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3-13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多鐘。
葉一被父母「吵」了一通之後,在母親的「逼迫」下吃了一頓早午飯。不過,中午的時候,午飯依然沒有少。
接下裡的時間,葉一以做功課為由,待在了自己的房間,他當然不是在做功課,而是在冥想,這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
第二日天剛亮的時候,葉一又在父母都還沒有起床的情況下出去了,目的地自然是鎮政府大樓。
因為時間尚早,又沒有昨日那麼多的記者到訪,所以,大樓前的空地上除了一些晨練的人之外,並沒有太多人。
葉一正打算去別處再轉悠一段時間的時候,一陣粗暴的吆喝聲傳入了他的耳朵。對於聲音,葉一隻要聽到過一次就會記在心中,這個吆喝聲對於葉一來說,就不是第一次聽到。
「老東西,沒長眼睛啊!」那吆喝聲繼續叫罵道,「一大早的就給我找晦氣,信不信我現在就踹你!」
接下來一個老頭的聲音夾帶著羞憤:「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明明是你走路不看路才撞到我車上的,你家長輩沒有教過你」
「高哥,別跟他廢話了,我們走了得了。」另一個聲音打斷了老頭的話,幫腔道。
葉一循著聲音走過去,轉過一個圓形的大花壇之後,才在花壇後看到了一群人。五個青年男子正圍著一個騎腳踏三輪車的老人叫喧。
老人憋紅了一張臉,卻無論如何也不是眼前這些小子的對手,被數落的抬不起頭來。
周圍雖然還有一些人圍觀,但是,卻沒有人上前制止。
幾人的腳下似乎還有斷了半截的板兒磚以及兩塊粗木板,看那狀況,似乎是只要有人敢多管閒事,幾個年輕人就敢給你開瓢一般。
葉一不是個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相反,遇到麻煩事的時候,他是能有多遠就想躲多遠的,但是,眼下的情況卻由不得他不站出來,因為那被五個年輕人圍著叫罵的老人就是他的鄰居趙爺爺,平時與他們家的關係相處的很融洽,跟他父親更是經常一起喝茶。
葉一本人雖然對這位趙爺爺沒有什麼親厚的感情,但就算是看在父母的面子上,他也不能坐視不理。
更何況,那五個青年中的領頭人,他也認識,正是在火車上打過一次交道的高志強。沒想到這傢伙真是死性不改,現在連一位老人都願意放過了!
想著這些,葉一走了過去,並沒有將耳邊其他人的告誡聲當一回事。
葉一還沒有走到近前,高志強身邊的一名青年便看到了朝他們走過來的葉一,拍了拍高志強的肩膀後,低聲耳語了兩句。
當然,他自認為隱晦的聲音直接清晰地傳入了葉一的耳朵:「高哥,火車上碰到的那個小子突然過來了!」
高志強聽到身邊青年的話,這才抬起頭來,目光噴火的望向了葉一,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災樂禍的弧度。
在他看來,此刻的葉一就像是一隻自投羅網的小獸,而他則是那揮舞著獵槍的獵人,隨時都可以讓他倒下。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實際情況卻恰恰相反。對於現在的葉一來說,同樣可以隨時都要了高志強等人的性命,只是,他並不想一上來就下此重手,畢竟,這裡仍是在自己的家鄉小鎮上,不比那些複雜的一線城市。
在大型城市中,形形色色的燈光、霓虹之下可以輕而易舉的掩埋無辜人群的骸骨,還能讓所有人都毫無察覺,但是,在一個民風相對淳樸的小鎮,想要人不知鬼不覺的肇事卻要艱難的多。
葉一可不想為了自己一時的痛快,給自己父母安定的生活帶來什麼毀滅性的衝擊。
他心中早就已經有了決定,不管他今後走上什麼樣的道路,家鄉永遠都是他不會染指的地方,起碼這裡他要用心守護,讓父母永遠生活在平和而安定的環境中。就算是製造假象,他也在所不惜。
「小子,我還沒去找你,你倒是先出現了!」
高志強瞪著葉一,惡狠狠的說道,同時,話語之間隱含著一層快意。
葉一併沒有做出任何回應,而是仍舊一步步的朝著他走去。
這時,被圍著的趙爺爺也回頭看到了葉一,皺著一張臉對葉一道:「別跟他們硬來,他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高志強身邊的那名青年竟然猛地揚起巴掌,對著他的臉便扇了過去,同時叫道:「老東西」
周圍的人都做好了驚呼的準備,皆都長大了嘴巴,本來在他們看來,這幾個年輕人最多也就在口舌上逞些能,不會真對一個老人怎麼樣的,但是,看到青年人抬手的那一刻,他們才知道,他們低估了這幾個混蛋的痞性!
圍觀的人中已經有人叫出了聲來,但是,讓人驚異的是,老人卻並沒有被那青年的巴掌打中。
不是那青年臨時收了手,也不是老人的動作快,躲過了一劫,而是有人突然出現在老人面前,擋住了那年輕人的巴掌。
年輕人的手還揚在半空中,手腕卻被另一隻手抓著,根本無法動彈分毫,臉上已經憋出了血紅色。
「你這隻手,怎麼抬起來的就給我怎麼放下去。」葉一平靜的開口道,「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幫你卸了它們!」
那青年聽著葉一的威脅,看著葉一平淡的表情,背脊卻沒來由的一陣發寒,好像正被一雙冷血的眼睛盯著一般。
他不敢多想,只是對著葉一快速地點了點頭。
見他點頭,葉一才鬆開了捏著他手腕的手,目光越過她,望向了離自己只有兩三步遠的高志強。
「下次管好你的狗。」葉一絲毫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別讓他們動不動就出來亂咬人!」
聽到葉一的話,不光是周圍圍觀的人群,就連趙爺爺也皺起了眉頭,顯然,連他也沒有想到葉一會表現的這麼強勢。
「打狗也得看主人。」高志強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你當著我的面這麼做,有沒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
「無所謂。」葉一真的表現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樣說道,「你想怎麼做是你的權利,但是,我必須提醒你」
「閉嘴!」高志強連葉一的話都懶得聽完,便直接打斷他叫道,「還輪不到你這個鄉巴佬來提醒我什麼!」
說完,他的視線掃向四周,然後重新定格在葉一身上道:「今天,咱們就老賬新賬一起算算!」
聽到這裡,周圍人才知道,原來葉一與這些人之間早已有了矛盾,眼下的事情只能算是一條促使矛盾激化的導火索而已。
「隨你。」
出乎眾人意料,葉一在面對著五個青年的時候,竟然沒有表現出一絲膽怯。
葉一的聲音剛剛落下,四名男青年便在高志強的眼神指揮下,突然一起向葉一發難,他們有的朝葉一揮去拳頭,有的抬腿向葉一踹去,總之,四道攻擊的目標,齊刷刷的指向了葉一。
葉一在這種情況下,卻是突然笑了,那笑容裡帶著濃濃的嘲諷之意。
在他面前,就算是把這幾個人比做螻蟻一樣弱小的存在也毫無過錯。
幾個人的攻擊眼看就要降落在葉一的身上,葉一卻像是完全沒有反應一般,只是站在原地,絲毫沒有想要躲閃的意思。
這種狀況在周圍人看來,就是葉一的真本事實在無法與他的嘴上功夫相提並論,嘴上再能說的人,如果沒有真本事,等到事情真正降到他頭上的時候,他的無能便一覽無餘了。
但是,在人群中卻有一道與周圍人完全不一樣的眼神,正目光灼灼的望著葉一,在他的眼中,只有驚歎,卻沒有絲毫的輕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