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聽著後頭馬車上傳來的笑聲,和海子青對視一笑,大寶小貝可耐不住了,吵著要去那邊。()蘇妍嚇唬道:「你玉哥和你哥哥多大了才能自己坐車,你們倆個這樣小,我怎麼能讓你們單獨坐車呢?還有,你們倆人要是還強的話,待會兒到了客棧,我就把你們賣給別人去洗盤子,信不信?」大寶和小貝雖然調皮,不過到底還小一下子就被蘇妍給唬住了,兩人蔫蔫的分別靠在自己父母身上。
蘇妍看著他倆睡著了,才笑道:「這倆個小兔崽子就是歡喜到處跑,以後回去之後可不能讓他們這樣了?」
海子青明白她口中的意思,安撫道:「你放心,他們前頭還有三弟家的倆個呢?」
蘇妍一聽這話倒也是,又拉著海子青道:「不知道我們回去後是個什麼樣的光景,聽說姑姑在鎮上買了棟房子讓雅竹出嫁的,咱們倒是兩頭不好跑了。」
海子青道:「這次主要是以大哥為主吧,我聽娘說準備辦得大一點,一則是前頭那個是個那樣的人,母親也有心跟表妹做做臉,其二則是老祖宗也在上頭看著呢!老祖宗素來喜歡姑姑,自然是希望表妹嫁的不委屈。」
蘇妍促狹道:「以後可得換稱呼了,要叫大嫂了。」海子青只當沒聽見的樣子。
如此,因著天氣尚好的緣故,走了八天就到了齊州海家。蘇妍先讓海子青把雙胞胎領了下去。接著自己才下了馬車。陳氏派來接他們的人已經準備好了轎子,把蘇妍幾個抬著進去的,果然陳氏當家就是不一樣的,從細節就可以看得出來。當年她第一次回齊州老家,那麼大的一段路可都是走著進去的。
來接女眷們的是錢媽媽帶著的幾個婆子,錢媽媽倒也像看見老熟人一般道:「二奶奶,三奶奶,老奴跟您道福了。」
蘇妍笑道:「您也好,不如娘如今身體如何?」
錢媽媽笑道:「夫人好著呢!就是天天盼著幾個小少爺,要丫鬟婆子撿了許多好東西出來。說是要賞給小少爺們呢!」桂林縣主高興道:「這感情好娘的東西可都是好的呢,不過二嫂子可就更高興了,這下可就賺翻了。」蘇妍看她雖然話中親暱看著是玩笑話,可是眸中也沒什麼笑意,這是明白了桂林縣主這是含酸呢?
她原本就是個爭強的人,以前靠著姿色倒是略勝陳芳婉一籌,可是陳芳婉也不是吃素的。文學造詣高,和海子齊詩書齊下,人又周到細緻的很,海子齊如今有一半的心都放在了了陳芳婉身上。桂林縣主火氣大的很,蘇妍也不放在心上,笑道:「哎呀呀,這下可便宜我了。」錢媽媽但笑不語。陳芳婉緊緊牽著自己孩子。她本就只有這個兒子。要用心看護著。
蘇妍只把雙胞胎放在身邊,陶玉和懿軒兩人都算是半大孩子了,她操的心自然也少些。幾人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姚老夫人的院子,蘇妍一邊拉著一個孩子跟在錢媽媽的後頭走著,進了門之後,蘇妍看了看周圍的擺設,發現這下不得了了,姚老夫人房中比著過去更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了的關係,她只是靠在美人榻上,屋子的東北角大剌剌的供著幾件法器。陳氏看著和以前並無兩樣,看著蘇妍幾個進來倒是臉上帶著笑意。
蘇妍看了看前頭的墊子,撲哧一下拉著兩個孩子就跪下去磕了三個響頭。姚老夫人微瞇著眼,看著前面穿著一模一樣的兩個小哥兒,都是穿著大紅色的繡著老虎的褂子,與同色系的褲子,姚老夫人對著旁邊的陳氏道:「莫不是我老婆子看眼花了吧,怎麼就像是兩個人呢?」
陳氏捂著嘴道:「老祖宗可別說,我看著都有些恍惚呢?這是我們老二家的一對雙胞胎兒子。」
蘇妍對兩個小孩子道:「這是祖奶奶,奶奶,你兩個平日裡不是說想祖奶奶和奶奶嗎?現在就先喊人。」兩個小的也不認生,大寶和小貝拱著手對姚老夫人和陳氏道:「孫兒大寶(小貝)望老祖宗,萬福金安。望祖母身體康健。」
姚老夫人笑道:「這倆個鬼靈精,陳氏你帶他們下去吃點東西吧。我那兒還有些牛乳,溫熱的剛好喝。」陳芳婉帶著文軒,因著鳳軒和海子齊一道在外頭,沒有進來。所以三房只有文軒進來,姚老夫人也讓心腹丫頭喜妹帶著文軒出去。
姚老夫人略微說了幾句話後,便打發她們出去了,蘇妍只得去陳氏那兒去看兒子,陳芳婉因著惦記著文軒,也和蘇妍一道結伴而去。桂林縣主看她二人去了,自己不去反而不美,因此也和她們一道而去。還沒進門就聽到幾個孩子的聲音,蘇妍進門一看,小貝正在拔著海老爺的鬍子,這還了得。蘇妍呵斥道:「小貝,快點下來,看我待會兒回去收拾你。」
海老爺擺擺手道:「二媳婦,讓他玩,他還小呢!」陳氏也在旁邊幫腔道:「就是,就是,小孩子這樣不拘著才好。」
蘇妍乾笑了幾下,又用眼睛暗自等了在一旁渾然不覺的小貝一眼。海老爺看幾個媳婦都進來了,也不好在這兒久坐,只把小貝抱走了,大寶還窩在陳氏懷裡吃點心。陳氏和海老爺因著沒有孩子在身旁,孤獨的很。懿軒鳳軒文軒幾個正是半大小子的樣子,說話也有了幾分拘束,不像是大寶小貝兩個,正是懵懂無知的年紀,逗起來好玩,也不認生。陳氏看著蘇妍道:「今兒就讓大寶小貝陪陪我們老兩口吧!你們舟車勞頓的很,也早點回去休息。」
蘇妍本想著說些什麼,看看陳氏海老爺也有幾分心軟,到底點了點頭對著陳氏道:「那就辛苦娘了,待會兒我揀幾件衣裳送過來。」
陳氏對她這樣的表現也很是滿意,又賞給了蘇妍幾個妯娌一些東西才讓她們出來。桂林縣主看到雙胞胎養在兩個老的身邊也不爭了,自己可就鳳軒一個兒子,還有個小的還在襁褓中,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唯一長大的兒子自然不能放手。陳芳婉也慶幸著要是自己的兒子被養在公婆身邊,到時候不認自己了,也不好辦。
蘇妍此時卻沒有之前的那種想法,畢竟這大寶小貝並不是長房的所出,況且陳氏和海老爺也只是看著可愛,又久久沒有孫子繞於膝下自然生出憐愛之心。恰好兩個小的看著正是這樣的年紀,長的也玉雪可愛的樣子,兩老自然心疼起來。蘇妍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才發現海子青幾個都回來了,蘇妍讓月梢幾個丫頭麻利的房子收拾了起來,蘇妍摸了摸懿軒和陶玉的頭道:「待會兒你們兩別亂跑,就在院子裡待著讀書。等會兒我叫丫頭去大廚房端了飯,你們就到這兒。」
兩人聽話的點了點頭。小萍帶著桂芳桂枝幾個人從大廚房端了七八個菜,又拿著湯過來。蘇妍看她們把湯放下,便道:「這裡不要伺候,你們幾個先下去也墊墊肚子才好。」幾個小丫頭順勢跟著下去。
蘇妍看著面前的菜笑道:「廚上倒也算是用了心的。你們趕緊吃吧!」陶玉懿軒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時候,端起飯碗就開始夾菜吃了起來。幾人用過飯後,蘇妍才和海子青一道坐在裡屋說話。蘇妍笑道:「我一進去就嚇蒙了,這小子,抓著他爺爺的鬍子,得瑟的在那兒玩著。爹說沒事,沒事。對了,瞧我這記性。」
蘇妍使人進來把大寶小貝的衣裳用一個小箱子裝好了,讓丫頭送過去了,才踏踏實實的坐在屋裡。海子青驚訝道:「怎麼,這倆個你準備放在娘那兒的嗎?」蘇妍點頭,「是啊,看你說的。我就是那般不識大體的人,爹和娘在老家,咱們雖然不能盡著孝,可是孩子們正是這個年紀,可以逗老兩口笑笑,也算是咱們的福氣了。」
海子青看妻子這樣說,為她的識大體很高興,不過他私心裡也很捨不得兒子的。蘇妍接著道:「不過咱們也不能把孩子老放在爹娘那兒,要不然以後新嫂嫂嫁進門該說我們不知好歹了,長房的孫子樣子公婆身邊才是正經。我估摸著大哥看到怕是也會有意見的,到時候爹娘可就不好做人了。」
海子青想起海子墨最是個爭強的性子,也明白蘇妍的顧慮,便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到時候咱們回郢都的時候,我再跟爹娘說說。」蘇妍現在是無比盼望著齊雅竹能早些進門,快些生個孩子,讓公婆也高興一下。
陳氏看著送過來的衣裳,讓丫頭們抬了進來放在自己的櫃子裡。陳氏打開一看,俱是些大寶小貝的衣裳,還有一些玩具,陳氏回望已經酣睡的大寶一眼,這小子,有個好娘。
海老爺抱著小貝進來了,陳氏低聲道:「小聲點,大寶都睡了了。」
小貝朝裡探了探脖子,也學著陳氏說話:「祖母,哥哥都睡了嗎?」陳氏笑道:「是啊,你要不要睡一會兒。」小貝點了點頭。老兩口又躡手躡腳的把小貝也放在了大寶的旁邊。陳氏和海老爺看著兩人都睡好了,才對視一笑。(未完待續)