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軒的話,似是自語一般,因為專注於畫畫的納蘭瑾,,一點反應都沒有給他。
「六皇兄畫的畫真好,軒拿進宮,讓皇上也看看,沒什麼問題吧?」想著把畫像,著人給月悠然送到仙樂鎮,願其能看在納蘭瑾一番苦心的份上,為納蘭瑾診斷下身體的納蘭軒,打著幌子,從納蘭瑾書房,帶出了三幅畫像。
醒後不再言語的納蘭瑾,聽到自個皇兄及納蘭軒這些親人的名字,情緒還算平靜,但,只要有人提到神醫,或是女醫這兩個字眼時,納蘭瑾的心情,便會變得浮躁,發出掌風來,有時候,納蘭軒會想,他的六皇兄只所以忌諱神醫,女醫這倆字眼,究根揭底,是其沒有完全從月悠然中了『幽夢』一事中走出來。
……
「落落,你想好了嗎?真的要去東吳一趟,然後再回華夏。」自收到九王爺納蘭軒,讓人送到仙樂鎮的幾幅畫像,段郎卿覺得眼前的愛人,神色間發生了些許的變化,具體是什麼變化,他說不上來,但,他可以感覺到,愛人似是有了什麼心事,放在心裡,不願對自己說。
段郎卿的問話,令月悠然收拾孩子們衣物的手,頓了住,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蹙了蹙眉,月悠然抬起了頭,朝段郎卿淺笑著解釋道:「辰不要多想,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我都看開了,即便為了小煦兒,我想我也應該聽納蘭的話,帶著孩子,去看看他。」
「落落,你誤會了,辰不是阻止你去看謹!」
「嗯,我知道!我就是想讓你放心,去趟東吳,若是能醫治好他的啞疾,也算是還納蘭一份人情不是?你不在的日子裡,是納蘭精心照顧著看不見的我,他無怨無悔,為我做的一切,我心裡很是感動!」想到納蘭軒背著納蘭宇,從皇宮帶她離去,並且不辭辛苦,又帶著她去南山,尋求老道醫治失明雙目,月悠然的心,便會有股子暖流湧出,他對她的感情,她是知道的。
然,他在她月悠然拒絕他後,壓抑住心底的情愫,依然無微不至的關心著她。
有這樣一位友人,說起來感覺不錯。
仙樂鎮與他相處的日子,不善言語的他,看到她心情煩躁時,會從袖中取出碧玉簫,站在溪邊吹起,以緩解她的心緒。旋律優美的曲子,如同仙樂一般,飄蕩在似影似幻的仙樂鎮上空。
有時,她會不由自主的想,這仙樂鎮的由來,會不會是哪位過世高人,因為一首神曲而得名。
從愛人嘴裡聽到別的男人好,段郎卿心口有點泛酸,不過,他知道,他這只不過吃的是乾醋罷了!
一則,他的落落從根本上說,並沒有對九王爺納蘭軒動過情。
二則,落落說的也是實話,若是沒有九王爺把落落暗自帶出宮,後面要發生的事,還真說不上來。
納蘭宇對落落的心思,他早就知道,當他得知落落醒來,他還會甘願把落落放出宮,讓她和自己在一起嗎?從做慣了高位的王者角度來分析,納蘭宇他不會,他只會想,權利,女人,他都要擁有情動三國全文閱讀。如此一來,一場血戰必不可免。
往大的說,他段郎卿也不是個吃素的,乃至天下浩劫,都有可能發生。
所以,從心底裡,他段郎卿感念東吳九王爺,感念這個壓抑自己感情,成全他人的男人。
「那就聽你的,咱們先去東吳,然後再動身回華夏看看寶寶。」
「嗯!落落就知道辰是最好的!」月悠然這一高興,回轉過身子,踮起腳尖,在段郎卿薄唇上印了一吻。
哪知,她這一舉動,使得段郎卿一手攬住其腰身,一手固定住其後腦,近乎癡狂的索取她唇中的蜜汁來。
火熱的吻,在二人之間,極盡的纏綿著,「……好了……好了!」感受到段郎卿身體,起了反應,月悠然唇裡發出「吱吱嗚嗚」的聲音,直喊停!
知道馬上就要動身,雙眸熾熱,身心沸騰,小腹下脹痛難忍的段郎卿,還是鬆開了月悠然,「記得,以後可要好好的補償辰!」自從有了兩個小東西,他們夫妻倆,還沒有好好的放情親熱過。
每次在他們快要親熱起興時,非要睡在他們夫妻房裡的兩個害人精,便會如同鬧鐘一樣,爬起身,說要尿尿,害的他老爹的小兄弟,生生的偃旗息鼓。
怕被兩小折磨的以後雄風不再,他只有忍著心底對愛人的愛戀,在倆小白天被戰,雷帶出去玩的情況下,和他的親親老婆親熱那麼一下子。就這,懷裡的人兒,還說什麼『白日宣淫』,在古代是相當受人鄙視和忌諱。
對此,他就想,兩個奶娃娃,何時才可以睡他們自個的房間去啊?
看出了段郎卿眸裡的憋屈樣,月悠然捂著嘴「撲哧」一笑,「瞧把你委屈的,等從華夏回來,就讓倆小的自己睡,這樣總成了吧!」
「成,怎麼不成?老婆大人的話,從來沒有不成的!」段郎卿嘿嘿一笑,樂呵的回了句親親老婆。
「東西都在這了,咱們動身吧!」
「嗯!」
拎上月悠然打包好的包裹,二人先後出了屋。
……
「娘親,小雨兒先前看的那副畫像上面,那位很漂亮的叔叔,怎麼是白頭髮啊?還有哦,娘親和小煦兒,為什麼也被畫在畫像裡了啊?爹爹和小雨兒怎麼沒有在裡面?」坐在馬車裡的段雨落,與弟弟納蘭煦玩了會,眨了眨兩隻黑葡萄似得大眼睛,小手托著腮幫子,問著緊靠著段郎卿坐在一起的月悠然。
不是說段雨落眼尖,看出了畫像上的女子和小男孩是她自個的娘親和弟弟,實在是納蘭瑾的畫技了得,把月悠然和納蘭煦,畫的太過於惟妙惟肖。
想來他必是心裡時時刻刻念著月悠然,外加想像著他們二人的孩子,就是集他們二人所有優點,來到世上,無形中,在他沒有見過兒子納蘭煦的情況下,用心畫出了筆下的所有畫卷。
段雨落的這個問題,作為爹爹的段郎卿,覺得他是沒法子解釋了,話說現代的孩子古靈精怪,可他們倆夫妻在古代生的這孩子,毫不亞於現代孩子的跳脫思維。
「那副畫上的帥叔叔,是娘親和爹爹的朋友哦!他的白頭髮,小雨兒難道不覺得很酷嗎?畫上有娘親和煦兒,那是因為那帥叔叔以為小雨兒和爹爹出去玩了,所以沒有畫到畫裡。」望著段雨落亮晶晶的眸子,月悠然笑著解釋道。
「爹爹,是這樣嗎?是娘親說的這樣嗎?」坐在段郎卿懷裡的段雨落,仰起頭問著段郎卿。
「是,你娘親說的對斷袖相公,乖乖入洞房。」
這時,坐在月悠然懷裡的納蘭煦,擰著小眉頭,開了口,「為什麼娘親說的帥叔叔,和小煦兒一個模樣啊?」
「因為那位帥叔叔是小煦兒的父王,所以你們的模樣,就長得像了哦!」撫摸著懷裡小人兒的後腦勺,月悠然淺笑著道。
「煦兒為什麼要叫帥叔叔父王?還有父王是什麼東西啊?」
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納蘭煦,這下倒是把月悠然給問了住,想對孩子說出實情,可又看孩子過小,她即便說了,孩子也聽不懂,於是,她垂眸想了下,方才抬起頭,笑著回道:「等煦兒再長大點,娘親告訴煦兒,為什麼要稱呼那位帥叔叔為父王,好嗎?」
「好,娘親可一定要記得哦!」納蘭煦眨了眨桃花眸,點著小腦袋,對月悠然鄭重的說道。
趕了近乎一個多月的路,馬車終於駛進了東吳都城,挑開車簾的月悠然,看了看繁榮的街道,及街道上過往的行人和商販,道:「納蘭宇這幾年,還真是下了大工夫,發展民生百計來著,瞧瞧這一路上,東吳各處的百姓,日子過得都還不錯。」
「嗯,是不錯!」
段郎卿語氣低沉應了一聲,心道:你若是進了華夏疆土,看到在你兒子的治理下,處處盡顯繁榮昌盛之象,怕是會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吧!
「一起去六王府看看,還是你帶著小雨兒先回顏府歇歇?」
「我隨你過去看看吧,幾年沒見,我倒想看看謹那混小子,縮到龜殼裡還要多久!」他段郎卿不找他納蘭瑾的事,算便宜了那混小子,可混小子倒好,竟然好不容易從活死人,變得清醒,又再次把自個縮到了龜殼裡,他以為他不探出頭,他段郎卿就拿他沒辦法嗎?
今個見了他,他段郎卿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就當出了他心口積聚的那一縷悶氣好了!
「爺,夫人,六王府到了!」戰停下馬車,拱手朝車內段郎卿,月悠然二人稟道。
「知道了。」段郎卿應聲,挑起車簾,先一步下了馬車,這才扶著月悠然下來。
「爹爹,還有小雨兒和小煦兒呢。」以為自家爹爹和娘親忘了他們倆小的段雨落,眨巴著眼睛喚著爹爹段郎卿。
「鬼靈精,爹爹怎麼捨得不要你們兩個小調皮?」段郎卿扯唇一笑,伸手在女兒和納蘭煦的額頭上,一人點了下,「來,咱們下車囉!」
六王府管家,看到有貴客到,有些誠惶誠恐的迎了上來,「不知閣下幾位是……」因為月悠然蒙著面紗,加上段郎卿在仙樂鎮呆了這麼幾年,俊顏變得比先前還要清朗俊逸,使得管家一時沒有認出眼前的清朗俊逸,不遜於他家王爺相貌的年輕男子,就是他家王爺的好友,亦是他們東吳先前的英武候段郎卿來。
「老爺爺,我們是來看帥叔叔的哦!我叫段雨落,這是我弟弟,他叫納蘭煦!這是我娘,這是我爹,這是我戰叔叔……」未待戰,雷二人上前朝管家解釋,被段郎卿牽在手裡的小雨兒,張開小嘴,「辟里啪啦」朝躬身站在他們一家人面前的王府管家,指著每個人介紹了一通。
納蘭煦?管家聽到納蘭二字,忙把視線投到了月悠然手中牽著的小人兒身上,這一看之下,管家身形有些站立不穩了。
為什麼他覺得眼前的小男孩,與他家王爺長的一模一樣?雖說府裡先前有幾個小主子,但是,他們沒有一個與王爺長得像,可是,眼前這位被一襲白色衣裙,面紗遮面的女子牽在手裡的小男孩,要說其不是他家王爺的子嗣,那他王尋寧願立馬剜下自個這雙老眼。
隱在納蘭瑾院外的蝶一,蝶二等影衛,個個耳力過人,聽到王府門外的動靜,蝶一朝蝶二打了個手勢,提氣躍向了王府大門口絕世武神。
落到地上的蝶一,看到呆愣的管家王尋,以及白紗蒙面的月悠然,和站在月悠然身後的段郎卿,身形晃動了下,正要抱拳朝段郎卿,月悠然見禮,被段郎卿抬手給止了住,現在的他,身份上有著說不上來的尷尬,一切還是低調為好。
看到段郎卿眸中的意思,戰頷首,打過招呼,方才看向了月悠然手中牽著的納蘭煦。
納蘭瑾當初和月悠然之間發生的事,蝶一,蝶二自是知曉,因此,當蝶一的眸光觸到納蘭煦時,只見其單膝跪地,抱拳道:「蝶一見過小主子!」
「好了,你起來吧,別嚇到孩子!」月悠然語氣清淺,朝單膝跪地的蝶一說道。
「是,神醫!」
管家聽到蝶一的話,瞬間清醒過來,身為王府裡的老人兒,什麼話該說,什麼話需爛到肚裡,他再明白不過,「老奴見過神醫,小主子!」到段郎卿面前時,管家雖沒出聲稱呼,但其謙卑恭謹的態度,再明顯不過。
「嗯,帶我們去你家王爺的寢院,我給他看看。」
「神醫,裡面請!」
管家伸手,做了個請子,而蝶一,在與月悠然一行人打過招呼後,朝段郎卿頷了下首,提氣躍回了納蘭瑾的寢院。
他要把這個好消息,趕緊告訴主子,順便吩咐蝶二進宮去通知皇上和九王爺,說六王府有貴客光臨。
越往王府深處走,月悠然越是感到靜寂的可怕,滿到處流露著蕭條荒涼,這哪像是個王爺住的府邸,說是被帝王打入冷宮的妃嬪,所住的殿宇還差不多,「你們王府,一直是這樣嗎?」
在前面帶路的管家王尋,聽到身後月悠然的問候,停住腳步,躬身回道:「回神醫,咱們王府原來不是這樣,至於變成如今的模樣,距今有三年多時間吧!」稟完,管家轉過身,繼續朝納蘭瑾寢院方向走著,「神醫,前面就是王爺住的寢院了。」
「嗯,你退下吧!我們自己過去就是。」
「是!」
正在書房作畫的納蘭瑾,一頭白髮,僅用一根墨色絲帶捆綁著,整個人身上,散發著淡漠,孤寂之感,好像世間萬物,都與他無關。與他有關的,僅是他筆下的那對母子。
「王爺,神醫和小主子來看您了!」蝶一壓抑住心底的激動,躍進納蘭瑾書房,拱手稟了句,發現自家主子,握著沾有墨汁的筆,輕顫了下,蝶一再次稟道:「王爺,神醫和小主子真的來看您了!小主子長得和王爺您一模一樣。簡直是從王爺畫的畫上,走出來的一般。」
他沒有聽錯,她帶著孩子,來看他了!
她真的帶著孩子,來看他這個混人來了!眸裡泛酸的納蘭瑾,放下手中的墨筆,腳步虛浮,走向了書房外。
牽著納蘭煦,正好走到院子中央的月悠然,看到從書房走出的紅衣白髮之人,身形頓時停了下來。
心中想像是一回事,真正見了本人,又是另一回事,他真的髮絲盡白,整個人流露出的淡漠,哀傷,孤寂氣息,看了讓人,是心酸不已,納蘭說的沒錯,現在的他,即便再容顏妖孽,但其一身的低迷氣息,使得其完全失去了世人該有的勃勃生氣。
他清瘦了不少。
何必呢?
不見納蘭瑾,段郎卿沒覺得什麼,這一打眼看到,心頭壓抑了三年多的怒火,全然湧了上來,「小雨兒,你隨戰,雷兩位叔叔站在這別動,爹爹去去就來亂世美人殤。」
「嗯!」段雨落點頭應了聲自己爹爹,然後小手被戰牽了住。
「混賬東西!你不是龜縮著不出來嗎?怎麼這會子,跑出書房了?」段郎卿出聲斥責納蘭瑾的同時,拳頭隨之也發了出去,「砰砰」兩拳,納蘭瑾唇角,便有血絲浸了出來,「你說話呀!你還手呀!難不成你以為不說話,我就會放過你嗎?」
「砰砰」又是兩拳,這次段郎卿直接打在了納蘭瑾的腹部,「敢做不敢當,是孬種,你知道嗎?我今個就打死你個孬種,打死你個混人!」
宮裡與納蘭宇議事的納蘭軒,聽到蝶二的稟報,運起輕功,先一步趕到了納蘭瑾的王府,一進小院,看到段郎卿接連出手,揍納蘭瑾,納蘭軒搖了搖頭,躍上前,接下段郎卿再次要落下的拳頭,道:「卿,你再揍六皇兄,他都不會還手的。就算你今個把他打死,他怕是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哼!」段郎卿甩開納蘭軒抓住自己的胳膊,冷哼一聲,看向納蘭瑾道:「不是孬種,就做給我看!否則,我還真有可能讓你去見閻王!」撂下話,段郎卿轉身,看向月悠然,「我只是教訓了他兩拳,沒什麼的!」
段郎卿還真怕自己的小女人,以為他教訓納蘭瑾,是因為心裡放不下當年那件事,所以,他提著心,走到月悠然身邊,低聲解釋了句。
「我知道。」月悠然輕吐出三字,眉眼柔和,頷首道。
如果自己的男人,眼下見了納蘭瑾,一言不發,站著不動,她月悠然才覺得有問題呢。
畢竟是個男人,知道自己女人被人欺負,因愛,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是讓人心暖感動,知道他的愛有多深。
但,若是見到那罪魁禍首,再不出手有所舉動,那麼只能說明,他對愛人的愛,沒有他說的那般深。
「娘親,這就是父王嗎?可是,爹爹為什麼要揍父王啊?哦,小煦兒知道了,定是父王做了壞事,所以爹爹才揍了他。」納蘭煦按著自己的理解點了點頭,接著道:「不過,娘親,你看,父王的嘴角,都出血了呢,娘親把帕子給煦兒,煦兒幫父王擦擦好嗎?」掙脫開月悠然的手,納蘭煦眨著泛水的桃花眸,徵求著自己娘親的意見。
這就是血脈親情,父子連心嗎?
同樣都是小孩子,小雨兒只是眨巴著眼睛,看向納蘭瑾,沒有張嘴說什麼。
而小煦兒,一雙泛水的桃花眸中,充滿了對納蘭瑾的同情和關心。納蘭煦的話,使得月悠然的心湖蕩漾了下,「給,小煦兒要去,就去吧!」從袖中掏出白色絲帕,月悠然遞給了兒子納蘭煦。
「謝謝娘親!」
接過絲帕的納蘭煦,向自己娘親道了聲謝,邁著小短腿,到了如同木頭莊子,杵在原地的納蘭瑾面前。
「父王,我是小煦兒哦!全名叫納蘭煦,娘親說,你是小煦兒的父王,父王痛痛嗎?」說著話的納蘭煦,見與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父王,不搭理自己,僅是眸中含著淚花,看著他的娘親,接著道:「父王蹲下身子好不好?小煦兒給父皇呼呼就不痛了。」
她不僅讓孩子跟他姓,而且告訴了孩子,他是孩子的父王。
美好如她,當初的他,卻不顧她的放抗,狠狠的傷害了她。
今天,她不計前嫌,帶著孩子一起來看他這個混人,要他說什麼好?
卿說的對,他就是個混人,他就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孬種,三年來,明知她的去處,卻沒有勇氣,找到她去認錯,龜縮在自己的世界裡,自憐自艾媚傾江山。
此刻,從她的眸中,他看不出一絲厭惡和不耐,她就那樣靜靜的,看著自己。
「小煦兒和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嗎?」輕移蓮步,月悠然到了納蘭瑾三步開外,輕啟唇角,眼波如水,淡然道。
「父王,小煦兒在這兒哦!」以為自己父王沒有看到自己,納蘭煦伸手拉了拉納蘭瑾的錦袍,仰著頭道。
孩子的聲音,竟然是這麼的動聽,緩緩蹲下身子的納蘭瑾,桃花眸中,恢復了幾分神采。
「父王是小煦兒的父王嗎?」為納蘭瑾擦拭著唇邊血跡的納蘭煦,眨巴著和自己父王如出一轍的桃花眸,問道。
「嗯!」納蘭瑾頷首,輕應了聲。
「父王,你以後千萬不要做壞事了哦!爹爹他很厲害的。」小人兒以為,自己父王做了壞事,才會被他的爹爹狠狠揍了一頓。
「父王不了!」
納蘭瑾張開沒有半點血色的薄唇,朝自己兒子納蘭煦應諾道。
「波」一聲,納蘭煦抱住納蘭瑾的脖頸,在其蒼白妖孽的容顏上親了一口,「小煦兒喜歡父王。」
抱起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小人兒,納蘭瑾站起了身,懊悔,歉意,感激,全部從他的眸中,湧動了出來,「對,對不起……,謝謝……謝謝你……」看似簡短的幾個字,於納蘭瑾來說,要在被他傷害了的人兒面前,說出口,卻艱難了的不似一點半點。
「都過去了,不是嗎?孩子很健康。」
「都過去……」納蘭瑾唇裡重複了句面前人兒說出的話,是呀!都過去了,被他傷害至深的人兒,不計前嫌,生下他的孩子,並且時隔數年,心態平和來看他,作為堂堂七尺男兒,他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難不成他真是孬種,連個女子都不如?
「對不起,請你接受我的道歉!」
「嗯!」
人兒頷首,原諒了他,他的心,感覺到了從來沒有過的舒暢,「卿,你要是還想揍我,我等著!」得了月悠然的原諒,納蘭瑾抱著懷裡的小人兒,到了段郎卿面前。
「揍你?我還嫌棄你那一身的骨頭,膈應我的手呢!」段郎卿挑了挑眉,望向納蘭瑾,冷冷的說了句。
卿這是和她一樣,原諒了他納蘭瑾嗎?望著段郎卿的納蘭瑾,眸子裡溢出了懊悔的晶瑩。
「別,別!你千萬別這麼看著我,我可是有家有室的人,那些特殊嗜好,不適合的!」段郎卿黑著臉,擺手退後了兩步。
「父王,爹爹從來不會亂揍人的!小煦兒和小雨兒姐姐很乖的,爹爹沒走過我們哦!可是,父王要是再做錯事,爹爹揍你,小煦兒就不會幫父王呼呼了!」
段郎卿說出的話,讓納蘭瑾完全的釋然,卿和自己開玩笑了呢,如此說來,卿是真的原諒了他納蘭瑾這個朋友。
啟口想要對段郎卿誠懇說句對不起的納蘭瑾,在聽到兒子納蘭煦小嘴裡說出的話,終於一個沒忍住,低笑出聲,「父王以後,絕對不做錯事,小煦兒在父王身邊,監督父王,好嗎?」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