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這位道友相救。」江小棠學著沖鶴教她的樣子，對少俠行禮。
白衣少俠瞅了瞅，笑道：「舉手之勞，不必掛懷。」他伸出手，收回飛劍。
江小棠羨慕極了。這位少俠的修為比她高了一點，應是心動期。他的飛劍不是代步工具，也不是只能拿來砍的武器，而是真正能夠飛出去禦敵的飛劍。心動期就用得起這樣的飛劍，真讓人眼紅。
「姑娘是玉虛宮的師妹吧？」白衣少俠笑問。
江小棠已經發現，他的裝束跟白雲山弟子有點像，這一笑，突然從記憶裡翻出了這張臉。
「啊！莫非閣下是白雲山的顧凱歌顧師兄？」
「不錯，正是在下。師妹怎麼稱呼？」顧凱歌仍和記憶中一樣，風度翩翩，英氣瀟灑，因為年長了幾歲，還多了點沉穩的氣質。
當年的弟子交流會，顧凱歌奪得了融合期比試的第一，在玉虛宮大大出了一回風頭。至今提起他，玉虛宮的女弟子們還會犯花癡。
不過，也是花癡一下了，顧凱歌是襄江顧家的二少，顧家是清淨天的頂級大世家之一，這種人不是普通弟子攀得上的。
江小棠不花癡，不過美人誰都愛看，這位顧公子長得挺帥，多看兩眼賞心悅目也好。
「我叫……」她想了想，玉虛宮外出好像都用道號，便道，「我叫沖盈。」
「沖字輩？」顧凱歌驚奇地看著她，「看師妹的年紀，應當是沖字輩最後一批弟子了吧？能夠讓希字輩的前輩們動了收徒之心，師妹定有過人之處。」
「不敢。」江小棠有點臉紅，靈根斷裂算是過人之處嗎？「我是沖鶴師兄代師收徒的，談不上過人之處……」
「代師收徒？」顧凱歌雖然不清楚是個什麼情況，但沖鶴的威名，他也是聽過的，「師妹不必謙虛，沖鶴師兄的眼光高，這個誰都知道。」
「你們說夠了沒？痛死我了！」小月的聲音，終於拉回了兩人的注意力，眼前還有爛攤子沒收拾呢！
獨角已經變回了人形，滿頭都是血。小月則臥在地上，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小月，你的傷很重嗎？」
「不重。」獨角插話，「它那點傷沒事，就是吞了狐祖之血，需要時間消化。」
「哦……」江小棠稍微放下心，「那要怎麼辦？小月，你回去休息？」
小月勉強點點腦袋，身子一縱，消失在她身側的虛空，進了天幻園。
顧凱歌讚歎：「原來這只心動期的靈狐，是師妹的靈寵。」至於小月突然消失，他沒多想，因為這世間本就有專門供靈寵棲息的法寶，江小棠是沖鶴的師妹，有寶貝在身不奇怪，他自己不也有嗎？
江小棠對他笑笑，把這件事糊弄過去，然後問獨角：「大叔，你怎麼樣？」
獨角滿頭都是血，乍看之下很嚇人。
他摸了摸頭，說：「沒事，皮肉傷。」
江小棠拿出一瓶沖鶴準備的丹藥，倒了兩顆給他：「這個有助傷勢，大叔你先吃一顆，藥性都吸收了再吃一顆，應該就好了。」
獨角接過丹藥，扔一顆進嘴巴嚼了嚼，憨笑道：「好吃，有點甜。」
「……」吃貨到這個程度，江小棠也是服了。
小月回去養傷，獨角也服了丹藥，接下來該處理事發現場了。
經過這場大戰，本來就已經很破爛的道觀徹底不能住人了，屋子倒了一半，剩下一半搖搖欲墜。
狼婆婆全身焦黑，死在地上，看著就是一具焦屍。至於綠腰，斷了一隻前爪，腦袋被小月拍得粉碎，血液和腦漿流了一地。
剛才太刺激沒感覺，這會兒緩過來，江小棠只覺得血腥撲鼻，不禁一陣乾嘔。
顧凱歌見狀笑道：「沖盈師妹是第一次出門歷練吧？要不，這後事我幫你處理了？」
有人幫忙，江小棠巴不得，忙道：「有勞顧師兄了。」
顧凱歌先去檢查了一下綠腰的屍體，沒發現什麼異常，就在道觀裡挖了個坑埋了。
接著去看狼婆婆。
他蹲在狼婆婆身邊，若有所思。
埋了綠腰，場景沒有那麼血淋淋了，江小棠湊過去問：「顧師兄，有什麼問題嗎？」
顧凱歌笑道：「這隻狼妖，真不知道該說運氣好還是運氣差。它大概跟那隻狐狸一樣，得到了先祖之血，才會在短期內結成金丹。可惜，時間不夠，它沒有把先祖之血完全融合。說起來，它應該是想吃了你，好用你的真元促進融合吧？咱們這樣的大派弟子，真元精純，總有妖物覬覦。」
「原來當人這麼危險？」江小棠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認識，「這間道觀裡，原本住了兩個道士，也算舊識。我這次出門，經過這裡，卻發現道觀換了主人。心中奇怪，就留下來看個究竟。既然這隻狼妖會吃人，那兩位道兄可能已經遭了不測……」
「你也是趕得巧。」顧凱歌翻著焦黑的狼屍，「如果我沒猜錯，這狼妖過些天就會離開，找個深山老林的僻靜之處進行血統提升。你這時候來了，它正好在閉關之前飽餐一頓，多儲存些真元，提高血統提升的幾率。」
看江小棠稚嫩的樣子，顧凱歌安慰道：「沖盈師妹不必太害怕，敢獵殺大派弟子的妖物畢竟是少數。精怪和人一樣，有正道和邪道，咱們清淨天是古界，大多數精怪走的是正道。」
「對啊！」旁邊的獨角補充了一句，「倒是你們人，常抓我們精怪當靈寵什麼的……」
江小棠有點羞愧，從這點來說，還真是人比精怪危險。
「沖盈師妹，你之前在這狼妖身上下了藥吧？」顧凱歌一邊翻一邊說，「我感覺它動作有點遲緩，不然也不能讓我打斷自爆金丹。不過，看起來好像不是毒，到底是什麼？」
江小棠答道：「下毒一定會被看出來，所以我搭了幾種靈藥，看起來沒有異常，吃了還有好處。但這幾種靈藥混合在一起，短期內藥性混合，有很大的刺激性，肉身會有一段時間不適應。」
「原來是這樣。」顧凱歌讚了一句，「對藥性這麼瞭解，不愧是沖鶴師兄親收的師妹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狼屍上翻出一個黑袋子，就是他們平常用來裝東西的乾坤袋。
乾坤袋很堅韌，獨角的閃電沒把它電焦。
不過，上面的法術有點壞了，破了個口子。
顧凱歌把乾坤袋扯開，倒出裡面的東西。
「這狼妖，應該不止吃了兩個道士。」他翻著乾坤袋，裡面有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最起碼還吃了三五個人。」
江小棠這時候才覺得後怕。回想起來，她可真是膽大，明知道這裡有問題，還敢住進來。要是獨角沒有及時打破結界進來，又或者顧凱歌沒有打斷狼妖自爆金丹，她這會兒也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這個給你吧，拿到禹水城賣了，多少能得幾個靈石。」草草翻了一遍，顧凱歌大方地把乾坤袋送給了江小棠。
「顧師兄，那你……」
「這隻狼屍歸我。」顧凱歌提出要求，「雖然電焦了，但它的爪子、牙齒還能用。這麼算的話，我還佔便宜了。」
「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