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車子是停了,只是不是陸家門口,而是在一個夜總會門前,閃亮的霓虹燈閃得她眼花繚亂,而那個向他保證的人此刻正和夜總會前的小姐有一搭沒一搭的調笑著。()
何蔚藍怒氣沖沖的下車,而耿敬堯顯然也看到了她,手一伸就將她扯進懷裡,對著打扮暴露的小姐笑道:「我馬子,怎麼樣,清純吧?」
兩個小姐不屑的掃了一眼臉因為憤怒而臉色潮紅的何蔚藍,鼻子又輕蔑的哼了一聲,轉身朝另外的客人走去。
「耿敬堯,你瘋了!放開我!」
耿敬堯放開她,不過還沒等她站好,又拉著她往夜總會裡走。
「二嫂,你一定沒來過這裡,我帶你進去見見世面,你也見識見識,以後知道怎麼*我二哥。」
何蔚藍快氣炸了,大喊著:「耿敬堯,你放開我!」
無奈,他們已經走到了裡面,爆炸的音樂聲轟得她耳嗡嗡亂想,她的叫喊完全被壓蓋住了,見他兀自興致勃勃的拉著她看這看那,她索性也不再掙扎,任她拉著,她倒是要看看,他想幹什麼。
耿敬堯拉著她在一個舞台前停下了,舞台周圍圍滿了觀眾,清一色都是男士,舞台上一個女子正在扭動著,帶著面具,身材火辣,舞姿妖嬈。
「你帶我來就是要我看這個的?」
何蔚藍說完不等他回答就要走,被他拉住,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望過去,只見那女子正在脫衣服,一件一件,而那些男人眼裡的*也因為衣服的脫落而愈加高漲。
何蔚藍畢竟在『夜色』待過些時日,對這些情景早就見怪不怪了,臉上沒什麼表情,倒是耿敬堯被她淡定超平靜的反應唬得愣住了。
「二嫂,你,你沒有什麼要說的?」
何蔚藍搖搖頭,「沒有。」
耿敬堯深吸一口氣,繼續等待,舞台上的女子衣服只剩下*褲了,此刻正圍繞著一支鋼管跳傳統舞。雖然看不清那女子的臉,但是她的每一次轉動,搖擺,都向化身為地獄裡的妖精,點燃了在場各位看官的血液。
他再次看看何蔚藍,唇角一勾。
「二嫂,是不是很刺激?」
何蔚藍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是很刺激,但不夠香艷。」
這會耿敬堯徹底無語了,難道杜宴楓告訴他的都是假的嗎?說她是什麼傳統女子,清純女孩?為什麼他不覺得
呢?
通過著一問一答,何蔚藍也瞭解到了他的用意,扭頭看他,眼睛裡帶著笑意。
「四弟,你還有什麼要我看的?」
今天的事情如果說出去,他們一定會拿著笑他一輩子的。不行,絕對不行,他耿少可也是有頭有臉有身份有地
位的人,怎麼能輕易被一個女人打敗,即使那女人是他二嫂也不行。
她覺得不夠香艷是吧,好,要香艷的,他更少最拿手了。
「還有這個!」
只聽他話一落,何蔚藍眼前一花,他人已經躥到了舞台上,周圍的人也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一鬧,忽然都竟了
下來,那跳舞的女郎雙腿夾著鋼管,正緩緩由半空中降落,看到他,顯然也愣住了,身子一個歪斜正好落在耿敬堯
的懷裡,耿敬堯朝台下勾唇一笑。
「看看這個夠不夠香艷?」
#已屏蔽#
何蔚藍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一雙水眸睜大了,直直的看著舞台上的兩人,他,他是要在那麼多人面前表
演活春宮嗎?
啪!
清脆的巴掌聲後,耳邊瞬間安靜下來,何蔚藍也回神了,那個女郎的面具在掙扎中掉了,應該是很驚慌,拾起
件衣服披上便驚慌著跑下去,耿敬堯也只是愣了一會,隨即跟著追了過去。
何蔚藍想起耿敬堯離開前的樣子,好像很緊張,難道他認識那個女郎?
何蔚藍正在想東想西,一陣音樂響起,有一個女郎上來了,現場又立即沸騰起來,而剛才的那出意外似乎並沒
有給他們帶來什麼影響,他們一如既往的*著,幻想著——
「何小姐?」
何蔚藍正往門口走去,聽到有人叫她,回頭,看到方智傑正微笑著站在不遠處的吧檯前。
何蔚藍的第一反應是不理他,扭頭走人,和他,她始終沒什麼話說。
「年來我們第一次見面,何小姐扭頭就走,不覺得太失禮了嗎?」
方智傑端著酒杯走過來,笑得一臉*,狹長的丹鳳眼在她身上掃來掃去,看得何蔚藍渾身不自在。
「失禮不失禮,是對人而言的,況且我們七年前就不是很熟悉,七年後也只會更陌生而已。」
方智傑別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番,忽然笑了,豎了豎拇指。
「何小姐言辭犀利,方某佩服!」
「既然這樣,那就不打擾了,方先生請盡興!」
何蔚藍說完轉身就走,方偉康也沒有強留,只是在她走出幾步後,淡淡的說了一句。
「都道何小姐是個孝順的孩子,難道何小姐不想知道陸先生夫婦近況如何?」
何蔚藍剛走,祁雨露由偏門走進來,一個旋身落在了方智傑的懷裡,就著他的杯子喝了一口,眼睛看著門口,笑得嬌媚無比。
「瞧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一定受了很大的打擊,要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可怎麼辦啊?難道你不怕陸承佑?」
方智傑將剩下的就一口飲盡,微瞇的眼睛裡有著殘忍的嗜血味道,轉而笑了笑,咬著她的耳朵。
「怕他,我就不會招惹你了。」
祁雨露咯咯笑得花枝亂顫,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眼睛卻始終瞥向門口,狠毒的目光像是要射穿那抹逐漸遠去的
身影。
陸承佑,這次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話說回來,你為什麼那麼恨陸承佑,難道真的是因為何蔚藍?」
方智傑沉吟一會兒,淡淡道:「不單是陸承佑,正確的說應該是陸家,這是他們欠我的。」
夜已經很深了,天上沒有一個星星,烏沉沉的,地上還有幾片落葉,被風刮得肆意翻捲,大街上只有稀落的
人,也是行色匆匆的,急著回家。也是,看天的樣子,估計又是一場風雪來臨的前兆。
路上急匆匆走著的那麼幾個人,只有一個人是例外的,她走得很慢,慢到你幾乎看不到她是在移動的,一頭烏黑的頭髮被風吹得四處翻飛,白色的圍脖也沒有圍好,鬆垮垮的打在肩膀上,真擔心再來一陣風,那圍巾就會飄走。
她像是丟了魂魄一般,臉色蒼白,目光呆滯,此人正是從夜總會走出來的何蔚藍。
走了很久,也只是走了一百米的距離,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風越來越大,她心上的傷口越來越大,血汩汩直
流,都快流乾了。她沒有力氣了,就靠著路邊的欄杆蹲了下來,埋在雙膝裡,無法抑制的哭泣起來。
「騙人!全都是騙人,你們全都在騙我!」
她抑制不住的哭喊出來,猛的站起身,她要去問個明白,她要去問他是不是在騙他?
「小妹妹,這麼晚了,怎麼還一個人在這裡啊?」
何蔚藍忽然被人扯住了胳膊,她回頭望去,是三個男人,一看長相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何蔚藍警覺起來,開始掙扎。
「沒,沒什麼,我在等我哥哥,他,他在那邊,我過去找他。」
「哥哥?嘿嘿,還過去什麼啊,哥哥們不是來了嗎?來,乖,哥哥帶你去玩好玩的。」
何蔚藍驚恐的搖頭,奈何她的力量在他們面前無異於螳臂當車,在她的撕打喊叫中,她被扯到了附近的一個垃
圾堆附近,刺鼻的臭味嗆得何蔚藍幾欲嘔吐。
「不要,求求你們放了我,求求你們,啊!不要碰我!救命……唔……」
她的嘴被自己的圍巾給封住,一個男人將她推倒,就要拉她的衣服,她掙扎,一巴掌搧到他的臉上,尖利的指
尖劃出了一道血印。
「媽的,不是好歹的踐貨,非得要老子來狠的!」
他的眼神令何蔚藍感到害怕,一聲救命還沒喊出口,鐵餅般的手掌就落下來,兩下她就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佑,救我,快來救我,救我!
她在心裡拚命的呼喊著,喊得泣血,可是依然不能阻止什麼。眼前依然晃動著男人充滿血澀域望的眼,然後她
感到自己的手腳被綁著,她聽到自己的衣服被撕裂的聲響,她感覺他們的手在她的肌膚上游移的噁心感,她感到她
的身體一點點變涼,她感到她的世界一點點黑暗……——
耿敬堯回到夜總會卻找不到何蔚藍,打手機也沒人接聽,不禁著急了,他知道夜總會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什麼事情都會發生的,而二嫂又是一個弱女子,若是她發生什麼事了,二哥還不崩了他啊!
耿敬堯又不敢打回去問,便又跑出去找,外面飄著雪,路上幾乎沒人,他圍繞著夜總會轉了幾圈,什麼也沒有發現。他心想,可能已經回家了,還是先回去看看吧!
正準備打開車門,只聽不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喊叫:「啊!」
他下意識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婦人跌跌撞撞的跑出來,神色慌張,他直覺不對勁,跑上去抓住她。
「大姐,發生什麼事了?」
婦人顯然受了不小的驚嚇,手指顫抖的指著那個方向,哆嗦著。
「那裡,那裡……」
耿敬堯乾脆放棄問她,直接跑了過去,刺鼻的臭味讓人受不了,他皺了皺眉頭,又往前走了幾步,隱約聽到男
人的笑聲,他繞過一人高的垃圾桶,看到三個男人正壓著一個女人試圖強/暴,女人的臉上蓋著一塊破爛衣服。
「住手!」
耿敬堯出口制止,那三個正在盡頭上的大汗看了他一眼,顯然沒把他放在眼裡,繼續玩自己的。
耿敬堯也不和他們廢話,走過去,拎起一個,一拳過去,大漢直直的撞到牆上,鮮血流了一地。再一個迴旋
腿,另一個試圖上來的大漢,也被一腳踢飛出去,落在了垃圾桶裡,接著是左勾拳,第三個大漢的下巴卡嚓一聲,
碎掉了,大漢疼得滿地打滾。
耿敬堯顯然很滿意自己的傑作,拍拍手,勾唇一笑。
「敢無視本少爺,簡直是找死!」
「四堂主。」
正兀自得意的耿敬堯一聽這聲音,笑容立即凍僵在嘴邊,身體不自主的打了個哆嗦,然後慢悠悠的轉過身子。
秦煬正一臉焦急的望著他,「秦煬,你怎麼來了?」
他乾笑著問。
秦煬就像是是二哥的影子,秦煬在這裡,那二個也離這裡不遠了。
這會他死定了!
「別忘了,你偷了陸先生的車。」
追蹤儀?!
他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別說了,何小姐呢?」
秦煬不想和他廢話,直接進入正題。
「二嫂?不知道啊!哈哈!」
他笑著打哈哈。
「陸先生!」
「二,二哥!」
陸承佑像是從風雪裡走過來的黑暗之神,渾身散發著比風雪更冰冷的氣質,他盯著耿敬堯,後者不自覺得低下
頭去。
「二嫂她不,不見了。」
「四堂主,你在說什麼?」
秦煬扯了扯他的衣袖,看了看臉色陰沉到冰點的陸承佑。
「什麼意思?」
陸承佑驀地拎著他的衣領,聲音是咬牙切齒的憤怒。
耿敬堯想了想,道:「我帶二嫂來夜總會,我,我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後就不見二嫂了。」
他盡量挑重點,該免的免了,能省的也省了。
「你帶何小姐去夜總會?」
又是秦煬的聲音,耿敬堯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拜託,這個時候你老能不能閉嘴啊?他忽然有些想念石崢那塊
石頭了。
陸承佑的眼光急速的冷下去,手裡的勁越來越大,烈幻雲覺得自己就要窒息了,一聲輕微的呻吟在此刻死寂
的氛圍裡聽起來格外的沉響,幾乎是一瞬間的,陸承佑放開耿敬堯,兩步跳到那個昏迷的女子身邊,一手拿去那塊遮臉的破布。
「二嫂!」
「何小姐!」
兩人同時驚呼,一臉震驚。
何蔚藍還在昏迷著,緊閉的眼睛裡還有淚痕,雙頰紅腫,手指的印痕明顯可見,封住嘴的圍巾上沁出絲絲血
跡,脖子,胸前儘是紅腫青紫印記,有幾處還滲著血。
耿敬堯見陸承佑好久不見動作便走上前:「二哥。」
秦煬拉住他,朝他搖搖頭,耿敬堯不再動。
陸承佑的手顫抖著,卻不知道該怎麼去撫摸她,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處的,他害怕他輕輕的一碰就會弄疼
了她,她該有多害怕啊,他怎麼會讓她受到這種傷害?
「啊!」
一聲淒厲悲痛的怒吼響在雪夜裡,像是受傷野獸的嘶鳴。
耿敬堯和秦煬心裡齊齊一陣顫抖,不由自主的對視一眼,沉默不語。
何蔚藍也隱約聽到了那聲悲痛的怒吼,那麼近,近的好像他就在她身邊,又那麼遠,遠得任她怎麼呼喚,他就
是不肯出現,她感到冷,像是七年前被風雪覆蓋一般,冷得透骨,她忽然感到害怕,開始掙扎起來,然後她睜開了
眼睛,然後她看到了他。
他顯然還處在自己的悲痛中,直到何蔚藍坐起來,用身體輕輕的蹭了蹭他,他才回過神來,他眼裡的悲痛傷心,她看得一清二楚。
陸承佑伸手將她抱進懷裡,一接觸到她的肌膚,冰涼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又收緊了雙臂,疼痛如萬千小蟲啃咬著
他的五臟般,他解開她身上的束縛,幾乎是一得自由,何蔚藍就摟住他的脖子,無法自已的顫抖著。
「你終於來了!」
陸承佑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溫暖的胸懷收納著她的冰涼,她的顫抖,她的恐慌,以及她的
難堪。
何蔚藍感覺到他的顫抖,抬頭看他,然後她就看到他眼裡流出的淚,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流淚,清亮透明得如
水晶,滴在她裸露的肌膚上,滾燙滾燙的,是她此刻唯一的溫度。
她心口一緊,伸手去擦他的淚,她多想笑著對他說「別擔心,我沒事。」
可是,她動動唇,眼淚卻比笑容先進入了他的眼——
在陸承佑的懷裡,何蔚藍不一會兒又睡著了,陸承佑又仔細的調了調車裡的暖氣,將她輕輕放好,推門下去,朝垃圾堆走去。
三個大漢已經從昏迷中醒來了,此刻正戰戰兢兢的癱在牆角里,只是不停的說著:「我們沒做,我門沒做……」哆嗦著甚至連求饒都忘了。
幾聲哀嚎聲起,裡面靜了下來。
「陸先生,這些狗命只會髒了你的手,交給屬下吧!」
秦煬看著三個已經只剩半口氣的男子,淡淡道。
「是啊,二哥,這三條賤命,本少一個手指就可以將他們捏碎,你快去陪二嫂……」
話沒有說完,陸承佑一隻拳頭打過來,耿敬堯立即就倒在了地上,半邊臉又麻又痛。
秦煬見狀,也顧不得主僕身份了,連忙上前拉住陸承佑。
「陸先生,請息怒!」
陸承佑深吸一口氣,回頭看了看那三個*不止的大漢,聲音如同來自地獄最深層的魔鬼的聲音,帶著陰森
刻骨的冰寒。
「一個也不留。」
「是。」秦煬得命。
陸承佑隨即又冷冷的看向耿敬堯。
「你的命我先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