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沖塵師叔把你教訓了一頓，你後悔了？」江小棠一邊拍打著案板上的麵團，一邊問。
沖靜嘟囔：「要幫也不早幫，他要是早幫我料理了，我幹嘛還去得罪許真人？」
「你還知道自己這麼做會得罪許真人啊？」江小棠半是嘲弄半是玩笑。
麵團摔在案板上，灑上一層麵粉，繼續揉。
「許姑娘呢？現在怎麼樣了？」
沖靜捂臉：「她閉門不出，我也打聽不到消息。」
江小棠道：「大事不會出，我控制好了藥性，不過，內火燒起來肯定很難受。」
昨天的麻辣香鍋，還有燒烤，那些調料是特意調配過的，表面看來沒有問題，可是卻能催出內火。再加上口味清淡的人，剛剛吃麻辣本來就不適應，許姑娘難受也難免。
這不同於下藥，許真人怎麼看都看不出問題，而許姑娘，只要吃點清熱下火的藥，很快就會恢復正常——修仙之人，身體的調適能力很強的。
不過嘛，在這之前，許姑娘肯定要吃點苦頭。
「唉，我現在覺得挺對不起人家的，怎麼辦？」沖靜拿腦袋撞桌子。
「現在覺得對不起，不覺得太遲了嗎？早幹嘛去了？」江小棠嘲笑一聲，道，「我送點苦瓜湯過去吧，給她下下火。」
其實江小棠也覺得挺對不起人家，這件事可是她跟沖靜合謀的。
「沖塵師叔能把這件事解決嗎？」江小棠問。
沖靜嘟囔道：「他既然答應了，那肯定能行。」
江小棠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挺相信他的嘛！」
「能力和人品是兩回事。」沖靜歎著氣說，「要論能力，我這位師兄無話可說，就算玉虛宮的掌教，他也做得。可人品嘛……」
「雖然他想法和我們不一樣，可人品……也還好吧。」江小棠回想了一下，宋天衍一直給她一種機關算盡的感覺，只要能利用的事，他就不會放過。但是，人品還過得去，利用了她，但也幫了她，知道她靈根毀了，還帶她回玉虛宮。如果沒有宋天衍，她就不會有今天，也不能和沖靜重逢相認了。
「你知道他跟我說了什麼嗎？」沖靜撇撇嘴，把宋天衍對他說的話複述給她聽。
等他說話，看到江小棠在發愣。
「是不是覺得難以置信？」
江小棠拍了拍手上的麵粉，坐到沖靜身邊：「照這麼說，他還真是個渣男啊！」
「可不是！」沖靜來勁了，「你聽聽他說的什麼話，有好處，那就先娶了。以後遇到喜歡的女人，納回去或者養在外面。圈圈那個叉叉，原來女人在他心中就是看有沒有用的！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想法，只看自己需不需要！」
古代種馬男嘛，其實江小棠挺能理解的，她意外的是，宋天衍居然也逃不過這個局限。
「對了，宋家是什麼世家？我聽人說，清靜天沒有什麼姓宋的大世家啊！」
沖靜抓抓頭：「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確實出身大世家。」想了想，他說，「好像見過他的家人，似乎是從別的世界來的，可能不是清靜天的吧！」
「哦……」這就能理解了。
「小常，你以後對他好點。」
沖靜轉過來看著她，眨著眼睛：「我沒聽錯吧？都這樣了你還叫我對他好點？」
「笨！」江小棠拍他的臉蛋，弄得沖靜嫌棄地抹著臉——她手上的麵粉還沒洗乾淨呢！「你呆不呆啊？想想看，咱家的事，普通人能聽到風聲嗎？他能聽到風聲，說明他手上一定有路子可查。你把他巴結好了，以後咱們能省不少事，知道嗎？」
沖靜後知後覺：「好像挺對的……」
「再說了，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他那麼厲害，人品下限又低，得罪他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沖靜想了想：「你說的挺有道理的，我怎麼沒想到呢？以前還總覺得，你對他有莫名其妙的好感，想起來就不爽……」
江小棠有點心虛：「你這不廢話嗎？就算他有各種不好，畢竟是他帶我回來的，這份恩情，我總要記著吧？」
「好啦！」沖靜揮揮手，「他把你帶回來的恩情，我將來會替你還的，你就別一直記著了，他這個人實在是……」
江小棠扯開話題：「說起來，我一直很好奇他的身世。以天衍為名，這口氣也太大了。」
「什麼？」沖靜轉過頭瞪著她。
江小棠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怎麼了？」
「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沖靜一臉嚴肅。
江小棠眨眨眼，不知道自己那裡說錯了：「我說，我一直很好奇他的身世……」
「下一句！」
「以天衍為名？」
「對！」沖靜嚷道，「你知道他的名字？」
沖靜這反應，有點嚇到她了，江小棠結結巴巴地道：「怎、怎麼了……」
「你居然知道他的名字？」沖靜也是一臉被嚇到的表情。
江小棠後知後覺地想到，宋天衍曾經說過一句話，他的名字不是誰都可以知道的……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她被沖靜的目光看得有點發寒，小聲問：「難道他的名字有什麼問題？會不會被滅口什麼的？」
「哦，這個不會。」沖靜說，「我只是很驚訝。他一直以來神神秘秘，我身為他的直系師弟，也只知道他姓宋而已……是他自己告訴你的？」
「對啊……」江小棠回想當初禹水城的經歷，「他為什麼不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難道跟你一樣，也有血仇在身嗎？」
「這個不可能。」沖靜毫不猶豫地否定了，「他要是真有血仇，哪還有心思插手這個，插手那個？」
「那為什麼不能說名字……」
沖靜想不出個究竟來，乾脆揮揮手，把一團亂麻給揮走：「算了，不提他了，以後我聽你的，不招惹他就是了。」
江小棠安下心，又道：「等會兒你跟你師父說一聲，要不要親自去賠個罪。雖然說這事你站得住腳，可許姑娘臥病總是事實……」
「知道了。」今天說這句話，沖靜心甘情願了。他對女孩子向來心軟，沒有逼婚這回事，就覺得挺對不起許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