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3-11
就在空地上的圍觀者越來越多的時候,鎮鎮府大樓的玻璃門前終於出現了一個在人群中惹起騷動的人。
「快看,劉鎮長出來了!」一個人叫道。
「是啊,劉鎮長昨晚還真的是在鎮府大樓裡過的夜啊,看來現在是覺得實在躲不過去了,所以準備站出來說話了。」另一人附和道。
「我也聽說了,這些記者昨晚蜂擁而至,直接將鎮府大樓的大門圍了個水洩不通,鎮長至始至終都沒有露面,當時就有人猜測鎮長是為了躲避媒體記者們的採訪,躲在了鎮府大樓裡,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
「哎現在的記著啊,那鼻子可是比狗鼻子都靈,哪兒會那麼好躲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葉一雖然全部聽在了耳中,卻並沒有任何想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原本,他對這些事是完全不上心的,只是偶然碰到了而已,現在他之所以還留在這裡沒有離開,是因為他現在並不急,看看熱鬧也好。
這種心態跟大多數圍觀者並沒有任何區別。
鎮府大樓的大門剛剛打開,一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男子走了出來,頭髮梳得很整齊,並不像是急躁中的人。
他的身邊站著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葉一隻是看上一眼便認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在火車上時坐在葉一旁邊座位上的練冰月。
不知道這練冰月與鎮長是什麼關係,能夠站在他身邊。
兩人的身後還跟著幾個人,只是,這幾個人的表情相比鎮長本人來說,就有點太過憂心忡忡了。
見到鎮長出來,等候在外的眾多記者一擁而上,與此同時,圍觀在外的眾人也不甘示弱的向前湧去,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葉一被人流夾帶著,也朝前邁進了腳步。
「劉鎮長,您好,我是貴陽市《東方時報》的記者李慶年,請問你對鎮上這次發生的惡**件有什麼要說的?」一名大嗓門的記者率先開口道。
沒等劉鎮長說任何話,一名女記者幾乎將話筒觸到他的臉上,語速很快的說道:「劉鎮長,您好,我是許昌市《聚焦時勢》的記者楊雪,你覺得這次惡**件的罪魁禍首應該受到怎樣的懲處?你想不想他是真的精神病患者?或者說,精神病患者這一說法只是一個避重就輕的借口而已?」
一連幾個問題問出,就連原本臉色平靜的鎮長也皺起了眉頭。
但這卻還遠遠不是結束,又有幾名記者根本不給鎮長說話的機會,接連幾個問題連番轟炸而出。
「說到這些,我發現鎮府大樓的佔地面積明顯超出了國家規定的市級以下鎮府部門人員人均佔有辦公室面積的水平,對此,劉鎮長有什麼說法?」
「兩年前,政府大樓就已經建造完畢,那個時候似乎就有人揭露了您挪用公款的罪行,結果卻不了了之,不知道您對此有什麼說法?」
現在的記者還真是厲害,根本不會給受訪者任何面子,所有能夠當做話題來報道的消息都會被他們當做炸彈來使用,非把受訪者炸的體無完膚才肯罷休。
「各位,如果有什麼問題,請一個個來,我舅舅會如實回答你們所有人的問題的。」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著的練冰月突然對著面前的眾多記者,朗聲說道。
練冰月的相貌本就算是十分出眾,此刻在面對著眾多記者時表現出的鎮定氣勢更是讓她本人顯得更加光彩奪目。
這樣的女子,有著絕對的自信和強大的氣場,隨便三言兩語就能鎮得住場。
這不,練冰月的話剛剛說出口,那一群原本混亂的記者紛紛閉上了嘴巴,目光全都匯聚到了她身上。
見眾記者終於暫時閉上了嘴巴,練冰月才又笑著說道:「我雖然不在這座小鎮定居,但是,我已經從舅舅那裡瞭解了整件事,包括你們很感興趣的政府大樓的建造一事,有什麼問題,你們完全可以問我。」
「請問,這位小姐可是姓練?」一名記者問道。
練冰月直接笑了笑道:「你可以直接問我,我是不是四平省湘南市練家的人,我的回答是肯定的。」
聽到練冰月的回答,記者們皆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才又有人將矛頭直接對準了她:「你現在出現在這裡,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是你們練家在背後支持劉鎮長呢?」
「可以這麼理解」練冰月笑著說道。
只是,她的話剛剛說出口,張鐵便慌忙叫道:「冰月!」
練冰月聽到舅舅的叫聲,只是轉頭望了望他,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之後,再次望向面前的眾多記者道:「他是我舅舅,對於這種無妄之災,我們練家自然會在背後支持他挺過去。」
聽到練冰月後邊的話,張鐵才鬆了口氣。
「那麼,上一次的政府大樓建造一事鬧起的風波,是不是也是練家幫忙平復的呢?」一名記者問道。
「是的。」練冰月直接點了點頭道,「大樓建造的一半費用都是我母親出的,對於這種向國家捐獻財務的事情,我相信,沒有人有理由去苛責吧?」
那名記者聽到練冰月這樣的回答,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有富商以個人名義向國家捐建辦公大樓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對於這種事情,國家根本沒理由拒絕,更何況,錢都是別人出的,國家肯定對此喜聞樂見。
如果練冰月所說屬實的話,張鎮長不管建造出一座多麼有氣勢的辦公大樓都不會受到任何指責,畢竟人家沒有花公家一分錢,還白白給公家建造了一座大樓,供政府人員辦公使用。
「對於這次鎮上發生的惡性時間,練小姐有什麼看法?」
記者們似乎是覺得練冰月這個採訪對像比鎮長還有採訪的價值,紛紛將問題的矛頭指向了她。
「我不發表任何意見。」練兵的回答依舊滴水不漏,「這就像是一場天災**,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區別,能做的都只有盡力挽救受害者而已。」
張鐵聽著外甥女的一個個回答,滿意的點了點頭。
「各位還有什麼問題?」練冰月見一時之間沒有記者再發問,便主動問道。
話音落下許久,還是沒有記者再開口問問題。
「如果各位沒有問題了的話,就請把政府大樓的大門讓出來吧。」練冰月道,「大家都堵在門口會妨礙到辦公人員辦公。」
記者們倒是沒有想到,練冰月會直接委婉的向他們下逐客令,不過,轉念一想,人家的家世背景擺在那裡,確實不需要看他們這些記者的臉色行事。
行商跟從政還不太一樣。
從政人員最怕的就是媒體人對他們的負面報道,相比較之下,富商們對此就看的比較開了,他們雖然不喜歡無端惹得一身腥,但也絕不會單純為了口碑而畏首畏尾,畢竟,當今世界,信息發達,好與壞也許只在分分鐘之間就會顛倒過來,所以,人們已經沒有那麼相信媒體上所謂的獨家報道了。
既然已經被下了逐客令,再留下來只會被厭惡,記者們紛紛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他們雖然沒有採訪到自己想要的勁爆內容,但是,這起惡**件的噱頭本身就已經相當足了,即便不需要任何的添油加醋,也完全可以當做頭版頭條來報道,更何況,他們還知道了練家與明陽鎮鎮長私下裡的關係,這也是個很有噱頭的話題。
就在記者們紛紛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名戴著眼鏡,看上去很是富態的記者反而進一步湊到了練冰月等人身前,低聲道:「練小姐,我想你一定不希望你的舅舅在這種事中受到牽連吧?」
他的聲音很小,所以,其他人根本不會聽清他說的話,但是,葉一的聽力何等的敏銳,自然聽的一清二楚。
「你什麼意思?」練冰月問道。
「有些事情不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下談,我們裡邊談怎樣?」那位胖記者說道。
練冰月與舅舅張鐵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又朝四周望了望,才對著面前的胖記者點了點頭道:「嗯,你一會兒跟我一起進去吧,別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放心。」胖記者笑著答應了一聲之後,也走開了。
記者車一輛輛的暫時離開了,圍觀的人群卻仍舊不願散去。
張鐵對大家道:「大家都先各自回去吧,鎮上發生這種事情,我做為鎮長,比你們任何人都要心痛和焦急,所以,你們就回去等消息吧,總會有個說法出來的。」
人們交頭接耳的又攀談了一會兒之後,才慢吞吞的相繼離去,看上去一副十分不情願的模樣。
葉一卻沒有直接離開。他看著那名胖記者跟在練冰月等人身後一起走進了政府大樓,步子也緩緩地朝著大樓大門邁了過去。
他有一種預感,結識張鐵鎮長會給他接下來要辦的事情帶來許多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