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
梁鋒道：「劉都廚也是沒辦法。上次評價了小荷的廚藝，結果她叔叔特意跑來求情。只有她叔叔一個就算了，可聽說了這事，只要有子侄在大廚房幹活的，好多人都求到劉都廚那邊……」
玉虛宮公開對外招收弟子的機會很少，所以門派裡至少有一半弟子沾親帶故。比如崔學全和小荷，在門派都有親戚。
就算劉都廚要去下院，將來他的子侄後輩，只要達到要求，仍然會進玉虛宮，他不可能把今天留下的這些關係全給折了。恰恰相反，他要維繫住這些人情，以後留給後輩用。
「所以劉都廚想了個誰都不得罪的主意，公開評出來？」
正式徒弟這邊不用想了，劉都廚不可能因為人情而壞了自己在門派的地位，如果他帶出來的徒弟不能接自己的班，做不出招牌菜，門派大佬們首先要對他不滿了。所以只能絞盡腦汁，加個副手的位置，用來安撫那些實力不夠的學徒。
「對！」
江小棠發現，梁鋒這次也意動了，看來這事是真的了。
「有什麼要求嗎？」她問。
「下半年，我們四大聖地之間，有一個弟子交流會，劉都廚說，就以那次交流會為考驗！」崔學全搶先道。
「這樣啊……」那個交流會，江小棠聽人說起過。清淨天四大聖地之間，每隔十來年就會進行一次弟子交流會，以督促門下弟子進步。據說到時候會有各種文鬥武鬥，贏的人能夠得到重賞，如果庶務堂弟子表現出色，很可能會被哪位真人收為弟子。為此，庶務堂的弟子們摩拳擦掌，等著大放光彩，期待一步登天。
不過，這些都跟他們這些普通弟子無關，因為他們實力不足，能夠參加比鬥的，最起碼也是融合期了。
江小棠算了一下，她認識的人裡，基本沒有能上場的，卓英傑也許有希望，他離融合期不遠了。還有就是沖靜，不過他跟庶務堂弟子不一樣，如果實力不夠，很可能就不出場了，符宗宗主之徒，他出場就代表著符宗的臉面，輸了符宗臉上可不好看。
沒想到這次交流會到底跟自己產生交集了，江小棠隨口問：「成為副手有什麼好處嗎？」
「當然有好處了！」崔學全迫不及待地說，「第一，成為新大廚的副手，就算是劉都廚的直繫了，地位大大不同。第二，各項待遇再提一成，我們如果提上去，可就是預備大廚了。第三，劉都廚只做招牌菜，每天不超過十個菜，你知道這省多少時間嗎？每天最多只要兩個時辰！省下來的時間，拿來修煉的話，修為能增長多少啊……」
除了門派的初級、中級、高級弟子劃分，各個堂口還有內部待遇。比如，江小棠進門是初級弟子，照理說，應該跟宣琴一樣做些雜活才對。但因為宋天衍的關照，她一來就進了小廚房，待遇也因為沖靜交待過，跟梁鋒和崔學全一樣，提成了學徒。
大廚房的內部待遇，主要關係著福利，比如每個月能發多少食材之類的。而門派的弟子分類，關係到修煉資源，就算是各宗宗主，也不能隨便提，所以江小棠現在仍然是初級弟子。
從初級弟子到中級弟子不難，照理，只要在門派呆滿兩年，無不良記錄，就能提成中級弟子。但從中級弟子到高級弟子就不容易了，不是表現得特別好，一般不會提。
聽崔學全的意思，成為這個副手，雖然不能打破門派的弟子等級，但很多待遇都會破格提升，到時候她是不是就能要個獨立住處了？
江小棠想著也有點意動了。她不想找沖靜想辦法，萬一他照應太多，引來別人關注就不好了……
再者，崔學全說的第三個條件更讓她心動。她比別人更缺少時間修煉，每天做完補湯，都晚上九點了，修煉的時間都是從睡覺裡擠出來的。
「真不錯啊……」她喃喃道，「每天能多出兩個時辰呢！」
「何止啊！雖然我們每天幹活的時間也就四個時辰，可都被擠碎了，早上天不亮就要起來，快入夜了才能回去，得有六個時辰呢！」
崔學全說的沒錯。他們四點多起來，五點幹活，七點可以休息，然後從九點干到下午一點，下午四點左右干到六點。時間是碎的，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比如，七點到九點，江小棠會趕著去學堂聽一堂課，找材料、找人、學習修煉知識，都要靠下午那三個小時。有時候有急事，連這個時間都沒有了。
「江師妹，你也想試試？」梁鋒問。
江小棠笑笑：「崔師兄說的挺好的，我也好心動。」
崔學全從興奮中醒悟過來，懊惱：「又多一個競爭對手，早知道我就不說了。」
梁鋒和江小棠都笑了起來。
崔學全也就是這麼一說，倒沒有生氣。他生氣也沒用，這個消息早晚要傳遍大廚房，沒有誰會放棄資格。與其嫉妒江小棠，還不如嫉妒梁鋒，在他心裡，梁鋒中選的可能性高多了。
接下來，大廚房熱鬧起來。年輕廚師們想當劉都廚的衣缽傳人，學徒雜工們想當副手。之前因為這事明爭暗鬥，現在劉都廚明白地放出話來，大家反而安分了。
一則，劉都廚既然這麼說了，他們私下再鬥，沒什麼用。二則，還有小半年時間呢，現在斗有什麼用？
於是，每個人都埋頭精研廚藝，一時間，大廚房好學之風甚濃，反而帶動了廚藝精進，深得弟子們好評。
劉都廚因為這事還悟出了道理，後來去下院，立下了功勞。當然，這是後話了。
江小棠同樣在準備。這個副手的位置，她很迫切，如果真的能中，她的困境一下子就解決了。
沖靜知道這事，問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雖然他不方便插手，打點招呼什麼還是能做到的。
江小棠拒絕了，沖靜的地位跟他們不一樣，要是他直接出面，會引來別人不滿。所以，她只是讓沖靜幫她收集食譜、食經之類的資料。順便開動腦筋，把一些廚房用具用修仙界的方法給複製出來。比如料理機、烤箱、高壓鍋……有了這些東西，她就更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