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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27.前女友歸來 文 / 唐輕

    陸氏。頂樓總裁辦公室。

    簡約的黑白色格局奢華低調,彰顯著品味。陸驍坐在意大利辦公桌後,專注地處理手中的文件。眼神銳利,似乎再小的細枝末節都逃不過他的法眼。身為繼三叔陸擎後最受矚目的財富新貴,整個京都的金融界,也隨著他的每一個決定波動起伏。毫不誇張地說,動動手指,金融界震三震。

    辦公室嚴肅冰冷的氣氛,以及他冷漠的容顏,讓人很難將他與感情聯繫在一起。他就像一隻內斂的獵豹,無情無義,似乎在他的世界裡只有利益和名譽,沒有任何女人能讓他心動,沉穩內斂。

    白瑞珠敲門進來,看到陸驍專注的面容,心頭忍不住一蕩漾。

    前段時間他為了葉寶頹廢放縱,自我折磨,各種醜態畢露。但這段時間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將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如睿智霸氣的王者,似乎沒有任何事能夠勾動他心裡的波瀾。尊貴的男人是令人敬畏的,就連她,也幾乎要為他的氣勢折了腰。

    有時候忍不住自我懷疑,這樣的霸主,真的是她能征服的?

    但她不能動搖,這場競逐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的餘地。這不僅僅是她和他之間的較量,也牽扯到當年的恩怨,她必須成為他身邊最親近的女人!

    儘管心裡波瀾起伏,但白瑞珠面上只露出了一絲再平常不過的淺笑,走過去將資料遞到他面前。「總裁,這是你昨晚12點,」她刻意強調這個時間,略帶些調侃的意味。「打電話問我要的合約,我用了八個小時整理好!每天要處理一大堆額外的工作,我在考慮申請加薪。」

    「做不到,辭職!」陸驍的嗓音冷漠得不像是人發出的,眼裡沒有一絲感情,冷冰冰的,陰鷙而深沉。就如一潭漆黑無底的深井,沒有任何人能讓他心性波動。

    「還真是殘忍呢!」白瑞珠喃喃著,莞爾,「不過,我若辭職,恐怕很難找到像我這麼盡職的秘書了。一天二十四小時手機開著隨機待命,你一句話我就得在半個小時內趕回公司,半夜三點也要爬起來查資料。四年的合約厚厚一沓堆在資料室,你說要我就得加班加點,這是什麼樣的職業素養?最重要的是,還要搭上自己的婚姻配合你演戲。這,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做到!」

    「我沒有勉強你,你不幹,現在就可以走!」陸驍由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儘管白瑞珠夠聰明,但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太容易了,不缺她一個。只要他想找,這個世界上自然有多得是比她聰明漂亮的女人!

    但對他而言,葉寶……只有一個!

    想到這,心裡忍不住抽痛了一下。但他沒有表現出來,警告自己,絕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窩囊。

    「我現在走,不就一點機會都沒了?對了,今天早上的報紙,你也許有興趣!」

    她意味深長地笑著推到他面前,娛樂版頭條大篇幅報道齊彧和葉寶蜜月回國的消息,照片上兩人在機場親密無間地擁抱親吻,羨煞旁人。

    陸驍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然後繼續低下頭工作了,似乎這件事與他毫無關係。但白瑞珠心知肚明,他不是不在乎,而是困難地裝作不在乎,心裡現在恐怕在滴血,連把齊彧大卸八塊地衝動都有了。

    她倒想看看,他還能忍到什麼時候?

    「看來他們不只是做戲,而是真的很愛,你看了什麼感想?」

    陸驍不受她刺激,神色依舊冷漠,轉而問。「發佈會,準備的如何?」

    「總裁交代的任務,我當然會盡心完成。放心,比你預期的影響更廣,也比穆鉉年會更轟動,到時候會有數百家媒體報道我們的婚訊,一定能第一時間傳到葉小姐那裡!」

    陸驍知道白瑞珠是有意想刺探他,看他發狂。但他並沒有如她的意。暴怒的事情他已經做過太多次,只不過是自取其辱。自他做決定起,他所有的情緒,都會藏在心裡。再痛再累,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不會給任何人在傷口撒鹽的機會!

    「婚禮的大小事務我想你沒空張羅,都放心交給我!但有些事,還是你親力親為比較好!」白瑞珠說著,把一張請柬放到他面前。

    新郎陸驍,新娘白瑞珠,賓客的名字寫著齊彧闔家。

    「你可以親眼看看,她對於你結婚的態度!」

    「不必了!按照正常程序寄送!」

    白瑞珠揚著眉梢深深地笑著,「你確定不想親口告訴她婚訊?」

    陸驍終於放下鋼筆,抬眼與她對視,然而目光陰沉冰冷,帶著警告的意味。「你是什麼身份,就做好自己身份該做的事,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呵……我是什麼身份?我也想知道……你的一顆棋子?未婚妻?甚至於……很可能是陪伴你一生的女人?」白瑞珠笑得像只精明的狐狸,嫵媚又讓人憎惡。

    「我知道我現在說你將來會愛上我,你一定會嘲笑我不自量力。可是,如果這場賭局沒有一定的把握,我也不會賠上自己!誰輸誰贏,還不一定,你說是不是?或許有一天你忽然發現……你愛上了我。」

    在他沒做出回應之前,她適可而止。「好了,不打擾你工作了。有什麼事call我,我隨時待命!」

    在葉寶離開的半個多月裡,陸驍每天加班到十二點,就像一個不知疲憊的機器人,沒日沒夜地工作。但今天,也許是知道她回國的消息,他總是心神不寧。不管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將精力集中在工作上。如此抗爭了一天,頭痛欲裂。

    起身走到窗邊,俯視著黃昏中的城市,太陽穴突突跳動著,抽絲剝繭般疼痛,好像連世界都在旋轉。又是因為她吧?只要聽到有關她的消息,知道她就在附近,他的世界就會被攪亂。可是他發過誓,絕不能再回到從前,他要用另一種方法奪回她,他不能再那麼衝動。這個半個月來不是做得很好嗎?怎麼她一回來,他又受不了?

    陸驍,你必須冷靜,他警告自己!如果你再去找她,只會嚇到她,將她推得更遠。留在她身邊,慢慢接近,讓她接受你,一步步瓦解她的仇恨,才是你該做的!

    然而看到照片上他們那麼恩愛,他又忍不住懷疑,她會否有離開齊彧的那一天!

    不!齊彧那種花花公子,怎麼可能對她動真心,不過是一時新鮮感玩弄她而已,她只是被他的表象迷惑了,他們一定會離婚!

    陸驍一遍又一遍自我催眠,才將心裡的煩躁壓下去。若這個念頭一旦崩塌,他的世界也會跟著崩塌,他不能喪失唯一的信念,這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痛苦肆虐著,像惡魔一般,折磨得他的臉發白,變形。他承受不住那錐心的疼痛,一拳狠狠砸在落地窗上。

    黃昏映照出他的臉,他的雙瞳盤旋著風暴,卻也冷寂如死水。()

    ……

    這一天的黃昏,晚霞如練,七色霞光照得天際通明,由落地窗灑滿整個機場。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映出行色匆匆的旅客,行李箱輪子與地面摩擦發出有序的聲音。齊嗣站在落地窗邊,一襲黑色風衣襯托出挺拔的身材,出挑的氣質以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引得不少行人側目。

    他一邊打電話,一邊望著出閘口,當那道高挑清麗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嘴角染上了幾許笑容,語氣也少了幾分嚴肅。「我知道了!明天上班再處理,就這樣!」

    掛斷電話,他招了招手,那道人影也發現了他,忙揮手示意。那女人高高的個子,一頭清爽的短髮,包裹著巴掌大的臉,顯得很有女人味。皮膚白希,五官精緻,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灰色針織外套。無論從臉還是衣著,都像極了韓劇中的女主角,屬於讓人看了很舒服的氧氣美女。既有知性美,又不乏神采。

    拖著行李箱快步迎上去,許念舒攬住齊嗣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嗨!好久不見!」

    齊嗣親了親她的頭頂,「好久不見!」

    「怎麼?見到我不開心嗎?」她歪著腦袋打量他的神情,爾後狡黠一笑。「開玩笑的!你還是老樣子,高興不高興都不會表現在臉上,不過你的眼神騙不了人,我就知道你很想我!」

    齊嗣嘴角噙起罕見的笑容,接過行李箱。「走吧!」

    這天齊嗣自己開車過來,許念舒坐在副駕駛座上,一直笑笑地盯著他的臉看。

    「怎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沒有!就是很久沒見,想你了,忍不住多看兩眼!之前只能電話聯繫,多少有點不真實,現在看著你,才確定我真的有男朋友,而且還很帥!幾個月不見,好像又更有男人味了!怎麼樣?這幾個月有沒有乖乖的?」

    齊嗣笑而不語。

    「好了!我相信你!就你這性格,除了我,哪個女人敢接近你!最近工作忙嗎?我不是說了,忙不用來接我,我自己打車去公司找你!」

    「我們現在回家!」

    「這麼快!」許念舒玩笑道:「還好我在飛機上看了一些第一次見家長如何表現得大方得體的文章,做好了充足準備!」

    車子停在紅燈處,齊嗣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遞給許念舒,她眼睛亮了亮,打開一看,裡面果然靜靜躺著一枚鑽戒,戒指花紋很精緻,鑽石的大小也很有誠意,熠熠生輝。她轉頭看向他,莞爾。「這算正式求婚?」

    「嗯!」綠燈亮起,齊嗣一手掌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頗有些漫不經心。「嫁給我!」

    「你這求婚一點也不浪漫,不過,我喜歡!」許念舒把戒指套入無名指,得意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答應你的求婚!」

    齊家大宅,劉茜從四點就開始等,坐了兩個小時坐不住了,在大廳裡走來走去。齊堯在沙發上看報紙,被她晃得眼睛疼,摘下老花鏡,皺眉。「坐下,晃得我難受!」

    「老大第一次帶未婚妻回家,我哪坐得住?你不關心兒子才這麼冷靜!」

    「人都在路上了,你著急個什麼勁!老三帶寶兒進門,我也這樣!」

    「你少給我提那兩個人,掃興!」

    兩人正鬧矛盾,齊嗣牽著許念舒走了進來。「媽,我回來了!」

    「伯父伯母好,我是阿嗣的女朋友,許念舒!」她一點也不怯場,落落大方地鞠了一躬,溫婉乖巧,名門閨秀的氣質,讓劉茜很滿意,笑逐顏開,「乖!進來坐!」心想不愧是自己兒子挑的女朋友,知書達理,長得又漂亮,不知道比那個不知所謂,莽莽撞撞的葉寶強多少倍。

    齊彧和葉寶正在房間裡膩歪,聽說未來大嫂回來了,一起下樓見人。到的時候,許念舒正在給大家送禮物。

    齊堯介紹道:「這是我們家老三,齊彧!」

    許念舒低頭找禮物,抬頭目光與齊彧對上時,怔住了,眼裡掠過一抹複雜。手猛地一抖,禮物險些滑落。她期待過與他重逢的場景,但沒有想過,再見面,會是這樣的身份!老天和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他竟然是齊嗣的弟弟!

    這對齊彧而言也是個意外,對他而言能稱謂「意外」的事情不多,但此時此刻,絕對算得上!熟悉的容顏,熟悉的笑容,與幾年前他們分離時記憶中一模一樣。只是頭髮剪短了,她看上去更加知性幹練。

    過往的回憶,同時在短暫的一秒內從兩人大腦中掠過。

    齊嗣在旁目睹一切,神情依舊淡漠。然而隱藏在眼底最深處,有一抹異乎尋常的……算計!

    齊彧畢竟是齊彧,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相反,迅速反應過來,客氣地點了點頭。「你好!」態度平淡得如同兩人素不相識,好似過往的糾纏,愛與恨,不過是記憶中一顆最細微的塵埃,早就被時光瓦解,灰飛煙滅。

    「你好!」許念舒微笑,然而畢竟不如他,嗓音有一絲顫抖。

    一旁的葉寶因為信任齊彧,再加上自己粗神經,沒有察覺任何異常,主動笑著打招呼。「我是齊彧的妻子,葉寶,你可以叫我寶兒!」

    她之前一直猜測能讓齊嗣動心的女人,究竟有什麼樣的魅力。今天一見,果然很漂亮。不是爛大街的美瞳錐子狐狸精臉,長得很像韓國的李英愛,屬於看上去很有氣質,很舒服的女人。聲音也很溫柔,如沐春風,屬於男女都會喜歡的氣質美女類型。

    許念舒露出一絲意外,「你結婚了?」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她忙解釋,「我是指,你是弟弟,卻比阿嗣還早結婚!」

    「他們結婚就是兒戲,哪像我們阿嗣這麼嚴謹!」劉茜不忘尖酸刻薄地插了句話,轉頭吩咐傭人泡茶。落座後,越看許念舒越滿意,覺得葉寶連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這讓她在心理上有一種勝利者的優越感。

    「聽說許小姐一直在英國。」

    「伯母,您叫我念舒就好了!我在英國地質研究所擔任一級研究員!」

    「研究員啊……」劉茜誇張地重複,有意以奚落的目光瞥了眼葉寶。「念舒就是聰慧,哪像某些人,整天不務正業,一無是處!」

    許念舒謙虛地微笑。「只是聽上去厲害,其實算不上什麼大成就!」

    「你太謙虛了,比某些人強多了……」

    第一次葉寶就忍了,再來一次,忍不住反駁。「職業無分貴賤,淘寶也是一份崇高的事業,也需要頭腦。未來大嫂,我開了一間淘寶店,自己設計的包包自己銷售,款式很優雅的,一點也不比大牌差,改天你逛逛,看中哪款我送給你!」

    「好的!謝謝你!」許念舒客氣地道謝,目光無意間望了眼齊彧,但他只看著葉寶微笑,眼神很溫柔。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不是滋味,可心就像被什麼揪痛了一下。她早就知道,他身邊遲早會有一個女人取代她的位置,又何必介懷?更何況葉寶看上去是個好女孩,能給他幸福,她該祝福他們!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不該再執著。

    「念舒,你父母怎麼不跟你一起回來?」

    「他們都去世了!」

    「哦……這樣……」劉茜表面上很遺憾,心裡卻惋惜許家沒有背景,和他們家不登對。但眼下也顧不上那些了,她只希望他們盡快完婚,趕在齊彧之前生下孩子,穩住繼承權。「沒關係,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謝謝伯母!」

    「叫什麼伯母,都快結婚了,該叫媽了!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許念舒望向齊嗣,他道:「下個月!」

    齊堯皺眉,擔心太倉促,但立即遭到了劉茜的反對,「有什麼倉促?當時齊彧他們更快,你怎麼不嫌倉促?老大都拖了這麼多年了,早該結婚了。婚宴的事我張羅,一定辦得妥帖,用不著你操心!」

    「謝謝伯母!我請了三個月的假,之後可能還要回英國,未必有太多時間留在國內,希望您能諒解!」

    對劉茜來說當務之急是結婚生孩子,哪裡來得及考慮三個月之後的事情,連聲答應。「好好好!工作也重要,我不會干涉你!」

    幾人在客廳聊了一會兒天,齊彧和葉寶就先上樓了。一進門她立即把他逼到牆角,虎視眈眈地逼問。「你是不是喜歡你大嫂?」

    換做其他人,齊彧就當笑話來聽,可許念舒不同,連他都經不住心虛。心想,難道這麼容易就被這丫頭看出來了?

    當然他並非故意隱瞞,只是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無謂再提起。再說這丫頭嘴巴不嚴實,氣性又大,被她知道肯定鬧出大亂子,他不想讓家裡的關係更複雜。

    就在他考慮該如何回答時,葉寶突然笑起來。「開玩笑的!嚇嚇你!」

    齊彧暗暗鬆了口氣,捏了捏她的鼻子。「開這種玩笑,有意思嗎?」

    「我只是覺得,你大嫂那麼漂亮,完全復合男人心中女神的憧憬,你肯定也覺得她很美吧!」

    「你之前也說櫻子是男人喜歡的類型,是不是只要出現一個女人,你就會懷疑?又要和我大鬧一場?」

    葉寶吐吐舌頭,「我才不會像上次那麼無理取鬧,我現在對你更有信心了,不會隨便懷疑你和其他女人。更何況那是你大嫂,你再怎麼禽.獸,也不會和大嫂有.染!」

    原本齊彧和許念舒沒什麼,但葉寶這麼一說,他忽然覺得不告訴她有些愧疚,好像故意隱瞞似的。可是當年的一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他不想再提起。更何況幾個月後他就會離開京都,無謂再挑起麻煩。權衡之下,他還是決定對許念舒前女友的身份保持緘默。

    「你怎麼了?在想什麼?」

    「沒什麼,老婆這麼深明大義,我太感動了……」

    「感動吧,我也覺得自己特別通情達理。反正吃醋嫉妒猜心什麼的太累了,我不想再來一次,你給我老實點。」葉寶凶巴巴地像隻母老虎,齜牙咧嘴。「敢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就切了你的小丁丁!」

    「哦?砍小丁丁這麼凶殘?」齊彧玩味,「你忍心這麼對我?」

    「怎麼不忍心?大不了和你當姐妹!」

    此刻的葉寶完全是一句玩笑話,天真的她並沒有想到,許念舒的出現,會給他們的婚姻,帶來重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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