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彧辦公室的竊聽器,是你安裝的?許玉若不過是你的替死鬼,對嗎?」齊堯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因為憤怒,說話時牙齒都在冷顫。他怎麼樣也想不到,最很的那個竟然是自己兒子!
齊嗣不做聲。
「是不是?說!」
「是!」
「好……好……你行……這就是我培養出來的好兒子……」齊堯氣得眼睛發白。「我真沒想到啊,你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人!」
公司有人和劉茜通風報信,她知道了公司的事情,但沒想到和齊嗣有關係。「老大,你在說什麼?不是許玉若那個賤女人搞得鬼嗎?怎麼會和你有關?你可別亂認罪啊!」
「許玉若,是我安插在齊彧身邊的眼線,是我犧牲了她!」
「關鍵時刻,讓一個女人來替你頂罪,你還像個男人嗎?」齊堯暴怒,「當時我就該讓他們把你抓走!老張,拿家法過來,我要好好懲罰這個不孝子!」
「你瘋了,這是你兒子啊……」
「就因為他是我兒子,我才要教訓他!」齊堯憤怒地拿起鞭子,「連自己弟弟都害,這和畜生有什麼區別?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你滾開,別攔著我!」他用力推開劉茜,「滾!」
齊嗣唇間擠出冷漠的嗓音,「我只有一個齊勖一個弟弟,齊彧不是我的弟弟!他只是你和野女人在外面的野種!」一向隱忍的他,此刻眼裡恨意濃烈得驚人。「我恨他!」
「你、你再說一次?」齊堯氣得腳步踉蹌,幾乎站不穩。
「我從來沒有把他當成我弟弟,一刻都沒有!」
「我今天就好好教訓你,讓你張長記性!」齊堯一籐條狠狠抽在齊嗣身上,急得劉茜尖叫。「天啊——你快住手——住手啊——」
她撲上去拉齊堯,但被她一甩手推開。頭撞在牆上,痛得她站不起來,癱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嚎。「你瘋了真是瘋了,為了一個野種,竟然這樣對自己親生兒子!你打死我們吧,就留那一個野種……我們統統去死……」
「你給我閉嘴!他做錯事就要受罰!」
「你還有臉說我們做錯事?做錯事的是你——是你在外面找小三!你王八蛋!」對兒子的心疼再加上一直以來心理不平衡,讓劉茜像個潑婦一樣叫罵,貴婦形象蕩然無存。「要不是管不住下半身,會鬧出這麼多事?別數老大沒做錯什麼,就算他弄死了那個小雜種,也是他活該!」
「我再說一次,阿彧是我兒子,你們再敢針對他,都給我滾出去!」齊堯說著又狠狠往齊嗣身上抽了一籐條。他咬牙,悶聲。
眼前這一幕鬧劇看得許念舒頭暈,她知道齊堯不喜歡她,而且事關許玉若,本不想插手,但看齊嗣挨了十幾籐條,終於看不過眼了。「爸,阿嗣知錯了,別再打他了!」她撲上去抓住籐條,死不肯鬆手。
「給我鬆開,這是我們齊家的事,不用你管,鬆開!」
「爸……別這樣……」推搡間,許念舒胃裡湧出一股強烈的噁心感,眼前也跟著發暈發昏。緊接著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對面房間的葉寶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情況,裡面不時傳出齊堯的咆哮,聽得她膽顫心驚的,小心臟一緊一緊。聽了一陣,又緊張兮兮地跑回房間找齊彧。「那麼大動靜,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能出什麼事?」齊彧翹著二郎腿,悠哉地翻閱高爾夫雜誌,一副事不關己的悠閒姿態。「下個月有一場高爾夫球賽,你說我要不要去露兩手?但這樣其他參賽選手不是很大壓力?」
「都什麼時候了,還高爾夫!你沒聽到鬧得那麼大動靜?」
「頂多是一頓家法罷了,還真能把大哥給打殘了?」他好笑地睨她,倒顯得她大驚小怪了。「虎毒還不食子,如果他真夠狠心,當時候就該讓警察把大哥帶走!」
「這麼說,出賣商業機密和在你辦公室裝竊聽器的,都是齊嗣,許玉若只是個替罪羔羊?我就猜到,許玉若肯定沒那個膽子。這麼說,你哥也夠狠的,關鍵時刻選擇自保,把許玉若推進了牢裡。她也真夠可憐的,為了愛情斷送了自己,這一關還不知道要關到什麼時候,青春全浪費了!」
「她心甘情願,與人無尤!」
葉寶撇撇嘴。「本來這不關我的事,但我突然覺得……有點討厭你大哥了!背後暗算你也就算了,讓女人背黑鍋,算什麼男人,可惡、卑鄙!」
齊彧淡定地摸摸她的腦袋,「這世上比這卑鄙千萬倍的事情多得去了,你終究是閱歷太淺!」
「你才閱歷尚淺,淘寶行業也是人蛇混雜的地方,各種卑鄙手段我見多了,你當我真那麼沒見識?我只是覺得,男人不該這樣害一個女人,尤其是愛自己的女人!」葉寶歎了口氣,心有慼慼焉。
「你上次說的風波,就是這個吧?你早就知道你大哥監聽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一來不想讓你捲進來,二來,你演技太差了……」
「我演技差?」葉寶不服,抗議。「我沒去當演員,是不想其他演員沒飯吃好嗎?要不然我靠我這張臉,靠我這身材,尤其是演技,肯定一炮而紅,第一部電影就拿金馬影后,妥妥兒的!」
「你要能拿金馬影后,那肯定是有後台!」齊彧溫柔地捏捏她的下巴,「不用猜都知道,是被我這個大金主包.養了!」
「討厭!少瞧不起人!」葉寶拍開他的手,有些鬱悶地端詳著他的臉。
「怎麼?這還沒到晚上,這麼快就『餓』了?」齊彧邪氣地笑起來,一口白牙說多曖.昧有多曖.昧,嗓音酥麻又撩人。一手環住她的後頸,箍入懷裡壞笑著咬耳朵。「最近老婆胃口真好,是不是我太給力了,讓你*難耐,欲罷不能?」
「你胡說什麼!」葉寶嬌嗔,「你才*!」
「你不饑.渴,為什麼老用這麼饑.渴的眼神盯著我瞧,好像恨不得立刻把我撲倒!」
「我哪裡是饑.渴的眼神,分明是懷疑的眼神!你們齊家的男人,個個都厲害得要命。除了你二哥不算,其他都在外面有女人。你以前*債一大筆,這陣子雖然消停了點,但以後會不會惡性難改?話說這種東西是有遺傳的,要是你以後喜歡上其他女人了,肯定也會對我那麼狠,說不定也拉我去頂罪,就像你大哥對許玉若一樣。」
齊彧就覺得好笑了,樂得露出白牙,「你認為,我和我大哥是同一類人?」
「現在看著不像,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那樣。關鍵時刻,選擇明哲保身,寧願犧牲女人!你現在對我這麼好,保不齊是把我養著,將來指不定什麼時候能派上用場。」
「你的意思是,把你當小豬養得白白胖胖,等到時候宰?」見她還認認真真點頭,齊彧樂壞了。「傻丫頭!我能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讓你替我頂罪?再說,我是那麼孬的男人?出了事,男人必須義不容辭地擋在前面,怎麼能讓自己的女人遭罪?那事兒,我就算良心被狗吃了,也做不出來!」
「就算你不會,那、那萬一你喜歡上其他女人了?」因為擔心,葉寶整張漂亮的小臉都皺在了一起。「都說愛情有保質期,萬一你新鮮感過了,不喜歡我了,而我又很喜歡你怎麼辦?照我以前的脾氣,肯定說不出這麼丟人的話,但我現在就是越來越依賴你了。」
「以前就知道男人不可靠,而且從小就覺得自己倒霉,直到遇到你才知道,運氣原來都用在這上面了。我怕有一天,你突然就變心了,怕我不夠灑脫,接受不了!」
「傻丫頭……」齊彧搖頭輕輕地笑,「我說過,未來的事情,我無法承諾。就算我說,也只是哄你開心,我不想騙你!但是,至少現在,我想和你過一生。你也是唯一一個,讓我動結婚念頭,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在一起也不嫌膩的女人。就沖這兩點,我就有信心,我們能走很久!」
「所以,趕緊把你那些擔心和小情緒收進去。」他戳戳她的心臟,笑容裡有著讓人安心的溫柔。「我齊彧這一生,絕不負你!」
……
醫院。許念舒恢復意識的時候,視線內一片白色,全身乏力。她疲倦地轉動眼珠子,慢慢才看清眼前的人是齊嗣。他的手,緊緊握著她的。突然就像被刺痛了一下,她抽出手。「這是哪?」
「醫院!你暈過去了!」
「哦……」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一個*了的男人。「我沒事了,可以出院了!」
「你懷孕了!」
耳旁「嗡——」地一聲,許念舒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怔怔地睜著眼睛,一時間難以消化這個震驚的消息。「你、你說什麼?我、我懷孕?不可能……我明明……」
「之前的人.流,導致你受孕困難,但不代表完全沒有希望。有時候,人不得不相信奇跡的存在!」
許念舒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一時間百感交集。既高興,又痛苦,說不出地心酸。當初如果不是因為不孕怕耽擱齊彧,她未必會和他分手,也許他們現在很幸福很幸福。然而,兜兜轉轉這麼大一圈,她嫁給了他大哥,經歷了不孕風波和丈夫*後,她竟然懷上了小孩。
這是命運跟她開的一個天大的玩笑!
一時心情太複雜,嘴唇囁嚅著,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之前是我對不起你,但現在,許玉若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問題。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們重新開始,好嗎?」齊嗣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緊緊地握住,不允許她抽離。「我會履行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的責任,好好照顧你們!念舒,再給我一次機會!」
事到如今,許念舒已經分不清楚他這樣做是因為愛她因為恩情還是因為孩子,但她除了原諒,還有其他選擇嗎?命運讓她承受了太多不公正的待遇,這一次,就當做是對她的彌補!
……
陸家大院,陸戰接完下屬的電話後,搖頭晃腦地歎氣。「唉……這個阿驍,越來越不像話了!」
陸擎坐在對面沙發上看報紙,姿態宛如一隻霸氣的獵豹,內斂而沉穩。冷峻的五官,無不透露出王者之勢。「他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闖禍了!陸家這些後輩,我原本最欣賞他,他們也都說,他最像你,將來能成一番大事,可最近攪得一團糟!現在又和陸家老三幹上了,還把陸家老大攪和進來,鬧得要上法庭,公司上下對他很失望,都告狀告到我這來了!」
「那小子鬧成這樣,是為了女人罷!」陸擎鼻子裡出了聲冷氣,「能讓一個成熟的男人方寸大亂,除了女人,還能有其他可能?」
「那倒是!當年你和林葭,不也把我氣個半死?公司不要名譽也不要,就那麼不管不顧地扎進去!」
「她是我要定的女人,為了她把全世界掀了又怎麼樣!」陸擎橫眉一豎,骨子裡透出王者的尊貴倨傲。目光望向餐桌邊的母子,嘴角卻染上了淺笑。「為她,值得!」
「唉……我就說那小子像你,你這個當三叔的,沒事多管管他,別讓他鬧得太厲害,凡事留個餘地!」
「知道!有空我和他談談!」說罷,陸擎又繼續低下頭看報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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