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惠帝之子

《》正文 第042章 天子元服 文 / 木皿言

    二江任書見中尉魏勃奮權本得歡樂,環道他與朱虛侯禮,兩人搶來搶去都只看到眼前那些功名利祿。

    誰知一番誠懇地對答下來,任書才現真實的中尉魏勃,卻是個有主見、知進退的人才。

    能夠權衡利弊,在關鍵時亥斷然放棄眼前的誘惑。這份隱忍,連一個月前的自己都還沒有具備。

    既然中尉魏勃打定主意難以盅惑動搖,任書在小小失落之餘不免又為自己最終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而暗暗慶幸。

    難以受人擺佈是一回事,中尉魏勃能力若然不足,任書也必然不會輕易放棄最初的想法。

    畢竟,只要有足夠條件。相比起在長安敵人的眼皮子底下動陰謀政變,起兵造反之類的陽謀無疑是更好地選擇。」稱號難道是吹牛得來的嗎?

    吳王劉漆仍舊觀望;代王劉恆繼續蟄伏;就連鬧騰得最歡的齊王劉襄,也在任書長生不死誘惑之下偃旗息鼓。提前做起了「不理朝政」的「昏君」不再過問中尉魏勃進展如何。

    在各路政治陰謀家的共同努力下,長安城於風平浪靜中順利地又度過了五天。

    《通典》:「傳天子之年,近則十二,遠則十五,必冠矣。」

    究其根本,天子未成年而即位的,如果遲遲不加冠以示成*人,那麼「不莊以蒞之,則民不敬」

    這,正是劉恭目前的真實寫照。

    「正其衣冠,尊其瞻視,儼然人望而畏之」此乃「人君早冠之義」

    合情,合禮,更加合法。

    所以即便有些人心裡再怎麼不願意,也沒有理由出言反對。

    建元元年,冬十月,帝年滿十二虛歲,太后擇奉常所定吉日甲子,為帝加元服。

    且不說劉恭治國到底如何,畢竟他還沒有正式下達過什麼重要政令,但是單就創立年號這一點,就足以為後世學者們在研究途徑上開闢一個新的方向。

    十月十五,甲子,夙興,劉恭在宦者承張余的服侍下洗漱完畢,把頭束成雙階,服空頂情雙童髻,加雙玉導,穿起貓布所制采衣。

    就在要系勒帛絲織腰帶的時候,寢殿之外傳來倡者一聲贊唱,太后張嫣已經行至殿前。

    匆匆讓宦者承張余給自己繫好衣帶,劉恭快步往外迎去,當然,這麼做並不是因為禮節上的要求。

    正如八年前劉恭睜開眼第一次看見那樣,太后張嫣禕衣吉服,假髻寶飾。不同得是,如今的她較之那時,更多了幾分雍容氣度。

    施禮過後,劉恭笑著走近一步,欣喜道,「太后怎麼來了這裡?是要與聯同行嗎?」

    帝加元服是要在高祖廟行禮拜偈的,再高廟位於長樂宮外南向偏西,臨近長安城正南「安門」

    太后張嫣以「冠者母親」身份,捨近求遠先至未央,雖是沒有按照當年先皇元服時候的規矩,但是如此心意。讓劉恭怎能不為之歡喜。

    說完想起今天過後,自己就是帝國名正言順的主宰,劉恭就迫不及待想要分享自己的快樂。

    再次上前一步,與太后張嫣拉近到幾乎是面對面的距離,劉恭略帶興奮地說道:「聯已經準備好了,這就可以起行。」

    「是嗎?」太后張嫣難得見劉恭露出如此神態,眼光從他腳下瞥過,笑盈盈道:「還是先進殿內再說吧。」

    劉恭聞言順著太后張嫣目光朝自己身上看去,卻原來是剛才匆忙之間,尚未來得及換上來履,兼之兩襟衣帶沒有繫牢。走得快了,便因搖擺幅度過大而顯得有些鬆散。

    衣衫不整,尤其是在太后張嫣面前,這可是嚴重的失禮,宦者承張余早已嚇得跪伏在地,連呼死罪。

    劉恭左右看看,還好都是些內侍宮人,想起最近的朝官也在階下庭中候命,遂笑嘻嘻地拉著太后張嫣又重新回到殿內。

    大概今天以後,自己再也沒有這般輕鬆的時候了吧!所謂成*人與孩童的區別。

    「恭兒今日就要元服了啊!」正寢之內,太后張嫣歎了口氣。感慨道。

    劉恭聞言,只在原地但笑不語。

    是啊!我還活著,不僅沒有因言被廢,也逃過了「誅少帝於邸」

    「我終於熬到元服親政的這一天了!」劉恭心裡像是有一個聲音在吶喊。

    過了今天,就代表著功臣集團最終失去歷史上那個借口,在心甘情願之下承認了自己地位的合法性。

    沒有呂氏「擅權亂政」沒有任何外在壓力,你們再也沒有機會說自己是被逼跪拜於天子。

    「以後我也該改個稱呼了。」親手為劉恭繫好衣帶,太后張嫣一邊輕聲說道:「皇帝,是要有威儀的呢。」

    「孤兒寡母」擔驚受怕的日子即將到達盡頭,太后張嫣語氣中滿是欣慰,帶著一種任務完成的輕鬆。

    劉恭正在撫平袖口褶皺的右手微微一僵,木然地隨著太后張嫣雙手指引轉身,任由她正面打量自己衣裳,竟爾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該是難過還是欣喜。

    當年自己為什麼無故改口,對太后張嫣不稱「母后」注,而是直接喚曰

    現在兩邊稱呼都消去了輩分,,

    「恭兒,你在想什麼?」正胡思亂想間,太后張嫣柔聲問道。

    「沒,沒什劉恭回過神來,道:「吉時快要到了,我們啟行吧。」

    《天子冠頌》注?有云:「皇帝時加玄冕,簡甲子之元辰。皇輿幸夫金根,六玄虯之連蜷,建蟋龍以為旗,鳴節路之和鑒。既臻廟以成禮,乃回輸而反宮,正朝服以享燕,撞太簇之庭鐘。作蕃屏與鼎輔,暨夷蠻之君王,鹹進爵於金蕾,獻萬壽之玉筋。」

    從未央宮前殿正寢御輿以出,劉恭帶著整副天子儀仗,兩側侍衛導從警蹕如常儀。

    有序的隊伍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未央宮前殿,太僕汝陰侯夏侯嬰坐在金根車御者席上,載著將要元服的天子,沿殿前筆直地馳道往南,出了未央宮南門再轉而向東,由侍衛儀仗簇擁著朝高祖廟行去。

    高祖廟前,文武百官在此守宿至日,於侵晨具朝服,早已等候多時。

    又哼哼司在正對東屋之翼設洗,陳冠服。水在洗東,陳服於房中西糠下,衣領朝東,以北為上前。

    諸王、徹侯、百官皆朝服陣階下,立於洗東,面西,正賓左承相陳平玄端爵解,贊者右承相周勃玄端從之,盡皆站在高廟大門之外。

    金石之樂注3作,劉恭徑直入高租廟東房,面南端坐冠者席上,檳者宗正上那侯劉那客自廳中出,迎正賓左承相陳平與贊者右承相周勃依次登階。

    《後漢書禮儀志》:「正月甲子若丙子為吉日,可加元服,儀從《冠禮》。乘輿初加瑙布進賢,次爵並,次武並,次通天。冠訖,皆於高祖廟如禮偈。王公以下,初加進賢而已。」

    高廟正廳之內,正賓左承相陳平立南面東,待贊者右承相周勃盥於洗西,登堂面西立於房中,擯者上郊侯劉那客在東序布筵席,稍偏北,面向西。

    一切準備就緒,撥者上郊侯劉那客乃請劉恭出東房至堂上,面南席右而立。

    贊者右承相周勃取櫛掠,置於席南,正賓左承相陳平於是行揖禮請劉恭即席入座,由贊者右承相周勃進為之櫛梳頭、合階、設耀以耀束。

    劉恭連日來曾在心裡幻想過許多次冠禮時的場景,此刻直到蓖子輕輕刮擦頭皮,體會到那堅實的按摩觸感,才真正去掉了最後一絲恍惚,從激動中平靜下來。

    他就是那種愈是事到臨頭,才會愈顯得鎮定的人。

    束已畢,隨即輪到正賓左承相陳平辭謝下堂,盥洗之後在筵席前坐下,為劉恭整理束巾。

    少頃站起,正賓左承相陳平由西下階一級,右手持於冠後,左手執前,取侍者所奉盤中餾布進賢冠。

    正容行至席前,正賓左承相陳平朗聲向劉恭致太祝令承早已專門做好的祝辭,道:

    「陛下擂顯先帝之光耀,以承皇天之嘉祿,欽奉孟冬之吉辰,普尊大道之邦域,秉率百福之休靈,始加昭明之元服,推遠沖孺之幼志,蘊積文武之就德,肅勤高祖之清廟,**之內,靡不蒙德,永永與天無極。」注4

    頌罷再跪,正賓左承相陳平為劉恭加瑙布冠,然後起,復位而立。贊者右承相周勃近前加穎項。系冠纓。

    冠畢站起,劉恭又受正賓左承相陳平揖禮於席,而後進東房中,除采衣,服玄端爵解。繼而出東房,面南而立,使眾觀知,即為一加禮成。

    而後正賓左承相陳平為劉恭加爵並,服穗裳純衣,瑙帶辣翰;次武並,再次通天,如是者再三次。

    然後贊者右承相周勃進醚,正賓左承相陳平揩劣受酒至御前北面祝曰:「甘醒惟厚,嘉薦令芳,承天之休,壽考不忘。」注

    瞧禮畢,劉恭先拜高祖,後從西階下堂,行至東牆闈門外,朝北拜太后張嫣。乃出高廟,受階下諸王百官跪拜,於是禮成回輸返宮中,於未央宮前殿設宴會群臣。

    這一次燕飲,頭頂通天冠的劉恭將會讓諸王震驚。

    本來想寫冠禮全過程的,怕大家受不了加上時間到,就來個簡化版吧。

    註:「母后」之稱確有其事,並非與「哀家」這類家等同流。《三國誌魏志后妃傳序》:「漢制,帝祖母曰太皇太后,帝母曰皇太后,帝妃曰皇后,期於內官十有四等。魏因漢法,母后之號。皆如舊制。」

    注2內容為東漢和帝元服之禮,作者黃香,《二十四孝》人物,有詩云:「冬月溫余暖,炎天扇枕涼,兒童知子職,知古一黃香。」

    注《左傳襄公九年》:「君冠,必以裸享之禮行之,以金石之樂節之,以先君之視處之。」

    注4,注分別取自漢昭帝冠詞與明代天子醚禮。史上天子元服自漢昭帝起開始另撰不同於臣下的專門冠辭,故此,這個典禮過程為劉恭又一變革。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