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齊彧突然站起來,葉寶以為他要揍她,本能往後退了一步。()他卻伸出長臂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四目相對,兩人的面容的近在咫尺,耳旁只聽見他喃喃了一句。「我也早就想這麼做了……」
還沒等她悟出他想幹什麼,他已經捏住她的下巴,稍一用力逼得她仰頭。霸道的吻,就這麼落了下來。
四唇相貼之際,如電擊般的觸感讓她驚愕地睜大眼睛。只感覺他的嘴唇很柔軟,吻就像蝴蝶那般輕柔,憐愛地輾轉過後,舌頭探入,靈活又熱烈地纏住了她的。
一股香氣順著他的舌頭灌入她喉嚨,他清冽的剃鬚水味、古龍香,以及屬於他本身的淡淡薄荷味,一下就包裹住了她整個世界,有著令她目眩神迷的魔力。
天旋地轉間她從驚嚇中緩過神來,開始奮力掙扎,然而他纏著不放。舌尖靈活而柔軟地纏繞著她的,濃烈的氣息霸道地染遍了她的呼吸。「唔唔唔……放、放開……」
葉寶拚命扭動身體,奮力推開他,羞惱萬分地捂著腫.脹的嘴唇,「你混蛋!」
齊彧退了一步,欣賞她迷濛的眼神和臉頰上的紅暈,露出了獵人得逞的微笑。那是一種看上去邪惡隨性,卻相當霸氣且勢在必得的笑容。一下讓葉寶感覺自己置身他的陷阱之中,無從逃避,非常危險。
他的笑容對葉寶而言無疑是一種侮辱,好像自己是他的獵物或者美食,憤恨地衝他喊。「王八蛋,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不是每一件事情,都一定要有一個解釋。我做事全憑心意,想吻你,就這麼做了……很奇怪嗎?」他邪氣地舔了舔嘴唇,好像還在回味。「我早就說了,你的味道很甜……果然很美味……」真讓他有些……欲罷不能……
「你無恥!」葉寶一巴掌狠狠朝他甩去,但被他截住。他挑挑眉,居高臨下的姿態,笑容極其可惡。「不就是一個吻嗎?至於這麼激動?你該不會像那些惡俗的八點檔女主角,喊著是你的初吻,讓我補償你吧?我可不會因為區區一個吻,就娶你……」
「你以為我想嫁給你嗎?」眾目睽睽之下,葉寶倍感受辱,臉上火燒火燎,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憤怒地從他手裡抽回手臂,氣得像殺人。「我就是不甘心被狗咬了一口,覺得噁心!」為了強調自己有多噁心,她用力抹了幾把嘴唇。火辣辣的疼,越辣,他的味道就越清晰,想死的衝動都有了。
「我不是你那些隨隨便便的阿貓阿狗,不會任由你侵.犯!」
「你當然不是……」齊彧氣定神閒地坐回位子上,眾人驚愕的眼神,葉寶的憤怒,對他絲毫沒有影響,依舊笑容春風。
「你若是她們,就該感恩我的*.幸。想被我吻的女人,多得超乎你想像!現在你不願意我也吻了,你想怎麼樣?讓你吻回去?還是去法院告我強吻你?亦或者,讓你當警察的姑媽把我抓進監獄?不過,我想她聽了應該會很高興……」
葉寶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嬌俏俏的一張臉,都有些猙獰扭曲了。「賤.人!」他齊彧絕對是下作到死十次都不夠的超級大色.魔!「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再敢招惹我,兩刀剮了你!」
「恐怕你的願望要落空了,白字黑字簽了的,你的債務沒還清之前,得繼續履行協議。若你非要鬧上法庭,我奉陪到底。只不過善意提醒一句,最後結果不過是投入人力物力,惹來一身腥。保不準你不服審判結果,大鬧法庭,還得扔進監獄關幾天,對你可沒什麼好處!」
「你以為我怕嗎?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咱牢裡見!」狠狠丟下這句話,葉寶扭頭就跑。
其實她是怕了,齊彧是那樣危險的一個男人,深刻的輪廓上那深沉的笑容,彷彿烙在她心上了,讓她心慌。
一口氣跑出大廈,氣喘吁吁,氣惱得來又在嘴上抹了幾把。這不是她的第一個吻,一點都不溫柔也沒有任何甜蜜旖.旎,卻像一把火,燒得她的心酥了!
……
翌日。
早上八點多越小萱起來開店,看見葉寶還在睡覺,便爬過去推她。「寶寶,醒醒!上班要遲到了!要遲到了!」推了幾下一點動靜都沒有,她索性抓住她的肩膀狂搖。「起*了起*了,上班要遲到了!起*了——」
葉寶的骨頭本來就是酥的,在暴力的*下,差點散架,搖得想吐。一下就從夢裡驚醒,反應過來是在被越小萱*,一下就惱了。「我k!一大早發什麼瘋,滾開!」她的力氣可比越小萱大,一巴掌就把她拍一邊去了。被她一通亂搖,胃裡泛酸,難受得要死。
越小萱撿起眼鏡,用五百度的高近視眼委屈地看著她。「我還不是怕你遲到?你居然這麼用力推我,好狠心!」
「吵我睡覺,沒把你扔出去就不錯了!」葉寶恨恨地磨牙,「不用上班!」
「噢?不用上班?可今天是星期一啊……星期一不是一定得上班嗎?你是不是記錯了?你說你們上司很*的,醒了就趕緊起來吧,不然他又不知道用什麼法子虐待你了!」
越小萱從地上爬起來,很貼心地說:「我能理解你不想上班的心情,更何況還要對著個大惡魔,想想都覺得痛苦。但逃避是沒用的,你越逃避,他越咬著你不放,到時候更慘。生活就像qj,不能反抗,不如好好享受,反正情況也不可能更早糟了,忍耐到底的人必然得救!」
葉寶火大得很,「我要是男人,第一個qj你!」
越小萱嬉皮笑臉地回答:「你要是男人,不用你動手,我一定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yi絲不gua地躺在你*上!」
她丟過去一記白眼,「敢再不要臉一點嗎?還說自己是羞澀的小鵪鶉……」
「我本來就是羞澀的小鵪鶉啊……」越小萱單純地眨眨眼睛,模樣兒乖巧極了,「但是我好喜歡你嘛,喜歡到可以沒皮沒臉,沒心沒肺。有人這麼喜歡你,你應該感動才是!」
「別以為你說我好話,我就不揍你!等我睡醒,分分鐘把你捏成渣渣!」
「還睡?今天真的不用上班嗎?」
「不止今天,以後都不用上班,我辭職了!」
「債這麼快就還清了?」
「還個屁!老娘被那王八蛋陰了!」葉寶咬牙切齒地說,就差沒恨得吐出一口老血了來了!昨晚就因為他,*都沒怎麼睡。好不容易睡一會兒,不是夢到他拿著刀子斧子追殺她,就是夢到他強吻她。現在想來,嘴上似乎還殘留著他噁心的味道,忍不住用力抹了幾把,但那味越擦越濃,彷彿烙進腦子裡,記得很清楚。
越小萱是只敏感的小鵪鶉,見葉寶一直擦嘴,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喊。「哇塞!你們接吻啦?」
有這麼容易被看穿嗎?葉寶恨極,抓起枕頭砸向她的臉,「你去死!我怎麼可能跟自己討厭的人接吻!和他接吻,天打雷劈!」她自我安慰,強吻和接吻不同,是非自願的,所以強吻不等於接吻,她可以發這個誓!
「哦?沒有嗎?」越小萱皺眉,「你沒接吻,老擦嘴乾什麼?」
「你什麼邏輯?接吻和擦嘴有半毛錢關係?」
「可是言情小說和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女主角被強吻,討厭男主角,就用力擦嘴要抹掉他的氣息啊……跟你剛才的樣子好像!所以不是接吻,是強吻了?」
葉寶就像被咬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就炸了毛跳起來,「越小萱,信不信我弄死你!」看著又蠢又土,在感情方面卻精明得像個偵探,還不依不饒地追著問,實在是太討厭了!
看她紅了臉,以及一連串的反應,越小萱基本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她家寶寶雖然凶,其實是個單純不懂隱藏情緒的女人,什麼都清清楚楚的寫在臉上。看來,一對歡喜冤家要開始他們精彩的愛情故事了……
看臉的社會果然凶殘,饒是寶寶再凶,走到哪裡都有男人喜歡,連上司也會被她吸引,故意以整她來吸引她的注意,好浪漫的。而她……唉,她也好想被上司虐.待哦!
葉寶不承認,越小萱也不好再戳穿她,以免惹來「殺身之禍」。心裡比明鏡還清晰,表面上卻一個勁搖頭。「哎呀,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你不要這麼敏感嘛!沒強吻就沒強吻,說說又不會懷孕!不過,你真的辭職了嗎?那欠他的錢怎麼辦?」
「我根本沒欠他錢,是那王八蛋詐我!你是沒看到我昨天有多厲害,那麼厚一沓紅票票就『啪——』地甩他臉上了,把他的臉都打紅了,當時還很多人看,他丟人丟大了!看以後哪還有臉在公司混!」
「好棒好棒!」越小萱拍手附和幾聲,在葉寶得意洋洋之際很不合時宜地問了句:「寶寶,你甩他臉上那沓紅票票,不會剛好是我們明天用來進貨的錢吧?」她是知道的,葉寶身上的現金從來不帶超過200,那麼多錢只有一種可能——貨款!
葉寶臉都僵了。媽.蛋,昨天就該先換一百塊一毛錢再甩,那樣更霸氣!虧大發了!心裡肉疼得緊,面上卻還要佯裝鎮定地擺手,「那都不是重點,從我小金庫裡面取就是了。就幾千塊,多、多大點事……」說話都在哆嗦!眼淚往肚子裡流!
昨天砸得很爽不錯,可回到現實,那麼一大筆錢,得賣多少包才能賺回來!他齊彧的臉,哪裡值幾千塊?
「哦!那好吧!不過你當那麼多人的面讓你上司丟臉,他又那麼壞,不會殺了你嗎?」
「他殺我?他倒是來啊,我還想砍了他呢!」
越小萱搖搖頭,「寶寶你是很厲害,但他太腹黑了,你不是他的對手,要不然也不會被他欺壓一個多月了!」
當面被拆穿,葉寶非常沒面子,那個恨。她越小萱,到底懂不懂什麼叫人艱不拆?一記刀子眼狠狠瞪過去,活動了一下手腕,發出「咯咯」骨頭摩擦的響聲。「我也許不是他的對手,但要你這條小命,還是綽綽有餘!要試試嗎?」她在齊彧那受了一肚子氣,正好沒處發洩,她自己撞上來,就是找死!
「你這叫欺軟怕硬……」
「姑奶奶還就欺軟怕硬怎麼了?」葉寶撲上去壓倒越小萱,亂七八糟地揍了一頓,「還敢不敢惹我?」
越小萱哭喪著臉求饒。「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葉寶這才放開她,朝她屁股踹了一腳,「滾去開店!今天不賣出十個包,晚上沒飯吃!」
越小萱屁滾尿流地爬到電腦桌邊。嚶嚶嚶,葉寶就是只母夜叉,天天欺負她,她簡直生活在萬惡的舊社會,比還珠格格裡面的小燕子還慘!
她不要被女上司虐.待啦,要虐也換個男的!
葉寶被搖醒後,一點睡意都沒有。躺在*上輾轉反側,越想越心煩。旺旺「叮咚叮咚——」的聲音,刺得她太陽穴都疼。這段日子被齊彧奴役慣了,不用上班倒不知道該幹些什麼。正翻來覆去要發瘋的時候,夏薇來了電話。前面兩通她沒接,直到第三通,才接了,語氣很沖。「幹嗎?」
夏薇在那頭愣了一下,「寶寶你怎麼了?是不是在忙,我打擾到你了?」
「沒!有事快說!」
「你姑沒轉告你,我給你打過電話嗎?」
「沒有!」
「我就知道,這麼多年了,她都不肯原諒我,始終覺得是我的錯,我也……」
「有事說事,別扯那麼遠!」
「晚上有空嗎?回家吃飯,我煲了老鴨湯!」
「這麼熱的天誰喝老鴨湯,而且我也沒空!」
越小萱在電腦前舔了舔嘴,老鴨湯,她喜歡喝!
「那明晚呢?」
「也沒空!接下來我都會很忙,沒事別給我打電話!」
「連你也討厭媽媽嗎?你都在怪我?我縱使有千般錯,還是你媽,你現在連見我一眼都不願意了?寶寶,你這樣對我很殘忍!」
葉寶很討厭聽這些話,因為……那會讓她心軟。就像夏薇說的,縱然她對她有再多的怨,再多的不滿,她始終是她媽,她沒辦法把她當成一個陌生人,面對她的痛苦視若無睹。語氣不自覺就軟了下來。「沒,我真的很忙!」
「忙到連一頓飯的時間都沒有?你騙我,你就是在怪我!」
「好了,別說了!」想到今天也沒什麼事情,在家對著越小萱心煩,葉寶道:「我今晚過去就是了!」她掛了電話,喉嚨裡像被什麼東西堵著,悶悶地不舒服。
越小萱扭頭笑嘻嘻地問她:「你去陸家吃飯啊?打包份老鴨湯給我啊!」
「有你什麼事!」葉寶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沒賣出十個包,餓死你!」
……
葉寶想著早去早回,五點多的時候就去了陸家。以為是家庭聚餐,但去了才知道陸權還在公司開會,陸晨要上晚自習,所以家裡只有夏薇和陸驍,這讓葉寶覺得很不舒服。更重要的是,沒有安全感。
以前她之所以敢在陸驍面前肆無忌憚地叫囂,多少因為陸權在,出什麼事都會護著她。兩個人的時候,她有點沒底,盡量不去招惹他。就連偶然四目相對,她也很快移開眼睛。但她沒有表現出一絲害怕,只是很淡定很冷漠。
夏薇很高興,一個勁給葉寶盛湯夾菜,在她耳邊噓寒問暖。她吃得很快,偶爾含糊不清地「嗯」一聲。
「別吃太快,小心噎著!」
一杯水出現在葉寶視線裡,是陸驍推過來的。她當作沒看到,還是飛快地扒飯。中午煩得都沒吃下東西,這會兒確實餓了。吃了三碗飯,她放下碗筷抹抹嘴說。「沒其他事我走了!」
夏薇當然挽留,「怎麼一吃完飯就要走?這麼著急!」
「我來的時候快下雨了!」
「下雨正好,就留在這過夜!」
葉寶下意識看了眼陸驍,他的表情依舊很冷漠,但她感覺得出,他不高興。也難怪,她一直把他當成空氣,像他那樣喜歡彰顯存在感的男人,當然不高興。心裡有點不安,搖搖頭,「不用了,晚上有事!」
夏薇勸了她幾句沒用,便也沒再挽留,把她拉到偏廳說話,一邊削蘋果一邊問:「聽說,你上班了?」
葉寶本來想說辭職了,但見陸驍走過來,話到嘴邊一轉。「嗯!」
陸驍走進廳裡,坐到她們旁邊的沙發上,看報紙。
夏薇只想兩母女靜靜說話,覺得有點不方便,但又不好說的太直接,笑了笑問:「今晚,不工作?你有事就先去忙,不用留在這陪我們!」
陸驍的視線集中在報紙上,淡淡回了句。「不忙!」沒有要走的意思!或者說,他是有意聽她們聊天。
夏薇愣了愣,轉念一想,有些話,他聽到了也好,反正遲早是要知道的,倒不如當面敞開來講。於是,她也就沒再顧忌什麼,轉過頭繼續和葉寶聊天了。「最近工作忙嗎?又要開淘寶店又要上班,會不會吃不消?」
「不會!挺好的!工作很愉快!」葉寶心煩地想,陸驍你死皮賴臉地留在這,不就想聽我們說話嗎?那我就說給你聽,讓你知道我不靠你們陸家,過得有多好!「公司同事很好相處,上司也對我很不錯!」
「哦……那就好……那天,我打不通你電話,就打給你姑,她說……你談戀愛了?和你上司?有這回事嗎?」夏薇生怕哪句話讓她不高興,或者感覺是在被盤問,語氣很小心翼翼,也很注意措辭。「媽沒別的意思,就是關心你!」
「沒有!就是我喝醉了,他送我回家。姑覺得他人不錯,很喜歡他,所以有意撮合我們,但我沒有和交往!」葉寶說這些話,一來不想給齊彧惹麻煩,二來也不願急於撇清關係,讓陸驍感覺出她討厭齊彧,保持這種融洽的關係是最好的。
「哦!原來是這樣!」難得女兒願意這樣心平氣和地跟自己聊天,夏薇心裡很開心。「那,你喜歡他嗎?若是喜歡,什麼時候帶回家裡看看,我幫你把把關也好!」
「八字還沒一撇,你就別操心了。要真在一起了,我會跟你們說!」
「沒在一起,也是好事。有人選的時候,多挑挑,挑個最好的!我的寶貝女兒,我可不放心隨便把她交給一個男人。再說,你姑媽那人固執又死板,眼光想必也不怎麼樣。她看中的,我還真不太放心。既然還沒定下來,倒不如見見其他人,我這剛好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葉寶就明白了,原來搞了半天,是想給她相親。
她下意識看向陸驍,他還是在看報紙,但臉色,似乎陰沉了幾分,有點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的感覺。
「我現在還在讀書,又忙著工作,哪有時間談戀愛,再說吧!」
「你現在正是最好的年紀,就應該談戀愛。現在抽不出時間,以後正式工作了,更抽不出時間。再說了,女孩子就是上學的時候認識的男人才多,等工作之後,圈子就更小了,更難找男朋友。要我說,現在剛剛好!」
「是你們擔心我脾氣太差找不到男朋友,還是我身上發出絕望求男友的訊號,你們這麼著急把我推銷出去?」
「媽不是這個意思,我的女兒,當然是最好的,只是……」
「她現在還小,不著急!」一直默不吭聲的陸驍突然開口了,聲音沉沉的,冷冷的,聽不出情緒。
他的視線也集中在報紙上,像是只是隨口插一句話。然而語氣很重,有著不容抗拒的意味。但這也許不是刻意而為,而是他氣場太強,哪怕只是一句簡單的話,也有著強勁的威懾力。
夏薇啞了一會兒,在那強大的氣場壓迫下,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葉寶先一步開聲,「我跟我媽聊天,你插什麼話。聽別人聊天就罷了,要你拿什麼主意,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吃飽了撐著!」
「寶寶……」
「難道你很想相親?」
「想不想是我的事,輪不到你來做主!哪涼快哪待著去,少煩!」
夏薇臉色都變了,一個勁朝她使眼色,讓她別說了。
她雖然名義上是陸驍他媽,但這畢竟是陸家,還輪不到她做主,更何況陸權不在。家裡很多事情,包括公司,都是陸驍在打理,可以說他才是一家之主,家裡真正的主心骨。連她平時跟他說話,都得注意措辭,葉寶總這麼三番兩次頂撞他怎麼行。萬一真吵起來,她沒辦法控制!
陸驍的眉毛抽搐了一下,冰冷的臉微微泛起青色,眼角斜光掃向葉寶,突然很有衝動一把掐斷她的脖子。她憑什麼在他面前永遠這麼驕傲,仗著他容忍他,屢次挑戰他的極限。
葉寶心裡也是有點膽寒的,陸驍太危險了,絕對是她惹不起的。但凡她聰明點,在陸權不在的情況下,她就該夾著尾巴做人,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一對上陸驍那張討厭的死人臉,就忍不住爆炸。不惹都惹了,索性惹個徹底,倔強地別過臉問夏薇。「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我是到該交男朋友的年紀了。你介紹的那個,是什麼人?」
夏薇看了眼陸驍,猶豫了一下道:「是個大學老師,家庭背景不錯,聽說人也很誠懇老實,是做研究的。」
「做研究的啊?」葉寶故意揚高聲音嬌媚地問了一聲,「做研究的人最聰明了,我就喜歡聰明的男人。大學老師好啊,穩定可靠,又有文化。可不是做生意的人能比得上的……我可不喜歡一身銅臭味,天天在商場裡廝殺的男人。那些都是虛偽至極麻木不仁的,殺人不眨眼……真讓人反感……」
夏薇分明感覺氣溫降了幾度,但為了女兒的幸福,她不讓自己退縮,笑笑。「是啊!我也說大學老師好,那你什麼時候有空?」
「我都有空,您安排吧!」她朝陸驍的冷臉幽幽一笑,「保不準,還真能成!」
葉寶吃了個蘋果,又稍稍聊了十幾分鐘,才起身離開,但出門才發現下雨了。雨越下越大,電閃雷鳴,轟隆隆的,好像整個世界都被大雨吹得東倒西歪。黑暗張開血盆大口,要將一切吞進去,非常恐怖。
夏薇站在門口,都被潑了一身,忙拉著葉寶退了幾步。「雨太大了,今晚就不回去了!」
「不行,我還有事!讓車送我,沒事!」一想到陸驍還在裡面,葉寶真恨不得插雙翅膀飛了,哪肯多停留一秒!
「下雨行車危險,太不安全了!」
葉寶見雨實在下得太猛,沒辦法,只能多留了半個小時,但雨勢有增無減,而且家裡兩輛車子去接陸權和陸晨,其他司機又休假了,她不願麻煩他們再上山。再三權衡,只能不情願地留下過夜。
聽到她留下,一直在看報紙的陸驍起身離開,走到樓梯中央時,似乎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讓葉寶很不安,在深邃瞳孔的注視下,不寒而慄,有種不祥的預感。
就像窗外狂風暴雨的那般,今晚,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同樣的暴雨夜籠罩著京都四大家族最古老的齊家,外面狂風暴雨,電閃雷鳴,齊家大院卻燈火通明,氣氛融洽。齊堯剛從美國考察完回家,特地把三個兒子都召回來。用過晚餐後,四個男人坐在客廳裡休息。
齊堯和齊嗣在抽雪茄,齊彧專注地玩手機賽車遊戲,齊勖則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什麼也沒做,微微有些出神,大概又是在想古董的事。
劉茜親自洗了一盤桃子端到過來,伸手在鼻子前揮了揮。「老爺子,你肺不好,怎麼又抽煙?」
「兒子專程從巴西帶回來的,試試味兒!」齊堯深深吸了一口,再緩緩呼出,很沉醉的樣子。讚許地點點頭,「阿嗣品味不錯!」
劉茜聽說是齊嗣買的,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坐到一邊,拿起毛線圍巾來織。
齊堯透過煙霧看她,姿態深沉又大氣。「天兒還這麼熱,怎麼就開始織圍巾?」
「都是十月了,京都天氣變化快,這兩天還熱,沒準過一個星期就涼了。我要織三條,得抓緊!」
「多織一條吧!京都干冷風大,阿彧怕不習慣!」
劉茜聽了不高興,撇撇嘴,「跟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兒子!」
齊堯皺眉。「你又來了,心眼怎麼這麼小?」
「是你先提的,我實話實說罷了!」
齊堯「嘖」了一聲,怕再吵更讓齊彧難堪,只能作罷。掐了雪茄,問道:「阿彧,最近在公司怎麼樣?還習慣嗎?」
見齊彧聚精會神地玩手機,他提高了音量。「阿彧,問你話呢,聽見沒?」
「嗯?叫我?等等……馬上就過關了!」
劉茜抓準時機添油加醋。「你看看他那樣,一點教養都沒有,真不知道他媽是什麼教的?都不把你放在眼裡!」
齊堯沒說什麼,等齊彧打完遊戲抬起頭來,又問了一次。「在公司,還習慣嗎?」
「習慣啊!有大哥罩著,沒什麼不習慣!」齊彧說話的時候總是微微笑著的,漫不經心的姿態,有些吊兒郎當的。幾個男人都坐得規規矩矩,就他一個人翹著二郎腿,閒散得很。在幾個嚴謹的男人堆裡,倒顯得像個異類。
「穆鉉雖然是我們齊家的產業,但也有不少股份在其他股東手裡。這次空降你當總經理,他們意見很大,找我鬧過幾次,被我給壓下去了。但肯定不會就這麼罷休,都在暗處盯著你。你可千萬不能出什麼差錯,好好幹,爭取做出點業績給他們看看,堵住他們的嘴,也好盡快在穆鉉站穩腳跟!」
「爸,你當初抓我進穆鉉時,跟我說就是個虛銜,這會兒又讓我做業績,敢情之前是騙我入坑?」齊彧笑米米地搖搖頭,「我之前說得很清楚,我這麼人沒什麼大志向,閒雲野鶴一隻,不準備干什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業績,玩玩而已,不給你鬧出什麼亂子就行!」
「你對自己的要求怎麼能這麼低!」齊堯皺眉,訓斥道:「我們齊家的後代,必須是有一番建樹,頂天立地的男人,不是吃喝玩樂的二世祖!」
「這些年我本來就不在齊家長大,英國跟中國的教育不同,講究享受生活。過得開心就好,事業是其次。中國不是有古話叫——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麼?你怎麼能用中國的生活思想,要求一個在英國長大的人?太苛刻了!」
「你在英國長大,但還是個中國人,不能背典忘祖。你是我齊家的子嗣,我就得用齊家家規來要求你!玉不琢不成器,人不磨不成才。必須嚴格要求,你才能有一番出息!」
面對語重心長的齊堯,齊彧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也沒想有什麼大出息,我這樣的,不惹是生非,您就該燒高香了……」
「你……」
「我看你連不惹是生非都沒做到吧!」劉茜織著圍巾,尖酸刻薄地來了句,笑容充滿了諷刺。「現在你可是穆鉉的名人,全公司員工茶餘飯後的談資……」
「什麼意思?」
「老爺,你去美國考察不知道,你兒子現在在穆鉉風光得很!就昨天,在公司餐廳,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小助理用錢砸了臉。這還不止,他倒好,不分場合就把人家抓進懷裡強吻……幾十雙眼睛看著的,可真是風光極了,真給我們齊家長臉!」
齊堯臉色發青,看齊彧的眼神有點不高興了。「這事兒是真的嗎?」
齊彧沒立刻回答,慢條斯理地倒了杯普洱,緩緩來句,「小媽專程派人打探出來的,能是假事嗎?要沒傳進她耳朵裡,只能算她派去監視我的人的失職……」
劉茜沒想到他會拿這件事反咬自己一口,急忙矢口否認。「你別血口噴人,誰派人去監視你了?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我能不知道嗎?做錯事不知檢討,還到倒打一耙,沒教養!」
齊彧抿了口茶,水墨般的眼眸噙著笑意,幽幽迎上劉茜的目光,「原本監視就監視吧,我倒也沒什麼。但做過的事不認賬,我可不喜歡,非要我把人揪到您面前,您才肯承認?」
「你……」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一直沉默地抽著雪茄的齊嗣開口了,聲音沉著冷靜,裊裊藍色煙霧背後的那張臉看似平靜,冷冽如冰。眉眼深沉銳利,刀削般的五官,愈發分明起來,充滿了威懾力。他出聲,劉茜便不再吭聲了,齊彧也沒多說什麼。
「都是一家人,我不想有人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下次再出這種事,我決不姑息!」齊堯警告了一句。雖然沒看著劉茜,但分明指的是她,她嚇得身體一顫,臉色微微發白,一聲不吭。
他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你也是的,公司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也不知道收斂一些。在外頭怎麼鬧我不管,但在公司,必須時刻謹慎,免得遭人話柄!另外,你跟你那個助理,什麼關係?要真是喜歡,就帶回家看看!我也不是什麼迂腐的人,不一定要門當戶對。你若相中了,家庭普通點,我也能接受!」
「我是對她挺感興趣,但沒到喜歡的程度,更別說娶回家了……」
齊堯皺眉,「那你就是在玩弄她!感情是最玩不得的,小心玩出火,引火燒身!」
「爸,我有分寸!」
「你有什麼分寸?」齊堯冷哼一聲,「你要有分寸,也不會鬧得這麼難看。要是不喜歡,那就辭退她,免得招人口舌!」
「我知道該怎麼做,這件事,您就別插手了!要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上樓了。上了一天班,困了……」齊彧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總是一副沒正經的樣子,看得劉茜眼裡冒火。
「我今天特意叫你們回來,是談談你們的婚事!」齊堯第一個看向齊嗣,「這些年,你為穆鉉盡心盡力,我都看在眼裡。但男人,光有事業還不夠。你都三十多了,是時候該成家了!」
「對啊阿嗣,」劉茜附和道:「你不是說有個女朋友在國外嗎?什麼時候帶回來?」
「不著急,時機到了,自然會帶回家!」
「我都盼了這麼多年了,還等什麼時機?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沒有!」齊嗣說話異常冷靜,有著異乎尋常的成熟。「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會把握,不用替我.操心!」
「你一向沉穩,我倒是不擔心你。我現在擔心的,是你弟弟齊勖,他也差不多三十了,若是比你先成家也好!」
話題一下自己引到自己身上,齊勖有些緩不過來。「爸,怎麼說到我這了?大哥不著急,我急什麼!」
「我看最該著急的是你,放著公司的職位不要,非得天天搞那些破古董,有什麼用!」這一直是劉茜心中的一根刺,要是齊勖進穆鉉工作,總經理的位子還能輪得到齊彧?就算他當不上總經理,兩兄弟聯手能更快趕走這個野種。
齊堯客觀地說:「我倒是認為,他未必得進公司,研究古董也好,將來能成大氣候。」
「天天對著那些破銅爛鐵,能成什麼大氣候。關鍵是,連一個女孩子都接觸不到,還得我替你操心。阿勖,媽給你相中了一個女孩子,家庭背景好,也是京都有頭有臉的名門望族。我看過照片,姑娘長得水靈靈的,漂亮極了。聽說大四快畢業了,剛好,你們先相處著,等她一畢業就結婚!」
齊勖很苦惱,「媽,我是教授,怎麼能和學生談戀愛?」
「有什麼不行?天天對著那些土裡挖出來的文物,人都變迂腐了,還沒你媽開明。反正就這麼定了,我來安排,到時候你去相親就是了!」
齊勖原本對那方面的事情,也沒什麼興趣。至今為止,還沒遇到過哪個能讓他心潮澎湃的女人。既然家裡特意安排了,只能順從地點點頭。
見齊堯望向自己,齊彧樂了。「爸,你看我幹什麼?還真逐個擊破?要我帶人回家沒問題!只不過,我女朋友一抓一大把,你要看哪個?或者說說你喜歡什麼類型的,我篩選您喜歡的帶回家?你滿意了,就結個婚怎麼樣?」
齊堯鼻腔出氣,「不像話!」
開完家庭小會,齊家的男人們各自回房了。齊彧進房間後掏出手機,想給葉寶去個電話。但轉念一想,還是等明天吧!那個吻估計攪得她心都亂了,現在也許正世界顛倒,給她一天時間平復一下心情也好。
後面的路,長著呢,慢慢來!
……
後半夜雨勢有增無減,狂風暴雨亂作,窗外的世界就像一隻怪獸張開漆黑的大嘴,暴風驟雨急於將一切吞噬殆盡。
留在陸家過夜,原本就讓葉寶夠心煩的了,嘈雜的雨聲「辟里啪啦」地抽打著窗子,更讓她焦躁,怎麼都睡不著,神經質地幾次起來確認房門有沒有反鎖。
用手機上q和越小萱聊了一會兒天,她在那邊興奮地炫耀自己賣了十五個包,要獎勵自己兩個大雞腿。她發了兩個雞腿的表情打發她,然後商量了一下第二天上新的事。直到一點多,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但睡得很不安寧。
「轟隆——」一道驚雷炸響,好像把整個夜幕劈成兩塊,閃電將夜黑照得亮如白晝。葉寶被雷聲嚇醒,急忙從*上坐起來,摸索著開了一盞小壁燈。雷聲轟鳴,一陣接一陣地巨響,能把人的魂都嚇沒了。
她看了眼手機,已經三點了。覺得口好渴,起身倒了杯水,「咕隆」喝了幾大口。
「你一定要相親?」
身後突然響起的男聲嚇得她像炸毛的貓一樣尖叫著跳起來,「媽啊!」全身一激靈,險些砸了杯子。轉身恐懼地望去,昏暗的燈光裡,陸驍的身影深陷在沙發中。還穿著方纔的襯衫,藍寶石袖口幽幽散發著低調危險的光芒。
「轟隆——」驚雷將他的臉照得慘白,如從地獄裡面鑽出的鬼魂,危險而恐怖。
葉寶的臉白得像紙一樣,驚魂未定地拍打著胸脯。「陸、陸驍,你瘋了!」對於鬼魂的恐懼褪下後,隨之而來的是另一種恐懼——對陸驍的恐懼,那比一切恐懼都要強烈。
在他冰冷的目光中,她全身如過電般簌簌顫慄,誠惶誠恐,每一根手指尖都寒冷如冰。
他坐在那裡,像一隻沉穩危險的野獸,面容嚴肅而冰冷。陰鷙的雙眼睛盯著她,嘴唇緊抿。
襯衫解開兩顆扣子,露健壯的胸膛,紋理健碩,肌肉賁張,蘊含著難以估量的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撲上來,一口咬斷她的脖子。
「你怎麼會在我房間……你、你要幹什麼……出去……神經病……瘋子……」葉寶的身體以自我保護的姿態蜷曲著,緊張得說話都語無倫次了。「我鎖了門,你怎麼進來的……」
「你以為,一扇門能擋住我?更何況,這裡是陸家!」
「滾出去!」
「你一定要相親?」他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但語氣比之前更加森冷恐怖。
「那是我的事,不要你管!」葉寶要抓狂了,「出去!」
「怎麼?你很害怕?」陸驍沉沉一笑,「剛才不是很囂張地喊著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讓我那涼快哪待著去嗎?驕傲如你,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嗯?」
最後一聲「嗯?」,可怕極了,嚇壞了葉寶,第一反應是逃出去。但陸驍比她動作更快,三兩步追上來,將她壓在牆上,一隻手將她的手腕拽過頭頂,身體壓了上去。近在咫尺的臉,危險地衝她冷笑著。「逃?你逃跑得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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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小白兔陷在陸驍的狼窩裡了,陸驍肯定是不會放過她的,下章更精彩!!!千萬別跳章!!!(靠男2招攬客人算什麼本事啊,有種放男1粗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