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庶務堂管事用令牌打開谷口的障眼法禁制，領著羅飛飛出去，江小棠胸口的悶氣吐了出來。
她站了一會兒，悶悶地道：「靜容，我剛才是不是太刻薄了？」
「怎麼會呢！」靜容鄙夷地道，「那個羅飛飛才刻薄呢，哪有像她那樣，張口就說別人靠男人的？女孩子的名聲能隨便敗壞嗎？再說，師叔這麼努力，人又聰明，還這麼能幹，有今天的收穫是應該的！」
江小棠被她逗笑了：「我不應該問你的，你收了我的錢，當然要說好話了！」
「才不是呢！我靜容說話從來都憑良心的！」
「你這小娃娃，睜眼說瞎話！」那個如同洪鐘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江小棠和靜容都被嚇了一跳。
靜容支支吾吾地道：「師…師叔祖，您不會在說我吧？」
「不說你說誰？」這聲音在她們耳邊嗡嗡作響，「那個……沖字輩的丫頭，要老道說，你剛才是挺刻薄的。」
江小棠無語了一會兒，揚聲答道：「這位師叔，謝謝你直言不諱啊！」
「喲，小丫頭還不服氣是吧？還有，你得叫師叔祖！」
「咦？」江小棠詫異，她叫師叔祖，那豈不是圓字輩的門派前輩？
「啊，那我得叫什麼了？」靜容扳著指頭數，「師叔，師叔祖，再往上呢？」
「靜字輩的丫頭，你就喊祖師爺吧！」
「哦，祖師爺！」靜容乖乖喊道。
「小娃娃挺有禮貌的，送你點東西！」
話剛說完，一個東西憑空飛來，打在靜容身上。靜容撿起來一看，是顆紅紅的果子。
靜容擦了擦，「卡嚓」咬了一口：「好吃！」
這個小吃貨！江小棠提醒：「快謝謝祖師爺。」真是個呆丫頭，這絕對是顆仙果，撿便宜了都不知道。
靜容抹抹嘴，高聲喊：「謝謝祖師爺。」
「師叔祖！」江小棠聊勝於無地喊，「您都送靜容東西了，是不是也應該送我點東西？不能厚此薄彼啊！」
「還自己討上了，你這小丫頭真是臉皮厚！」話是這麼說，又一顆果子飛了過來，「喏，老道今天心情好，不跟你們小娃娃計較，吃完了就趕緊回吧！」
江小棠接過，笑嘻嘻地喊：「謝謝師叔祖！」
一邊啃果子，一邊和靜容結伴回去了。
唔，靜容說的太對了！這顆果子真好吃啊，比她吃過的任何水果都好吃。又甜又沙，水分又多。
剛進洞府，靜容就「哎呦」一聲捂著肚子：「好痛啊！」
「怎麼了？吃壞肚子了？」江小棠剛問完，自己的肚子也痛了，「哎呀！」
不用問，她也知道是剛才的果子出問題了。江小棠欲哭無淚，那個圓字輩的師叔祖怎麼逗晚輩玩啊？居然弄了兩顆有問題的果子給她和靜容吃。
「師兄，師兄！」她捂著肚子，扒在側門喊，「師兄救命啊！」
「怎麼了？」沖鶴從那邊過來，看到她和靜容兩個雙雙捂著肚子。
「肚子好痛！」江小棠覺得腸子都絞到一起了，站都站不住。
沖鶴出手如電，抓住她的手腕按了按脈門，然後走過去，也給靜容把了脈。
「沒事。」他放鬆下來，「你們兩個，剛剛吃了靈果吧？這靈果十分霸道，正在對抗你們體內的力量。」
他一手揪一個，把兩個小姑娘送到屋裡：「好好打坐，消化了就沒事了。」
「哦……」江小棠稍微放下心，還好不是什麼毒果。
「你們哪裡來的靈果？」
江小棠強忍腹痛，答道：「是守谷口的師叔祖給的。」
沖鶴驚訝地挑了下眉：「你們兩個倒是好運道。放心吧，這靈果是個好東西，能替你們衝開經脈。小棠，這是你的好機會，衝開了，你離融合期就只有一線之隔了。」
「真的？」江小棠大喜。雖然她已經很努力了，但是靈根所限，修煉的進度根本急不來。
「真的。記住，好好引導靈果的力量，我就在外面，你們倆別擔心。」
沖鶴到外面替他們護法去了。
江小棠和靜容兩個強忍疼痛，打坐吐納。
隨著呼吸調和，疼痛慢慢地減輕，肚子裡的靈果，化成熱流，開始衝擊經脈。
「沖鶴師兄！」宋天衍過來了，「你怎麼一個人坐這，小棠呢？」
「在裡面打坐呢！」沖鶴又是笑又是歎，「她和靜容兩個，今天去山門了，圓嘉師叔祖給她們一人吃了一顆靈果。」
宋天衍愕然之餘，笑道：「她們真是好運氣，圓嘉師叔祖可不是看誰都順眼的。」
「可不是。」沖鶴說，「靜容還罷，藉著這顆靈果之力，小棠的修為又能前進一步了。她早日達到融合期，我也好教她防身法術。」
到了融合期，法術才像樣些，在此之前，沖鶴覺得沒必要浪費時間。因為，江小棠情況特殊，沒有達到融合期，他是不會讓她出門歷練的。
沖鶴想了一會兒，抬頭問：「你找我有事？」
「沒什麼，」宋天衍道，「只是告訴師兄，立你為丹宗首座弟子的命令，應該很快就會下來了。」
沖鶴點點頭，這個結果他不意外。丹宗人數少，沖字輩成材的不多，他不當首座弟子，估計也找不到別人。
「師兄，你還是太心軟了！」宋天衍不太贊同地說，「流言起得快，消得慢。你用這種方法消去流言，始終不能盡除。」
「那依你說，應該如何？」
宋天衍冷笑一聲：「如果是我，就把沖羽幹的好事好好宣揚一番。有什麼比用新的流言覆蓋的舊的流言更有效？到那個時候，再抖出他收買弟子散播流言之事，之前那個流言，就完全洗清了。」
沖鶴搖頭：「沖塵，你心裡的戾氣太重了。如果真那麼做，沖羽師兄在玉虛宮就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
「他先拉我下水，怪我嗎？」宋天衍心硬如鐵。
「……」沖鶴道，「算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退讓這一次吧！」
「要不然我能站在這裡？」宋天衍悶悶地說。
師兄弟兩個沉默了一會兒，宋天衍又道：「師兄你不用擔心，我將來留在玉虛宮的機會不多，我心中的戾氣自有去處。」
「我不是這個意思……」沖鶴想解釋，想想又放棄了，「罷了，我知道你一直是我的沖塵師弟就行了。」
宋天衍笑，伸手與他一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