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台,一句廢話沒有,直接開打。
這是位白雲山的弟子,跟第一個上場的白雲山弟子比起來,他年紀略大,風格也更沉穩。
他身材高大,使的是一柄長刀,殺氣凜凜,一派武將氣質。
四大派中,白雲的弟子與俗世來往最多,有些人就是出身武將世家。
江小棠有點緊張,這種對手,恰恰是沖靜的剋星,因為沖靜的經驗太少了!
看看對方出手,每一招每一式流暢自然,武術與法訣之間的轉換行雲流水。這個白雲山的弟子,能夠打到決賽,不是運氣,他的實力確實很強。
沖靜當然也很強,但他的強,更多地依賴符術,而不是自身的經驗。
一開場,江小棠就看到沖靜被對方壓得空間越來越小。
「這……能贏嗎?」眼看著沖靜越來越被動,崔學全也嘀咕了。
江小棠揪緊了衣角。天地靈根不要也罷,沖靜如果輸的話,心情一定很不好。他是符宗宗主希陵真人的真傳弟子,又有宋天衍這個師兄珠玉在前,要是輸了這一場,以後別人肯定會看低他的。
她又告訴自己,沖靜不會那麼容易輸的,他腦子靈活,符術又高明,肯定有他的對策……
擂台上,沖靜的空間被壓縮得越來越小,那名白雲山的弟子也越來越豪放。()他完全打出了狀態,這種把對方完全壓制的感覺,讓自己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就在他把沖靜逼到角度,無處閃躲的時候,他大喝一聲,一刀斬落。
只要這刀斬破沖靜的護身靈光,他就算贏了。
但是,刀還沒落下,沖靜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手中金光閃過,連連閃動。
「爆——」
擂台上,突然爆起金光,遍佈整個擂台。
那名白雲山的弟子把沖靜逼在角落裡,讓他失去了騰挪的空間,但自己也成了沖靜的天然護盾。
沖靜不閃了,反而往上一貼,指間金光閃動,迅速布下靈符,一拳打出——
兩邊夾擊,那名白雲山弟子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栽倒在地。
主持走出來,檢查了一下他的狀態,點頭宣佈:「玉虛宮沖靜勝。」
江小棠吐出一口氣,聽到廣場上響起了掌聲,也跟著鼓起掌來。
沖靜這招真是太險了,他藉著閃躲的功夫,在整個擂台佈下符陣,就等著對方把自己逼進角落。這麼一來,他引爆符陣,對方承受了所有的衝擊,而自己卻毫髮無傷。
但是,他要是計算錯誤,對方提早一步把他逼入絕境,自己的符陣沒能擊破對方的防禦,輸的就是他的。
江小棠不贊同地搖頭。她知道沖靜對自己的計算能力很有自信,但是,誰能說自己算無遺策,一旦錯了,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開光期的比試結束,主持宣佈,兩刻鐘後進行融合期的比試。眾弟子活動的活動,放水的放水,順便去看看融合期的參賽名單,押上一把。
江小棠跟梁鋒和崔學全說了聲,領回贏來的五塊靈石,一邊在附近溜躂,一邊盯著旁邊的大殿。沖靜剛剛進去領獎勵了,應該很快就會出來。
沒等多久,沖靜出來了,兩人心有靈犀,一眼就發現了對方。
鬼鬼祟祟地躲到角落裡,沖靜掏出一個玉盒獻寶:「喏,這就是天地靈根,給你!」
江小棠接過,卻瞪著他不說話。
「怎麼了,不開心嗎?」沖靜摸不著頭腦。
江小棠道:「你對自己是不是太自信了一點?剛才只要有一點算不好,輸的就是你!」
沖靜辯解:「可是我算好了呀……」
「那是因為對方沒有準備什麼底牌吧?」江小棠雖然沒有打過架,但看宋天衍打過,當初他們從禹水城回玉虛宮的路上,不就是利用這種方法,把那個六爻齋的仙子給算計了嗎?
但宋天衍的做法比沖靜穩得多,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沒把自己的命交到機率的手上。就算那個六爻齋的不被騙,他仍然立於不敗之地。
換句話說,他兩邊都算到了,確信不會出問題,而沖靜只算了一邊。
沖靜應該慶幸,那個白雲山的弟子修為還低,沒有什麼潛藏的底牌,不然的話,哭的就是他了。
聽江小棠如此這般一說,沖靜不服:「你怎麼能拿我跟那個傢伙比?他那是對自己沒自信吧?」
江小棠奇道:「沖塵師叔到底哪裡得罪你了,為什麼你總是看他不順眼?」
「他哪裡都得罪我了!」沖靜怒,「剛入門的時候,我對他也很禮貌的好不好?不就是讓他背個黑鍋……」
沖靜收聲,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哦……」江小棠拉長聲音,「你干了壞事,想讓他背黑鍋,可惜他不背,然後你被罰了?」
沖靜哼了聲,嘀咕:「他老壞我好事!」
江小棠無語。
好一會兒,她語重心長地說:「小常,你不要跟沖塵師叔作對,這對你沒有好處。你也知道,他是符宗首座弟子,只要順利突破到返虛期,不出意外,就是符宗下一任宗主。你師父只有你們兩個徒弟,門派裡誰也比不上你們倆關係近。換句話說,他是你的天然靠山,你不好好巴著他,還跟他作對,這是什麼道理?」
沖靜不服:「他怎麼可能做我的靠山?你不知道他的性格,一點便宜都不讓人占!」
「那是你得罪他了!」看沖靜一副委屈的樣子,江小棠放軟語氣,「你就是不知道轉彎,自己想想,你現在能佔他什麼便宜?不外乎讓他背個小黑鍋,自己撈得著什麼?想從別人身上佔便宜,那是要投資的!最好的投資,就是感情投資,你跟他感情好了,就衝你們倆的關係,等他成了符宗宗主,還怕沒有佔便宜的時候?以後你惹了禍,他敢不出來背黑鍋?那個時候,就是他心甘情願地幫你背黑鍋了,還是大黑鍋,懂嗎?」
沖靜的脾氣,江小棠已經摸到了七寸。他就是吃軟不吃硬,外加叛逆,跟貓似的需要順毛。她現在看起來像在罵他,其實是順著他的話說。
他想占宋天衍的便宜,行,讓他佔,還要教他怎麼佔大便宜。
沖靜想了想,點頭:「好像有點道理……」
「當然了!」江小棠義正辭嚴,「我們是什麼關係?我怎麼可能站他那邊?你別老覺得我說他好話,那是為你好。」
「好吧。」沖靜不太情願地說,「以後我不跟他作對。」
「這就對了嘛!」江小棠小聲囑咐,「你不是說符宗的事沖塵師叔能說了算嗎?跟他處好了,以後才能撈點好處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