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謙虛道:「是你們不嫌棄在我這兒罷了!按道理說海家本來應該為著你們多準備一個院子的,不過你知道的咱們在郢都的房子不比齊州老家那樣的寬敞,也委屈你們住我這兒了。」
李妮子連連擺手:「二嫂子,快別這樣說,我們在這兒吃的也好住的也好。」李妮子這話倒是不假,她李妮子哪裡每日裡能吃那麼多好菜,頓頓都是精雕玉啄的好菜,穿的衣裳也是這位二堂嫂送的,連他相公都沒穿過這樣好的料子。
蘇妍轉眼就道:「你在家可見過老祖宗,她老人家年紀大了,我們也不能在身邊侍奉。」
李妮子又搖頭:「沒有。」
蘇妍看她一臉緊張,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不要這樣的緊張,我們不過是說些體己話而已,我跟你說你婆婆人不錯,又是老祖宗的親侄女,你們必然要好好孝敬她的。」
李妮子心中卻很有些不以為然,這姚氏雖然看著對他們不錯,可是哪有人見過後母真的對繼子好的,她口中卻直呼是的。
蘇妍哪知道李妮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只觀她平時言行看著倒好似個老實的人,又從不多說什麼,聽她這樣說蘇妍倒也覺得這個人懂事,小姚氏是個好的,就憑她沒有在海子雲離去時落盡下石就看得出來了。小姚氏肚子爭氣如今已經生下了兒子,卻仍然寫信讓大房的人多多照顧,看著也是個厚道的,如果想在這個時候做文章哪裡還會有這海子雲夫妻的活路。
李妮子看前方笑靨如花的人,手指上戴著纏枝的金銀錯鑲寶石的戒指,可真好看啊!蘇妍不在意的讓下人拿了一匣子首飾過來,其實只是看著好看倒也不貴,這是海子青的下面的一個屬官送的,說是家中是做這個的,知道海子青的為人。也只敢送些小東西討好海子青,海子青轉手全部交給蘇妍,蘇妍倒是很少帶,她自己首飾實在是太多了。暫且不論那些嫁妝上的,就是嫁給海子青後,每個月基本上都給自己買幾支釵子,海子青發現蘇妍有些愛首飾每年還親自讓她去多打個幾匣子留著把玩,因此蘇妍的首飾很少有重樣的。
蘇妍指著那匣子的珠寶首飾對李妮子道:「這些是時興的首飾,你看這好就挑幾件,平素裡也別打扮的太素了。你到底是個年輕的媳婦呢?我想你剛做新媳婦的時候,每日裡穿的都是紅色,不是大紅就是銀紅,不是銀紅就是玫紅,哪像你這樣子,快些挑幾件打扮一下。」
其實之前除了瞿氏和桂林縣主之外,陳芳婉和蘇妍皆送過一些東西,陳芳婉選的頭飾蘇妍倒是見過看著新奇有趣又好看。不過倒是沒見過這李妮子戴過。
李妮子看著這首飾盒子眼花繚亂的,又禁不住誘惑拿起這個瞧瞧那個試試,看蘇妍臉上仍然是掛著微笑。沒有一絲不耐煩的樣子便放心大膽的選了起來。
胡嬤嬤湊了過來指著一枝流蘇步搖道:「老身看著這枝釵子看著跟九奶奶配的很,不若去觀音廟就帶著這枝,那裡素來女眷也多,九奶奶戴著這個好歹也讓大傢伙兒羨慕羨慕。」
李妮子聽的心動不已,她是個什麼身份,她自己也清楚,可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如果還是要她回到每日裡餵豬喂雞身上永遠是半舊不新的麻布料子,和如今呼奴喚婢每日裡山珍海味,她是萬萬不敢回去過以前的那種生活的。她所缺少的不過是比她們少些身份罷了。
又想著胡嬤嬤這樣的嬤嬤陪著自己去觀音廟,那該是多有身份的一件事情,她不是沒看過蘇妍出去的時候,丫頭婆子一大群個個穿的都比鎮上的地主還好,那是多麼威風的一件事情呀!蘇妍見她挑了七八樣看樣子好像還想挑,也不動聲色。只胡嬤嬤暗罵這李妮子貪得無厭不是個好人。等得李妮子走了,蘇妍才大笑:「我的天吶,難怪四叔不肯讓她進門,她是半點風骨全無,看她那樣子,恨不得把我整個匣子全都扒拉走,我是從未見過這種人的。」
蘇妍雖然只見過海四老爺幾次,不過對這個海四老爺印象倒是深刻,人長得好又懂道理,雖然風流卻也很懂禮,十分有分寸的一個人。如果這個李妮子脾性好的話,海四老爺也不會把他趕出來了,可見這個人還是不怎麼樣的,看著本分不過是個憨面刁罷了。
瞿氏此時正好心情的坐在茶樓裡,看著對面的粥棚人滿為患,心裡也高興,旁邊的吳夫人也笑道:「還是海大奶奶有善心,這些黎民心裡都感激著您呢?」
瞿氏看著得意嘴上卻還要謙虛幾句:「看吳夫人說的哪裡的話,我說您也是出大力的人。」
吳夫人不好意思道:「這都是托了您的洪福我才如此的,否則哪能湊到這麼多錢。」
瞿氏不在乎道:「這些錢多我來說還不是什麼大事兒,只要這些百姓能多吃些糧食我便心滿意足了。」吳夫人是清河吳氏的一位旁姓家的媳婦子,不過此人極善鑽營,憑著她與眾多夫人的關係,讓她丈夫做上了禮部的一個七品官。
吳夫人聽了這話連聲讚歎:「這才是名門世家出來的夫人,真是讓我大開了眼界,唉,您是個貴人,哪裡像我如今還在那個兩進房子裡蹲著。」郢都地價超乎尋常的貴,只有真正大富大貴的世家子弟才能置產,否則隨意來郢都做官的許多人都是租恁的房子,可以說買房子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瞿氏假意跟著歎了幾聲:「我們家房子雖然很大,不過住的人也多,我們三房的人都在一處住著,還沒你們二進的來著舒服。」
吳夫人知道瞿氏不過是故作姿態罷了,便裝的羨慕道:「我呀要是能住上您那樣的房子怕是死都瞑目了,我聽說崇明侯的妹子是您的弟媳,前幾日我去看侯府的姑婆,周國公府老夫人提起這位蘇三小姐,說是顏色好,人也好。」
瞿氏有些不自然道:「可惜她有些善妒,我二弟想找幾個小星都不敢,被她娘家壓著呢!她人雖然長得漂亮,不過我看著大部分都還是人靠衣裝罷了!」
吳夫人差點笑的肚子都打結了,這位海家大奶奶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海二奶奶不管怎麼說也是她的弟妹她就這樣的毀人名譽,要不是上次綠坡看到了海二奶奶一家人那樣和睦,指不定還相信了她。難道她以為她在這兒說海二奶奶她就一點事兒都沒有嗎?再說了大家都知道海家這樣的世家名門書香門第向來都是四十無子方納妾,人家海探花看著就不是那種人。
吳夫人本來看著她是海家大奶奶,想著結交的心態,結果卻是這麼個糊塗蟲,只顧著眼前利益。吳夫人話也說得很委婉:「我也是聽著幾位公府夫人都這樣說的,我倒是根本就沒見過這位夫人,看著似乎很少參加應酬的。」
瞿氏撇了撇嘴:「我們家二弟被她灌了迷湯似的,每天也不讓她出門,天天在家吃好喝好玩好就行了,哪像我每日裡起來料理家務累得半死半活。」
吳夫人笑道:「您是大奶奶自然是您掌管著家務,旁人想管也沒這個權利呢!」
瞿氏聽著吳夫人的奉承很是舒坦,對著吳夫人就道:「看妹妹這話說的,我倒是希望她們能幫著我呢!可惜一個個都躲著懶呢!」吳夫人笑而不語。
瞿氏上了馬車便問李媽媽:「這吳夫人倒也算識趣,要不是看她替我出了這個點子我哪兒來的這麼多錢。」瞿氏倒也不是真糊塗,她算準了吳夫人不會去講蘇妍的話,不為別的,這個權貴圈子太小了,她一個七品官的夫人哪裡敢傳海家的閒話。
瞿氏這次得了二房三房一共九百兩的銀子,公中拿了一千一百兩,那些米大多都是次米,統共花了六百兩銀子不到,吳夫人還自掏腰包拿了錢,其餘的錢全都進了瞿氏的私庫。瞿氏就想著這吳夫人是個聰明人,用他的點子替自己斂財倒也不是個好方法。
李妮子聽了方丈的話,有些呆愣道:「您的意思是我的子嗣上有礙?」老方丈也不多話,只道:「我觀施主本是大富大貴之相,您本不是富家出身,但是命格好。」李妮子連忙點頭。
方丈有道:「您如今住在一位貴人家裡,這位貴人或許跟您有著親緣關係,這位貴人的命格也是奇貴無比,只可惜您是小貴她是大貴。」
李妮子連忙問:「這有什麼關係嗎?」
老方丈道:「自然是有聯繫,那位貴人有三子,可是她大貴,那您這小貴怕是只能有三個女兒了。」
李妮子都快急哭了,她可不願意生女兒,幾乎有些失態的問老方丈:「您能告訴我這個破解方法嗎?」老方丈笑道:「這也不難,這小貴和大貴不在一起便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