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羽被他那冰冷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自然,好像她有錯似的。
不過一個人做了惡夢,心情不會好,對什麼都會有意見吧?
「要不要喝水?霆風,喝杯暖水緩一下怎麼樣?」白清羽小心翼翼地問。
楚霆風閉上了眼睛,彷彿看到了他曾經最心愛的女人在水裡掙扎,那糾纏的頭髮,像海草一樣在水裡飄蕩著……
白清羽看到楚霆風的臉色非常嚇人,不敢說話,倒還是乖乖地下了床,跑到樓下去燒了一杯水,端到床邊給楚霆風。
「霆風,暖水來了,喝一口。」
楚霆風又睜開了眼睛,淡然地看了她一眼,白清羽只覺得那眼神那麼的陌生,那麼的令她害怕。
「先一杯水會好一些的,來吧,我餵你。」白清羽輕聲地說,坐到了床邊將水遞到了他的唇邊。
楚霆風那雙墨瞳深深如大海,根本就看不到底,更有霧靄重重,像要將白清羽吸進去一樣。
他身上的冷意不曾減少,唇也緊抿著,臉部的線條那麼的緊繃,像一場暴風雨就要來臨一樣。
「霆風?」
看到楚霆風好像呆了不少,白清羽真懷疑他是不是被惡夢嚇著了。
但是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會被一個惡夢嚇著呢?
「滾!」楚霆風突然厲聲地喝道,白清羽嚇了一跳,杯子中的水差點潑了出來。
她委屈地站了起來,默默地端著水杯往外面走去。
他居然吼了她!她明明是一片好心的好不好?
白清羽氣憤無比,她又沒做錯什麼,怎麼朝她吼了?
白清羽無奈地下到一樓,初春的深夜很冷,特別是在海邊,白清羽冷得哆嗦了一下。
放好水杯,她站在樓梯邊上,竟然不知道要不要走上去,要不要回房……
可是不回房,她留在大廳裡瞎等?
白清羽想到這裡,大步地朝樓上走去,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而楚霆風已坐了起來,雙手捧著手機,看到白清羽推門而入,頓時像吃了**一樣。
「我不是說讓你滾嗎?滾!」
楚霆風將手機狠狠地朝白清羽砸來,白清羽連忙縮回了頭,手機就砰的一聲砸在門上。
白清羽怔怔地站在門外。
楚霆風做了惡夢,這脾氣怎麼變得那麼差?
他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可是現在她不敢再踏入房間了,楚霆風是不是被夢境刺激到了,想殺人啊?
想到這裡白清羽倒是沒有害怕,只是感覺到深深的悲哀。
她默默地走下了樓,來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窩在那裡抱著抱枕,心跳劇烈無比。
前半夜他和她還糾纏地抱在一起,他給她帶來了無盡的激情。
可是後半夜,她竟然只能滯留在客廳裡過夜?
此時此刻。
房中。
楚霆風抱著枕頭,粗重地喘息,心裡像被什麼輾壓過一樣,好沉,好痛,好不舒服……
他想起了某些畫面,頭頓時痛得不得了。
楚霆風抱著頭,彷彿要將那些畫面都趕出去,可是怎麼抹也抹不掉,怎麼趕也趕不掉……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了!
「啊!」楚霆風一聲低吼,一拳就砸到了床頭櫃上,劇烈的疼痛傳來,楚霆風這才感覺到頭痛好了一些些。
又一拳砸向床頭櫃,楚霆風喘著氣,感覺到拳頭傳來一陣陣的鈍痛。
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終於,他慢慢地平息了起來。
只是等楚霆風慢慢地張開了眼睛,那眼中充滿了凜冽的冰寒,像地獄裡的冰潭,展現的是一個黑暗寒冬的殘酷……
白清羽窩在沙發上,太冷太冷了,於是只好又將暖氣加大了一些,這才感覺到舒服一些。
她躺在沙發上,怎麼睡也睡不著。
楚霆風這是怎麼了?
這也是白清羽看到他的第一次做惡夢,但是反應也太大了吧?
白清羽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楚霆風以前得過精神病?不對啊,楚霆風一向都在很好的大學讀書,然後回國接手公司,他的履歷看上去很順利。
如果他真有精神病,相信楚氏其他股東也不會讓他坐上ceo之位的。
那麼年輕的男人,出手果斷,下手狠毒,在商業上名聲四起,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得過精神病?
只是他為什麼會這麼反常?
無數個問題在白清羽的腦海裡糾纏著,煩得她幾乎天亮了都睡不著。
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終於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清羽感覺到有人抱起了她,嚇得睜開眼睛,卻看到楚霆風正沉著臉抱她往樓上走去。
「天……天亮了?」白清羽迷糊地眨了眨眼,看向了窗外,果然一縷縷晨光從窗簾單間
間隙那裡映了進來。
「嗯,天亮了,昨晚……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這樣吼你。」楚霆風頓了頓,淡淡地說。
可是白清羽卻感覺不到他語氣裡的誠懇,不過對方道歉了,她也不想再糾纏什麼。
「嗯,沒事,我能理解。」白清羽笑了笑,感覺好困好困的。
「你小睡幾小時,等你醒了我們再回去。」
楚霆風輕笑一聲,「我煮個早餐給你。」
「你……你會做早餐?」白清羽不可思議地看著楚霆風。
「當然會。」楚霆風像看白癡一樣地看了她一眼,其實他是做下廚的,只不過因為工作和身份的原因,很少下廚而已。
白清羽抿抿唇,笑靨又充滿了幾分甜蜜,「那好,我等你的早餐。」
楚霆風將白清羽輕然地放回到床上,然後給她掖好被子,這才下樓去做早餐了。
白清羽雖然困,但真的再也睡不著了,她像打了雞血一樣精神無限好。
閉著眼睛,也能看到楚霆風的容顏,看到昨晚的他,又看到曾經溫柔無比的他。
白清羽不再將昨晚的事放在心上。
畢竟楚霆風做了惡夢,可能是夢見楚羽離開他,而她又出軌了呢?
說真的,白清羽也有做過好幾次夢,夢見楚霆風拋棄了她,和另一個女人倨傲地離開了。
只不過於白清羽來說,那只是一個夢,並不能代表什麼,因為她做的夢沒有一個是在現實中發生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