和無措傳遞給她,此刻,她更需要的是安慰和安心!
有了他的話,她不那麼緊張了,「你也別緊張,這種瘤,良性的居多,很多女人都會有的。」,她連忙道,他的力氣才小了點,她退步,「花都壞了!」,看著地板上落了好幾片花瓣,她皺著眉,心疼地說。
「壞了再給你買!」,他笑著說,捧起她的臉,目光灼灼地鎖著她的臉蛋,心裡不停地在說,她不可以有事,不能再有事!
他無法想像沒了她的世界!
感受到他那直接而熾烈的目光,她心悸,這兩年,兩人的感情很穩定,生活也很平靜,沒什麼大的波折,時間久了,她以為愛情已經淡了,但此刻,她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在乎和愛意。
鋪天蓋地的吻落下,男人捧著她的臉,用著將她拆之入腹的力道,吻著她,霸道中不失溫柔,細細地吻著那片嬌。嫩……
「大寶貝,你千萬不要有事……」,他心裡在低語,在祈求,寧願自己少活幾年,也不願她出任何岔子。
鬆開時,她的唇已經紅腫,「回家!」,他沉聲說了句,大手撫。摸了下她的臉頰,面帶微笑。
「嗯!不管是不是惡性的,這下,估計不能生了,怎麼辦?」,他在幫她收拾地上的狼藉,那些被他剛剛掃落的辦公用品此刻被一一地撿了起來。
「不能生就不生!有卿卿一個就足夠了!是你一直想要生的!」,紀景年沉聲道,雖然他也喜歡小孩,但是,任何人都比不上她在他心裡的位置,如果說,讓她冒著生命危險來要個孩子,他更不願意!
他為她收拾好了辦公桌,牽起她的手,朝門外走去。
出了辦公室,見同事們異樣的目光,心想,他們是誤會了。
不過,他們看著紀景年像牽孩子一樣,牽著她離開的樣子,又覺得,什麼事都沒有。這對夫妻,感情好得足以讓人羨慕嫉妒恨了!
兩人心裡都很忐忑,但誰也沒表現出來,紀景年親自下廚,為她做了一桌愛吃的菜,這兩年,紀老師的廚藝大增,也是平時閒暇的時間比她多,空著的時候就在家研究,有時還跟老媽、丈母娘取經。
「多喝點湯,肚子還疼不疼?」,為她盛了碗用益母草煨的烏雞湯,拿著勺子輕輕地攪拌,讓熱氣散去。
「好些了,你說,如果,萬一,是惡性的,怎辦?」
「啪!」
勺子被他丟下,紀景年抬起黑沉的俊臉,瞪著她,「怎麼就不往好了裡想?!就算是惡性的,那麼一小點,及時治療,防止擴散就會治好!」,紀景年板著臉,大聲道。
「你凶什麼啊——」,委屈地說,皺著眉,「不吃了——」,賭氣地說著,就要離開。
紀景年連忙上前,「坐下!」
「就不!」,不會哄哄她嘛,總這麼命令,她偏不聽話,孩子氣地跟他拿嬌。
紀景年根本不敢對她動粗,彎下。身來,也知道,她這是在撒嬌,要他哄,「聽話,再吃點,乖……」
這就對啦,就喜歡他那笨拙的安撫自己的樣子,喜歡看他溫柔的樣子,「你還凶不凶?」
「不了不了,我的錯,我的錯!」,他連忙說道,拉開椅子,讓她坐下。
她這才坐下,端過那碗湯,正要喝,他在她身邊坐下,搶過勺子,竟然餵她喝。
「又不是小孩……」,她嘀咕了句,心裡卻漲滿了暖流,之前見他喂女兒吃飯,她都羨慕來著。
「你在我眼裡,就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紀景年chong溺道,目光柔和,「是我不好,平時對你要求嚴格了些,這大半年沒怎麼好好照顧你,關注的大部分都是你的工作。」,紀景年在反思,覺得她的身體出問題的話,就是他沒照顧好的原因。
「怎麼能怪你!生病又不是因為照顧沒照顧,病因多了去了!」,不喜歡看他自責的樣子,她知道,自己如果有事的話,更痛苦的是他。
他沉默,她一口一口地喝下他喂的湯,不一會兒竟喝了一碗。
沖了澡,他用木質的洗腳桶打了一盆四十多度的水,讓她坐在床邊,他蹲著,幫她泡腳,大手不停地按摩她的腳心。
「唐司漠說,你跟蘇小果……」
「我們是簡單的師生關係。」,紀景年平靜地解釋。
「我們以前也是簡單的師生關係呢。」,小女人酸酸地說,紀景年抬起頭,仰視著那一臉醋意的她。
「我只愛你,愛你還愛不夠,哪有閒工夫跟別的女人好?」,他知道,她愛聽什麼樣的話,也清楚,她心裡是相信自己的,只是耍性子,亂吃飛醋而已。
聽這話,她心裡非常得意,臉紅地傻笑著,看著他繼續為自己搓腳。
洗了腳後,她靠在床頭,他坐在她的腳邊,拿著指甲刀為她剪腳趾甲。
穿衣鏡裡倒映出溫馨的一幕。
男人的左手包裹著女人的腳,右手拿著指甲刀,神情專注認真地為女人小心翼翼地剪著腳趾甲……
溫暖的暖流在心田緩緩流淌,她甜蜜地看著他認真專注的樣子,嘴角幸福地揚起,只是在想到子宮裡的那顆瘤時,心裡又忐忑起來。
「紀老師,萬一,我不在了,你不要——啊——」
腳趾頭傳來一陣刺痛,她的話,讓他分神,一不小心,剪破了皮,冒出鮮血,紀景年黑著臉,瞪著她。
「我錯了,我錯了,不該說這些喪氣話,你別生氣!」,連忙安撫,知道他為何發怒,只見紀景年什麼也沒說,沉默地下了床,不一會兒,拿來消毒水和創可貼,為她貼上。
「紀老師,睡覺吧——」,以為他不氣了,她連忙說,而他,已經下了床。
「你去哪?」,見他朝門口走,她連忙喊。
他一言不發,出了臥室。
「萬一……」,她垂著頭,看著涼被上的花紋,低喃。
她這人,遇到任何事,都會想到最壞的結果,所以才會想到萬一。
紀景年坐在書房裡,面對著電腦,那網頁上全部是關於子宮瘤的關鍵字搜索,她怕萬一,他又何嘗不怕?
世事無常,人生無常,什麼樣的意外都可能發生,賭的是運氣,萬一她……
扒著頭,心已經在顫抖,那種滋味,絞著他,活的起身,衝了出去。
她沒睡著,感覺門開,不一會兒,大床沉了沉,屬於他的氣息迫近,然後,身子落入了一個寬厚的胸膛裡,他緊緊地抱著她,一手撫。摸著肚子,頭埋在她的後頸裡,感覺,有點無助……
「老公……別擔心啦……」
「顧涼辰!我警告你,千萬別有什麼事,不然,你前腳一走,我後腳就給卿卿找後媽!」,男人的聲音帶著顫抖和沙啞,強勢而冷酷地說,卻有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了她的後頸窩……
緩緩流下,仿若沁入了她的心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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