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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相守 十九章 生與死的距離 文 / 顏墨白

    楚煜最近春風滿面的事情,不僅是環球集團內部傳得沸沸揚揚,就連楚傅兩家的人也都知道了。大家在驚歎於這個冷冰冰的硬漢子終於煉成了繞指柔的同時,也在感慨著傅穎的無上魅力。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呢,能夠把這樣的硬漢調教得如此完美!

    然而,眾人口中的那個了不起的女人,最近卻是愁苦到了極點,幾乎都沒有機會可以離開公寓。不是她死宅癮犯了不想出去啊,是沒力氣走出去好不好!

    軟被覆身,香肩微露,慵懶的姿態帶著些許撩人的意味,如果某女臉上的表情不要那麼忿恨就更好了。在第n百次咒罵了楚煜之後,傅穎趴在床上扶著酸痛到直不起來的老腰,憤憤地咬著枕頭,真是恨不得把枕頭當做楚煜的肉要撕咬!

    那個混蛋!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啊,體力好得嚇人!天天加班,工作了那麼久晚上還能夠那麼精神勃發地欺負她。一晚上下來,她這樣的體力都累得動不了了,他卻可以精神抖擻地早起,給她洗澡做早餐,然後興高采烈地去上班,真是太不公平了!

    「啊啊啊啊——楚煜你個混蛋!我詛咒你今天諸事不順,你老闆的!哎喲——」忿恨地捶著床板,傅穎一個用力過猛倒是牽動了自己身上酸痛的肌肉,恨極生悲啊!

    唉!這都幾天了,每天都被他這樣欺負,大清早的還要來個火辣辣的熱水鴛鴦浴,由頭到腳摸了個遍,姐的節操啊,都碎了一地了!幸好小傢伙這些天都被楚司音那個小妞給纏住了,兩人一起去參加幼稚園組織的什麼冬令營一周訓練,不然被他知道他們兩個每天都在幹這種兒童不宜的事情,肯定會學壞的!

    罵罵叨叨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傅穎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衣服,不看還好,一看又臉紅了。楚煜那個傢伙!他要不要體貼到連內衣內褲都幫她挑好了啊,真是的!

    將衣服一件一件套上,傅穎扶著腰摸著牆壁慢慢走出了臥室,去了浴室洗漱之後才有返回去飯廳吃早餐。吃完早餐,還是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又是無聊的一天呢!

    慢悠悠地挪著步子在客廳裡晃來晃去,傅穎慢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之後,發現她被楚煜折騰得忘記一件事情了。該是時候去找阿灝談一談了,他們兩個人,再這樣繼續下去可不是什麼好結局呢!

    想到就去做,傅穎也不是個會瞻前顧後的人。拿起手機找出楚灝的電話,管他是不是再工作呢,直接一個電話就轟了過去,「阿灝,有空沒?出來,有個事兒跟你說。」

    剛結束了一場夜戲的楚灝,正想回去休息就接到了傅穎的電話。聽老大的語氣,似乎事情還挺嚴重的,於是便把身體的疲憊給擱到腦後了,先跟她見面了再說。

    兩人約在了一處露天茶館裡見面,楚灝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傅穎坐在那裡一個人喝著茶,神色凝重得讓人心裡都感覺不安起來。快速走到她的跟前,楚灝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隨意點了一杯清茶之後,便著急地詢問起來。

    「老大,這麼急著叫我過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該不會,是跟二哥有關的吧?按理說應該不會啊,聽說最近二哥笑容滿面的,都不知道嚇壞了多少人呢!」

    「你扯哪兒去了,我跟楚煜怎麼可能會出問題?我叫你出來,為的不是別的,就是你跟小晴的事情。你們兩個,最近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啊!沒有吵架,沒有矛盾,平平淡淡地過,很好啊!」一提起顧蓉晴,楚灝倒是挺開心的,只是,這種態度才讓傅穎不爽!

    平平淡淡還叫好?好個毛啊!如果是老夫老妻了,那他們之間平平淡淡的還說得過去,她自己跟楚煜已經夠平淡的了,還不是一樣也有過糾結矛盾的時候!可是,他們兩個又沒結婚,只不過是同居一個屋簷下而已,幹嘛要過這麼老人式的生活啊?

    十幾年的感情,同居都有好些年頭了,一直都是這樣和睦地相處,連一句抱怨都沒有的生活,像是情侶該有的現狀嗎?再怎麼樣寬容大度的人,也不可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吧,尤其是阿灝還是這種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性格!

    「你真的覺得這樣很好嗎?那……真不打算結婚,就這樣耗一輩子?」強行壓下想要痛扁楚灝一頓的心裡,傅穎耐著性子沉聲問道。

    「這樣有什麼不好的嗎?」楚灝像是被說中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一樣,開心地跟傅穎大放厥詞起來,「反正我們現在跟夫妻又沒有什麼區別,人家老夫老妻的都未必有我們過得幸福,沒必要去糾結一張紙的問題啦!再說了,一旦結婚,關係就變了,到時候各種各樣煩人的事情就會全部跳出來,我們也不會再回到現在這種狀態了,還不如不結的好!」

    啪!

    聽到這番混話,傅穎氣得用力拍了桌子,站起來揪著楚灝的衣領,目露凶光地喝道:「混蛋!你居然還敢如此開心地說這樣的話,你有沒有去認真考慮過小晴的想法啊?人家一個大家閨秀,多的是追求的人,卻要因為你這混蛋的一點點破想法而一輩子不嫁人,沒名沒分地守著你這個傢伙,你是有多自私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真的喜歡,那就給她一個名分,讓她可以名正言順地告訴所有人,她是你楚灝的女人,不是什麼沒名沒分跟在你身邊。可有可無的人!如果說是不喜歡,那就放開她,何必這樣待她?給了她希望,讓她傻傻地等待著,卻又永遠拖延著兌現的那一天,你知道這樣對她來說有多殘忍嗎?

    小晴是個女人啊,女人的青春沒有多長時間的,耗不起的!你難道要等到她成了昨日黃花之後才跟她說清楚,讓她孤零零的一個人黯然離開嗎?她不是不抱怨,不是不期待啊,只是不想逼著你,不想讓你不開心而已,可是你呢,卻一直在讓她傷心難過!你知不知道,我結婚拋花球的時候,所有女孩子都去搶了,只有她一個人躲在角落裡不敢去看。

    難道,她就不想要嗎?才怪!她那麼喜歡你,那麼希望可以當你的新娘,可是,正是因為她瞭解你,所以,她才明白自己是不可能的,那樣的日子是不可能會到來的!因為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蠢貨,永遠都不會明白婚姻對女人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你只是一直享受著小晴對你的寵愛,卻從未想過要去為她設身處地地考慮一下!」

    自從那次皇甫俊馳去挑了人家一整個營受傷之後,楚灝就再也沒有見過老大發飆的樣子,如此氣憤,還真是少見呢!呆愣地看著身前這個比自己矮了不止一個頭的火爆女人,楚灝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去反駁她,因為,她說的本就是事實!

    自己不是不知道小晴的心意,只是一直在迴避,在當逃兵,因為他怕,怕他們一旦結婚了,就回不到現在這種和睦的關係了。婚姻裡有太多的煩人的東西會磨滅掉彼此的熱情和寬容,會把當初那份單純的喜歡過濾到只剩下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枯燥乏味!

    這些不是他所想要的,是他最害怕看到的現實,他怕自己一旦變成那樣乏味的人,斤斤計較著這些無所謂的事情,會招來小晴的不喜歡。他不想要小晴對他的感情,在他的變化之中慢慢消逝,他不要自己變成小晴不喜歡的人。

    這樣的例子,他看了太多了!娛樂圈裡有多少金童玉女式的情侶,歡天喜地地結婚了,卻因為一些細雜的瑣事最終走向了離婚的不歸路,老死不相往來。他怕啊,怕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那樣,跟小晴分裂了,連朋友都做不成,所以,他不想結婚,他懼怕結婚!

    因為太過喜歡,太過珍惜,所以才懼怕失去,怕在失去的那一刻自己會崩潰,會失去所有活下去的勇氣啊!因而,在婚姻面前,他選擇了臨陣脫逃,選擇了避而不聽,掩耳盜鈴地欺騙著自己,卻不知道這樣已經是對自己深愛的女人造成了最深刻的傷害了!

    如果老大不來找他,或許,他會一直這樣自欺欺人下去,或許可以一直到老,或許有一天這種和諧的狀態被打破,傷人傷己,然後一個人孤獨終老。但是,老大還是打破了他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逼著他去認清事實,他……傷害小晴太多了!

    「該怎麼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要等到失去了才來後悔,那就來不及了!」鬆開了手,傅穎扔下了錯愕不已的楚灝,撇下這樣一句話就走掉了,留下他一個人好好理清自己的想法。該挽留,還是該放棄,這些都得他自己去做決定,外人是幫不了他的!

    一個人傻乎乎地坐在原地,楚灝一直在發愣,傅穎的話猶如當頭棒喝,讓他不得不重新去審視他跟顧蓉晴之間的關係。今後兩人之間該何去何從,是該好好重新考慮了。

    不知不覺坐到太陽下山了,人家露天茶館要休業了,服務生過來喊人了楚灝才從自己的沉思中回過神來。跟服務生說了聲抱歉,楚灝付了錢,站起來正準備要走,這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屏幕上赫然寫著「老婆」二字。

    老婆……他一直都是把小晴當做自己的老婆,卻死活不肯給她一個名分,呵呵,楚灝,你真的好自私!老大說得對,人家一個女孩子,憑什麼這樣無怨無求地跟著你那麼多年,永遠只能當你的女朋友,無法把名字寫在你家的戶口本上呢?

    楚灝啊楚灝,你還要任性妄為到什麼時候呢?既然下不了決心給不了她幸福,那就放開她,讓她去找自己的幸福吧!可是……捨不得啊!明知道這樣才是對她最好的,可是,還是開不了口啊!一句「分手」,傷的是兩個人,痛的也是兩個人啊!

    猶豫再三,最終楚灝還是顫抖著按下了接聽鍵,「喂……」

    「阿灝,你還沒回家嗎?昨晚拍了一夜的戲,怎麼不好好休息呢?真是的……」電話那頭,顧蓉晴歡快的聲音傳了過來,嘮嘮叨叨地念著楚灝,即使不見面,楚灝也可以想像出她此刻臉上的表情,肯定是帶著埋怨的笑容的吧!

    安靜地聽著她念叨著自己,楚灝從未有過一刻是像現在這樣喜歡聽她說話的,原來有個人這樣煩著自己,說著自己的不是的時候,是這樣的幸福啊!

    可是,為什麼他就一直沒有發現呢?都決定要放她自由了,這會兒才來懷念,你是有多性格惡劣呢,楚灝?

    興許是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兒了,電話那頭的顧蓉晴聽見這邊一直都沒有任何回音,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才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阿灝,你有在聽嗎?你還在嗎?」

    「嗯……」長長的一個尾音,包涵著多少的無奈和悲哀,「有點兒累了。對了,你現在在哪兒啊?要我過去接你嗎?」

    分手的話,還是說不出口,楚灝只好轉移話題了。再一下下,再一下下就好,讓他在跟小晴相處一下,見面了再說吧!

    「哦,累了就趕快回來嘛,回來了給你做好吃的,給你按摩按摩。我現在到了我們家樓下的大街了,看到燈沒亮就知道你還沒回來呢!阿灝……」我想你了。

    「辟啪——」

    「砰——」

    顧蓉晴還沒來得及說出最後一句話,楚灝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了什麼東西掉落炸碎的聲音,接著就是劇烈的轟鳴聲,刺耳的爆鳴不斷從電話裡響起,驚駭得他心臟都停止跳動了。

    耳邊是電話被強行中止之後的「嘟嘟」聲,楚灝愣在當場,不知該作何回應了。電話……炸裂了,剛剛那個聲音是,車子相撞發生的聲音吧?

    騙人的吧,不可能是小晴吧!只是,只是,意外的吧!

    死命地按著回撥,可是,電話卻再也打不通了,楚灝氣極了將手機直接砸到了地上,轉過身朝著車的方向狂奔,上了車之後以不要命的速度朝著顧蓉晴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狂奔,連續闖過了十幾個紅燈,招來了一大批的交通警察的追趕,然而,楚灝不管了!他現在只想飛奔到小晴的身邊,只有親眼確認她無礙了,他才能放心!

    雖然心裡一直在告訴自己,她是不可能有事的,可是,為什麼眼淚會止不住地流,心裡頭不斷蔓延的恐懼和絕望又該如何解釋呢?

    急著回到他們的家的楚灝,沒有想到那只被自己丟在地上的手機,在他走之後曾經亮了好幾次,卻無人接聽,最終只能湮沒在無聲的靜默之中了。

    急匆匆趕到了他們的家樓下的大街上,楚灝坐在車裡看著前方擁擠的人群和疾馳而去的救護車,心涼了大半。失魂落魄地下了車,將車子隨意丟棄在路旁,楚灝費力地擠過了人群來到了最裡邊,看著地上還是鮮紅色的血液,還有不遠處浸染在血色中的那隻眼熟的破碎手機,全身的力氣彷彿突然被抽走了,只剩下一具軀殼在走動著。

    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走到了那隻手機旁邊,楚灝慢慢蹲了下來,顫抖著將那隻手機撿了起來,看著上面那只熟悉的小狐狸桃子的掛飾,跟自己手機上的阿狸是一對的,淚水止不住地流淌著,一個大男人就這樣當街哭了起來,就連想要上來找他算賬的交警都被嚇壞了。

    「欸,你看,那個男人,在哭誒!」

    「嘶——他該不會是剛剛那個出了車禍的女孩子的男朋友吧?」

    「應該錯不了的,看他哭得那麼傷心的樣子!」

    「真可憐吶!被車撞飛了,都流了那麼多的血,看來是活不成了吧!」

    「噓!別說了,會被他聽見的!人家都那麼難過了,就別再雪上加霜了!」

    「……」

    四周的聲音,楚灝是什麼也聽不見了,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著早上老大跟他說的那句話,「不要等到失去了才來後悔,那就來不及了」。老大明明提醒了他的,他也是知道的,可是,也已經來不及了!

    用力抹了一把眼淚,楚灝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緊緊拽著手裡的手機,衝到自己的車子旁邊,推開了圍在那裡抄牌的交警,然後上了車就往剛剛救護車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他要去!他要到她的身邊去!他不能放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醫院裡,她會害怕的!

    卯足馬力追著那輛救護車,楚灝趕到醫院的時候,救護車上的病人早已被推進了急診室,開始了搶救過程。失魂落魄地站在急診室的門口,看著牆上那盞晾著的紅燈,楚灝感覺自己的心都空了。

    空蕩蕩的走廊上,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那裡。一扇門,將他跟裡頭的人隔開了,或許,這以後就是生與死的距離了……

    漫長的等待,楚灝根本不知道時間是以一種怎樣的速度來流逝的,他只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去計較那些東西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等待著被宣判的囚徒,沒有自主選擇的機會。但是,他還是希望,老天爺可以不要那麼殘忍,有什麼不好的就報應到他身上來好了,何必去為難一個那麼苦的女人呢?她又沒做錯什麼,錯的是他啊!

    很久,很久,直到一聲聲「叩叩叩」的高跟鞋摩擦著地板的聲音由遠及近靠攏過來了,然後,又停了下來,靜靜地,不發一語。許久,一個弱弱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呢喃著他的名字,將瀕臨死亡邊緣的楚灝從地獄里拉了出來,「阿灝……」

    僵硬著脖頸慢慢地回過頭,含著淚的眼睛看著那個瘦弱的身影一點一點地映入了自己的眼簾,絕望之至的楚灝好似看見了一絲火光從自己的世界裡點開了,照亮了他的整個世界,目光所至之處,也只剩下那個人的樣子。

    瞳孔一點一點地放大,灰暗的眼睛也逐漸放亮了,看著扶著纏滿繃帶的手站在自己面前,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女人,楚灝生平第一次明白了失而復得是一種多麼珍貴的心情!

    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迅猛地朝她飛奔而去,用力地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感受著她的體溫,她的氣息,她的心跳,楚灝這才敢相信老天爺是真的把她還給他了!

    「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勉強哽咽著將這兩句話說出口,楚灝就已泣不成聲。安靜的走廊裡,一個男人抱著一個瘦弱的女人,哭得像個孩子,將女人嚇得不知所措,愣在當場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蓉晴不明白,為什麼楚灝會出現在醫院裡。明明借了別人的電話打給他了,但是電話一直都沒人接啊,阿灝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裡呢?

    剛剛看到他萬念俱灰地站在那裡,雙目無神地盯著急診室的方向,她是真的被嚇壞了,還以為是誰出了什麼事兒阿灝才會那副模樣。直到他抱著自己大哭,她才知道原來他是為了自己。好開心,真的好開心,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阿灝是這樣在乎她的!

    用力地回抱著他的後背,顧蓉晴含著笑,眼角卻有淚水悄然滑落。能夠讓阿灝為她哭一場,就算讓她一直等下去,她也願了!

    安靜的醫院裡,一男一女相擁著,又哭又笑,看起來滑稽極了。但是誰也沒有去指責他們,因為他們之間的氣氛是那般的美好,那般的感人,劫後餘生的重逢,誰又能去責怪他們的喜悅呢?

    ------題外話------

    聽著《背叛》寫完這一章,淚點太低了,都哭崩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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