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也別太得意。」宋天衍淡淡道，「那位陽成公主，今天不是給你面子，你只是狐假虎威。這種事，可以一次兩次，不可三次四次，如果自己沒本事，裝得再像也沒用。」
「知道了……」江小棠羞愧地低下頭。說到底，還是她修為太低，如果不是宋天衍在這裡，陽成公主哪會這麼唯唯諾諾的？
「對了，」她突然想起來，「東西都送回來了，小月呢？他是不是被抓了？」
「沒事。」宋天衍答道，「他昨天被折騰得夠嗆，回來我就讓他休息去了。」
江小棠嚇了一跳：「折騰？」
宋天衍道：「他被關家的一名金丹抓住了，想要抹掉我種下的靈符，精血認主。」
那靈符是他用秘法種下的，尋常修士哪抹得掉？試圖抹掉靈符的後果就是，小月魂魄受傷，那名金丹神識受創。
「那他現在還好嗎？」
「讓他休息一陣子就沒事了。」
「哦……」江小棠稍微放下心，「對了，沖塵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裡？」
宋天衍歎了口氣：「我出來辦事，路過臨源，恰巧聽到什麼丹道交流會的消息，就想順便來看看你。也幸好順便來看了，不然……」
說到這裡，宋天衍有點發怔，如果他沒有順便來看，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弄得道心迷失吧？現在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本打算去見的人，也不好見了……
「……沖塵師兄？」
宋天衍驚回神：「怎麼，有事？」
江小棠低頭看著腳尖：「沒事，我只是想去查一查，到底是怎麼中招的，我明明已經很小心了，酒菜也沒有毒……」
「你先把事情經過跟我說一遍。」
「哦。」江小棠一一說來，中間宋天衍問了幾個問題，詳細到畫舫上的擺設如何佈置。
「不用去查了，」聽完經過，宋天衍道，「這個很簡單，他們根本沒把迷藥下在酒菜裡。」
「那在哪裡？」
「這也怪不得你，」宋天衍語氣緩和，「他們知道你是丹宗弟子，下在酒菜裡肯定會被你察覺，所以布了個迷陣，像你這樣的初學者，很容易中招。」
「迷陣？」
「對。」宋天衍解釋，「在你上馬車的時候，就已經進了迷陣。那個迷陣程度不深，只是降低你的警惕。到了船上，那裡的迷陣則會誤導你，讓你意識不到迷藥的存在。我想，那迷藥應該下在你周圍的器具上，只要你觸碰到就可以了，甚至有可能不需要觸碰。」
「原來是這樣……」終於解開了這個謎，江小棠更懊惱了，「都怪我太自信，以為對方實力太低，下藥我也會有感覺的，就忽略了這個可能。」
「你不必太自責，這個下藥手法，應該是高手安排的，別說你看不穿，就算那些老於世故的修士，修為不到，一樣看不穿。呵，這心思若是用在正道上，家族早就振興了，何至於只是個小世家！」
江小棠從來不知道，宋天衍說起話來也可以這麼刻薄。
她抬頭問：「沖塵師兄，下面我們該怎麼辦？」
宋天衍露出一抹淺笑：「你不是說，讓他們下次來的時候帶足誠意嗎？那就等他們的誠意到了再說。」
「哦……」
江小棠回到房間，獨角已經把小月送過來了。
他被折騰了一晚上，魂魄受損，這會兒化出原形，躺在那動也不動。
宋天衍問：「你有靈寵空間嗎？」
江小棠點點頭：「有。」沖鶴知道她有只靈狐，離山之前給了她一個靈寵鐲，不過她一直沒用，有天幻園在，直接把小月收進去就行了。天幻園裡有苗苗和劉緣師徒，靈氣又好，方便養傷。
「那就好。」他看向獨角，「至於這位……」
江小棠忙道：「大叔是小月的朋友，他無處可去，就跟著我。」
宋天衍沒理她，仍舊看著獨角：「白龍寺的守護靈獸？」
獨角老老實實地點頭：「是。」
「你自願跟著小棠？」
獨角再次點頭，還憨憨地補充了一句：「小姑娘做的菜好吃。」
「……」宋天衍道，「你是金丹期的精怪，這麼跟著不合適，願不願意認她為主？」
江小棠愣了一下：「師兄，大叔只是與我同行，這一路上幫了我許多，認主……這不合適。」
宋天衍嚴厲地看了她一眼：「沖鶴師兄沒教過你嗎？知不知道帶一隻金丹期的精怪在身邊有多危險？你就那麼肯定他不會起惡念？」
精怪吃人的事可不少見，尤其像他們這種名門大派的弟子，精氣充沛，真元精純，對精怪來說是大補。
江小棠低下頭，嘀咕：「要是大叔不懷好意，也不會三番兩次救我了……」
「這麼說，你覺得自己一點也沒錯了？」
江小棠吶吶，不敢多言。
「想好了嗎？」宋天衍再次問獨角。
江小棠忍不住，再次出聲：「沖塵師兄，大叔已經金丹期了，我才融合期，他這樣認我為主，那也太委屈了。」
「那你就勤快點，早日結丹。」宋天衍不為所動。看她低頭不敢多言的樣子，他放柔了語氣，「精怪修煉較慢，只要你好好修煉，將來修為必定比他高。」
江小棠心道，您難道忘了我靈根斷裂嗎？現在靈根還沒修復，心動期還不知道在哪呢！
可她不敢說，宋天衍那邊一定有無數的理由等著她。
獨角有點不知所措：「認主？什麼認主？我就這樣跟著小姑娘不行嗎？」
「當然不行。」宋天衍的表情很威嚴，「我們玉虛宮的弟子，豈能想跟就跟？你若想跟著她，那就認主。」
獨角看看他，又看看江小棠：「不認主，小姑娘就不能做菜給我吃了？」
「你又不是她的靈寵，為什麼要做菜給你吃？」
「那……」獨角思來想去，「要是我認了主，以後是不是就不能離開了？就像以前一樣，只能留在白龍寺？」
「這倒不是。」宋天衍語氣溫和，「只要你的主人允許，你想去哪就去哪。再說，只有精血認主，才不能解除，如果只是一般的認主，只要雙方願意，就能解除靈契。」
獨角鬆了口氣：「那行，我就認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