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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7章 紛紛抵達 文 / 木皿言

    股家是項大,程,尤其是古代的皇帝搬家。不僅牽涉公。「面面,還有一眾屬官府衙的遷移,可不是搬起行禮就走如此簡單。

    對於明日就要接見淮南王劉長的皇帝劉恭來說,即使搬家的時間上再怎麼緊迫,這件事也只能往後拖延一天,等到見完淮南王劉長之後再說。

    後九月初九,一襲玄端素裳,頭戴委貌冠的誰南王劉長,在典客劉揭的指引下,先是來到高廟放下禮物,再登上小行人晃錯依據禮儀,早就為諸侯王們準備好的墨車,準備入長樂宮朝見天子。

    神仙殿內,一身褐玄禮服,襯托得因為年紀而顯得身量不足的劉恭莊嚴肅穆,背向門窗中間擺設的屏風站立,皇帝劉恭正在裝著深沉,他在考慮待會兒見了淮南王劉長該怎麼跟他說話。

    及至內侍傳話,侍中張辟疆報告說淮南王已到殿外,劉恭這才轉過身來,若有所思地對侍中張辟疆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這是第一次小見,諸侯們不需要向皇帝匯報國中事物,也不需要敬獻禮品,只能算是非正式意義上的私下見面,所以覲見的具體時間事項,全由皇帝主導,就好似主人家宴客一般。

    少一時,淮南王劉長踏入殿內,依照君臣之禮開始參拜皇帝。

    淮南王劉長雖然為人驕縱。但是在呂後的教導下,顯然不可能會對皇帝失儀,要知道,呂後這輩子最看重的東西,就是兒子的皇位。沒有後來文帝的誤導,幾次三番有過不罰,讓他以為自己身份不同,就開始肆無忌憚,心思單純的淮南王劉長,怎會落到那樣一個,悲慘的下場。

    參拜過後,劉恭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等到殿內只餘下幾名近身內侍之後,上前一步,親熱地向準南王劉長還禮,道:「淮南王叔不必多禮,王叔一路辛苦了

    淮南王劉長聽得劉恭這聲王叔,想到論起血統身份,自己確為皇帝如今在世最親的叔叔,即便是那個八歲就離開長安的代王劉恆,也不能跟自己從小教養在太皇太后膝下的親近相比。

    又見皇帝對自己這麼客氣,淮南王劉長心下便有幾分得意,對於昨天自己被折騰的不滿立時淡化許多。呵呵笑了一聲,拱手道:「陛下言重了,十月朝獻之制原本就是高祖所立,身為諸侯,朝覲天子份屬應當,何來辛苦之說」。

    劉恭也是笑了笑,接下來便帶著淮南王劉長一起,回憶了太皇太后在世時的慈祥呂後對待他認為的親人,確實是慈祥的,成功拉近不少距離,再說說外戚呂氏不知感念太皇太后恩德,反而謀為大逆的狼心狗肺,客套喘噓幾句天意弄人,營造出同仇敵愾的氣氛,轉而問道:「淮南王叔這幾年在國中一切安好?」

    淮南王劉長此時還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裡,聞言一時沒有轉過來,停頓片刻,方拱手謝道;「多謝陛下關係,臣在國中一切都好。」

    劉恭卻不知道,這樣的一番回憶,揭開了淮南王劉長埋藏在心裡的一道傷疤,無形中更加堅定了淮南王劉長的某樣決心。

    「這就好了劉恭歎了口氣,道:「趙王友之事後,聯無不時時都在掛念著幾位王叔。後又傳來趙王叔恢自盡身亡的消息,聯實在是」說著說著,劉恭又「唉」地歎了一聲,道:「聯知道,那件事情,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不是有心的,只是,」

    對什麼人說什麼話,面對同樣是呂後養大的淮南王劉長,到恭盡可以為呂後多說好話,以顯示自己的孝義。

    兩位受盡呂後寵愛的龍子龍孫。一個走出於生長環境影響對其他兄弟毫無感情,一個是有心拿他們來做鋪墊,於是講著講著,就出現了這樣一個情況:兩個人的話題,從一開始對兄弟叔伯冤死的難過同情,漸漸演變成了不自覺地對「慈祥」太皇太后是受人「蒙蔽「的開脫。

    說到末了,劉恭自覺鋪墊完成。於是便「深情「地看著淮南王劉長,道:「趙幽王蒙冤之時,聯雖想過為他向太皇太后說明,但最終卻還是遲了一步。之後又生了那樣一件事,都是聯未能」。頓了頓,又道:「如今諸侯之中,僅餘淮南王叔與聯最親,王叔當好好保重身體才是。

    其實回憶半天前幾位趙王的下場,劉恭的目的也就是如此,一句「最親保重」點明了兩人的親密關係,說出了自己因為前事而覺得歉疚,對待淮南王劉長的不同。

    不是承諾,勝似承諾,需要細細體會,方能明白其中奧妙。

    淮南王劉長聽罷很是感動。拱手謝道:「多謝陛下美意。」又在心裡對自己說道:「皇帝待我果然最是親厚

    看看外頭天色不早,也該告辭離去,淮南王劉長想了想,既然最親,那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呢?終是忍不住開口,說道:「陛下,臣有一事想向陛下進言。」

    「什麼事?」劉恭好奇問道。

    淮南王劉長見狀忽覺有些後悔。皇帝這樣做,自己身為諸侯王,似乎也管不著啊!猶豫片力,還是性格中「天不怕地不怕」的「驕縱」佔了上風,問道:「臣不明白,陛下為何要將朝覲禮儀弄得如此複雜?」

    「原來說的是這個。」劉恭心知,淮南王劉長肯定是被那複雜的條條框框煩到了,看來效果還不錯嘛!笑了笑,道:「王叔覺得複雜嗎?是不是覺得很麻煩,甚至很討厭這些東西?」

    「這准南王劉長道:「臣不是這個意思。」

    笑著擺擺手,劉恭阻止了淮南王劉長的辯解,沉聲說道:「聯為何要恢復古禮?淮南王叔當也知道,呂氏謀逆不將聯放在眼裡是一回事,可是齊王與朱虛侯他們所圖為何,難道聯真的不知道嗎?。

    「陛下過慮了!」誰南王劉長連忙拱手說道。心裡不禁暗暗想到:「原來皇帝是受了齊王他們的刺激。

    「是門劉恭冷笑著反問聲,道!「不管是不是多慮。經辦白比亂後,聯就明白了,君臣之序不明。主弱臣強,永遠都走動亂的根源。」

    「主弱臣強

    淮南王劉長喃喃念道。

    在淮南王劉長從小被呂後灌輸的價值觀念裡,自己是太后養子,身份便是當今最為尊貴的諸侯王。除了皇帝與太后之外,天下再也無人可以越過自己去。而自己這麼個尊貴的身份,卻也因為哥哥與侄兒是皇帝,對他們恭敬有加,從來不敢有半分逾越。

    如今到好,太皇太后一去。這些「亂臣賊子」就拚命冒出頭來,膽敢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

    「我還沒想怎麼樣呢,你們有什麼資格這麼做?」淮南王劉長暗暗

    「哼」了一聲,一時間對齊王劉襄他們,也頗有些憤憤不平起來。正想說些什麼安慰一下皇帝,就見侍中張辟疆進入殿內,稟報道:「陛下,齊王遣使來報,一行人即將抵達城外。

    長安城。三十里外,高陵。

    「怎麼樣,近日城內可有些什麼動靜?」看著剛剛歸來,一臉疲憊的中尉宋昌,代王劉但再也顧不得那麼許多,滿是急切地問道。

    代王劉恆與齊王劉襄其實是同一天從國中出的,但因為代王劉恆自覺此去禍福難料,所以輕車簡從,以方便萬一現狀況可以跑得快些,是以他們這方人馬,比起帶著幾十車財物的齊王劉襄,反倒要早來了許多。

    一行人抵達此處之後,代王劉恆就按照原定計劃,下令車隊停止不前,派出中尉宋昌單獨入城打探消息,誰料到宋昌一去就是好幾天,音訊全無。

    好不容易今天終於等到中尉宋昌平安歸來,可以結束這種無止境擔心的煎熬,代王劉恆怎能不急。

    「大王盡可安心。」中尉宋昌先是寬慰了代王劉恆一句,然後再慢慢說道:「臣已進城秘密見過毛雄,仔細詢問了京中的一切。據他所言知曉此事的只有左承相陳平與右承相周勃兩人,就連右承相周勃,也僅僅是知道有任書的存在罷了,而從城內的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兩人並未將此事告知皇帝。」中尉宋昌一口咬定,他對自己的判斷向來都很有信心。

    因為如果有問題,或者是有什麼事情引起了皇帝的不滿,以那一群加上太傅王陵,平均年齡也還不到三十歲的孩子,他們如果想要做些什麼,長安城內不可能還如此平靜。

    「那朝臣們是什麼意思?承相他們是什麼意思?」代王劉恆對這個,答案猶自感到不太放心,繼續追問道。

    「承相他們的意思,臣也大概猜到了一二。」中尉宋昌思索片刻,道:「昨日淮南王已經入城。據說陛下要恢妾古諸侯朝孰之禮。還特意派出了典客劉揭負責接待。所以依臣之見,此次承相他們是想要效仿高祖制儀故事,並通過此次諸侯朝見執行,達到約束天下諸侯的目的!」

    「若果真如此,寡人就放心了。」代王劉恆聽罷,皺著眉頭想了想,長吁口氣,抬頭望向不遠處那座巍峨的都城,憑著幼時的模糊記憶,在腦海中想像城內一座座高聳的殿宇樓閣,語帶堅定,道:「諸侯朝巍之禮,寡人照做便是!」

    長安城郊,五十里外。

    與皇帝劉恭安坐於神仙殿內。等待各路諸侯自行派遣使節,入京匯報行程不同,朱虛侯劉章自那日從左承相陳平府前轉身開始,便散人手,時刻守候在城外齊王劉襄的必經之路上。

    也正由此,朱虛侯劉章才能趕在皇帝的使節之前,更快一步地見到齊王劉襄,以行使自己的報復大計。

    「你還有臉來見我?」齊王劉襄對於欺騙自己的弟弟,壓根就沒想過要給他好臉色看,大袖一擺。道:「要不是你貪圖富貴,出賣於我,寡人早就」醒起這個話題不好當眾說起,齊王劉襄重重哼了一聲,又道:「如今還來找我做什麼?」

    「大兄,弟弟冤枉啊。」朱虛侯劉章連忙喊冤,道:「哪裡來的榮華宴貴,您看看弟弟都得了些什麼?」說著上前一步,來到齊王劉襄面前壓低了聲音,道:「不過是「邑二千戶,金千斤。弟弟我會那麼愚蠢,放著擁立大兄之後,好好諸侯王不當,去要這些小小的富貴嗎?」

    「好像有些道理。」齊王劉襄點了點頭,開始動搖了。

    「大兄可還記得,皇帝的詔書是在弟弟離開之前頒的。當時弟弟不在長安,即便真是論功行賞。也不需要如此迫切吧?他們這是看準了弟弟不在,有意為之的啊!」悄悄看見兄長表情有些鬆動,朱虛侯劉章乘熱打鐵道。

    這還要多謝劉恭的刻意為之。從人性的角度出,換做是誰,都沒理由將到手的西瓜放棄,低頭去撿一粒芝麻。而且那還是沒有任何華麗的偽裝,原模原樣地一粒小芝麻。

    緩緩拉著將信將疑的齊王劉襄,直到離得眾人遠了一些,朱虛侯劉章才又說道:「弟弟也是回到長安才知道,陳平他欺騙了咱們。當初陳平曾向弟弟做出的承諾,大兄也是知道的,他讓弟弟勸大兄先行退兵,然後便使人前去齊國迎立大兄。誰知道,」

    「誰知道什麼?」齊王劉襄緊張問道,究竟弟弟回京之後生了什麼,自己確實一無所知。

    這都是合情合理的解釋,齊王劉襄開始慢慢接受了弟弟朱虛侯劉章的說辭。

    後九月初十,劉恭派遣小行人晃錯持節前往城外,照準南王例,依禮迎接齊王劉襄入城。

    次日十一,代王劉恆遣使來報。車架抵達高陵。又三日,吳王劉漆、楚王劉交陸續抵達,除卻正在與南越開戰,高祖始封、碩果僅存的異姓王長沙王吳右,劉姓諸侯齊至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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