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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三三章 好久不見 文 / 桑藍

    聽到車響聲,何蔚藍心裡一驚,又加快了步伐,地面上已經有了一層厚厚的冰,一個哧滑,她纖弱的身子就摔在了地上,冰渣子刺到了肌膚,她也不覺得疼,立即又站起來追了出去。

    陸承佑看著後視鏡裡那個穿著睡衣,光著腳跑出來的人兒,閉上眼睛,手緊緊的握住了方向盤,發動車子離開。

    她是傻子嗎?她不知道外面下雪了嗎?為什麼不穿衣服鞋子就跑出來了?就她那破身體,她不想活了嗎?

    一系列問題在腦子裡齊齊的而湧出來,他只覺得憤怒至極!

    車子吱呀一聲停下,然後又猛地調轉了方向,可也只是調轉方向而已,車子靜靜的並沒有向前駛去。

    陸承佑看著前面被雪光映照得略顯幽冷的夜色,一股自厭的情緒很快俘虜了他,他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放開她的手,如果就這樣走上去,他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他不能走上去,即便是看著她疼,看著她流淚,他也不能走上去,也沒有資格走上去了!

    可是,他該死的要是能控制住自己,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何蔚藍跑到門口,哪裡還有車的影子,遠遠的望過,是一片沒有邊際的烏沉寒冷的黑。

    她扶著牆壁,大口的呼吸著,冰冷風雪鑽進胸肺裡,引發了一股尖銳的刺痛,身子緩緩的蹲了下去,頭埋在雙膝

    裡,想要呼吸一些溫暖的氣息,來抵擋肺裡冰刃切割般的冷寒。

    他還是走掉了,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何蔚藍蜷縮著身子,待心裡舒服些,站起身,往屋裡走去,屋裡開著暖氣溫暖的氣息融化了她僵硬的冰涼,她才感

    到膝蓋處火辣辣的疼痛,拉起睡裙,只見雪白的膝蓋上青紫一片,小腿上也有一處受傷了的,正流著血。

    她找到醫藥箱,拿出藥水,紗布,包紮後,又把醫藥箱收拾好放回原處,四處看了看,偌大的客廳裡只有她一人,若不是腿上的疼痛提醒著,她真的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是清夢一場。

    何蔚藍上樓,已是凌晨四點,她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似是已經習慣了一般,她並未強迫自己必須入睡,因為她知道那是沒有用的,她靜靜的看著窗外幽沉的夜色,就像

    以前每個睡不著的夜晚。

    何蔚藍緊緊地盯著那一抹黑,漸漸的那一抹黑種浮現出了一個人頭的輪廓,影像一點點的清晰起來的,俊美無鑄的

    側臉淡漠而無情,薄薄的唇輕啟,殘忍的話語清晰得如同在她的耳邊響起。

    「你對我而言什麼也不是。」

    何蔚藍還記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背對著她,頭微微的側著,微弱的光線裡,他的側臉冷峻淡漠,和他的話一

    樣,沒有一絲的感情。

    何蔚藍的眼睛裡漸漸蒙上霧氣,黑暗中的那抹影像也一點點的淡去,直至一點印記也沒有,她閉上眼睛,淚水順著

    眼角緩緩的流出來。

    因為什麼都不是,所以在傷害我,轉身便離開。

    因為什麼都不是,所以不屑的再看我一眼,更罔顧我的疼痛。

    既然這麼絕情,又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何蔚藍沒有向任何人提起見過陸承佑的事情,包括文琴和杜宴楓。

    時間在風雪的呼嘯中,也無聲的呼嘯而走,轉眼一個星期就過去了。

    一個星期後,她的傷也差不多痊癒了。

    何蔚藍又小心的在傷口上塗了藥,然後綁了一層紗布,穿上襪子裙子。

    受傷的事,何蔚藍沒有和任何說,好在是冬天穿得厚,她要隱藏也很容易。

    穿戴整齊,何蔚藍看著外面明亮的陽光,微笑著來到窗前,地上的雪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一眼

    望過去,真的就像是一個冰雪世界,美麗極了。

    「小姐,楓少爺來了。」

    張媽上來報告,看了看她的穿戴,由衷的讚道:「大了一歲,小姐更美麗了。」

    何蔚藍笑著回道:「大了一歲,張媽的嘴也更甜了。」

    杜宴楓帶她來到了滑雪場。

    和去年一樣,這裡的一切幾乎沒什麼變化,白雪皚皚的世界裡,充滿了人們的歡笑聲。

    杜宴楓知道她去年滑雪的時候受傷了,回頭見她發愣的表情,以為她是害怕,笑了笑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在,

    不會讓你受傷的。」

    何蔚藍笑笑點點頭。

    不是第一次滑,再加上凌昊澤也曾教過她滑冰,基本上也已經掌握了其中的技巧,很快就學會了。

    何蔚藍一個旋身在杜宴楓身邊停下,笑問:「怎麼樣?」

    杜宴楓點點頭,「很好,累了吧?我們去歇歇,順便吃點東西。」

    杜宴楓點了幾個她愛吃的菜,又給她點了一杯熱牛奶。

    「我還擔心你會有心裡陰影,不願意學,看來是我白擔心了。」

    何蔚藍低頭喝著牛奶,熱氣氤氳在她的臉上,聽了杜宴楓的話,朝他調皮的眨眨眼睛,笑道:「我是越挫越勇型

    的。」

    杜宴楓笑了,抬手撫了撫她的頭髮。

    「是啊,我們的藍藍是最堅強的!」

    飯菜剛上桌,遇到了一個熟人,正是去年也於此地偶遇的明軒。

    明軒看到他們邁腿就走了過來,看著何蔚藍驚喜道:「藍藍,咱們還真是有緣,今年又在這裡遇到了。

    何蔚藍笑說:「是啊,」眼睛瞄了瞄他身邊的女孩子,「不過,去年和你一起來的姐姐怎麼沒有過來?」

    一句話說得明軒的臉青一片白一片的,還要耐心的安撫著身邊的女孩子。

    杜宴楓見狀只微笑著旁觀。

    明軒安撫好身邊的女子,又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但見那女子嬌羞著臉瞪了他一眼,便扭擺著身子離開了。

    明軒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看了看滿桌子的飯菜,笑道:「正好,我們也要吃飯,不介意我們坐下吧?」說著,也不

    等他們回答,便徑直坐下了。

    有明軒這個話嘮在,餐桌上的氣氛明顯好了很多。雖然大部分都是他們二人在說,何蔚藍覺得就這樣聽著也比一味

    的沉默著好多了。

    「……藍藍,還以為去年受傷後,你就不敢再滑雪了呢。」

    話題忽然轉移到她的身上,何蔚藍愣了一下,笑道:「我可沒有那麼容易就被打倒啊!」

    「哎,想像當時的情景就覺得後怕,你說要不是佑恰巧在那裡,不知道會發生……」

    明軒喝了幾杯酒,有些話不經腦子就脫口而出了,待察覺到氣氛略顯不對時,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立時打住了,尷尬的乾笑兩聲,轉移話題道:「今天的陽光真好,早上起來打開窗簾差點就亮瞎了我的眼。」

    杜宴楓自是聽出了明軒話裡的蹊蹺,不過這個時候他並未問什麼,在何蔚藍面前,陸承佑三個字就是禁忌,能不能提就最好不提。

    從滑雪場回到市裡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路燈陸續的亮起來了,很快,整座城市便陷入了五光十色的燈海裡。

    車子在陸宅停下,剛下車,張媽就走上來,高興的道:「楓少爺,小姐,少爺回來。」

    何蔚藍在那一瞬有種迷幻的感覺,惶惶的看著張媽,愣愣的問了一句:「什麼?」

    「少爺回來,正在客廳裡陪老爺呢。」

    杜宴楓的臉上並未表現出意外的神情,見何蔚藍的神情略顯慌張,走過去,握住她的手。

    「我們進去吧!」

    何蔚藍的神識還處在恍惚中,就那麼被陸承佑拉著進去了。

    何蔚藍一進去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陸承佑,依舊是那天晚上的那件呢料風衣,他正在低頭翻看著雜誌,清俊的側臉,沒有什麼表情。

    何蔚藍想到他絕情離去的背影,心裡一痛,調開視線看向別處。

    「爺爺,我們回來了。」

    杜宴楓笑著說,拉著何蔚藍走了過去,看向陸承佑笑道:「我還以你不會回來了。」

    陸承佑沒有說話,只是略抬了抬眼皮,落在杜宴楓和何蔚藍相握的雙手上。

    文琴哼了一聲接道:「要不是我今天偶然遇到他,說不定他還真不會回來了,沒良心的壞小子!」

    何蔚藍見文琴的眼圈發紅,想必是哭過,忙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安慰的握住她的手。

    文琴被何蔚藍手上的溫度嚇了一跳,驚道。

    「手怎麼這麼冰?冷嗎?」

    何蔚藍此刻正心不在焉的胡思亂想,忽然聽到文琴的聲音,神情恍惚的問:「什麼?」

    文琴疑惑的看看她,又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道:「我說你的手很冰。」

    「哦,沒什麼,暖一會兒就好了,對不起,我先上樓換身衣服。」

    得到應允後,何蔚藍幾乎是逃也似的來到樓上。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他離開的時候,她追出去,而今他就坐在這裡,她卻又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

    何蔚藍換好衣服,正準備下樓,陸子宵進來了。

    「陸叔。」

    「玩得開心嗎?」

    何蔚藍笑著點點頭,「嗯,很開心。」

    何蔚藍見他沉默了,問:「陸叔有事嗎?」

    陸子宵看了她一會兒,握住她的手,說:「我看你都沒有和你哥哥打招呼,想知道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愉快。

    何蔚藍恍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在大人的眼中,她是個禮貌懂事的孩子,以前就是陸承佑再刁難羞辱

    她,見到他,她還是會乖乖的喊一聲哥哥,可是剛才,久未見面的兄妹見面,她卻是一句招呼都沒有打,還表現得很緊張的樣子,也難怪陸叔會懷疑,估計其他人也一樣的懷疑。

    「沒有,我和哥之間沒有發生不愉快,只是,只是……」

    她急急的解釋,一時卻又找不出合適的理由來,急得臉都白了。

    陸子宵微笑著安慰她略顯緊繃的神經:「好了好了,我也是問問,瞧你緊張的,你們之間沒事就好。」說完,便下樓了。

    客廳裡只有陸承佑一人,他四處看了看,問:「楓兒呢?」

    陸承佑沒有抬頭,淡淡的回答。

    「在外面接電話。」

    陸子宵看著兒子冷峻的側臉,有些恍惚,眼前的臉與記憶深處一張孩童的臉重合。

    那時候,陸承佑不過兩三歲,每次見到他,都顛巴著走到他面前,伸出小手,晶亮的黑眼睛,閃著渴望,小嘴裡吐

    著模糊不清的「拔拔,拔拔」的叫聲。

    只是,他一徑的沉在怨恨和悲痛裡,至始至終都沒有蹲下身子抱他一回。

    轉眼間,那個顛巴著走路的孩子就長大了,他卻再沒有聽他叫過一次爸爸,這個長大變強的孩子有了自己的思想和

    行事準則,那些早已經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陸子宵沉浸在回憶裡,注視著陸承佑的眼睛慢慢潮濕起來,胸口處翻騰著無盡的懊悔和無奈,直到眼角察覺到文琴

    走過來,忙平復了情緒。

    「子宵,佑,吃飯了,」抬頭正好看到何蔚藍在樓梯口,道:「藍藍,楓兒在外面接電話,看結束了沒?吃飯

    了!」

    何蔚藍點點頭,下樓。

    陸承佑並沒有動,依舊翻看著雜誌,當一股清香鑽進鼻端,他微微抬眼,便看到了一截穿著白色襪子的纖細小腿和翻飛的裙擺,他還清晰得記得那小腿嵌在他手掌心裡的感覺,光滑細膩,猶如撫摸著上好的絲綢。

    「佑,上樓去叫爺爺。」

    文琴的聲音打破了他片刻的恍惚,似是為了掩飾什麼,他低頭喝了一口茶,站起身,卻對上陸子宵沉思的眼眸。

    他怔了怔,很快,快得幾乎捕捉不到,復又恢復了冷淡,朝樓上走去。

    何蔚藍找到杜宴楓的時候,他已經結束了電話,正愣愣的發呆,似是在沉思著什麼,她看了他一會兒,才開口道:

    「楓哥哥。」

    杜宴楓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怎麼出來了?」

    「要吃飯了,琴姨讓我出來喊你。」

    杜宴楓笑著走過去,「進去吧!」

    何蔚藍看著他略顯沉思的側臉,總覺得他有心事,正要開口問,發覺已經到了客廳,話就又憋了回去。

    對於何蔚藍,這一頓飯味同嚼蠟,杜宴楓雖然細心的照顧著她,但也無法控制她混亂的思想,等到飯菜結束,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都吃了些什麼,反正是杜宴楓和文琴給她夾什麼她吃什麼。

    何蔚藍主動幫忙收拾碗筷,文琴似是也注意到她的異樣了,沒有阻止,等到碗筷收拾結束,她從廚房裡出來,偌大

    的客廳裡只有陸承佑和杜宴楓兩人。

    她癔症了一會兒,想到飯前陸子宵的那一番話,又轉身回到廚房,泡了兩杯茶端出來。

    「哥,楓哥哥,你們喝茶。」

    杜宴楓看了眼她拿著盤子的手指都發白了,拉著她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勤勞的小蜜蜂,你該歇歇了!」

    何蔚藍笑笑,低下頭去,手指下意識的就絞緊了衣角。

    杜宴楓端起茶,輕抿一口,不停的笑著點頭。

    「嗯,不錯,藍藍不僅廚藝精湛,連茶藝也越來越好了。」

    何蔚藍怔了怔,小聲道:「楓哥哥,你有取笑我!」

    杜宴楓哈哈笑了兩聲,大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溺道:「楓沒有取笑你,是實話實說。都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害

    羞!」

    陸承佑看著有說有笑的兩人,手不自覺的握緊了,寒冰似地俊臉陰沉一片,黑眸地處隱約可見兩簇跳動的火焰,卻也只是不動聲色的喝著茶。

    「佑,怎麼樣?藍藍的手藝是不是好了很多?」

    何蔚藍的身體微微一顫,抬頭看去,正好迎上他抬起的眼睛,又慌張的垂下去,心如擂鼓般的亂跳。

    陸承佑盯著她絞得發白的手指看了一會兒,淡淡的嗯了一聲,又低下頭繼續喝。

    那一刻,何蔚藍的心裡竟然升起了一股隱秘的喜悅。

    這麼多年了,他是第一次誇她!

    三人沉默的坐著,偌大的客廳裡,何蔚藍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心想著如果再這麼一直坐下去的話,她肯定會因為

    缺氧而窒息。

    忽然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何蔚藍嚇了一跳,杜宴楓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字時,眼神頓了一頓,抬頭

    朝兩位笑道:「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必須要先離開一會。」隨即又看向何蔚藍,大手撫上她的頭,笑道:「藍藍,

    我走了,早點休息。」

    何蔚藍站起來送他到門口,喊道:「楓哥哥,開車小心一點!」

    杜宴楓擺擺手讓他進去,自己鑽進車裡,發動車子,很快便駛了出去。

    杜宴楓走後,客廳裡空氣更加稀薄了,冰涼的稀薄。

    何蔚藍在門口猶豫了好一會兒,走過去,復又坐下。

    她和他只有一個桌子的距離,她以為那麼近的距離,她是沒有勇氣抬頭的。

    可是,當那張熟悉的俊臉在她眼裡漸漸清晰時,她知道,有些期望已被徹底塵封在心底。

    是因為失望太多,還是自私的不想再痛苦?

    抑或,兩者都有。

    何蔚藍看著他的眼,墨般的黑,冰般的寒。

    唇角慢慢漾出一抹笑意,很輕很細的,如一羽飄飛的羽毛翻轉著落下,輕輕的劃過水面,圈圈漣漪蕩漾開來。

    「哥,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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