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宇的旨意一下發,京城大街小巷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除過安國公府的眾人外,其他幾個府邸,主子一個都沒在,留下的僅是些下人。
聽到御林軍副統領陳鵬的稟報,納蘭宇氣的一掌拍在御案上。
「梁久河,你說,英武候是不是早已生了謀反之心?」
「回皇上,老奴不知。」
「哼!好個不知?英武候若不是有謀反之心,怎會在御林軍趕止顏府,統領付,還有英武候的府邸時,一個主子的人影都沒有!」
被氣的龍顏震怒的納蘭宇,甩袖步出御案,對陳鵬命令道:「將安國公府眾人,及顏府,統領府,及英武候府的下人,全部押入天牢,待明日午時,法場問斬!」他納蘭宇不信,這好幾百條人命,段郎卿會不當回事。
「是,皇上!」
陳鵬領命告退。
乾清宮中的月悠然,得到納蘭軒許諾,帶其出宮,離開皇城,因此,一刻都不想再多呆,立時立刻,就要走。
「神醫,軒有個不情之請!」看出月悠然不想在這宮裡,再多做停留的納蘭軒,朝其拱手一禮,溫聲道。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摸索著到桌前站好的月悠然,回過頭,朝納蘭軒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還請神醫,為了東吳百姓,乃至天下蒼生,免遭生靈塗炭,給英武留封書信吧!」
書信?給辰留書信,對,她答應老道,要制止一場來勢兇猛的浩劫來著天道世道。從現下情況來看,辰就是這場浩劫的主導者。
只要辰不用那些火藥,炸彈什麼的攻打皇宮,甚至毀了這天下,一切都將會恢復先前原有的安定與祥和。
「嗯,你給我找紙筆。」
在椅上坐下的月悠然,摸到桌上納蘭軒放好的筆墨,秀眉擰在了一起,心道:看不見的她,只能憑感覺在紙上書寫,不知道辰他能不能看的清楚?
目前的狀況,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讓納蘭軒代筆,肯定不行,辰認識她的筆跡,納蘭軒書寫,她口述的書信,辰定會以為是納蘭宇使詐,不予理會。
摸了摸手下的一沓紙張,夠厚,這就好。
俯首看月悠然書寫書信的納蘭軒,眸中生出疑惑來,為什麼他看不懂她書寫的是什麼?那些曲曲拐拐的符號,代筆了什麼意思?
「神醫寫的,英武候能看懂嗎?」納蘭軒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寫完書信,放下筆的月悠然,挑唇一笑,「你放心,他看得懂。」
用英文寫的書信,在這異世,除了她月悠然,恐只有段郎卿可以識得了。
她在信中,把自己該交代,該囑咐的,全然與段郎卿說了個明白。
至於納蘭宇,月悠然憑著感覺,一張紙一個字,為其留下了一句話,『善待百姓,做勤勉明君。』
「神醫給皇兄,就留下這一句話?」望著平擺在桌上墨跡未乾的大字,納蘭軒問了句月悠然,雖然給英武候書信封皮上的字,他認識,但是,皇兄看不懂書信上的內容,定然不會輕易派人,把書信,送到城外英武候手中。
「你想與你皇兄說什麼,隨意就好。」
「我,我……」納蘭軒張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你們皇家的事,我本不想參合,但是,出於人道主義,我勸英武候,不要與你皇兄兵刃相見。他倘若知道我還活著,自會對自己所為,做出妥善安排。這樣以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只是擔心,皇兄因為看不懂你寫給英武候書信中的內容,不會,不會……」
聽到納蘭軒的解釋,月悠然心有了悟,自古帝王多疑,她給段郎卿寫的是一封英文書信,多疑的納蘭宇,若是以為自己寫的是什麼危害他皇權的話語,自是不會派人把書信,送給段郎卿。
「既然這樣,你寫封書信留於你皇兄就是。」
「嗯!」
天色已然黑透,納蘭軒把自己寫好的書信,以及月悠然寫好的,齊放到了書桌上,出聲朝門口喚了聲,「來人!」
待門外侍立的小太監進來,納蘭宇一個掌風,小太監便暈倒在地。
迅速為月悠然換上小太監衣帽,自己裝作身子不適,由扮成小太監的月悠然攙扶著,二人雙雙出了乾清宮門。
「見過九王爺!」
夜間巡邏的御林軍侍衛,看見被小太監扶著的納蘭軒,齊刷刷向其侍立行禮。
裝作極不舒服的納蘭軒,聲都沒吭,朝向自個行禮的眾御林軍侍衛,揮了下手,與月悠然慢慢朝宮門外走了去無上武法。
「天黑了,城門怕是已經關閉,咱們能出的去嗎?」感覺到夜的寂靜,走出宮門的月悠然,被納蘭軒攬住腰身,朝其軒王府方向,飄了過去。
「無礙,你跟著我走就是。」
「好!」
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好,尤其是被自己愛慕的人兒信任,那種感覺,尤其的溫暖舒心,唇角溢出淺笑的納蘭軒,不由自主,緊了緊依偎在他懷裡的人兒,躍向軒王府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城外與大軍呆在一起的段郎卿,聽到電打聽回的消息,本就怒氣狂湧的他,氣憤的只差往城門口,扔幾顆電,風他們自製的炸彈來。
想不到納蘭宇竟然把事情,做到了絕路上。
派御林軍,圍住了與他段郎卿有牽連的幾座府邸。
祖母,君昊,落落的娘親,及弟弟妹妹,還有月清塵他們,不會是被納蘭宇已經抓起來了吧?
「再探!」
「是,主子!」電領命,正要躍出,被一聲熟悉的聲音,給止住了騰起的身形。
「戰,見過主子!」
心情不好的段郎卿,看到面前向自己拱手施禮的戰,怒道:「你是怎麼保護夫人的?」
「屬下失職,請主子責罰!」戰單膝跪地,拱手請罪道。
「責罰?責罰你,就可以讓你們的夫人甦醒過來嗎?」
「不能!」
「你倒是不傻!太夫人他們可都安好?」知道眼下責罰戰,於事無補,段郎卿話鋒一轉,問起太夫人耿氏等人的安危來。
「回主子,在月統領的幫助下,太夫人,小主子,以及夫人的弟弟妹妹,都到了城外安全的地方藏匿著。」
「嗯!」
「不過,不過……」
「不過什麼?說!」
若不是看在這小子跟在自己身邊時日已久的份上,他早都一劍,了結了這小子的性命。
「主子伯父一家老小,還在城中留著。」
「無礙!他納蘭宇想要快點從龍椅上滾下來,可以去動手。」
伯父襲的是祖父的爵位,而祖父可是為了他納蘭家的江山,把命丟在了沙場上。他納蘭宇不想被天下人恥笑,遺臭萬年,大可以對伯父一家動手。
「可探清夫人在皇宮哪處?」
「回主子,皇宮皆備森嚴,屬下與雷,沒探聽到夫人的下落!」
「行了,你先起來吧!」
「謝主子不罪之恩!」
電狠瞪了戰一眼,拱手向段郎卿請示,「主子,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亥時末,若等不到納蘭宇給本候個交代,到時直接進攻他的巢穴!」
以落落的性情,必不會讓他亂殺無辜,亥時末,京中百姓皆已入睡,到時再與他納蘭宇兵戎相見,尚為時不晚步步生香:嫡女醫妃最新章節。
但,若尋覓不到高人,救醒他的落落,那麼,他段郎卿即使是毀天滅地,也要將他納蘭九族,給誅殺掉。
隨後,他自會去陪他的落落,隨著心中所想,段郎卿眸中的決然,快速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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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煩躁的納蘭宇,出了御書房,直接去了乾清宮。
有幾天沒有去看她了,她要是知道,卿與他即將兵戎相見,會出聲阻止嗎?呵!他好傻,她已經被母后灌下『幽夢』不省人事,又怎會知道眼下即將要發生的事?她長睡不起,謹長睡不起,慈寧宮中的母后,聽到英武候率大軍逼近京城的消息,更是臥病於床。
御醫說,她時日不多,怕就在這兩天離去。
鬱結於心?打擊過重?呵呵,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母后!
母后做錯了,他納蘭宇也做錯了,錯的最離譜的是謹,他們母子三人,一起把納蘭家的基業,推到了懸崖壁上。
「唉!」
歎了口氣的納蘭宇,剛步到乾清宮外,便發現了不對勁。
為何侍立在門口的小太監不見了?
來不及多想,納蘭宇大步跨進乾清宮中,看著空蕩蕩的龍床,納蘭宇怒了,「來人!」
「皇上,老奴在!」跟在納蘭宇身後進到乾清宮的梁久河,忙躬身應道。
「人呢?龍床上的女醫,去了哪裡?」
顫顫巍巍抬起頭的梁久河,往眼前不遠處的龍床看了過去。
這一看,他死的心都有了。英武候正在和皇上對峙,可龍床上一直安然沉睡著的女醫,卻不翼而飛,如此一來,英武候豈不是怒上加怒,事情更沒有了轉圜餘地。
「皇上,您看桌上有書信。」梁久河侍立的位置,正好在納蘭軒放書信的桌子近旁,在他垂眸思索,如何回答納蘭宇質問時,眼角餘光,掃到了桌上並排放著的三封書信。於是,他出聲稟了納蘭宇一句。
隨著梁久河音落,納蘭宇一個箭步,到了桌旁,打開信封,逐字看了起來。
「梁久河,她醒了,醒了!九王爺留給朕的書信上寫著,你快看!」看著納蘭軒寫的書信,納蘭宇激動的朝梁久河說道:「九王爺說,他要帶女醫找一隱世高人,為其診治失明雙目。所以他們才顧不上與朕說聲,留下書信,出了宮。而且,他還說女醫寫了書信,勸英武候以天下蒼生為重,不要與朕兵戎相見!」
「老奴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蒼狼!」納蘭宇對著乾清宮外,喚了聲。
「主子,屬下在!」
「快,你親自把女醫書寫的這封書信,給城外的英武候送過去!」
「是,主子!」
心中大喜的納蘭宇,根本就沒有啟開月悠然寫給段郎卿的書信,但話說回來,即便他啟開,又能如何?一疊信紙上,全是曲曲拐拐的小蝌蚪在油走,他能認得嗎?
「善待百姓,做勤勉明君!」這是她臨走,留給他納蘭宇的話嗎?看著桌上排列開的幾張信紙,納蘭宇眼眶泛酸,逐字念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